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之後，她在乾元宮堪憂。”我皺眉：“只怕納蘭修容不會再容她。”
“不會容她了。”崔歡嘆道：“是個很好的姑娘，只是知道了這些機密事，嘴巴不嚴實些，就只有死路一條。”他頓了一頓，又說：“娘娘，等蘇息查完這件事，可否悄悄放她出宮？對外就說失足落水，留她一條活路吧！我瞅着她，總覺得她跟當年陳夫人初初入宮的模樣十分像。”
我便放了心，點頭：“如此甚好。”
崔歡謝過我，片刻後才斜眼睨我：“你對我如何策劃這起狗咬狗，不想知道過程嘛？”
“我能猜得出。先前，李輝已經取得了納蘭蒼蒼的信任，納蘭蒼蒼對他深信不疑，自然不會懷疑自己的身體。我們放到她院中的草木，也都會讓她的葵水延遲，李輝再用藥一調理，做一個假孕的脈象和症狀，不難。這個時候，王后那邊也有人吹了耳邊風，自然就變成了一出狗咬狗。”我抿着嘴笑起來：“只怕到了現在，兩人都還在堅信，對方都是被自己設計了。”
一時間，我們兩個人都相對而笑。
這一局，儘管我遭受了虐待，但我跟崔歡的確贏得很漂亮。
接下來，就看蘇息的了。
蘇息的查探結果毫無意外，所有的一切都是指向了納蘭修容。雖然也沒有明確地指向就是她指使李輝幹下了這件事，但也沒有證據表明她的清白。
姜堰大怒，將她的禁足期無限延伸，至此，納蘭修容儘管並沒有完全出局，但已經不在競爭範圍內。
剩下的，就是一舉顛覆她。
姜堰最在乎的是什麼呢？子嗣。
他少年登基，成婚近十年，膝下不過一子一女。作爲一個王，繁衍子息也是他的一個重要人物。沒有子嗣，就沒有選擇繼承人的餘地。沒有繼承人，就沒了天下。帝王是絕對不會允許的。所以，危害到子息的事情，一定會成爲他最在乎的事情。
姜圖……姜文……
我猛地搖頭，不，我絕對不會拿這兩個孩子冒險！
絕對不能！
這是沈衣昭的孩子，我就是拼盡了全力，我也一定要保住他們！
蘇息的結果上報姜堰，慕簡就被杖斃，納蘭玉也討不了好，削官位，去王爵資格，永不錄用。沒多久，姜堰又將他流放到了西北偏遠之地甘州，永不召回。
詔書下達那天，我只是冷冷哼了一聲，害死了一個女人，辜負了慕簡的癡心，未曾要他的性命未免太便宜了他。我將自己的想法與蘇息一說，他只是笑，半晌才斂了笑意說：“流放了他，未必就是饒恕了他。一個庶人出點什麼事，誰能知道呢？”
我默然，納蘭玉，已經是個死人了。
崔歡關心雙宜，蘇息道：“對上只說是遭了慕簡陷害，但掖庭裡容不下好心，送到慎刑司去打了十棍子，小姑娘體弱，當場就死了。”
當夜，崔歡悄悄送雙宜走掖庭暖羊閣的路，出了宮。這條路，還是當初我出掖庭的那一條路，沒想到還派上了這樣的用場。我跟崔歡一起，我已經記不得陳夫人的容貌，只記得很美，月光下看雙宜，她的確有一些當年陳夫人的風姿，讓我們兩個人都很感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