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佔據我們心內一角的疼痛和快樂，都會慢慢擱淺。剩下的記憶中，感覺已經化作泡沫，即使重新翻過，能找到的也只是故事中的片段。
慢慢地看着羅陽的從警日誌，白羽的思緒也被牽扯到了那一年的春雨之中去了：
今天天有點陰，師父說可能會下雨。
灰濛濛的天確實遮蔽了原有的藍色，氣壓有些低，悶得讓我有些心慌。右眼皮有些跳動，師父開玩笑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有大事要發生了。我本身就是不相信這個的，只是真是沒有想到，原本還在開玩笑的師父接到了一個電話，整個臉色都變了。
師父也沒有交代任何的話，只是讓我跟上。
我第一次感到緊張感，在警車上，大家的情緒似乎都是很壓抑。我有史以來第一次感受到手足無措，這樣的氣氛我真的有些不適應。
警車停在了學校的附近，沒有很靠近。
一下車，風吹的我腦子有些疼，Z中是Z市最好的學校，這裡有什麼事情會發生。一路走過，似乎也沒有什麼學生，大約是因爲上課的時間吧，看上去一切都是那樣風平浪靜的樣子。我跟着師父他們幾個一起走到校園的最深的地方，到了學生的宿舍。風吹過來的時候，我都能夠聞到很濃的異味，這樣的味道讓我很不舒服，這是屍體的味道，也是血腥的味道。
這是學校！一箇中學怎麼會有這樣味道，雖然在之前也有過學生自殺的案件，但是極少數，味道也不像這一次，很重的味道，讓我有點想要嘔吐的感覺。
師父看了我一眼，我第一次在他的眼中看到了猶豫。但是最後他還是讓我一起進到了現場。
我不得不承認，那是我從警以來看到的最讓我覺得毛骨悚然的現場。並非是因爲屍體是有多恐怖，相反，屍體被整整齊齊地擺在每一個牀鋪上面，血液流淌了一地。每一個屍體都被擺放的很好，尤其是其中一具屍體，雙手被疊放，被子蓋在他的身上。而且看的出來，他的屍體上面沒有任何的血跡，也沒有傷口，像是就這樣沉睡着，要不是他的身體發硬發冷，真的看不出來這是一具屍體。
這個案子也甚是奇怪，所有的證據都指明到一個方向，這是寢室裡面的其中一個男生殺了其他人之後，自己自殺。刀上的指紋，還有給室友們喝得下了安眠藥的杯子上都全都是那個男生的指紋，就是那個屍體被擺放得最好的男生，就是這次4。1案件的兇手，可是誰又把他的屍體擺放起來了呢？
白羽看到這裡，情緒還真是被牽動地特別難受，胸口有些壓抑，雖然這個現場，羅陽描述得並不是特別的詳細，可是她卻是腦補了當時的一個場景，能夠有三分想到當時的一種情況。
她有些不敢往下翻下面的內容，即使已經知道到底誰是兇手了，也覺得當年這個案子會引起當初所
有人的議論是有它的特殊性所在的。
白羽深吸了一口氣，接着往下看下去：
這些疑問，似乎又很快的有了答案，這個答案讓很多經驗豐富的老刑警都有些覺得不可思議。聽他們的同班同學說過，他們寢室四個人的關係特別的好，有時候感覺就像是四兄弟一樣，而且他們還確實私下也結拜過。
殺人的是他們寢室的老麼，而唯一一個沒有死的就是幫他們擺好所有屍體的人，是他們寢室的老大，就說，老麼和老大關係好的像是一個人。
而且這個老大還很詭異的和這幾個屍體睡了一整晚，第二天報案的還是這個老大。刑警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其實我也想不明白。
老大說，着老二和老三的屍體是老麼擺好的，而老麼的屍體則是老大擺正的。案發的原因，過程，結果都是老大說的，可是老刑警繼續追問的原因他便是一句話都不說。只是沉默，然而現場的所有證據也驗證着確實這個老大說的都是真的，除了這個案發的誘因，也就是老麼的殺人動機一直都說不清楚。老大隻是說寢室相互有矛盾。
可是我一直都不明白，只是一羣中學生，有什麼解不開的心結。還有這個老大，也太毛骨悚然了，一個人和屍體共處一個晚上。
師父作爲最主要的負責人，也曾經去詢問過，這個老大，爲什麼會和屍體睡一個晚上，他也是沉默不說話。一直到這個案子最後定案，他都沒有說過，他自己開口說的內容以外的任何一句話。
白羽快速地瀏覽完了這相關內容，日誌也只是記到這裡，便也沒有別的了，看來和外界一樣，其實當初的刑偵大隊原來也有很多未解之事。
但是也正常，很多東西既然人證，物證都在了，形成了一個完整的證據鏈了，自然也不會有人深挖下去了，即使這些疑問還存在很多人的心裡，但是案子結束了就是結束了。
白羽看的出去，其實羅陽對於這個事情也有很多的疑慮，日誌的最後，他畫了一個大大的問號。向來這也是當年很多人的感覺吧。
“他真的和屍體共處了一室？”白羽一直以爲這只是以訛傳訛罷了，畢竟當年基於很多理由這個案件沒有開庭審理，所以有很多事情都沒有能夠清楚的瞭解到，也有一直傳言說，各種關於這個案件的細節。
羅陽點了點頭，他見過一次那個男生的眼神，憂鬱的像是一灘死水，感覺他是與這個世界無關的，如果不是因爲是他說了這一切的發生，大約他們都會以爲他是個啞巴。一個孩子能夠面對那麼些老刑警不動神色，而且是完全沒有任何的動搖，也是讓他印象深刻的。感覺那個孩子像是本來就已經死了，行走的只不過是他的驅殼罷了。
白羽呼吸不由地加重，這麼來說，那個孩子確實是精神是有問題的，不然怎麼可能和屍體共處一室一點
感覺都沒有。
“他們的那些卷宗可不可以給我看一下？”如果要知道更多的細節，還是得看卷宗。雖然羅陽也是真正地到過現場的人，可是日誌的描繪多少還是帶有主觀色彩的。但是卷宗是對事情的客觀記錄，而且還有各種證據的整合，哪裡可能會得到更多的線索。羅陽有些猶豫，這個卷宗不是任何人都能去看的，還是要保護無論是受害人還是犯罪者的隱私。當時讓白羽參與案件，給她對外的身份是警局的特殊顧問。
但是事實上來說，白羽不是刑偵大隊的人，檔案隨意地讓白羽看也並不合適，而且這個案子都是五年前已經結案的案子，若是要調檔不是一件方便的事情。
白羽也看出來了羅陽的爲難，其實她也不是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她想要怎麼樣就是怎麼樣的。
“當年現場的照片有嗎？”既然看不了卷宗，能夠得到每一個細節，都是可以的。可以還原當初的情況。羅陽想了一想，當初的照片肯定是附在卷宗之內的。白羽看到羅陽的再次搖頭，心裡的失落感更是上升了。看來左輪交給他的事情還真不是一般的事情。
“當年的法醫還在。”羅陽這句話讓已經失望的不行的白羽還是燃起了一絲希望之心。只是去找法醫的話，必然是會碰到莫幹，這讓白羽有些猶豫，有些侷促。其實她是不想要和莫幹有太多的接觸的。
“羅隊，你對這個案件還是有疑問，還是有很多想知道的吧？不如，你幫幫我們，幫我一起找出當年這個案件背後的故事，好不好？”白羽有些哀求的說道，她現在是如意算盤打得可好了。羅陽是刑偵大隊的人，很多地方她不能夠去的，但是他可以。而且當年他也算是參與過這期案件的，再說了，很多人，如果由他去問的話，指不定方便很多。白羽越想越高興，她這個想法還真是不錯的說。
羅陽深深地看向了白羽，白羽都有些心虛了，不會是羅陽看出來自己想要利用他了吧。羅陽盯着白羽有一會兒了，知道白羽都開始有些心虛地用腳磨着地了，羅陽的嘴裡才蹦出個“好”字。
羅陽其實對於這個事情還是想要了解的，這些年也有不少的懸案，奇案，可是這一件事情算是一個讓他最爲印象深刻的事情之一。畢竟是他從警的第一個大案子了，而且還是一個那麼讓人毛骨悚然的案件，背後的很多故事也確實他也想要探知。更何況這確實有很多沒有弄明白的細節。當然他也未必沒有看明白白羽的心思，但是，既然各有所需，他也不介意。其實細想着，讓白羽去找原本的照片，估計也有很多不方便，由他出面也確實方便。
羅陽的答應讓白羽很是興奮，這下子可是方便多了。
看起來，這個硬漢，其實內心也是挺柔軟的。不過，白羽閃閃的眼神，倒是讓左輪有些不爽了，他們兩個人真是把他當做透明的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