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藍天蔚,此刻眼中已經只剩下驚懼,丁遠實力如此強悍,如果要和他計較之前的嘲諷,單單只是那月銀傀儡,都可以一拳將他轟殺,這讓他害怕到了極點,恨不得能夠立刻衝上前去,祈求丁遠的原諒。
羅成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卻是難以決斷,他已經不想繼續對付藍家了,可是要他當中認輸,讓他在手下面前丟臉,他卻是千萬個不願意。
如果傳了出去,他堂堂應天武館館主,恐怕會成爲整個潁川城的笑柄。
只是繼續僵持下去,他卻根本沒有半點把握能夠在五品月銀傀儡的手下討得一絲活命的機會,現在他心中所想,無非是找個體面的臺階下去。
不過丁遠卻是不會給羅成這個機會的,大模大樣過來威逼恐嚇,現在打不過就想體面的離開,沒有這麼好的事情。
“既然你還想繼續對藍家動手,那我今天就容不得你了!”丁遠冷哼一聲,然後他身前的月銀傀儡就輕輕踏出了一步。
丁遠的悶哼聲,聽在羅成的耳朵裡,就如同炸雷般響亮,再看到那月銀傀儡擺開了要攻擊的架勢,他臉上的鎮定神色瞬間崩潰,消失。
“我錯了,我們應天武館以後絕對不會再招惹藍家,如違此誓,天誅地滅!”羅成咬着牙,在丁遠面前發下毒誓,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今天他的臉面,算是徹底丟在藍家了。
等到應天武館的人全部離開之後,藍雨桑才慢慢走到丁遠身邊,用一種仰慕,崇敬的眼神看着他,然後輕聲道:“阿遠,謝謝你,如果沒有你,今天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
大長老也走了過來,笑着說道:“丁公子實力強勁,風度翩翩,不知道出身自那個宗門家族,今天的事情,我們藍家銘感大恩,日後如有需要,必定兩肋插刀,在所不辭!”
藍天蔚這個時候早就不知道躲到什麼地方去了,就怕被丁遠看見之後找他秋後算賬。
不過像他這樣的小人物,丁遠又怎麼會放在心上,他將月銀傀儡收進混元袋裡,然後呵呵一笑,對大長老說道:“我來自青河丁家,倒也不是怎麼大家族,讓您見笑了!”
大長老當然不可能往青州的那個青河丁家身上去想,所以他皺着眉頭想了半天,都想不出到底青河丁家是那裡的大家族。
丁遠轉過頭,看着藍雨桑,然後輕聲道:“這裡的事情已經結束,我想借羅成一個膽,他也不敢再來找你們藍家的麻煩,我已經在潁川城裡耽誤了好幾天,也該是時候上路出發了!”
藍雨桑怎麼都沒想到與丁遠分別的日子竟然來得這麼快,她低下頭,眼波中盪漾出一絲黯然的神色,柔聲道:“那我送你出城好了!”
“好!”丁遠應了一聲,然後打了個唿哨,片刻之後,被他放養在院子裡的黑龍從藍家正門裡躍然而出,湊到了丁遠身前,然後人立而起,旋轉半圈纔將高懸的前蹄落了下來。
丁遠翻身上馬,對着藍
雨桑伸出手,這個動作頓時讓她愣住了,然後一絲羞紅,悄然浮上了她雪白的臉頰。
“你難道準備跟在黑龍的後面跑出城去?”丁遠微微一笑,對着藍雨桑開起了玩笑。
藍雨桑默然伸出手,被丁遠拉上黑龍,嬌軀依偎在丁遠的懷裡,臉上羞澀愈濃,幾乎都不敢擡頭。
大長老臉上泛出一絲笑意,如果藍雨桑能夠與丁遠結爲連理,他自然是樂見其成,有丁遠這天才坐鎮,日後一統潁川城絕對輕而易舉。
一路奔馳到潁川城外,丁遠這纔將依偎在懷中的藍雨桑抱下馬,然後笑着道:“好了,就送我到這裡吧!”
藍雨桑聽到了丁遠的話之後,卻是嬌軀微震,然後擡起頭,柔聲道:“你從北邙郡返回時,可還會走我們潁川城?”
“當然,我會再回來看你的,如果應天武館還敢有什麼小動作,到時候我就讓月銀傀儡滅了他們!”丁遠一邊說,一邊對着藍雨桑揮了揮拳頭,引得藍雨桑的俏臉上浮現出歡欣笑意。
“一路珍重!”
藍雨桑湊到丁遠懷裡,低聲說了一句,然後卻突然踮起腳尖,在丁遠的臉上印下輕柔一吻。
緊接着,還不等丁遠反應過來,她就如同受驚的小兔子般跳開,紅着臉道:“我會等你回來的!”
說完之後,嬌羞不以的藍雨桑立刻轉身,朝着潁川城裡跑去。
丁遠伸手撫着臉上藍雨桑留下的吻痕,彷彿還能夠感覺到女孩雙脣的柔嫩。
他輕笑一聲,然後騎上黑龍,朝着巨石崗的方向策馬而去。
潁川城牆上,藍雨桑眼中滿是癡癡的情意,看着丁遠那逐漸消失的身影,嘴角浮現出一絲溫柔的笑意。
由潁川城往北邙城一路上都是平原,只有中間的巨石崗讓人望而生畏,巨石崗並不是只有一塊巨巖,而是成千上萬塊的巨大岩石胡亂的堆積在一起。
裡面的地形極爲的複雜,一不小心就會迷失。
巨石崗中盜匪成羣,劫殺過路商旅更是如同家常便飯,只是繞過巨石崗需要多花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所以商人們爲了趕時間,一般都僱傭護衛隨行。
當然,只有大商團才能夠請得起精銳的護衛,而普通的商人,最多隻能夠僱傭些實力平庸的武者,然後抱團前行。
如果在路上遭遇獨行的武者,他們也會邀請對方加入到隊伍中,提供食宿,只希望盜匪出現的時候,這些過路武者能夠稍微伸出援手。
傍晚時分,丁遠在一處草甸旁停下,準備搭起帳篷宿營。
草甸附近的營地大概是衆多商人聚集在一起形成的團隊,熱鬧哄哄的,偌大的營地中又隱隱分成好幾個部分,時不時有喧鬧聲傳來。
“這位小兄弟,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你應該是先天一品武者吧?”就在丁遠拿出肉乾,就着清冽的溪水,準備讓嘴裡塞的時候,一個四十多歲,穿着青色帶金邊衣袍的中年男子,
帶着一臉人畜無害的笑容,湊到了他的身邊。
丁遠擡起頭,看了這身材略微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一眼,然後點頭道:“沒錯,你有什麼事情?”
雖然他擺出了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架勢,不過這中年男子卻彷彿是自來熟一般,親熱的坐到了他的身邊,笑着道:“我是金虞商團的老闆金朝奉,看你孤身一人,不如和我們結伴而行!”
“結伴而行我有什麼好處?”丁遠淡淡的問了一句,這傢伙莫名其妙的獻殷勤,很值得懷疑。
“老規矩,食宿我負責,如果遇到危險,出不出手你隨意,當然,如果你出手,事後另有酬金送上!”金朝奉笑着伸出手指,將條件一一數了出來。
丁遠沉吟了一下,然後點頭道:“這個條件不錯,明天我與你一同上路!”
他之所以答應,自然不是看上了金朝奉的條件,而是跟隨着大隊人馬一起,最起碼在這廣闊原野上不會迷路。
金朝奉大喜離開,這倒讓丁遠無比納悶,自己明面上的實力不過只是先天一品,就算被他招攬到,他也不用這麼開心吧?
第二天,當金朝奉來到丁遠面前,喊丁遠一起上路的時候,丁遠這才明白,爲什麼昨天晚上,金朝奉臉上的笑容那麼的燦爛。
因爲,他竟然是金朝奉拉攏到的唯一一名護衛,而且,金朝奉所謂的金虞商團,居然只有一個人,一匹馬,外加馬鞍邊的兩大袋貨物。
“丁兄弟,我這袋子裡的貨物可都是值錢貨,等到了北邙城,絕對賺個盆滿鉢滿的,到時候我給你分紅!”眼看丁遠似乎準備推翻之前的協議,金朝奉連忙湊了過來,擺出一副討好的姿態。
“好吧!不過我不保證遇到盜匪會出手!”丁遠哭笑不得,想着自己反正不是貪圖那幾個小錢,算是勉強勸得自己暫時充當金朝奉的護衛。
金朝奉在這羣商人裡面的地位,可以說是低到了極點,直接就被分配到了隊伍的最前面。
這樣的位置,如果遭遇盜匪,第一時間就會被襲擊,而且如果護衛不是盜匪對手,那簡直想逃都逃不掉,只有乖乖被搶劫份,一個不好,遇到殺戮成性的盜匪,還會喪命。
“老金,這就是你騙來的護衛,不錯嘛!這次坑了個先天一品!”一個穿着金色長袍,滿臉橫肉的中年男子特地從後面趕上來,先是看了看丁遠,然後就出聲諷刺起金朝奉來。
金朝奉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謙卑的笑容,然後點頭道:“那裡那裡,只是僥倖這個小兄弟和我投機,所以才答應做我護衛的,怎麼比得上方兄你手下護衛成羣這麼威武!”
雖然說丁遠和金朝奉也沒多深的交情,不過看他如此被人嘲諷,心中卻也還是涌上了一股不爽的感覺。
那金袍中年呵呵一笑,然後目光轉到了他的身上,先是嘖嘖兩聲,然後才大笑道:“這麼年輕的先天一品,該不會是用什麼秘法僞裝出來的氣息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