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以前的時候,曲瀾修就開始調查,殷幽冥跟曲瀾銘和溫皇后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雖然心中已經有了答案,可是曲瀾修卻知道,自己找不出任何的證據。
如果不能用事實說話,曲瀾修知道自己無論如何是不能把溫皇后從那個高高在上的位置上拉下來的。
但是曲瀾修知道,自己必須把溫皇后解決掉。
無論是自己的生母,還是曲瀾燕的母妃,她們的死都跟溫皇后此人脫不開關係。曲瀾修絕對不能溫皇后這樣逍遙自在,而且,東辰國的未來,,絕對不能夠會在曲瀾銘的手中。
前些日子曲瀾修讓流風跟薛神醫去查那個對鳳傾城使用苗疆咒術的人的下落,這件事情竟然毫無線索。
雖然那個人已經放棄了鳳傾城,但是卻把目標轉向了曲靜康。
曲靖康頭疼的症狀越來越厲害,太醫們卻無計可施。
即便是張太醫那樣的人,都是無從下手。
曲瀾修想要把事情的真相說出來,可是如果沒有證據,他們一定是不會相信的。
是啊,誰又能夠相信,一個人憑藉着精神力,就能在遠距離之外傷害另一個人於無形之中?
殷幽冥忍着心中的擔心,空洞的眼眶中,兩團鬼火幽幽地注視着曲瀾修,冷冷地道:“端王說出這種話來,就不怕你那個所謂的父皇處罰你麼?”
曲瀾修聞言,勾脣一笑,狹長的眸中,一點精光一閃而過:“皇伯父放心,在沒有找到證據之前,我是不會亂說的。所以,你們現在,暫時還是安全的。”
聽着曲瀾修帶着些許嘲諷些許安慰的話,殷幽冥氣的渾身直抖。
在他的世界裡,從來都沒有人敢這樣跟他說話。
當年做太子的時候,人人都得讓着他,即便是後來被人從寶座上拉了下來,殷幽冥也還是在江湖上呼風喚雨,穩固地坐着武林第一的位置。無論什麼時候,他這裡都是一呼百應的,從來都沒人敢忤逆他,更是沒人敢去招惹他。
然而眼前這個年輕人,他的血海深仇曲靖康的兒子,竟然拿着這樣的語氣跟他說話!
當初是曲靖康,如今是這個毛頭小兒!
殷幽冥氣的渾身發抖,胸口發悶,當初走火入魔留下的疼痛,也慢慢地蔓延了全身。
“皇伯父今日是走,還是留呢?”
曲瀾修似笑非笑地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目光陰沉,不知道在想着些什麼。
其實他今日並不想跟殷幽冥發生爭執。
殷幽冥畢竟是習武多年,武功從來都不在他之下。雖然他年輕,但是到底也是少些經驗,如果真的打了起來,他輸的可能性更大些。
而且宮中如今已經是人心惶惶,如果再被那些膽小的後宮女人們知道了殷幽冥竟然又闖進了宮中來,勢必會去曲靖康那裡鬧騰,到時候一定會有更多的事端。
同時,殷幽冥也不想在這裡,在這個時候跟曲瀾修打起來。
先不說他並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打得贏曲瀾修,而且,如今宮中守衛森嚴,如果自己被抓到的話,無疑會給溫皇后和曲瀾銘帶來很多的麻煩。
所以今日最好的選擇就是趕緊撤離。
“我還有事情,改日再說吧。”
殷幽冥冷冷地留下一句話,掀起大袖,直接朝着東南的方向飛去。
曲瀾修沒有阻攔,也沒有去追,只是站在原地看着那個黑色的佝僂的背影,眼神中晦暗不明。
太子府。
“真是氣死本宮了!”
自從那天從天圍山回來之後,曲瀾銘整個人心情都處在極爲惡劣的狀態。
他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這個親生兒子在母后的眼中,竟然連一個殷幽冥都比不過。
自己的母后跟殷幽冥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自己跟殷幽冥有關係麼?
想起宮中早已經悄悄地傳開了的,其實在天圍山的刺客,就是前太子曲遊敏,雖然曲靖康說了這件事情不能傳開,但是作爲這個太子,曲瀾銘自然是在宮中有着自己的信息渠道的。
所以,殷幽冥就是曲遊敏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
怪不得殷幽冥如此痛恨曲靖康,原來是因爲他搶了他的皇位!
曲瀾銘冷笑一聲,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陰測測的三角眼中,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說起來,溫皇后的膽子也是大,堂堂的皇后,竟然跟曲遊敏一個餘孽聯合在一起,想要把自己的丈夫置於死地。如果這件事情被曲靖康知道了以後,勢必會氣死的。
“殿下何必如此憂心,這天下早晚都是我們的。”
比起曲瀾銘的焦躁不安,鳳饒雪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自信,一邊喝着茶水,一邊幽幽地道。
她鳳饒雪一個現代人,領先了這個世界的智慧足足好幾千年,如果連這些事情都搞不定,豈不是讓人笑話麼?
曲瀾銘聽見鳳饒雪這樣說,心中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安心了不少。
但是同時,他也疑惑了起來,皺眉問道:“雪兒從何處來的這麼大自信?”
鳳饒雪似笑非笑地看了曲瀾銘一眼,又想起鳳傾城和雲虛子的事情,決定走他們兩個的老路,吹噓道:“殿下,其實我一直都沒有告訴你,其實我也是神女。”
鳳饒雪此話一出,曲瀾銘頓時皺起了眉。神女什麼的,不是鳳傾城的稱號麼?如今雪兒是吃錯了藥麼?爲什麼忽然說自己也是神女了?
見曲瀾銘並不相信,鳳饒雪皺眉道:“殿下,其實我就是爲來了鳳傾城才下凡的,當初鳳傾城在宮中犯了錯誤,被打下凡間悔過自新,但是沒有想到,這個女人不但不思悔改,竟然還敢在凡間興風作浪。玉帝看在眼中,惱在心裡,特意讓我下凡來整治鳳傾城。”
鳳饒雪越說,曲瀾銘越迷糊,他認認真真地把鳳饒雪的話消化了一遍,不解地問道:“所以雪兒才處處想要把鳳傾城弄死麼?”
見曲瀾銘終於開竅,鳳饒雪的嘴角勾出了一個莫測高深的笑意,淡淡地道:“對,殿下以前問我爲什麼那麼痛恨鳳傾城的時候,雪兒從來都不曾說過原因,如今雪兒泄露了天機,就是爲了殿下安心。”
曲瀾銘頓時明白了,心中也是一陣興奮。
雪兒的意思是,有她這個神女的幫助,他的皇位,是無論如何都沒有問題的。
見鳳饒雪竟然把這件事情說的如此之真實,曲瀾銘心中的懷疑頓時煙消雲散。
“那雪兒,你是如何發現自己的真實身份的呢?”
一向都很單純輕信的曲瀾銘,眼中閃着光澤,問着鳳饒雪道。
“殿下,雪兒生來就是帶着神女的意識的,但是因爲一些事情,不方便透露身份而已。”
見自己幾句話就已經把曲瀾銘說服了,鳳饒雪的臉上頓時揚起了得意的笑容。
她最喜歡的就是曲瀾銘這幅什麼事情都聽自己的模樣。
當初她看上曲瀾銘,一是爲了他太子的身份,二也不過是因爲曲瀾銘單純可欺,容易被控制。
然而曲瀾銘果然沒有辜負她的厚望,愚蠢的可憐。
聽見鳳饒雪竟然這樣說,曲瀾銘激動地站了起來,哈哈大笑道:“雪兒,本宮知道了,其實你和雲虛子道長當初也是認識的吧?”
鳳饒雪皺了皺眉,還不知怎麼回答,卻聽見曲瀾銘又興奮地自言自語道:“肯定是這樣,如果不是因爲雪兒你跟道長認識,道長那樣的人物,如何會來幫助我?”
鳳饒雪挑了挑眉,看着曲瀾銘王者安自己的興奮眼神,淡淡地點了點頭。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曲瀾銘既然想把這樣的好事情按在自己的頭上,那自己又何必推辭?
鳳饒雪知道,這一段時間,雲虛子這個假冒僞劣的道長,在曲瀾銘心中的地位是越來越高了。如果自己能夠藉助這個身份,把雲虛子在曲瀾銘心中的地位壓下去一些,曲瀾銘以後一定會更加聽自己的話了。
見鳳饒雪算是默認,曲瀾銘又是一陣狂喜。
如今兩個天神都站在他這一邊,他的皇位,一定是穩穩的了!
但是隨即,曲瀾銘心中一跳,着急地問鳳饒雪道:“可是雪兒,鳳傾城那個妖女,如今在端王府中,如果他們跟我們作對,可如何是好?”
“殿下放心,這件事情我早就有了計較。”
鳳饒雪眼神一勾,露出了攝人的冷笑。脣角的那抹帶着七分冷意的笑,也是看到曲瀾銘渾身不舒服。
同時,曲瀾銘的心中也有些糾結了。
如果雪兒真的是神女的話,那自己以後豈不是不能再娶了?還有風燕秋,自己該如何跟她相處纔好?
鳳饒雪不知道,身邊的男人,竟然已經又把事情從自己的身上和家國大事上,轉移到了女人的身上去。她冷笑了一聲,心中早就已經有了對付鳳傾城,讓鳳傾城身敗名裂的計劃。
就在曲瀾銘興奮鳳饒雪得意之際,屋子外面一個黑色的身影閃過,悄然無聲。不過聽完了屋子裡那一團胡亂吹噓的話,殷幽冥的臉色已經是變得難看至極了。
如今鳳饒雪越來越過分了,銘兒又對她信任不已,如果自己不想辦法好好地懲治她一下,說不定以後這個女人會成爲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