第二十二章 問路與交易

法爾趕走了所有的土匪,但是被他救了的胖商人以及護衛們卻並沒有輕鬆多少,畢竟他之前的表現實在是太驚人了,再加上他現在一副蠻荒野人的模樣,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生怕一個不當心觸怒了他這個神力驚人的‘野人’,把他們都給活撕了。

看到了商人、護衛們那驚恐的眼神,法爾不禁納悶:“這些人的心理咋就那麼脆弱捏?”

看來之前要跟着商隊到大城市的想法有些理想化了,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就不信自己堂堂前林奇國最大紈絝,連魔獸森林都玩得轉的超猛牛人會被就此難住……看來法爾很樂觀,很會自我安慰。

“你們好,我是山裡面的獵人,原本一直在山裡狩獵、生活,想帶些動物毛皮出來換取些生活物品,順便見識一下傳說中的城市,請問離這裡最近的城市在哪裡?”法爾只能向商人詢問方向了,同時還編織了一段並不怎麼高明的謊話來說明他的來歷……不說別的,首先他說話時的語氣、音調顯然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感覺,溫文爾雅完全沒有山民的那種彪悍氣息。

不過那些商人、護衛顯然因爲驚恐的關係並沒有注意到這其中的怪異,反倒是在法爾那溫和的語氣中慢慢地穩定了下來。

“我是這個商隊的護衛首領,叫做漢克,謝謝你救了我和我兄弟們的命。”這時候,一個上半身穿着皮甲的中年劍士站了出來應了法爾的話,雖然他的臉色因爲苦戰脫力而顯得有些蒼白,但他那剛毅的輪廓還是讓法爾心生好感。

“你好,那並不算什麼,我叫法爾,只是想要向你們問一下路,最近的城市該怎麼走?”法爾雖然對這個叫漢克的護衛首領有些好感,但是他仍舊並不打算與之有所瓜葛,而是重複了一下自己的問題……畢竟他曾經最愛的女人都可以將他出賣,與鑄劍世家有數百年交情的其他家族都可以對他的滅族之恨不聞不問甚至落井下石,他實在是覺得沒有什麼必要再去相信別人了,相對的,他也不願意與其他人做更多的接觸。

漢克聽了法爾的話臉部猛地抽了一下,因爲在他聽來,眼前這個傢伙居然只是爲了向他們問一下路就把那些土匪給狠狠地操練了一遍……這是一件多麼稀奇的事情啊,稀奇到讓人覺得有些不可置信。

所以漢克原本稍稍放下的戒心又立刻提了起來,他一臉謹慎地看着法爾問道:“你還有什麼要求嗎?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只要我們做得到的事情一定照辦。”

這就是在拿話套法爾了,那做不做得到還不是漢克他們自己說了算?法爾自己也覺得很無奈,他能聽出漢克語氣中的戒備,心中感嘆這與人相處果然比與魔獸相處要來得複雜的多…僅僅只是離開了半天,他就有些想念他的貓兒了。

“我只是想問下路…”法爾仍舊是重複了自己剛纔的問題,但卻話鋒突地一轉:“要說還有什麼事的話,我還真有件事想讓你幫忙。”

漢克聞言心下一緊,暗道一聲:“來了!”,立刻打起精神,準備應對接下來法爾提出的可能是十分過份的要求……他可是生怕一個應對不好就要承受剛纔土匪們經歷過的那種恐怖啊。

“我想用我這裡的一塊毛皮跟你們換些衣服穿穿,我知道城裡人和我穿得都不一樣。”確實,法爾知道自己如果就這個樣子進城的話還真說不定會被人當做野人給趕出來,只能在這個時候提出交換請求…雖然他知道,手中的這些獸皮如果真的拿出去賣的話可能一塊就要價值千金了。

“你…你只是要些衣服?”漢克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麼,不行嗎?”法爾的語氣仍舊很平淡,讓人猜不出他的想法,但是他的心中卻已經有些不耐了……此時他的心中已經開始在盤算,是不是要採用非常規方式來問路以及獲得衣物了。

“可以,當然可以…你那些毛皮就不用給我了,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這點要求自然能滿足的。”漢克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態又發現自己實在是猜不透法爾的想法,只能嘴上客套着,並取出一些自己的隨身衣物交給法爾。

與此同時,那個胖商人見到漢克與法爾交涉了起來,心中已經認定這個渾身獸皮的‘野人’暫時不會威脅到他們,所以立刻叫人清點起剛纔的損失來……這一清點不要緊,可這結果卻讓他如遭雷擊……五大車原本想要運回凱盾國首都佩拉,賣給佩拉大小貴族們的貴重瓷器、裝飾除了最後一車被他們拼死保住了以外,其它的卻都被那些天殺的土匪給砸了!

而失魂落魄的胖商人在無意中聽到了法爾和漢克的談話,並順着他們談話的內容下意識地看到了法爾帶來的那些皮革,卻是猛地精神大振…他認得出,這些都是魔獸的毛皮。雖然都是些低中階的,但是這麼完整的魔獸毛皮實在是太難得了,作爲製作皮甲的最佳材料以及上層社會的奢侈品,這些魔獸毛皮加起來絕對價值萬金以上……如果他能得到這些毛皮,並轉手賣給佩拉的大貴族們,恐怕他這次不但不會虧損,反倒還能大賺一筆!

“小夥子你叫法爾是嗎?你好,我是這個商隊的主人,叫我卡福大叔就可以了。”原來這胖商人叫卡福,現在知道了法爾手中毛皮的價值後立刻就湊了上來,舔着臉皮地想與法爾拉近關係,並不停地盤算着怎麼能將他手中的毛皮搞到手。

“哦,你好。”法爾不鹹不淡地迴應着,他一眼就看出了這個卡福的不良動機……原本他雖是個紈絝,但心機也算是單純,畢竟那時候什麼事都有家人幫他處理好,沒什麼可以讓他操心的。而現在,他在魔獸森林裡生活了一段時間後,所接觸的又都是一些單純之極的生存法則,所以他雖然看透了卡福的心懷不軌,但也還是懶得與之周旋,只求快快將之打發了完事。

“法爾小兄弟,我知道你想要去見識一下城市的風光,你卡福大叔這就幫你之路…從這裡一直往西南方向走,七八天就可以到達我們凱盾王國的‘歐登堡’了,那可是在林奇國與凱盾國邊境線上最大的城市啊。”商人卡福顯得有些自來熟,他笑眯眯地爲法爾指了條路出來。

“謝謝您了,那麼我就走了,再見。”法爾接過漢克遞過來的衣服,轉頭就離開。他的目的已經達到,所以並不想要再呆下去了……‘歐登堡’法爾還是認識的,對他來說也是一個理想的去處。那與其說是一個城市,還不如說是凱盾國設立在邊境線上的一座軍事堡壘,林奇國進攻時這裡首當其衝,凱盾國發動侵略時也是從這裡集結出發。

“等等!”卡福見法爾居然就這麼要離開了,立刻急急地叫住了他。

“還有什麼事嗎?”法爾漠然回首,他並不想與人多交流,現在只想要快快離開。

“小夥子別那麼心急啊,你要知道,在大城市裡可不比山林裡,想要什麼都可以自己去搞,在城市裡生活可是處處都需要錢的啊。看你身無分文的樣子,恐怕是想要揹着這些毛皮到那裡再換錢吧?”卡福眼睛微微眯着,讓人感覺十分的奸詐。

“是啊,我是想拿這些毛皮去換些東西。”法爾仍舊沒什麼特別的表情,只是隨口應了一句。

“可是你第一次到城市,知道上哪去換嗎?即便你知道在哪裡可以交易,但你知道行情嗎?萬一被人騙了怎麼辦?”卡福開始路出他的狐狸尾巴來了。

“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法爾知道卡福接下來想要說什麼,但是還是這麼問了……他忽然覺得很累,人與人交往爲什麼就要繞那麼大的圈子呢?以前他可以前呼後擁的時候身邊不乏識趣的人幫他把一切都打理地輕輕鬆鬆,哪裡見過這許多的彎彎道道?更何況性情大變的現在了。

“如果你信得過你卡福大叔的話,這些毛皮就都賣給我吧,放心吧,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不會讓你吃虧的。”卡福笑着說道,露出了他那黃褐色的大板牙…

……

最後,卡福只用了一百枚金幣就從法爾的手中買到了那些價值萬金的毛皮,也是法爾不願意再與他糾纏了,雖然明知被人狠狠地宰了一刀,但是就只當是趕蒼蠅的代價了。反正他現在也並不在意金錢的得失,只要足夠他生活用度就可以了。

只是他對於那個護衛隊長漢克的表現還是有些失望的,原本法爾以爲他會站出來說兩句公道話,但是在看到了卡福的眼神後卻就沉着臉保持沉默了…哪怕是分別的時候都沒有和他再說一句話。看來他沒能抵擋住利益的誘惑。

當法爾與卡福做完交易準備離開的時候,他們卻全沒有了之前的熱情,只是強忍着欣喜地表情不鹹不淡地與他道了別……世間冷暖莫過於此。

法爾懷揣着一百枚金幣,身上穿着從護衛那裡換來的普通人的衣物,神色輕鬆的走在去往‘歐登堡’的路上。他並不想再對人性的複雜多做什麼思考了,只想一心一意達成自己的目的……可能是性情大變的緣故吧,他最近變得總愛發出一些對世事的感嘆。

他在離開的一路上,感覺到了一路上有許多暗哨在監視着他,看來那些土匪並沒有那麼輕易地放過那個商隊,以現在那商隊傷兵滿營的狀況,恐怕絕對抵擋不住土匪的再次突襲。但是這些又關法爾什麼事呢?那些護衛、商人的死活已經與他沒有關係了。

至於他們爲什麼沒有邀請強大的法爾同行,恐怕他們是害怕在與法爾一起到了城市後,萬一被他知道了他那些毛皮的真正價值,那他們可就要面對他的憤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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