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笑，看着他踉蹌走遠，才站起身來。
如雲已經在外面聽了大半天，此刻已經被我嚇的腿軟，跌跌撞撞地奔進來，見我神色如常，更襯得她臉色慘白大汗淋漓：“娘娘，你怎麼能這樣跟王上說話，剛纔嚇死奴婢了！要是王上怪罪起來，可怎麼辦好？”
“怪罪？”我笑了笑：“他不會跟我怪罪的。”他只會要了我的命。
如雲不敢多說，扶我坐到一邊。我大腦中一片空白，拖着下巴，靠着梳妝檯，好半晌，纔想起一件事：“對了，你去打聽打聽，赫連將軍府的夫人，如今怎麼樣了？我記得，玉蓮是快要臨盆了。”
“哪能啊？”如雲努了努嘴：“還早呢，現在孩子才七個月。”
我站起來：“走吧，咱們也去看看她。”
如雲看我一眼，不敢多說。她是知道我跟赫連七的關係的，這個時候，替我擔心了。
我們二人的車駕很快就出了掖庭，直奔將軍府而去。赫連七聞訊出來，有些驚詫，聽到我說要去看玉蓮，就更是恐慌。我懶得跟他多說，直接讓人呢帶路，去找玉蓮。
我心裡有個口子，填不滿，迫切需要見一見她。
玉蓮挺着肚子出來，見到我，眼圈就先紅了：“娘娘。”
大概我跟她的心結，只有我自己能解開。
我喝退所有人，扶着她坐下，抹了抹她的肚子，突然眼圈也跟着毫無預兆地一酸，眼淚墜落下來。我的聲音有些哽咽：“七個月了，還有三個月，就要生了。”
“娘娘……”玉蓮被我突然其來的情緒失控嚇一大跳，聲音要哭了。
我知道自己爲什麼難受。我的孩子沒了，爲了這個位置，我親手棄了她。可現在，我身邊的人，夏熙塵有了孩子，玉蓮有了孩子，而我沒有自己的孩子……我不能後悔，可心裡的苦澀，只有我自己能懂。
現在，雖然不曾四面楚歌，但也衆叛親離！
玉蓮緩了一緩，柔聲小心翼翼地問我：“娘娘，你這是怎麼了？”
我搖搖頭，隨即又擡起頭道：“玉蓮，我如今，什麼都沒有沒了。”
她嚇了一跳：“你慢慢說。”
“月前我出使秦國，他在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寵幸了我身邊的婢女。那女子有了身孕，我剛剛，給她送了一碗打胎藥去。而且，我還告訴了王上。”我緩緩說：“他們就在我的牀上，就在我的牀上……我如何能不恨，他欺辱我欺負到這個份兒上，叫我怎麼甘心！”
玉蓮已經呆了，整個人都說不出話來，張了張嘴，又無力地嘆了口氣。
我的拳頭握緊了，低聲怒道：“他們也太不把我當回事！”
“可是再怎麼樣，你也不能對孩子下手啊！”玉蓮有了身孕，如今心很軟，最聽不得孩子的事情。
我擡起眼來：“那個孩子生下來，也就是我命喪之日。”
“怎麼會？”玉蓮更訝異了。
我冷笑一聲：“怎麼不會？夏熙塵知道的事情不比你少，若她真生了個孩子，不止是我，你，赫連七，蘇息，我們都得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