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鳳凰涅槃之時
荒蕪寂靜的山脈之中,有一處廣闊的地面,那上面只有一座幾乎高聳入雲的山,山之上怪石嶙峋,無一點綠意覆蓋,如同萬物死滅之狀的環境,天空長年無任何雲朵,似是躲避這裡的規則般通通不見蹤影,陽光極烈的直曬在此處,卻讓這裡處處顯露着荒涼與蕭瑟,唯一讓人能感覺到不同的是,這空間之中充滿着濃烈的,幾乎能瞬間蒸發掉所有液體般的,連空氣也呈現扭曲狀態的高溫氣息。
此處是,世人無法踏足,連修爲高深的人也忍耐不了多久的地方--煉獄山!
然而,在這種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地方,在煉獄山極靠近火山口的一個山洞之中,此時竟然出現了一藍一青兩個身高相差一頭,卻各有令人驚豔風采的俊美男子。
他們的衣袍和墨發被上升的極烈高溫影響而一波波的舞動,即使青衣男子散發出強大的冰寒氣息形成結界層包裹着他們,也抵擋不了這裡的高溫,他們的額上依然不斷滑下汗水,濡溼了衣襟,以及背上的衣衫。可以想像,如果沒有青衣男子的冰寒結界,他們別說衣衫頭髮,只怕連軀體都會直接在這地方瞬間成灰。
他們的神情凝重而肅穆,目光只停留在下面連深幽暈暗洞穴也照得如紅日當天般光亮的熔岩中幾秒,便對視一眼,隨即同時低頭下移到最擔憂的人身上。只見他們目光所及的青衣男子手中,橫抱着一個身穿素白衣裙,墨發如流水般貼在臉側,皮膚白皙,面容絕美卻蒼白的少女,似是忍受着極大的痛楚般皺緊雙眉,緊閉着雙眸的將頭靠在青衣男子的胸膛上。此刻她素白的衣裙,卻被她從嘴角中不斷蜿蜒而下的血,染成了讓人驚心動魄的紅。
兩人均不語,目光極度不捨和心痛的凝視着少女,他們無法在此刻馬上就有所動作,只想再多看她兩眼,將她的樣子完全刻印在自己的腦海中,不再磨滅!
他們是施縈君和姬皓天,跟隨他們一行同來的其他人原本也想要來這裡,但因爲姬皓天的寒氣只能最多維持三個人在這個空間活動,因此其餘的人和獸全部都被留在煉獄山外圍。而他們,以及他們懷中的九葉,均吃下了數枚丹藥,才能維持着來到這裡。
“時間差不多了,你們快動手吧!多拖一秒,她要忍受的痛就增加一分,時間拖得越久,對她和對你們都沒有任何好處!”
一隻差點被人忽視,與此地滿目皆紅的環境幾乎融成一體的,半人高有如孔雀大小的渾身火紅羽毛,尾巴帶着烈焰的鷹面鳥獸站於他們的足下,明亮的獸眸盯着二人,同樣凝重的開口打破此刻的氣氛。
“狂焰!你說的是真的嗎?”藍衣男子施縈君怕是驚擾了面前少女般,目不轉睛的看着少女,卻是對着那鷹面鳥獸輕輕的低聲詢問道:“遙遙……真的只要進入這熔岩之下,便能……”
“吾不敢完全確定!兇獸檮杌帶來暗魔神的法力擊入了她的身體,完全封死了她身上強大的自愈能力,只有這裡的煉獄之火才能煉化她身上的這種法力枷鎖,然後讓她體內的少主吸收這精純的火元素,破殼而出!”鷹面鳥獸烈焰風鷹立於地上,展開了它的鮮紅如寶石的翅膀,極凝重而認真的道:“爲了少主,也爲了她,吾絕對不敢拿他們的命來開玩笑!但吾知道,她本命的紅蓮烈火,足以讓她在這煉獄山的極烈熔岩中元神不滅!”
“憑藉少主的血脈之力,她才能在這裡熔岩之中,浴火重生!”烈焰風鷹作最後的結案陳詞:“這是她最後的機會,也是唯一的辦法!”
“鳳凰槃涅,浴火重生!”青衣男子姬皓天低喃着念出這八個字,因她將要承受的煎熬而心中揪痛得無以復加,他用下巴溫柔又心痛的摩挲着懷中少女的發頂,低沉而眷戀的輕喚道:“遙兒……”
想起一幕幕與她相遇,相知,相愛的回憶,他與生俱來的冰寒體質,這天下間就僅有她一人能夠溫暖,擁有她,連他的心也一併溫暖了!即使認識她還不足一年,但卻是他活了近百年的歲月中最快樂,最幸福的時光。
現在看到她這樣,他就痛到恨不得自己代她受這種經脈盡碎,丹田破損,傷重無法自愈,只能藉助她體內的朱雀卵破殼而出時的血脈力量,經過軀體焚滅,灸烤靈魂之途來浴火重生之痛!如果能讓他代爲承受,即使讓他萬劫不復,靈魂破碎,永不超生也在所不惜!
“嗯……”少女似是因他的摩挲而有醒轉的跡象,但眉頭依舊沒有展開。
施縈君閉上眼睛,緊緊的握了握拳頭,才能止住心裡漫延至軀體的不安和恐懼的顫抖,他什麼都不怕,唯一隻怕她熬不過這一關,從此離開他的人生,遠離他的生命!那樣只會讓他痛不欲生,只會讓他變得瘋狂!那時候,他會從溫柔敦厚之人,直接化身爲浴血的修羅,殺盡天下一切與魔有關的生物!
深呼吸一口氣,斂去充血的眼中如若狂風暴雨般的血腥殺意,他如此暴戾殘虐的這一面,並不想讓她看到。於是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平穩時,施縈君的手才撫上九葉的臉頰,用指腹抹去她嘴角上的讓他觸目驚心的血痕,輕柔的喚道:“遙遙!醒醒!我們到了!”
“嗯……”九葉緩緩的睜開迷濛的眼眸,入眼的是施縈君及姬皓天不捨又痛惜萬分的表情,強忍着體內幾乎摧毀她神智的痛,微笑着輕喚道:“縈君……皓天!”
看着她即使那麼痛,痛到內臟破損所流出的血都再次從她的嘴角溢出,她卻還是向他們展開笑容,施縈君和姬皓天都忍不住雙雙紅了眼睛,手在暗中顫抖着捏得死緊。他們所愛的女人,在承受着難以想像之痛,而他們,卻只能在旁邊看着,根本無能爲力!這種痛,這種無力,以後有機會,必定加、倍、奉、還!
“既然……到了……就讓我……下去吧!”九葉喘息着慢慢說完。胸腔裡早已痛得麻木,幾乎僅存的肺活量已不足以讓她說完一句完整的話。
“遙遙/遙兒!”施縈君撫着她的臉,將自己的吻印在她的脣上,姬皓天伸出抱着她腿的手緊握住她的手,低頭輕吻她的額頭,他們異口同聲的道:“你一定要活着回來!我們……在這裡等你回來!”
“嗯!”九葉看着這兩個各有風采,卻同樣出色的男子,眼神柔和得能滴出水來,嚥下口中翻湧的腥甜,開口道:“我……答應……你們!”
感受着身後滾滾的熱風,九葉只覺得自己被姬皓天拼盡全力施加了冰晶結界的身體如同輕柔的棉絮般,在向上升騰的熱氣流中輕飄飄的向下落,看着那兩男一獸帶着擔憂得臉色鐵青,卻強忍痛苦不捨的表情漸漸向上遠去,她的心,只輕嘆:縈君,皓天!這一生,有你們二人,不悔!
暗魔神!既然你閒得要將我這小小的人類,用這種方式殘虐至此,還害那兩個優秀的男子如此痛苦,那麼就別怪我浴火重生之後,誓要踏至七界之上,將你踹下神壇,奪你神位,來彌補他們此時所受的苦痛!你!等着吧!
九葉在下墜的空中,翻了個身,面直朝下,任口中翻湧溢出的血沫在空中飛散,眼神凌厲,帶着決絕的意味,瞬間沒入了溫度極高的滾滾熔岩之中。
熔岩內,極烈的火元素所成的高溫已完全包圍她,軀體極迅速的消失,更甚至已開始焚燒靈魂。但九葉的感覺已從一般的痛楚之中脫離,感受着這種除了火元素再無其他的空間裡,元素的變化,組合,演練,這一次可以算是她重新掌握元素法則的考驗,有了這一次的經歷,對於她以後掌握其他的元素法則,也更爲之容易。
紅蓮之焰,被火元素滋養,從她的靈魂裡中透出越來越烈的顏色,令整個靈魂的顏色,從被暗力覆蓋着的暗金,慢慢的向着暗紅轉變,極欲衝破暗力所成的桎梏……
七界之上——
看着神鏡之中所顯示的,正不斷冒着滾燙泡泡的烈焰熔岩,即使隔着如此遙遠的距離,也似乎能從鏡中那種滿目的紅裡感受到現場那種無比的炙熱,令在鏡後看着的神祇,也生不出想要親自試一試那種溫度的想法。
“死吧!死在那熔岩之中,連靈魂也一起毀滅吧!”陰狠的眯着眼睛盯着鏡中的畫面,女神眼尾的銀鑽閃過一道冷光,呢喃的道:“只要你死了,他就不會再心心念唸的想着你!”
“真是矛盾哪!我既想讓他知道是他親手至你於死地,看他那時候痛不欲生的表情;但是又不想讓他知道你已經轉生,對你還能重新出現的事抱有希望。爲何你還能重生呢?明明那個時候,他看着你的神魂已經被我打碎了……”
另一邊,同樣看着神鏡中滿目皆紅的熔岩畫面,那依瑪託着頭深深嘆息。
“唉!真是的!只是稍微不看着一小回,都會有這麼多事情發生。”那依瑪頭痛的撫額:“這狀況,還真是難麻煩,不會就這麼的消失在熔岩裡吧?雖說一層界面的靈魂稀薄,但是我知道,那個煉獄山的火焰,可是主神殿下留在一層中的一滴血所凝聚,被深埋在那火山之下,其中的力量不是普通的人神可以駕馭的……”
“那依瑪,你在看什麼?”
“啊!雷帝斯大人!”一道磁性的嗓音瞬間拉回了那依瑪的思緒,令她一驚之後回頭望向站在不遠處的男人,略帶慌亂的回道:“沒……沒看什麼,就只是看看下界的情況。”
“是嗎?那你繼續!”雷帝斯淡淡的說完之後,就優雅的回身向着神堎邁去,進行他對沉睡的主神殿下萬年如一日的敘職。
看着他神光萬丈的背影,那依瑪不禁望得癡了。
雷帝斯,九天靈崇界的左神使,身居一神之下,萬神之上的要位。擁有僅次於主神殿下的強大力量,因而在主神沉睡後的萬年間,代爲管理着主神的一切事務,支撐着這個世界。
他光潔白皙的臉龐,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仿如能看透世界萬物法則的烏黑深邃的眼眸,泛着迷人的色澤;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絕美的脣形,無一不在張揚着高貴與優雅。他一身沉穩,豁達大度,運籌帷幄,胸懷天下的氣質,更是令這種高雅的感覺深刻上許多。
他纖長的墨發,現正一絲不苟的束於發頂,身上是正統的淡藍衣袍,衣襟,袖口,髮帶,腰帶之上均暗繡着如同元素法則一般的特殊紋理。這種正式的裝束,是他每一次向沉神的主神殿下敘述自己的日常職務情況時,都會穿在身上的。以表示他無論過了多久,都在兢兢業業的行使着自己的責任,等待着主神殿下於某一天在甦醒時,能看到這個世界依舊運轉如常。
這裡,是第九層——無上法則大殿。
衆神均以爲,無上法則大殿是單純的一座神殿,但只有除主神,左右神使外唯一被允許進入的人神——木人神那依瑪知道,這裡其實是由一塊巨大的陸地,然後無數個各系元素所凝聚的漂浮的微小陸地所結成的,極美麗,極夢幻的無上空間。
“雷帝斯大人!”看着遠處的他對着沉睡中的主神軀體,正以極鄭重嚴謹的神色敘述着下界所發生的事,那依瑪就無聲的呢喃道:“主神殿下沉睡已久,八層的元素之力已然淡薄,衆神又因爲之前的混戰而殞落了不少,您要獨力支撐這個世界的運轉很辛苦吧?”
“既然如此,我那依瑪一定要助她修煉,讓她儘快迴歸神職,以分攤您的重擔!”那依瑪暗自緊握着拳頭的下決心。
七界,暗魔神領域——
檮杌慌亂的回到暗魔神領域後,根本不好意思向闇報告自己的慘狀,但是隨後卻聽聞它們的暗魔神大人,卻因爲夢迴那位神祇的神魂破碎時的情景而將自己關在那個庭園之中,不允許任何人打擾的情況才鬆了一口氣。
“已經多少年了,即使是再度夢見那情景,還是對他的影響那麼大!”水魔神遠遠的看着整個昏暗的魔界之中,唯一一個異常明亮的區域,深深的嘆息着道:“她,果然是他無盡生命之中最深的夢魘!”
化做人形的檮杌不語,只是望着那個深思。但是一想到那位神祇,以及伴在她身邊的九尾,它就不禁打了個寒顫。
“那我們就別打擾闇大人了!”檮杌躊躇之後開口道:“關於那個人族的事……就讓我來全權處理。”
“嗯!”水魔神看了一眼它這個獸神,然後不以爲意的點了點頭。
他們都知道,一旦闇夢迴了與那一位有關的事情,必定會將自己關在那個他親自營造的夢幻庭園之中,絲毫不管外界的任何事。若是因爲小事而打擾到他,必定會引來他的震怒。
而那個庭園,是所有人神或魔神的禁地,禁止一切未經他允許的生物進入,一經發現,不單殺無赦,還會遭到誅殺同族的後果。
所以那個幾乎屠盡一界魔族的人族女子的生死這種‘小事’,還是不要打擾他爲好,讓帶着他這命而去的檮杌處理,他們其他這些跟隨闇的魔神們也樂得清閒。
於是,正是因爲衆魔神們都抱着這種心態,加上檮杌這種自動請纓,以掩飾自己被九尾揍得這麼慘的事實之下,令九葉未來有很長的一段時間中都過得非常的平安無事!
煉獄山——
“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出來?”施縈君心急如焚的不斷轉頭望向下面的熔岩,拳頭緊握得連指甲也深深的陷在掌中也不自知,焦躁的問道:“她已經下去七天了,爲什麼還不回來!”
“再等等,她答應了會回來的,我們要相信她!”姬皓天同樣也神色緊崩的望着下面,如此堅定的說着,像是說服施縈君,也像是催眠和說服自己那般,不斷的在心中重複着她必定會回來這句話。
七天七夜的等待,無疑是一個極漫長的煎熬,尤其是這種生死攸關的情況下,更是讓人覺得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被無限延長了一般難熬。
這裡的熱力,早已令他們的衣衫溼了幹,幹了溼的無數遍,但他們依舊不眠不休的一直站在這裡,用吃下大把大把的丹藥來艱難的支撐着體力和靈氣抵抗能把他們烤熟的熱度,等待着她的涅槃歸來。
“快了……”狂焰眼盯着那些熔岩,但是在這裡呆了這麼長的時間,它才發現即使它是火系魔獸,在這裡也有些難耐熱力。
突然,下面的那些熔岩迅速的向下沉去,像是被什麼壓縮了般,連這個山洞也開始有震動,並越來越大。
“要出來了,快跑!”看到這異常,狂焰的鷹眸一閃,立刻展開巨大的雙翅讓施縈君和姬皓天二人抓住它的爪子,便用最快的速度向外飛去。
“轟隆隆隆——”
它才帶着他們二人剛飛出那個火山口,便看到那座火山正劇烈震動,山石紛揚的滑下,然後一道紅色光柱沖天而起。
“唳——”
一聲響亮的鳳鳴響徹雲霄,在那光柱之中一隻巨大的鳳凰光影從火山口中一躍而出,於空中威武展翅,那完全被火焰覆蓋着的翅膀橫伸數百米,由它的頭到長長的鳳尾,縱長近千米,並且絲毫不加掩飾的展現它磅礴浩瀚的火焰力量,光芒萬丈的照亮了此地的夜色。
朱雀,誕生!
這一幕,看得狂焰熱淚盈眶。它的守護的少主,終於誕生了,那它也能給幾乎被滅族的朱雀族長有一個交代了。
與狂焰心思不同的是施縈君和姬皓天二人,他們忍着被火焰的怒紅刺激而雙目刺痛流淚,也要拼命的在它的身上搜尋她的身影。
朱雀出生了,那她呢?他們絕對不相信她不能回來!
此時,從火山口中升起了一團更爲炙熱耀眼的紅光,比之朱雀的火焰也毫不遜色的光團於光柱之中直直的升起,帶着極致的溫度升到了比朱雀所在更高的位置。
遠遠的看着那個光團,躍到地面站定身形的施縈君和姬皓天均瞪大了眼睛屏息等待,久不曾悸動的心,此刻正劇烈的跳動着。
她,要回來了麼?
當那光團升到最高位置,一聲清嘯傳出,光團也如同鳳凰展翅一般從中向外展開,一個完美的身影從光團中顯現,火焰從她的臉開始,向脖子,肩膀四肢逐漸退去,當火焰完全從她的指尖,腳尖,以及正倒卷着的赤紅色的頭髮中退去,只剩下猶如貼身抹胸及包臀裙的火焰之時,九葉原本閉着的雙眸猛然睜開,那雙漆黑的眸中如若有雷光閃過,巨大的九葉圖騰在她的背後瞬間再現。緊接着九葉圖騰的左邊其中一葉,也如在雷域之中那般,從下往上染成了烈焰的紅色。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九葉——重臨靈崇!
此刻,縱然她身無寸縷,僅以火焰掩蓋重要部位,但是那種傲然的神光,炙熱無比的光華,如同臨世的火焰女王,睥睨着天下一切火焰以及萬民,讓人只想膜拜,卻絲毫生不出褻瀆之心。
“遙遙——遙兒!”
看到她回來了,施縈君和姬皓天忍不住激動的歡呼着向她衝去,但比他們的身影更快一步的是——施縈君懷中的,被九葉之前生怕會被火焰燒壞,而交付給他保管的黑色臂環從他的衣襟之內飛出,飛到九葉的面前一晃,一道光影便從臂環中飛出,包裹着九葉的身軀。
光影退去後,九葉的身上便已身穿着一套全身火紅的貼身衣裙,那套衣裙的款式是施縈君和姬皓天從未見過的,顯現出她身體的完美線條,卻顯得非常高貴有氣質,而臂環則像是回到它原屬的位置,自動自發的套在她的手臂之上而安靜下來。
“縈君,皓天!”看到他們的身影,九葉向他們展顏一笑,便從那高高的火山口之上,飛躍而下,瞬間飛越過那麼遠的距離在他們面前停下,兩個男人才驚覺她的等級已經不是他們能探測得出的高度。
“遙遙你?”施縈君驚喜的抓住她的手,迫不及待的問道。
“嗯,九階五星!”九葉明白他想問什麼,於是微笑着回答。
機緣,果然是可遇不可求,誰能知道在那個火山的最底下,經過七天六夜,在靈魂幾乎也被火燒怠盡之時,竟然也能讓她得到如同火焰源頭的一枚血玉,還被這枚血玉完全溶入了丹田之中,與她化爲無法再分割的一體,自此,她體內的紅蓮火焰更炙熱,更純粹,更強大無匹!
正因爲有這一枚血玉,玉中所含有的力量瞬間令朱雀獲得足夠的靈氣,破殼而出。而她也能順利重生,幻階也隨之劇烈提升。她相信只要不用多久,她便能修煉到戰神境,然後越界而上。
這時,沒有說過話的姬皓天卻直接緊緊的擁抱住九葉,低頭就封住了她的脣。用最直接的脣舌交纏來表達他的心情。
這麼多天來的擔憂,以及在此地無時無刻都散發着冰寒之氣,似乎都在一次又一次的消耗着他體能的極限,消耗着他的靈氣之源,他好不容易纔改變的體質在這幾天像是非常不穩定,似乎他的體質只能從九葉這裡才能得到滋養,才能止得住幾乎令他暈厥的虛脫。
看到姬皓天這行爲,雖然施縈君有些不爽,他也很想親吻好不容易歸來的遙遙,但是他也知道這幾天都是靠姬皓天在支撐着保護兩人的冰寒之氣,所以也默然的撇開頭通知遠在煉獄山之外的衆人與獸。
其實根本不用他通知,遠在外面的衆人與獸看到剛纔那極烈的光芒,知道必定是朱雀出世了,就忍不住向這邊衝來。
當衆人和獸彙集的時候,姬皓天才戀戀不捨的放開九葉的脣,讓她與衆人聚舊。
“主人!主人!請和我們重新簽訂契約!”暗夜,紫霄,小凝三隻迫不及待的扯着九葉的衣裙請求契約。沒有了和主人的契約聯繫在,它們總覺得不自在。
“好!”九葉向這三隻獸獸微笑。哎,真是開心,她的獸獸們即使解開了契約也沒有跑掉,還自動獻身求契約呢,嗯,果然很乖!
朱雀此時在天空上面身影一閃,化成了一個有着火紅頭髮,明黃色眼眸的正太來到他們的面前。
“以後我不要叫你主人!”朱雀明黃的眸子灼灼的看着九葉,因爲自己能出生,還有這麼一個漂亮的主人而興奮的道:“我是你生出來的,所以我要叫你做姐姐!”
生……聞言,九葉差點一口老血噴出。
哎喲喂,姐可生不出那麼大的一隻蛋哎!何況還是一下就生出你這麼大的一隻鳥!還有,你這傢伙是什麼邏輯?明明說的是生,爲毛不是叫媽,反而是叫姐姐了?
嗯……算了算了!叫媽多不好聽,好像她有多老似的。姐明明才十五……呃!她重生了,計算起來,現在她連一歲也沒有,好吧!還是叫她姐好了!
“好吧!你的情況特殊,所以我允許你叫我姐!”九葉看了朱雀幾眼之後,想了一下,道:“你以後就叫焯!炎焯好了!”
“好的!姐姐!”得到了名字的炎焯笑得特別燦爛。
緊接着,九葉便展現了極強悍的實力,以無色的契約陣,一次將暗夜,紫霄,小凝,還有狂焰,以及芝麻都一次全部契約了。這種不限種類的逆天契約方式,連狂焰,以及皇甫仲弛這種見多識廣的也驚得下巴掉下地,令一起同行的衆人均呆滯得石化。
“好了,我們回去吧!”九葉目光一閃,目光凝聚於即將黎明的天空,仿如看到未知何種模樣的對手,沉聲的說道:“還有許多事,等待着我們去處理呢!”
暗魔神,把你的神座給姐擦乾淨,等着我未來將你踹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