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證據?”夜君清冰冷的眸子黑了幾分,聲音寒冽如潭。
“沒有。”這種事兒總是男人吃虧,他就算剖腹挖心,也不見得有人相信。
“那就是了,既然你沒證據,憑什麼說桓採兒給你下藥,再者,當初在濟州行館你不說,如今把人家娶到大蜀了,才說你非自願,皇甫俊休,做男人要有擔當,你要這麼損,活着可就沒什麼意思了!”夜君清揚了揚眉,言語間大有鄙視之意。
“那……王爺什麼意思?”皇甫俊休噎了噎喉,似有妥協之意。
“本王不日回濟州,介時你跟本王一起回去,把桓採兒接回大蜀,她已經是你的妻子了,總不好一直呆在大楚吧。”夜君清肅然道。
“不要,桓橫會打死我!”彼時皇甫俊休在氣頭兒上,難免火氣大,說了些過分的話,至於納妾之說,也不過是想氣氣桓採兒,實則靜下來之後,皇甫俊休倒也覺得桓採兒還是不錯的。
“有本王在,自然不會讓桓橫傷你半分,但有一點,你得答應本王一件事!”夜君清眸光微閃,計上心來。
“什麼事?”皇甫俊休看着夜君清臉上的那抹笑,腦海裡順間浮現出四個字:不懷好意。
當皇甫俊休一臉坦誠的站在姚莫婉面前時,姚莫婉覺得自己是低估了皇甫俊休的覺悟。
“皇甫大人還好意思來見本宮?”姚莫婉端着茶杯,眸間一抹華彩。
“俊休自知不該一時衝動,特來向楚後負荊請罪。”皇甫俊休虔誠開口,態度恭謙。
“負荊請罪是應該的,但不是向本宮,皇甫大人還是好好想想如何面對桓老將軍吧,桓採兒可是桓橫的心頭肉,你倒好,平白吃了肉已是佔了便宜,現在居然還敢朝回吐。”姚莫婉眸色清冷,聲音透着凜冽之意。
“俊休已然知錯,此事還要仰仗楚後爲俊休多多周旋纔是。”皇甫俊休低眉順眼,態度越發恭敬。
“此事你求不到本宮頭上,桓橫是肅親王的部下,如今肅親王就在樓蘭,你知道該怎麼做了?”姚莫婉覺得這個面子該賣給夜君清,雖然桓橫表面上要討個說法,可心底卻明白若真與皇甫俊休鬧僵,到最後吃虧的只會是自己女兒,所以只要皇甫俊休肯低頭認個錯,他便不會太過爲難皇甫俊休,當然,此事若由夜君清出面,桓橫自會對其心存感激。
皇甫俊休皺眉,下意識瞧了眼姚莫婉,心裡無限憂傷,我可以說,就是他孃的夜君清讓我來找你的麼?可以麼!
“說起來這也不算什麼大事,若驚動了肅親王終究不好,而且桓採兒也只是一時氣不順,待俊休到濟州稍作安撫,便無大礙。只是桓橫那面……俊休想求楚後美言幾句。”皇甫俊休心裡苦哇,夜君清只道讓自己將姚莫婉誆回濟州,可這理由實在難找。
“皇甫大人還真看得起本宮,不過讓大人失望了,如今本宮在桓橫眼裡不過是個傻子,而且還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傻子,大人覺得你那老岳父會聽一個傻子的話麼?”姚莫婉品着茶,不以爲然看向皇甫俊休。
“咳咳……楚後或許還未表明身份,但若是……若是靜心姑娘的話,桓橫該不會置之不理的。”皇甫俊休一語,姚莫婉驀然一震,旋即眸色幽冷的看向皇甫俊休。
“靜心姑娘……既然這位姑娘如此神通廣大,那大人去找她就好了!”姚莫婉心下生寒,如今連皇甫俊休都知道自己就是靜心,想必這件事也瞞不了多長時間,與其被人揭穿,倒不如她先掌握主動,也免得落人口實。
“呃……”皇甫俊休無語了,姚莫婉這是死不承認麼?
“如果皇甫大人沒事,本宮累了。”姚莫婉慵懶的放下茶杯,雙手輕拄藤椅,起身離開正廳。
眼見着姚莫婉頭也不回的走進內室,皇甫俊休無奈搖頭,只得退了出來。暗處,夜君清見是皇甫俊休,登時衝上去。
“怎麼樣?”夜君清滿眼期待。
“王爺還是讓桓橫把俊休活吃了吧。”皇甫俊休其意十分明顯。
“她不肯回濟州?大蜀有什麼好?楚漠北有什麼好?怎麼就值得她非去不可了!她之前還罵楚漠北是損賊的!還說他是白眼狼!現在怎麼就這麼急着眼巴巴去找人家,沒節操的傢伙!哼!”夜君清恨恨低吼,絲毫沒看到皇甫俊休滴溜亂轉的黑眼珠兒。
“王爺是在跟本宮講節操?”清冷的聲音自夜君清身後飄際過來,此時的姚莫婉面色沉靜,美眸如潭。事有異常必爲妖,彼時她逼着皇甫俊休當衆脫衣遊街,皇甫俊休對她恨之入骨,如果不是打不過,姚莫婉相信自己已經在皇甫俊休手裡死好幾回了,這次他居然能主動現身來找自己,於情於理都說不過去……於是她的猜測得到了證實。
“皇甫俊休,你這個沒節操的傢伙,你以爲本王麾下大將軍的女兒是你說接便能接回去的麼?不用求了!如果你不扛座金山回來,以後別想再見桓採兒!”夜君清愣是沒敢回頭,怒目直視皇甫俊休,心裡卻將皇甫俊休的祖宗從類人猿開始,全數請出來問候個遍!明明看到了,爲啥不提醒本王?爲啥!
皇甫俊休真想回敬夜君清一句:你瞎啊,我眼珠兒都快轉掉了!不過此時,皇甫俊休覺得自己應該閉嘴的,多說多錯。
“肅親王的話,俊休記住了。”皇甫俊休急急拱手,隨後逃之夭夭,其實皇甫俊休覺得自己的行爲不該用逃之夭夭來形容,頂多算是怕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罷了。
“殷雪,扶本宮回去。”見夜君清沒有回頭的意思,姚莫婉冷顏轉身,正欲啓步時,卻見殷雪已然繞到夜君清面前,眸色幽冷冰寒。
“誠然殷雪覺得楚漠北是白眼狼,可如今看到王爺,殷雪覺得白眼狼也分好多種,與之相比,楚漠北真是白眼狼中最可愛的一種!”饒是殷雪這樣沉穩的個性也看不過去了,言語諷刺之意甚濃。
“你……你什麼意思,他是最可愛的一種,那本王是什麼!”夜君清不愛聽了。
“是極品!”殷雪毫不客氣的回敬了一句。直至夜君清將“極品”二字想通透之後,殷雪已然扶着姚莫婉走遠了。
“殷雪!你跟你們家主子學壞了!誰是極品!你纔是極品!”夜君清怒了,自己做錯什麼了,不就是讓皇甫俊休找了趟姚莫婉麼,這有什麼的啊!
夜君清或許是太憤怒了,以致於段婷婷站在他身後很久,他都沒有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