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是入夜,齊妃娘娘知道的兒子在這個時候來找自己,肯定是有什麼急事,但是眼前這孩子,如果他自己不願意說的話,她又是問不出什麼東西的。
所以齊妃知道,自己唯有慢慢的誘導,才能讓他把事實的真相說出來。
“計劃進行的很順利,可是四弟那邊的事情卻讓我有些擔心。”
晉王曲瀾鈺皺了皺眉,對着自己的母妃道。
這幾日端王府裡接二連三的出事,先是死了一個從小兒照看曲瀾修長大的嬤嬤,後來鳳傾城又小產了,這接二連三的打擊,即便是他都感到有些震驚和意外,更何況是作爲當事人的曲瀾修呢?
所以曲瀾修這幾日總是不去上朝,即便是去參加一些逃脫不了的談判什麼的,也都是表現得十分消沉。
這讓晉王很是憂心。
雖然他神機妙算,對事情有着極強的洞察能力,但是太子府鬧出來的這一出年度大戲,他卻從來沒有預算到。
包括鳳傾城小產的事情,也在他的預料之外。
所以這一段日子,晉王的心中也有些忐忑,這是他長這麼大以來,第一次失策!
“端王那裡出了什麼事情?讓你如此憂心重重?”
齊妃不解地問了一句,卻忽然啞然的張大了嘴笑道:“莫非竟然把這茬忘了,原來是因爲鳳傾城小產的事情。”
晉王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眸色深沉的看着自己的母妃。
曲瀾修和鳳傾城,在他計劃這一個環節中很是重要。這兩個人如何如果出了任何一個意外,都可能導致他的全盤皆輸。
所以晉王不得不終日提心吊膽,處處細心的注視着他們。
然而還是出了意外。
其實鳳傾城小產,對他是有一定好處的,只要他好好的利用這一點,造成端王府和太子之間不可調和的矛盾,就更加有把握奪得皇位。
但是如今曲瀾修的狀態,卻讓他有些憂心。
“好了好了,這件事情你就不要擔心了,那端王和端王妃平日裡的飛揚跋扈,你難道沒有看見嗎?如今不給他們一點苦頭吃,他們哪裡還知道天高地厚呢?有人替你教訓他們,他們纔會好好地收歸你的羽翼下,替你做事。”
齊妃笑着安慰了一句,顯然並沒有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自己的兒子終究會有孩子的,她何必去惦念鳳傾城的孩子呢?
想到此處,齊妃娘娘笑呵呵的對着晉王道:“從今天起,你就好好的跟他們搞好關係,俗話說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他們會記得你的好的。”
晉王見眼前這個女人跟自己的思想完全不在一個頻道上,便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再多說。
“對了,皇后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晉王皺眉問了一句,顯然對皇后很是不放心。
“她如今失勢,整日在宮裡憂愁不已哪裡還有什麼心思去做其他的事情呢?”
齊妃目光之中露出了鄙夷之色,顯然對已經虎落平陽的皇后很是不屑。
“那邊的線人就沒有什麼要報告的嗎?我怎麼聽說她今日派人去了端王府?”
晉王皺着眉,對自己只知道巴結父皇,不知道關注仇敵的母妃顯然很是不滿意。
齊妃啞然地張大了嘴巴,半晌沒有說話。
與此同時,被齊妃娘娘認爲是已經沒有任何威脅力的皇后宮中。
芙蕖帶着齊妃宮中的那個粗使丫鬟,來到了皇后的寢宮。
“皇后娘娘吧,這丫頭說要見你,說是有重大的事情要向您稟告”
芙蕖恭敬地行了一禮,對着皇后道。
“你有什麼事情要見本宮?”
皇后正準備就寢,卻聽見有人來了,如今只能又穿上衣服出來見客。
“皇后娘娘,奴婢發現了齊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連翹如今跟齊妃娘娘甚是不合,如果皇后娘娘想要整治齊妃娘娘的話,不如從連翹的身上下手。”
那粗使宮女跪在地上,誠懇無比地對着皇后道。
皇后頓時冷笑了一聲,眼中的威脅問道:“誰說的本宮要整治齊妃了?”
那宮女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眼中帶惶恐地跪在地上磕頭道:“皇后娘娘和齊妃娘娘姐妹情深,是奴婢失言了,還請皇后娘娘切勿怪罪!”
見着宮女反應倒是機敏,皇后也只是嗤笑了一聲,不再與她計較:“今日你來就是爲了跟本宮說連翹與齊妃不合的?”
在皇后的心中連翹不過是一個大宮女而已,縱然她與齊妃不和,對齊妃有些怨懟,她也不會背叛自己的主子,這又能夠幫到自己什麼呢?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今日你看見連翹胳膊上到處都是擦痕和傷痕,整個工程沒有人敢如此欺負他,能夠如此欺負她的人,肯定就是齊妃娘娘。奴婢心中想着,齊妃娘娘是不是還在因爲上次鬧鬼的事件,恨着連翹,所以纔出手如此狠毒?”
聽見那宮女不緊不慢的話,皇后的眼睛倒是亮了一下,嘴上笑道:“本宮真是沒有想到,你不過是齊妃宮中的一個粗使宮女,竟然有這般頭腦。”
“多謝皇后娘娘誇獎。”
那宮女倒也不自謙,禮貌的笑了一下道。
如果想要在這宮中立足下去,就要找到一個強有力的依靠。皇后便是那個強有力的依靠,她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自己該怎麼做。
縱然自己不插手皇后和齊妃之間的恩怨,而是找到另一個人來幫皇后做着這件事情,往後也會感念自己的恩情,以後提拔自己的。
相信皇后也明白自己不過是一個粗使宮女,連翹作爲齊妃身邊的大宮女,辦起事情來,要比自己順利得多。
“芙蕖,賞她。”
皇后矜持地笑了一下,對着芙蕖道:“你看看你,還不如齊妃宮中一個粗使丫鬟聰慧。”
芙蕖拿了賞銀賞她,臉上也是笑的矜持無害。
那粗使丫頭猛然之間得了賞賜,又被皇后好好地誇了一頓,卻依然沒有忘卻自己到底是什麼身份:“皇后娘娘說的哪裡話,奴婢不過是仗着在齊妃娘娘宮中呆的久而已,芙蕖姐姐如果在的話,恐怕早就把您的事情辦的妥妥貼貼了。”
這一次,芙蕖的臉上,才發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