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小姐，對不起，您不可以進去！”
菩淚正坐在圓桌前百無聊賴地用着御膳房準備好的午膳，守在門口的太監充滿爲難的聲音便隨之飄至。聞聲，她停下手中的筷箸，有些疑惑地擡起頭。所謂的楚小姐，是真正的楚凝光，還是男扮女裝的楚迦離？
“大膽！你是個什麼東西，竟敢阻止本小姐？”飽含慍怒的聲音不悅的拔高。菩淚淡淡勾脣，繼續拿去桌面上的筷箸夾菜，對外面的聲音再無興致。
很明顯，是那位嬌生慣養養尊處優的楚大小姐。
“可是……對不住楚小姐，皇上已明令說過，除非娘娘應允，否則除了皇上，任何人皆不可入內。”
“你——好，那你跟我說說，裡面住着的是哪位娘娘啊？”竟可以長期寢於皇帝哥哥的寢宮，且爲皇帝哥哥藏匿得如此嚴密，這女人，到底是何方禍水？
“這……恕奴才不能說。”自然，這點也是墨曦明令吩咐過的。
“你——”楚大小姐可謂怒極，長得恁大，何時受過這等氣？揚起手便在那太監粉臉上狠摑了一巴掌，怒道：“你進去稟報一聲，我要見皇帝哥哥！”
“……楚小姐對不住，皇上並不在寢宮。”
菩淚禁不住揚脣，如若不是在這敏感時段，衆人皆知鬱大小姐和鬱堡主已被皇上驅逐出境，她倒有興趣出去看看外面那小美人是如何的柳眉倒豎，張牙舞爪的模樣。
楚凝光在門外踟躕了半晌，痛叱責打了那守門的太監也有好半晌，卻如何也沒能讓他退一步，最後只好負氣而去了。
沒了門外聒噪的爭吵，菩淚頓覺得耳根子一陣清淨，從容用完午膳之後，站起身悠然行至窗前，剛要伸手推開窗扇，那窗已先一步自外面爲人所打開了。
當看到一臉明豔動人的小美人出現在窗口處，菩淚怔了怔，下意識地開口問：“你是楚迦離？”還是楚凝光？這世上，怎會真有長的如此相像的二人呢？
看到菩淚，楚迦離眼中的豔光乍閃而過，笑臉漾開，身手敏捷地自窗口躍上來，伸開雙臂就要對着菩淚來一個熊抱，卻被她靈巧躲避而過了。
無視他瞬間沮喪垂下的嘴角，菩淚蹙顰，“你會武功？”
楚迦離頗不在意地頷首，“我不是說過我認識一些武林中人嗎？隨着他
們混久了，自然也跟着學了些皮毛。”
“你……”秀眉擰得更緊了，菩淚上下打量着他，“你爲何總是以女裝示人？”明明知道他是男兒之身，卻又總是一身楚楚瀲人的女裝，看起來委實詭異！
“怎麼？好姐姐想看到我英俊的男兒模樣？”楚迦離咧着嘴湊上來，笑意盈盈，“可我擔心小姐姐看了我的男兒身之後，會情不自禁愛上我哦！到時，姐姐茶飯不思，夜不能寐，衣帶漸寬，最後心疼的還不是我？”
這臉皮堪比牆厚的死孩子……菩淚擡手在他額上狠敲了一下，瞪了他一眼，“我最恨男人油嘴滑舌了，你小小年紀，什麼不好學怎偏偏學會了這一點？懶得理睬你！”
“好姐姐，別不理我啊！”楚迦離像揭不開的膏藥般緊緊貼上來，千嬌百媚的臉上極盡諂媚之意，“我沒有油嘴滑舌，只是有些話見到姐姐便不由自己脫口而出罷了！我換上女裝，還不是圖能在後宮之中隨意出入，想小姐姐了便可隨時過來看你？這些時日，他們都說你假扮鬱家大小姐，皇上一怒之下將你打入死牢，已經在牢中被處了死刑。我不相信，後又聽說皇上最近極盡寵愛一位新妃，我便猜到那人是小姐姐了！這世上，能讓皇上如此欲罷不能的，怕唯有好姐姐你了！”
……什麼叫欲罷不能？他這張嘴巴會不會說話？
雙頰微微發熱，菩淚嗔視了他一眼，隨身在榻上坐下，“你今日來，到底是爲了做什麼？”
“自然是爲了確認小姐姐的身份啊！當然，還有便是思念好姐姐了！”楚迦離也在牀沿坐下，整個人毫不含糊地粘了上去，“好姐姐，我帶你離開這個華麗的牢籠，一齊去恣意笑傲江湖，可好？”
無法辨析他眸中熠熠生輝的期待光芒是爲何物，菩淚輕輕揚脣，並不放在心上，“你也看到了，我如今被他軟禁於此，還能逃往哪裡去？”
“只要小姐姐願意，我便有辦法帶你出宮！”楚迦離興高采烈地拍拍胸脯保證。
菩淚扭頭細細打量着他，故作蹙眉深思狀，“可是，宮外生活艱辛，甚至三餐都難以果腹，哪裡比得上宮裡面的養尊處優呢？”
“姐姐，何必要做出這般貪慕虛榮的模樣呢？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所瞭解的小姐姐真正貪戀的，並非這麼些虛浮的東西。”楚迦離揚脣，笑意苦
澀，“不管你是爲了什麼原因要留在這裡，但我希望姐姐能真正快樂。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用自己的方式，來守護你。”
“你不需要這樣的……”菩淚出神地望着窗外的天地，眸中閃過幾絲不可觸及的飄忽，“如果是在四年前，我或許會毫不猶豫應允你。但現在，我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了。”
不管是爲了復仇，還是爲了靳哥哥，她所能做的，就只是堅持。所謂的恣意江湖，所謂的快樂，對她而言，已屬奢侈之物，再也無法觸摸。
“姐姐，你答應我的事，可還記得？”楚迦離沒有繼續揪着前面的問題不放，而是扭頭看着她，揚眼豔笑道。
“記得。”菩淚輕笑，她答應過他，今年下第一場雪的時候，便爲他跳上一段舞，“只是，今年的雪，似乎來得很遲……”
“沒事，該來的，終究還是會來的，我只希望姐姐能夠記住你的諾言。”不管他們之間將會變成什麼樣子，只希望她能記住。
菩淚淡笑不語，眸光凝着窗外有些陰沉沉的天空失了神，沒有注意到身旁的楚迦離，瀲灩美目之中一閃而過的詭譎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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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在騷擾她的美夢？似有羽絨在鼻息之間浮動，若隱若現的酥癢讓她情不自禁蹙緊了秀眉，輕輕翻轉一個身，試圖躲過那難受的感覺。
卻不想，她這一個翻身，所裸露出來的美背就這樣袒露於餓狼綠幽幽的眼睛之前。
凝着佳人凝脂如雪的肌膚，墨曦黑眸瞬間暗沉，丟下在她鼻息之間騷動的青絲，他雙臂一伸，將她整個人翻轉過來，一個低頭，便將那令他銷魂蝕骨的柔軟小嘴含入口中。
呼吸被奪，菩淚有些不悅地睜開眼，對上的便是他充滿情、欲的綠眼，心底不由一窒，他又……
昨晚纏着她索要了整整一夜，這才黎明破曉，竟又……
沒有容許她思考多久，墨曦已然急切地將她拉往巫山。一番狂烈的雲雨澎湃之後，她怠倦困憊不已，驟雨初歇，趴在軟被之上困頓欲睡。
“別睡了。”墨曦低沉嘶啞的聲音就在耳畔，“今日是雲斛行刑之日，你不想去送送他？”
睡意頓消，菩淚幽幽睜開眼，對上他頗具戲謔的鳳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