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本王……本王覺得這車廂裡怎麼這麼熱,太熱了!你不熱?那你坐着,本王坐到外面吹吹風。”沒等段婷婷開口,夜君清已是逃命般出了車廂,秋風至,夜君清頭腦頓時清明,不由出手扇了自己一個嘴巴,順帶還來了句:讓你順嘴胡謅!
雖然夜君清一路尾隨姚莫婉,卻始終沒上前搭訕,差不多十天的時間,他們就這麼你追我趕的回到了濟州。
行館內,衆人望穿秋水,尤其是桓橫和燕南笙,爭相搶奪夜君清,終究因燕南笙下手快些,方纔將夜君清拽到了青兒的房間。且說桓橫沒搶到夜君清,正懊惱之時,忽然接到一張密箋,看過內容之後,桓橫毫不猶豫的離開了行館。
天香酒樓的雅間內,姚莫婉一襲素衣,面罩黑紗,安靜的坐在那裡,桓橫來時,姚莫婉正品着茶,姿態雍容華貴,獨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
“老夫拜見靜心姑娘!”桓橫知恩圖報,對這位靜心姑娘自心底敬佩,尤其是在其引領自己投奔夜君清之後,桓橫老來得志,越發將姚莫婉敬爲神明。
“老將軍平身。”姚莫婉微微點頭,旋即伸手示意桓橫落座。
“不知靜心姑娘找老夫可有要事?”桓橫坐在姚莫婉對面,態度謙敬。
“老將軍言重了,這一次,靜心是有事相求。”姚莫婉開門見山,直抒胸臆。桓橫聞聲,片刻猶豫,遂陡然起身,雙手拱拳。
“靜心姑娘有事儘管吩咐,老夫自當全力以赴!”桓橫鏗鏘開口,目光銳利如鷹。無語,姚莫婉脣角輕勾,旋即揚手將自己臉上的面紗摘了下去。
眼見着姚莫婉目如秋水的站在自己面前,桓橫瞠目結舌,整個人彷彿僵在一處,動彈不得。
“皇……皇后娘娘?”桓橫做夢也沒想到他一直敬仰如神的靜心,居然會是被世人看作癡兒的大楚皇后姚莫婉,即便身經百戰,心煉如鋼,桓橫依舊無法承受眼前這駭人的事實。
“誠如老將軍所見,靜心便是莫婉,莫婉亦是靜心。”姚莫婉可以理解桓橫的驚詫,畢竟她癡呆楚後的形象已深入人心。
“老夫真是沒想到……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桓橫茫然看向姚莫婉,眼中盡是質疑。
“此事說來話長,相信老將軍還記得前皇后姚莫心,世人皆道姚莫心死於難產,實則不然……”
廂房內,燕南笙揉着光潔白皙的額頭,用手指了指夜君清。
“這件事南笙只是客串,主角在這兒,當初是他應你的,如今你就算尋死覓活,也該找他!”燕南笙這段時間是被青兒折磨瘋了,自上次在萬皇城長跪不起之後,青兒整天的跟在燕南笙身後,時爾裝可憐泣不成聲,時爾當潑婦謾罵詛咒,燕南笙若早知這樣,他恨不得時間倒轉,讓他嫁……娶了魅姬算了。
“夜君清,當初你答應青兒,只要從許默那裡弄到鑰匙,就負責將青兒送回萬皇城,如今倒好,青兒也離開水天一色了,卻入不得萬皇城,你這不是把青兒逼上絕路了麼!夜君清,這件事,你必須負責!”青兒抹着淚,厲聲怒吼。
“咳咳……青兒姑娘,君清覺得吧,在這件事上,你該講理的,當初雖是君清求你,但救的卻是燕南笙,所以於情於理,送你回萬皇城的事情都不該落在君清頭上。”夜君清自問與寒錦衣無甚交情,這件事他還真應不下來。
“那現在怎麼辦?你們是不打算管本姑娘了?”青兒雙手插腰,目如銅鈴。
“其實君清倒有一個不錯的辦法,姑娘若回水天一色,必定還是頭牌。”夜君清言外之意十分明顯。一側,燕南笙聞聲撫額,脣角抽搐了一下,繼而以最快的速度捂住了耳朵。
“夜君清!虧你儀表堂堂,卻沒想到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若青兒願意做那頭牌,當初有什麼理由應承幫你們做事!你以爲你是誰啊!好麼,事情辦妥了,你們居然想卸磨殺驢?你當真以爲青兒好欺負是不是!夜君清,本姑娘今天就告訴你,如果你不把本姑娘送入萬皇城,本姑娘明日就在濟州青樓掛牌!”青兒彷彿一隻咆哮的母獅,吼的夜君清腦仁兒疼。
“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夜君清點頭,眉眼皆笑。
“王爺笑的太早了,青兒還沒說完呢!待青兒掛牌之日起,每晚必會帶着姐妹們到軍營裡逛上一圈兒,介時讓濟州百姓都瞧瞧,王爺口中的正義之師都在幹什麼!明理除淫君,安邦定國,說的比唱的都好聽,這到了晚上,把那身鐵皮一扒,哪個不淫!哪個不蕩!正義之師?我呸!”青兒一番陳詞,夜君清臉綠了。
“咳……青兒姑娘也不夠狠吶!”夜君清覺得此事棘手了,謠言猛於虎,如果失了民心,這仗可難打了。
“青兒不過是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青兒冷眸瞥了眼夜君清,悻悻道。
“那個……姑娘不覺得這麼做會壞了自己的名聲?”燕南笙好意提醒。
“是啊,若姑娘如此做,豈不連自己都毀了,介時寒錦衣又該如何看待姑娘?”夜君清隨聲附和。
“呵,你們說的也對,其實這種事兒倒也不用青兒自己出面,只要使足了銀子,僱幾個碎嘴的大嬸,隨便說兩句豈不簡單?”青兒挑着眉,眼底盡是得意。
夜君清與燕南笙聞聲,頓時蔫了下去。結果就是夜君清答應青兒,十天之內,必定想法將她送進萬皇城。
且說天香酒樓內,桓橫瞭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對姚莫婉的崇拜簡直如滔滔江水,奔騰不息。
“沒想到夜鴻弈居然這樣無情無義,想前皇后爲他做盡一切,他居然忘恩負義,簡直喪盡天良!”桓橫厲聲低吼,白眉緊皺。
“莫婉之所以將事實的真相告知老將軍,是想求老將軍幫莫婉正名,只要老將軍能站在莫婉這邊,莫婉便無後顧之憂了。”姚莫婉覺得表露身份的時候到了,只是這件事不能由夜君清出面,畢竟他們之間還存着千絲萬縷的關係,但桓橫就不一樣了,桓橫身爲軍中老將,在將士中威望極高,最主要的是,他與自己扯不上丁點關係,由他道出一切,在世人心中的可信度必是極高的。
“皇后娘娘放心,桓橫自知該如何去做。只是這件事……不知王爺如何打算的?”桓橫心存顧慮,狐疑問道。
“老將軍放心,莫婉所言,亦是王爺的意思。”姚莫婉覺得這件事夜君清不會反對,畢竟在此之前,夜君清曾幾次向她提出將自己的事昭告天下。
“既是如此,老夫這便籌謀。”桓橫點頭應道。待桓橫離開,殷雪轉爾看向姚莫婉。
“主人,殷雪相信此事定會很快傳到夜鴻弈那裡。”殷雪神色肅然。
“可你信麼,夜鴻弈不會相信的,除非本宮親自承認,否則他死都不會信!”姚莫婉眸色陰冷,眼底閃出一抹鄙夷之色,夜鴻弈,莫婉就是想讓你在信與不信中糾結,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