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曦箍住她精緻的下巴,用力地將她的臉向上扯起,壞心眼地將她一張嬌臉揉捏成各種各樣的形狀。他冰寒着一對狹長的眸子,一張魅惑的臉緩緩湊近過來,無形的壓力像排山倒海而來,“狐媚子,少給朕耍你的那些心思,告訴你,以前在朕面前自恃聰明的人多了去,但是,他們的下場僅有一個,那便是……五馬分屍!”
“臣妾正是因對這凡塵尚有眷戀,不想枉死,這才斗膽冒犯了皇上。”被他緊緊鉗制住下顎,沒有辦法,清染只有對上他這雙冷若冰霜的眼睛。
“你不想死?朕看你倒是急着尋死罷!”墨曦驀然甩手,將清染毫不憐香惜玉地甩倒在了地上,而他則站直身,繼續冷冷地俯視着她,“朕最恨你們這些女人爲了爭寵,在朕的背後搞些小聰明,殘害朕的骨肉,真是一個比一個可恨!真恨不得剝你們的皮,削你們的肉,抽你們的筋,用你們一個個的血來喂朕的這把劍!”他胸脯激烈地起伏着,可見此刻真是怒火攻心。
不知爲何,此刻怒不可遏的墨曦,清染倒不害怕了,可能正因爲這會兒被激怒的他,纔像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而不像之前那般妖媚虛渺,怎麼也抓不住他的真身。
見清染趴在地上久久不語,墨曦深吸了幾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憤然和厭惡,大步走回自己的座位上坐下。
“說吧,你要如何爲自己洗脫罪名?”他冷冷地開口,“寧貴妃呈上來的那些茶,可都是放了大量的藏紅花!”
“臣妾早猜到事情會是如此,所以在楚婕妤中毒之時,便將當日所喝的茶偷偷藏起了一杯,爲的便是證明自己的清白。臣妾將那杯茶放在臣妾的寢宮內,皇上可派人去檢查。”清染正跪於殿前,
神色平淡,完全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慌亂和心虛。
“哼……”墨曦冷嗤一聲,“你要朕如何相信,你那茶不是後來泡的?”
“寧貴妃她們一走,臣妾便下令將皇后娘娘所送來的茶葉全部燒燬,臣妾的寢宮裡面已經找不到一片茶葉,所以根本沒有後來再泡之談。這點,從皇后娘娘宮裡來的兩名宮女可以作證。”
“又是皇后。”墨曦冷笑一聲,往後慵懶地靠在椅背上,“上次林昭儀意外死亡,你們同執一詞,如今又牽扯到她贈予你的茶葉和小奴才。你說,朕能不懷疑,你們根本就是一丘之貉嗎?”
“那如果臣妾說,昨日的毒,便是皇后娘娘下的呢?”清染的眉目光華巧轉,似是攏了半世的煙雨。
墨曦嘴角的笑意微僵,半晌纔再次含了一抹似有若無的笑,“證據呢?”
“皇上相信臣妾嗎?”清染沒有直接拿出證據,而是雙目鑿鑿地凝向座上的男人。
“朕只相信證據。”
“在皇上願意臣妾之前,臣妾不敢貿然拿出證據。”清染垂眸,嘴角勾勒出一抹絕美的弧度,“臣妾到了這深宮,無依無靠,無名無分,任何人都可以揉圓搓扁。若沒有皇上的信任,臣妾斷不敢莽撞冒犯了皇后娘娘。”
“到了如今,你竟還敢與朕玩心思!”墨曦冷冷一笑,恍若罌粟綻放,“既然如此,你老實到牢裡呆着吧!到了那裡,若是出了差池,莫怪朕今日不給你機會!”
言罷,驀然擡高聲音,凜冽自威:“來人,把罪妃鬱夢竹帶下去,擇日問斬!還有,辰林宮所有的奴才,全都給朕關起來!”
被侍衛押着走出承天殿的時候,迎面走來了一男子,清染一瞥
,發現竟是那晚躲在假山後面偷歡的潤王爺墨潤。
今日他着了一身華麗紫袍,墨發高束,上嵌寶石,眉如墨染,俊美中渙散着幾分風流體態,哪裡還有當晚半分的狼狽和猙獰?
清染心中冷笑,暗罵了一聲衣冠禽獸。
“她是誰啊?你們打算帶着她去哪兒?”墨潤經過時,餘光掃到擦肩而過的女子,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停下來詢問道。
“回王爺,是……”侍衛長支支吾吾,一臉爲難之色。這位沐天堡的大小姐尚未冊封,委實不知該如何稱呼啊!
“支支吾吾什麼?還不快說!”墨潤不耐煩地訓斥。
“回王爺,是……辰林宮的娘娘,我們這是前往天牢。”
辰林宮的娘娘?墨潤在腦中搜尋了一遍,實在想不起來,便只好作罷。宮中的女人多了去,雖說他也偷了不少,但還是多不勝數,他哪還想得起那麼多?雖然眼前這名女子比那些女人多了幾分靈氣和清冷,但到頭來還不只是一個女人?
“她犯了什麼罪?”
“毒害龍子!”這句話是清染說出來的,她沒看墨潤,而是冷冷地睨了那侍衛長一眼,“還杵在這兒做什麼?皇上怪罪下來你擔當得起嗎?莫理一些閒雜人等,還不快些?!”
雖說她如今的身份是罪犯,但依舊是妃子,侍衛長不敢太過造次,忙點頭,招呼着後面的侍衛走快些。
清染跟隨着那些侍衛已經漸漸走遠,墨潤卻依舊沒能回過神來,閒雜人等?說的……是他?而且,這話還是從一個女人的口中吐出?
待反應過來,墨潤急怒攻心,他怎麼就閒雜人等了?望着漸行漸遠的清影,不由切齒拊心,可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