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懂一些。”梵傾天淺笑回答道,顯然也已經猜透墨旭顏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如梵傾天所料,墨旭顏揮手看向一旁的陌風言道,“奴婭,擺棋。”
啊!陌風言聽言頓時怔住了。
就在陌風言愣住的瞬間,一位身穿藍色衣裙大約十六七歲左右,頭髮綁着丫頭髻的女子匆匆跑了進來,朝着墨旭顏連忙道,“是莊主……”
陌風言終於回過神來了,連忙收拾失態的表情,原來莊主不是在叫他,嚇了他一跳。
而梵傾天見此微微的挑眉,看了一眼墨旭顏,琥珀色的雙眸閃爍着狐疑。
很快,奴婭便是擺出了一道困獸棋,隨後恭敬的衝着墨旭顏和梵傾天道,“莊主,梵公子棋子已經擺好請。”
兩人微微頜首,隨後兩個人一同從桌子上移到了棋盤上面。
黃昏的餘暉透過窗戶,照耀在梵傾天和墨旭顏的身上,兩個人身上都被度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兩人宛如仙神夢幻不真實。
梵傾天和墨旭顏相對而作,棋盤上錯落擺放着黑白棋子,棋子幾乎要佈滿了整個棋盤,看起來是一盤困獸之鬥的死棋,而白子處於較爲危險的狀態,而黑子略勝一籌。
嶽青,陌風言等人則是站在一邊觀看。
陌風言也是略懂一些的棋藝的,看到這樣的一盤棋心中不由讚歎,“好棋!”
看向面容平靜的梵傾天,墨旭顏淡淡道,“這盤棋若是梵公子能將白子轉危爲安,湘染山莊的藏書閣便爲梵公子開放。”
看了一眼身前的棋盤上的棋子,梵傾天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道,“在下定當全力。”
陌風言看梵傾天就不是一個人一般,梵傾天此刻的自信從容的表情,怎麼會是那暴君該有的?
此刻的梵傾天已經讓陌風言的心中有說不出的震驚。
“莊主,您這是有意欺負梵公子吧。”奴婭本以爲是墨旭顏執白子,結果他卻讓梵公子執白子,莊主的棋藝驚湛梵公子怎麼可能是莊主的對手呢。
每次莊主邀約人家和他下棋,擺出這幅棋局,無論白子還是黑子,莊主都能獲勝,這擺明了就是想要爲難梵公子嘛,奴婭有些爲梵傾天打抱不平。
並沒有看奴婭,墨旭顏淡笑道,“奴婭,別對梵公子如此沒有自信。”
頓了頓墨旭顏看向對面的梵傾天淺笑道,“請梵公子落子。”
梵傾天白皙如玉的手執了一個白子,隨後落在了棋盤之上。
在場除了墨旭顏,以及嶽青不懂棋之外,在場的人無一不被梵傾天這落下的棋子給震驚住,只因爲這棋子落的實在是太險了,這擺明了就是找死路嘛。
但此刻墨旭顏臉上第一次對梵傾天露出真心的笑容,“梵公子,才華橫溢,在下認輸了。”
此刻的墨旭顏不得不佩服梵傾天一眼便是能看透玄機,更猜透梵傾天身份必定非凡。
“承讓。”梵傾天沒有一絲的矯情淡然接受墨旭顏的服輸。
在場聽到墨旭顏的話都不由震驚了,梵傾天明明下的那一字就是死路,怎麼會讓墨旭顏認輸呢?
當即所有人再次認真的觀看了棋盤,看向梵傾天落下的棋子開始琢磨,頓時衆人恍然大悟,隨後一陣吃驚。
“險中求生,真的是下的一手好棋啊,梵公子真厲害。”奴婭第一個開口興奮的呼出聲音,她怎麼一直不開竅呢,一直以爲要避免走最危險的道路方有勝利的把握。
如今奴婭看了梵傾天落下的棋子才受教了,車到山前必有路,不一定危險的地方就是死路,反而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崇拜的目光看着梵傾天,奴婭覺得眼前的少年絲毫不比他們的莊主遜色。
緊跟着陌風言也是反應過來這步棋接下來的走勢會讓白子轉危爲安。
如果說今天看到的梵傾天一直讓陌風言感到朦朧不真實,那麼這次那絕對是真實的不能在真實。
因爲他也懂得棋,所以,梵傾天和墨旭顏這次對弈將陌風言認爲梵傾天是昏庸無能的暴君念頭擊爲粉碎。
這眼前的人是那個暴君梵傾天嗎?那個連自己名字都不會寫的梵傾天怎麼可能會下棋,怎麼會得到湘染山莊第一莊的莊主誇讚,怎麼可能會一子便能贏了墨莊主的棋。
看着那無瑕精緻的面容,那個曾經讓陌風言恐懼害怕的容貌,陌風言死也不會忘記梵傾天長得是什麼樣子。
而如今,還是一樣的容貌,但此時的梵傾天已經變了一個人一般,暴戾的氣息收斂,身上帶着疏離絕塵的謫仙氣質,此刻的梵傾天光芒萬丈,耀眼奪目,讓人一眼淪陷,陌風言愣愣的看着淡笑中的梵傾天,心驀然沉淪。
雖然看不懂棋子,但嶽青也聽到墨旭顏認輸的話,心中不由也是有些的震驚,嶽青可是知道墨旭顏的棋藝一直都是很好的,能和他在棋盤上交手的沒有幾個,可是一子便是讓墨旭顏敗了,梵傾天的才華怎麼能不讓嶽青震撼。
嶽青看着梵傾天,心中連對梵傾天一點的懷疑都沒有了,他不相信這樣的梵傾天會是一個暴君!
“我嶽青誓死忠心跟隨王上!”臉上帶着凝重看着梵傾天,嶽青在心中暗暗發誓。
目光帶着讚賞,墨旭顏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道,“梵公子,在下期待能夠和你在下一盤棋一較高低。”
“榮幸之至。”梵傾天淡然迴應道。
微微頷首,墨旭顏道,“天色已經不早,梵公子已經累了一天了,在下已經讓人準備好了廂房讓梵公子休息,明天一早,在下派人帶你前往藏書閣。”
“那就多謝墨莊主的通融了。”梵傾天臉上掛着淺淺笑意,看得出來心情很不錯。
“奴婭,帶梵公子,還有梵公子的這兩位屬下去休息。”墨旭顏這下終於沒有看錯方向,對着奴婭道。
奴婭恭恭敬敬的朝着梵傾天行禮,“公子請跟我來……”
明月高掛,漫天繁星閃爍,黑夜也顯得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