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看來,兩人若是相較起來,倒還真是各有千秋。
謝曉韻以爲這個時代的男子,都是喜歡這種既生的嫵媚,又會裝作端莊的女人,心想,東方昂這傢伙絕對是在說假話,這麼風**的一個美人兒,我見猶憐,我就不信他沒有一點兒心思!
謝曉韻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面對這個女人這麼不淡定,這可不是她的作風,雖然她不願意承認關心則亂,但是她也漸漸意識到,正是因爲東方昂,所以自己纔對這個女人的出現這麼不淡定,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情敵相見,分外眼紅?
咦,謝曉韻簡直不敢想下去了!
只聽的童青彌聲音婉轉的拜道:“臣女童氏青彌,參見皇上太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后千歲千千歲。”
這聲音一出,謝曉韻更是暗自跺腳,不禁看了一眼東方昂,只見東方昂仍舊是面無表情的站在這裡,好像這個美人兒,和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
謝曉韻心裡稍微有一點兒安心,但是也只是那麼一丁點兒。
太后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果然是個好孩子,聽青蓮說,你今年已經十七了,也到了該婚嫁的年齡了,不知道可許了人家沒有?”
童如煙答道:“多謝太后關懷,小女尚未許配人家。”
謝曉韻聽了這幾句,已經知道太后和皇上要做什麼了,他們是想要當衆指婚了!
太后的神情愈發滿意,和聲說道:“童卿家,你看我的昂兒怎麼樣?”
童如煙早就知道女兒的心思,聽到太后這麼說,心下大喜,急忙說道:“三皇子乃當世一等一的人物,臣只有頂禮膜拜的份兒,哪敢妄加評論。”
“哈哈,無妨無妨,童愛卿,你也太過小心了,既然對昂兒十分滿意,何必不敢評論呢?沒準兒你日後還是他的長輩呢,你說他什麼,他自然只管聽着了。”皇上開口笑道。
謝曉韻聽着這幾個人像是搭臺子唱戲一般,真是想要甩臉走人,給東方昂好看,讓東方昂儘快阻止這些人的荒唐做法了。
謝曉韻覺得,婚姻是人生大事,怎麼能夠輕易的被他人操控,就算這人是自己的父親祖母,也不行。
童如煙是個老狐狸,知道不管皇上和太后怎麼擡愛你,你都不能驕躁的,要始終畢恭畢敬,這也是他這麼多年來能夠深得帝心的原因。
童如煙畢恭畢敬說道:“臣惶恐。若是臣有性能夠和三皇子攀親,這是臣祖上積德,光宗耀祖的大事,臣感激不盡。定當竭盡全力輔佐皇上,效忠江山社稷。”
謝曉韻直覺得聽起來噁心,可是皇上和太后聽着卻十分受用,只聽太后開口道:“既如此,童卿家,把你的愛女青彌嫁給昂兒,讓她做皇家的兒媳,如何啊?”
“臣,叩謝天恩!”童如煙急忙抓住這個機會,行了一個大禮,揚聲說道,聲音中帶着的感激簡直要爆棚了,就差涕零了。
謝曉韻這時候反而淡定下來,冷眼看着這些人,只見童青彌雖然盡力的裝作端莊,但是臉上還是有欣喜的神色出現了。
謝曉韻止不住輕輕發出一聲微不可聞的冷哼。
太后竟然在這個時候,也不易察覺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在故意觀察她的神色一般。
皇上笑道:“這是大喜事啊,這是朕御賜的婚姻,咱們兩廂情願,只需要找一個良辰吉日風風光光的操辦了即可……”
“父皇恕罪!”皇上的這句話,尾音還沒有收,就聽見東方昂重重叩首,說道。
在場衆人都是驚訝不已,童家父女更是震驚的看向東方昂。
東方昂卻面色沉穩,不疾不徐的說道:“父皇恕罪,兒臣不孝,不能娶童家女子爲妻。”
皇上和太后都是面色一凜,皇上沉聲問道:“爲何?”
東方昂想了想,還是叩首道:“回父皇,童家女子自然是百裡挑一的高貴美麗女子,可是卻並非昂兒心中所愛。昂兒一定要找一個自己真心喜愛的女子爲妻。可爲知己可爲賢妻。”
皇上大怒,明顯帶着怒氣說道:“大膽!昂兒太放肆,是朕平日裡寵你太過,讓你忘記了禮義廉恥,這種場合,父母之命,竟然敢說出這樣廉恥的話來!”
皇上的這一番斥責非同小可,竟然在公衆場合說自己的兒子不知禮義廉恥,這可是朝野中的大事了!
謝曉韻仍舊是冷眼瞧着,只見太子的臉上明顯路出喜色來,而二皇子的臉上卻是一派事不關己,儘管看好戲的架勢,仍舊一副悠閒,四五皇子都是戰戰兢兢,爲東方昂擔心,也怕皇上遷怒給自己。
謝曉韻將局勢收盡眼底,倒也不怎麼爲東方昂擔心,因爲她知道東方昂既然有膽量說出來,就有膽量找到一個很好的解決辦法。
東方昂重重叩首道:“兒臣不小,但卻萬萬不可娶童氏女子。”
“嗚嗚——”
童青彌已經低低的抽泣起來。
就連童如煙面子上也繃不住了,一改先前謙卑的樣子,說道:“將軍王,老夫女兒從未受過如此侮辱,還請將軍王念在老臣爲皇家鞠躬盡瘁的份兒上,顧全老臣的顏面。”
而東方昂卻是始終表情淡然,但是眼中卻透着決絕和執着。
一片沉默之後,太后也是壓抑着不悅,說道:“昂兒,青彌大方端莊,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氣,你不要枉費了哀家的一番苦心,箇中情由,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自然能夠了解。到底怎麼辦,你可要三思而行。”
太后說到這個份兒上,已經是將對東方昂的偏袒,表露無遺了。
而謝曉韻也聽出了其中的關竅,若是東方昂能夠和丞相聯姻,那麼他的勢力又更強大了一些,可以看出,童丞相很受皇帝重視,而聯姻之後,童丞相定然會竭盡全力的幫助自己的女兒謀得更高的位置,也自然會爲東方昂的事情盡心。
不過謝曉韻卻是不屑於如此,她知道就憑着自己的能力,也絕對能夠讓東方昂登上這個高位,皇上現在坐的這個位置,在他百年之後,一定是東方昂的。
東方昂下決心一般,看了謝曉韻一眼,正好和謝曉韻淡然孤高的眼神相對,心下有一瞬間的遲疑,害怕這樣做謝曉韻會不悅,但是最終還是說道:“回父皇皇祖母,實不相瞞,兒臣已經有了中意的女子。”
雖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這個時代男子成婚天經地義的途徑,更何況是在皇家,規矩森嚴,自不必說。而由於東方昂一直的觀念就是如此,竟然無意中將太后和皇上對他的婚事的觀念,也改變過來了。
皇上倒還顧及着童如煙的情面,但是太后聽到東方昂這麼說,便急忙問道:“哦?哪家的女孩兒?”
東方昂看了謝曉韻一眼,堅定的說道:“皇祖母剛纔見過的。”
太后早就注意到東方昂的眼神了,聽到東方昂這麼說,又是沉下臉來,說道:“昂兒,爲男子自然要有爲男子該有的作爲。”
東方昂不解太后的意思,說道:“孫兒真心喜愛韻兒,認她爲知己,求太后成全。”
謝曉韻這時候有些明白太后的意思了,也不得通傳,快步上前來,散下自己的頭髮,不卑不亢的看着皇上和太后。
謝曉韻的柔軟的長髮三落下來,在場的衆位皇子和公主們竟然都低低的發出一聲驚呼,剛纔他們看到謝曉韻的時候就都覺得這是個清秀非常的小廝了,而現在看到謝曉韻散下長髮來,都不禁有驚豔之感。
太后看到謝曉韻的神情氣度,以及清麗絕塵的面容,也是不禁一怔,就連皇上的臉色都微微緩和下來,甚至心裡想到,昂兒的眼光果然不錯,這個女子,一定意義上要比童家女兒更勝一籌。
場面一時間萬分尷尬。
而謝曉韻原本就不習慣古代這些禮節,如今這個情況,更是不會給皇上和太后下跪了。
謝曉韻就這麼不卑不亢的站着,氣度引得在場的所有人敬畏。
童青彌這時候只顧着裝柔弱低聲哭泣了,而童如煙果然是經過陣仗的人,立刻抓住了謝曉韻的把柄,說道:“你是什麼人,皇上太后面前,竟然不跪,竟然敢直視皇上太后尊容!”
謝曉韻猛然被他這麼一說,雖然心中十分不情願,但是看了東方昂一眼,看到他眼神中竟然帶着些許央求,於是也只好跪下,說道:“奴才知罪,皇上太后天家胸懷,博納海川,自不會和奴婢一般計較。”
太后聽了這話尚可,並沒有爲難謝曉韻,只是點了點頭,不再言語,但是皇上卻道:“可見是小家子的女兒,爲奴爲婢,見不得大陣仗,到底難成體統。”
謝曉韻明顯聽出,皇上的語氣是有些失落的,而有期望纔會有失落,證明先前,皇上也是對她比較滿意的。
謝曉韻故而不卑不亢道:“自古英雄不問出處,皇上乃當世明君,自然對普天臣民一視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