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墨御煌雖然走的很快,可是他的腳步似乎在配合風華,時不時地放慢腳步等着她,忽然一個沒有頭的鬼屍撞擊在風華的身上,風華驚恐的捂住了嘴巴,忍着乾嘔追上了夙墨御煌。
“果然很麻煩。”
夙墨御煌的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依舊牽住了風華的手,他的手有些溫涼,就像是上好的暖玉。
“現在最好是屏住呼吸,如果讓人發現,我們就完了。”
風華乖乖的點了點頭,夙墨御煌心中暗笑,這個扎人的小刺蝟什麼時候變得這樣的乖巧了。
進了鬼門才發現,其實裡面的世界更可怕,裡面傳來陣陣的哀嚎,有的人生前十惡不赦被推下油鍋接受煎熬,有的人薄情寡義正在被開膛刮肚,有的人貪心狡詐正在被抽皮剝筋。總之各種腥臭和哭天喊地的哀嚎充斥在鬼門讓人陣陣惡寒。
他們馬上就要走到鬼門的盡頭時,忽然一對穿着黑衣和白衣的人攬住了他們,
“站住,客人,你們好像掉了什麼東西。”
只見他們頭頂長長的尖斗篷,眼圈發黑,長長的舌頭伸了出來,想必這就是黑白無常了。
風華冷笑一聲,“你們恐怕搞錯了,我們沒有掉什麼東西。”
黑白無常拿出手中的鎖魂鏈,猙獰道,“你們忘了留下自己的命,只有死人才能走出鬼門。”
風華亮出手中的冰刃劍,“你們錯了,五百年前的孫悟空不也是完好無損的走了出去。“
夙墨御煌攬住了風華,“你去開鬼門,我來定住他們。“只要他們走出鬼門就可以順利的闖進地宮。
夙墨御煌輕蔑的看了一眼黑白無常,兩人的身上散發着屍毒,一股黑色的嗆人的氣體縈繞在狹窄的通道里,夙墨御煌屏住呼吸抽出神劍一招遊火鳳戲鳳就將黑白無常手中的鎖魂鏈打飛。
只見黑白無常發出了信號,鬼門裡的鎖鏈全部開了,那些蟄伏的猛鬼都撲了出來。
此時風華已經祭出冰靈鳳凰和火靈金火鳳,兩個靈物動用自己的神力合力將最後一道鬼門打開,天地之間雷光閃動,冰火交加,一股巨大的力量叫囂着崩裂而來。鬼門被打開了,風華拉住夙墨御煌一同飛奔出去,風華將冰靈鳳凰和火靈金火鳳收了回去,只見鬼門瞬間閉合,將那些猛鬼的哀嚎一同屏蔽,夙墨御煌只覺得衣袖中的令牌發燙,他拿出來一看,那令牌竟然紅了一層,彷彿吞噬了力量。
地宮是一條幽深的隧道,伸手不見五指,黑暗中一雙手包容住風華的手,“別怕,跟着我。”
夙墨御煌的手指在空中畫了兩盞燈籠,只見兩個發着亮光的登樓飄在前方爲兩人引路。
一路上似乎並沒有特別的事情發生,風華嗤聲笑道,“地宮也不過如此。”
他們走的很順,可是兜兜轉轉走的卻是同一條路,儘管夙墨御煌刻意用燈籠做了標記,可是兩人轉了半天依舊沒有走出去。
地宮裡面潛藏着無限的能量,否則歷代帝王也不會安眠在這裡。
夙墨御煌知道這裡絕對沒有這樣的簡單。
只見一個白色的影子從兩人的面前飛過,兩人迅速追了上去。只聽一段嫋嫋的女音響起,“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時未遇兮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夙墨御煌席地而坐,他的手指撫摸在神劍上,只見神劍瞬間變幻成一個鳳鳴琴,他的手指熟稔的在琴上翻飛,一切如行雲流水一般,嫋嫋的音符熄滅了女子如歌如泣的聲音。
只見那個女子緩緩的走到兩人的面前。
風華定睛一看,倒吸一口冷氣,世間竟然有這般絕世的女子。
眉不畫而黛,脣不點而紅,那雙氤氳着霧氣的眼睛彷彿要勾魂奪魄一般,美,實在是美的傾國傾城,彷彿世間所有的詞語都蒼白無力。
女子蹲坐在夙墨御煌的面前,她用芊芊素手握住夙墨御煌的手,
“公子的這曲《鳳求凰》深得我心,漫漫長夜寂寞無邊,不知公子可否與小女子相依相守?”
風華恨不得將這個美人撕碎,她承認此刻她嫉妒的有些發狂,她拉住夙墨御煌的手,“我們走。”
沒想到夙墨御煌並沒有動,而是對那個女子說了一聲好。那女子嫣然一笑便窩在了夙墨御煌的懷裡,只見地宮的盡頭有了光亮,門被打開了。
風華卻沒有了欣喜,心裡的某個地方似乎在疼痛,一想到夙墨御煌這三個字,揪的心肝都疼,心中暗罵道,真是個重色的傢伙,男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罷了,拯救世界的重擔就由我一個人來扛好了。
她的面前是一條紅色的河,這就是婆羅河,據說這裡的河水是冤魂的血水形成的,有很重的怨氣,婆羅河的兩邊盛開着魔豔異常的花朵,那是曼珠沙華,一種以死人屍體做養料的華,很美卻很毒,這讓風華想到了那個地宮裡的美人,她心中暗罵,最好毒死夙墨御煌那個人面獸心的色鬼。
她正愁無法過河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白髮蒼蒼身形佝僂的老太婆提着一盞燈划着船遊了過來,她的聲音蒼老而嘶啞,“這位姑娘,您要過河嗎?”
她正要走上去的時候卻被一雙手拽住了,原來是夙墨御煌,只見他亮出了手裡的令牌,老太婆點了點頭就讓兩人上了船。一路上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將兩人穩穩的送上岸 之後,老太婆便消失了。
“怎麼不跟你的美人相守相依了?”
夙墨御煌看了她一眼,“我怕你命喪於此。”
風華冷哼一聲,“你別覺得自己很厲害,沒有你我照樣能斬殺魔君。”
“如果不是剛纔我亮出了令牌,你恐怕要做這條河裡的冤魂了,我想用你的屍體種出的曼珠沙華一定很美。”
他說出的話很冷,讓風華恨不得掐死他。夙墨御煌看到風華沒有理自己,他知道她是真的生氣了,便說道,“其實我跟她說了一句話她就放我回來了。”
風華漫不經心的說道,“什麼?”
他狡黠一笑,“等打敗了魔君再告訴你。”
頃刻間天空裂開一條大道,這條大道與地面鏈接,只見幾個魔魅魔人正拿着令牌走上那條大道,夙墨御煌和風華也跟了上去。他們來到一個碩大的廳堂,只見一個魔界侍衛的魔人手持魔杖叫道,“把你們手中的令牌拿上來。”
衆人將令牌奉上,只見魔界侍衛將令牌放在聖火力,口裡念出一串符,轟隆一聲,廳堂裡瞬間擠滿了人馬,有鬼魅魍魎,也有魔人怪獸,各路軍馬算是到齊了。
夙墨御煌這才明白,原來這個令牌就是一個收集黑暗兵馬的容器,只要強者將令牌帶到魔殿,他們收集的暗黑力量變會被帶到魔君的宮殿。
只聽那魔界侍衛高喊一聲,“魔君駕到。”
只見一頂黃色的轎子憑空飛了進來,轎子裡走出一個四五歲左右的嬰孩,那嬰孩長得白白淨淨,臉上還鑲嵌着一個酒窩,看上去可愛極了,任誰也沒有想到這就是魔君。
衆魔人詫異的議論紛紛,不過礙於魔君的威力,還是畢恭畢敬的跪在地上大呼萬歲。只見那孩童咯咯的笑了起來,他忽然張開大嘴,看上去猙獰無比,與方纔可愛憨厚的樣子判若兩人。
只感覺一股強勁的力量席捲着他們往魔君的嘴裡飛去,天地間瞬間如飛沙走石一般的混沌,夙墨御煌緊緊的抱住風華他定住腿腳穩穩的站在地上,過了片刻,耳邊沒有了呼嘯的風聲,沒有了哀嚎,也沒有了魔人魔人,只有魔君一個人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他的身子忽然長大,轉眼間就由憨厚小童變成了頭頂犄角背生堅刺的怪獸,身後一條長長的尾巴悠閒地掃來掃去。
“沒想到還落下了兩個。”
原來魔君依靠這些魔人的力量迅速成長,這種毀天滅地的力量要比那些魔人加起來還要猛烈。
夙墨御煌將風華放在椅子上冷冷的看着魔君,
“我今天就是來終結你的。”
他白衣勝雪託着神劍一步一步向着魔君走去,身姿飄逸,可那眼神卻像地獄修羅釋放着嗜血的光芒。
魔君冷笑一聲,真是自不量力。他的尾巴忽然粗如鴻柱朝着夙墨御煌掃去,夙墨御煌輕巧的閃躲,他手中的劍朝着那怪物的尾巴砍着,可是那尾巴很是堅固,刀劍砍在上面只是發出哐當的聲響,擦出星星的火花。
夙墨御煌將自己的鮮血抹在神劍上,神劍瞬間變成殷紅的顏色,他找準時機穩穩的插在了魔君的尾巴上,只聽魔君大叫一聲,那尾巴被砍斷了一截,瞬間黑紅的血液蜿蜒了一地。
魔君忽然笑了起來,沒想到自己一甦醒就遇到了這麼強勁的對手,他已經很久沒有活動一下了,正好讓這個小子陪着自己玩一玩,他的眼睛釋放着綠色的光芒,如同鎖定獵物的狼。
他稍稍的煽動了一下手臂,一陣疾風將夙墨御煌席捲住,夙墨御煌覺得天昏地暗,渾身無力,他身體還不斷的發燙,就像是落入沼澤一般,越是掙扎越是深陷,自己彷彿完全沒有力氣。
風華有些坐不住了,她張開雙臂,袖子中的冰刃紛紛朝着魔君射去,只不過被魔君輕輕的一煽,那些冰刃全部反彈了回來,風華不得不用冰牆擋住,心中暗道這怪胎果然厲害,她從來就沒有遇到如此強勁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