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染,清染......”他緊緊地束着她的纖腰,在她的耳畔不斷地反覆呢噥着她的名字,卻再也沒有了下文。
或許是他的懷抱確實有些可汲取的溫度,或許是他在耳畔呢喃着的聲音委實有催眠的本事,被他抱在懷裡,沒一會兒,她便再次睡了過去。
再次醒來已是半夜,睜開眼時,墨曦就躺在她的身側,手掌,仍是固執地停留在她的纖腰上。或許是緊繃過久的心終於得以放鬆,他看起來似乎睡得很好很香,脣角還漾着淺淺的笑,是一種很純粹的微笑,這是在以前的墨曦臉上難以尋到的。
雙眸在他的俊顏上打量了一會兒之後,她拿開他放在自己腰側的手,起身赤腳下了牀。搬了一張椅子,打開折窗,她坐在窗前,凝着暗沉的黑夜失了神。
入了眼簾的仍是昔日的月夜,耳邊縈繞着的仍是往日的蟲鳴聲,但是她知道,已經不一樣了。所有的東西,都不一樣了。
“怎麼不睡了?”感覺兩隻手熟稔地攀上她的纖腰,墨曦自她背後將她輕輕擁住,輕聲問道。
“睡了太多,睡不着。”簡潔而淡然的回答,卻讓身後的男子微微僵了僵身軀。半晌,他繞到她的面前,蹲於身前,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柔荑,擡眸,深深地凝着她,眸中有試探,“清染,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
清染淺淺地勾脣,眸光不解地睇着他,“我能有什麼心事?只是在牀上躺太久了,覺得不舒服,所以下來坐坐,吹吹夜風也是好的。”
“這樣啊......”墨曦揚脣笑開,眸中帶着寵溺的笑,“既然如此,那我再帶你上屋頂看星星如何?”
清染神色僵了僵,但眸中的異色稍縱即逝,快得讓人難以捕捉。她伸手指着窗外,笑道:“這滿空的繁星,自這兒也是可以看得到的,何必要如此大費周章爬上屋檐呢?要是摔了,豈不是吃虧了?”
“好,隨你。”墨曦伸手揉了揉她的鬢髮,然後動手將她抱起來,而他則旋身坐在椅子上,再讓她坐於自己的腿上,雙手,霸道地環在她的腰際。“那就這樣看好了。”
倚在他的懷裡,清染凝着滿空的星辰,眸光微寒,沉默不語。
夜,就這般無息地流逝,在她,卻顯得異常的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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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楠姑娘,你這是要上哪兒呢?”
一身太監服,身上揹着小包袱的紫楠渾身一怵,整個人倏然間僵在了原地。握着包袱邊沿的手心滲了汗,她顫抖着擡眸,當看清攔住自己去路的女子一張絕美素雅的臉時,臉色煞白,“宸、宸妃娘娘......”
清染一身簡便的白衣,一張不施粉黛的素淡美顏,看起來恍若濯清漣而不妖的白蓮仙子。只是,她眸中徹骨的冰寒,還有那微揚起來蓄了譏誚之意的脣角,卻莫名地令人驚顫。
只見她脣角揚起來的弧度漸漸變小,嘲諷之意不減,不徐不疾地邁開腳步,環繞着已然臉上已然失了血色的俏婢走了一圈,笑着開口,“楚凝光因爲弒君之罪被打入天牢,好不容易逃出生天的紫楠姑娘再一次陷入了無路可走之境,幾番思量之下,覺得這皇宮委實不是人呆的地方,因此偷了一身太監服,妄圖着渾水摸魚逃出皇宮。我說的可還對,紫楠姑娘?”
紫楠怔了怔,看着才過幾日便完全變了一個樣的女子,不,或許是變回了以前那個宸妃......
“你、你恢復記憶了?”陡然變色,紫楠不禁驚呼出聲,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
“本宮恢復記憶,對於紫楠姑娘而言,只會是百益而無一害,因此,你不必如此花容失色的。”清染往她悠然邁步,脣角噙着淺淺的笑,倏然出手,紫楠尚未來得及反應便被她點了穴。
“你、你想幹什麼?”感覺到自己的肢體瞬間失去了自由,紫楠雙眸倏張,驚懼地看着眼前一臉清冷的女子。
清染沒有回答,只上前一步,伸手掐住她的下顎,強迫她將嘴張開,在手裡的一顆藥丸塞入了她的嘴裡,bi她吞嚥了下去。
隨手點開她的穴道,紫楠得到自由,忙彎身往下,以手摳喉,試圖將那被她強行饜入口中的不明藥丸吐出來。
“沒用的,此藥入口即化,你就算是把你今日所進之食全部吐出,也不能將它弄出半分。”清染脣角微揚,帶着淡淡的戲謔之意。
“你、你給我服下的,是什麼東西?”紫楠擡起頭來,憤然地瞪着清染。
清染勾脣,淡然地開口:“斷腸丹。正如其名,此藥爲劇毒之最,已經入口,旋即融化入腸。如若在七日之內沒有服下解藥的話,那麼,中毒者僅有一個下場,那邊是腸穿肚爛,七竅流血而死。”
清染越往後說,紫楠的臉色就越發的慘白,直至她悠然講完時,她已滿臉淚水,撲通跪在她的面前,“娘娘,那日奴婢因失手殺人,真是太過害怕了所以才完全失了理智。要是在常日,就算是借給奴婢十個膽子,奴婢也萬萬不敢存了傷娘娘的心啊!娘娘,求您原諒奴婢的無心之過,饒了奴婢這一回罷!奴婢再也不敢,真的再也不敢了——”
清染微微俯身,伸手擡起她的下顎,凝着她一臉的淚水,笑得格外的妖嬈,“本宮本心沒有想過要你的性命,可你哭成這個樣子,本宮覺得甚是反感。現在心裡不由矛盾,到底要不要留着你......”
“奴婢不哭!奴婢不哭了!”紫楠慌亂地擦拭去臉上的淚水,雙眸緊緊地仰凝着她,“娘娘,奴婢不哭了,您就發發慈悲之心,饒過奴婢這一回,給奴婢解藥吧!”
“要本宮給你解藥也不是不可以。”清染覺得站得太久,雙腿有些疲累,便往後退了幾步,在一邊的石凳上隨身坐下,“只是,本宮可不喜歡做一些吃虧之事。要知道,這些毒藥和解藥,可是我師父煉了整整一年方得到的寶貝,結果全給招呼在你的身上了,豈不糟蹋了?”
“這......”紫楠怔了怔,聰明地意識到她的話中有話,立即雙眸盈盈地凝向她,“以後奴婢只聽娘娘一人的,娘娘有何事情,只管吩咐奴婢去做,奴婢絕不敢說二!”
“這倒是不錯的交易......”清染支手撐顎,似乎思索了一會兒,才幽幽地擡眸,目光忽然變得冰冷起來,“那麼本宮要你,帶本宮去找楊皇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