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2月10日,宜:婚禮、訂婚、會友,忌:起房、上樑。
還有幾天就過年了,奇瑋早已回家打理他飯店的生意——過年訂飯的人多,忙,他得盯着。有時候打電話給他,他也不接,即使接起來也草草說兩句就掛了。我自然沒好意思張口問他神婆劉的引魂藥成分查的怎麼樣了。
啊獸跟着奇瑋一起去l市,其實他的本意是想留在我這裡繼續修煉自己的御魂功,但這個鎮實在太小,只要他一出現在大街上,很快就有人把他認出來,沒辦法只能跟着奇瑋去l市。
所以現在,只有我一個人被留到病院值班,沒有了朋友,日子又回到從前一般孤寂和無聊。
留在這個小鎮值班是我主動要求的,其實病院裡的大部分醫生都已在小鎮安家落戶,一人值一天班這個年也就過去了,根本不用我這個外地人。
但那個貧窮落後的家鄉我是一天也不想回去了,外出打工這幾年,我見識了城市的繁華似錦和現代人方便舒適的生活方式,現在我又憑着自己的努力在這個小鎮當了一名醫生,現在我又有了奇瑋這個富豪生死之交、啊獸這個能力特殊的好朋友,我的生活似乎看見了一道曙光。在這個小鎮裡還能感受到一些過年的氣息,回到那個偏僻的小山溝裡,除了漏雨的窯洞真真是什麼都沒有。我想,再辛苦幾年,就把父母接出來,讓他們安享晚年。
況且,董麗璽這個漂亮的小護士似乎對我有着一絲別樣的意思……
我就這樣想着發着呆,快過年了,大部分病症比較輕的病人已經被家人接回去過年,病院在這這幾天還是比較輕鬆的。
我百無聊賴地坐在辦公桌前,看着玻璃杯中的水,我暗暗運功,吸氣、聚氣,那杯水上出現了一道細小地水柱,像一個小噴泉一樣,我再用力,想讓那道水柱流進我的嘴裡,但我的功夫還沒到火候,運功用的力有些大,我還沒來得及張口,水柱就徑直噴在了我的臉上,嗆得我一直咳嗽。
我像剛剛洗過臉一樣,一副狼狽相,我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嘆口氣,看來水佛的能力,不是那麼好掌控的。這些天我成天上班、修煉,生活已然變成了一杯枯燥的白開水,使我提不起一點興趣,我準備起身,回到值班室拿毛巾擦擦臉。
我出門,正好與在樓道走過的麗璽撞見,我一臉的水珠,形象狼狽,尷尬地跟她笑笑就像低着頭走掉。
但與以往見到我就跑的情形不同的是,她看見樓道里只有我一個,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似的,大着膽子走過來,伸手從包裡掏出一包紙巾遞過來。
在我看來,一包紙巾5毛錢,一卷衛生紙兩塊,但一卷衛生紙的量是紙巾幾十倍,所以能用得起紙巾的人,想必家境都比較殷實。
我有些不知所措,又有些緊張,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接過她遞來的紙巾擦乾了臉,我的臉上還有不小心留下的一些紙屑,看上去有些滑稽。
麗璽笑了,露出一口潔白的小虎牙。
“沒見過喝水還能倒一臉的,你真有意思,你難道是在用鼻子喝水嗎?”這是這些天我聽到她說的第一句話,前幾天因爲尷尬,她都是繞着我走的。
第一次接觸女生,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在想些事情,走神了,喝水的時候沒注意就倒了一臉,恰巧被你看見了,呵呵,真是尷尬。”
“我們的陳大醫生最近還有什麼心事啊?說來我聽聽。”麗璽似乎並不打算就此放過我,打趣地跟我說道。
“沒什麼,就是雪暴那個病號治不好,心裡總在想該怎麼樣弄。”此時我的心中已經緊張到了極點,胡亂回答着,一時我竟希望快點結束與麗璽的對話,胡亂搪塞着。
這就是所謂的相見不如不見吧!因爲在潛意識裡,我很在乎。
歪打正着,說起雪暴,我又想到了那晚撞在一起的事情,不覺又尷尬了起來。董麗璽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臉上一陣紅,頭一下就低了下來,小聲着說:“我還有事,先走了。”說完低頭小步跑出了我的辦公室。
我像做夢一樣,愣在那裡呆呆地望着她遠去的背影,手裡還攥着麗璽遞過來的紙巾,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嗅,有股女性特有的香水的味道,我又擡起頭呆呆地望着空蕩蕩的門口,那裡曾經有過一個窈窕的背影。
我又在胡思亂想了,好半天才搖搖頭回過身,把紙巾裝在口袋裡,回到辦公室繼續發呆。
剛坐下沒多久,就聽見樓道里響起了“哎呀!”地一聲嬌喊。我聽出是麗璽的叫聲,趕緊跑出去,看見董麗璽面前站着一個比他高不了多少的男人,身材瘦小,只有一米六八,像一隻駝着背的瘦貓仔,董麗璽穿着高跟鞋幾乎與他同高。如果你再走近他打量,就會發現他身上有許多不和諧的地方:其人面色蠟黃,像剛抽了鴉片的大煙鬼;臉上長着一對三角眼,眼睛時不時總是露出一絲淫邪的目光,再順着眼睛向上看,上面長着一對濃密的眉毛像蛾子的觸鬚,嘴巴上兩撇小鬍子,鬍子下面一口沾着黃色釉質的牙,彷彿上下牙一咬,就能咀嚼出黃色的粘稠物質,順着嘴巴往上看,他的左臉上有一顆綠豆大小的痣。
如果你是一個擺攤算卦的,當有人要你看相,這個人像他一樣左臉有一顆痣,你就可以胸有成竹地對他說:
“朋友,酒色財氣傷身,一定要剋制自己的**啊!”
但此時的我,可沒有功夫給別人算命,因爲那個人正在一邊對着麗璽奸笑一邊張着滿是黃牙的大嘴對她說:“怎麼了麗璽?想投入哥哥的懷抱了?晚上你來我家,我好好地伺候你!”
董麗璽滿臉通紅,臉上的表情又氣又急,她又被他的口臭薰得不得不低下頭,像是快要哭了,嘴裡小聲說道:“我走得急沒看見,對不起,你讓開吧,我還有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