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裡都是蔡伯或者是上官雩給他上的,他搖頭說:“這幾天結癡了,不用上也成。”
“那我把你的癡掀開看看,裡面是不是還流着血。”他好固執,可是,我也是很固執的一個人,只要我一任性,他沒有什麼是不依的。
無奈地翻轉身,他一句話也不說。
滿背滿手都是傷痕,我已經看得習慣了,我不怕,這些都是他光榮的勳章。
“初雪,對我心硬一些吧。”
我輕搖頭:“我做不到。”
“總不能這樣下去的,初雪,我會找到我的幸福的。”
我又搖頭:“你找不到。”
如此的篤定,可是,我找不出一個平衡點,我是想他幸福,想他開心。
可我不能給予他這一份,我不能把自己拉開成二個人,一個跟隨上官雩,一個跟隨樓破邪。
雖然我不知道上官雩要樓破邪說出種種的意思,我不去猜了,我往後一靠,就是滿滿的幸福,什麼事,都不會要我去煩心的。
他大腿處的刀痕,捧下來的時候,又摔裂了,比任何地方都要傷得重。
我手微微地顫着,我想着,這麼一個男人,明明知道自己肩頭上的擔子重,卻還想到說,沒有了上官雩,倪初雪會傷心。
這一世,如果,只有其中一個人,我也會毫不猶豫地撲進他的懷裡。
我輕輕地上着藥說:“我不希望你走,真的,我想到你孤單的身影,我會哭。”
“傻丫頭,終會過去的。”他輕抹着我的淚:“我的飯呢?還真是餓了,吃飽了,我纔會好得快起來,傻丫頭,你不用擔心,死都死過幾回了,這條腳,我非得讓它走路不可。”
我看窗外,快飄雪了吧,冷得可以。
一勺熱熱的飯送到我的脣邊。
我看着樓破邪,他眨着好看的眼睛:“初雪,你也吃點吧。”
他眼裡的渴盼,我不想拒絕,張口就吞下。
他笑得開心:“我最喜歡看你吃東西了。”
我得問問上官雩,我不知道以後的路,如何走了。但是,我不要他把我推開。愛他的心,一直我都沒有變過。
我在小院裡走來走去,還是一頭的煩惱。
覺得時間過得好慢,上官雩爲什麼還不回來。
暗淡的陽光,也慢慢地下去了。
院子裡,滿是臘的肉。
上官說,要蓄起來過冬了。
他是不是,打算長住在這裡,這畢竟不是我們的家啊。
這老夫婦雖然好,把我們當成自個親生的一般,上官雩幫着在一側,再蓋了一房,讓蔡家夫婦住,可我弄不懂上官雩的心了,不知道,他想的是什麼?
“倪小姐,怎麼不坐下。”蔡婆在屋檐下關切地問着。
“我在等他們回來。”我甚至不太敢,在屋裡呆上太久。
會聽到樓破邪的呼吸聲音,爲什麼,讓我如此的焦燥。
我想到他獨自一個人,我就心痛,可是我不可能不要上官。
終於,我等到他回來了,用馬車,拉了滿滿一車的東西。
心放了下來,我迎上去,迷惑不解地看着他:“上官,你告訴我?”什麼也不用說清楚,他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我想要知道上官意思。
他抱歉地笑,拉起我的手:“蔡伯,我們先到外面說些事。”
“老婆子,看看,上官大夫給我們買了多少東西啊,一個冬天,都不用愁了。”是爽朗而高興的聲音在院子裡迴響着。
他輕笑地將我的發挽到耳後,看着我的眼睛說:“倪初雪是最善良的人。”
“我不要聽這一句話。”沒有什麼切實的意義。
“初雪,不用去擔心,我告訴你,我是永遠不會不要你的,你是我的上官的妻。至於樓破邪,你心裡很煩是不是,初雪,過二天,等路曬乾一些,我帶你去上靈寺,我聽蔡伯說,那裡的緣份,最是準了,你可以求一求。到時,如果是天註定,只是一個過閣,你也心裡安慰一些,是不是?”
“可以這個樣子嗎?”我都不怎麼信這些的啊。可要是有緣份呢?不能深想啊。
“別擔心,去看看吧,或許,老天的安排,總是不同的,別想太多,把什麼都給我想便成,什麼心都給我擔着,我只要你快樂。中午吃飯了沒有?”
我點點頭:“樓破邪將他的飯,都餵給我吃了,我拒絕不了。”
他輕撫我的頭,將我抱入懷裡:“我的小丫頭,我也不想你難受,可是,你的心太柔軟了,去試試吧。”
我點頭:“好。”
如果是有緣沒有份,或許心裡會放得更開一些,我可以替他求求姻緣,看看他的緣份在哪裡?我想要樓破邪也有一份幸福,他真的,值得的。
上官輕輕地解下我的衣服,指甲在我的背上劃輕挑着,輕柔地將那細碎的癡給揭下來。
“痛不痛。”他輕聲地問着。
我搖搖頭:“不痛了。”
“有些還是要等二天,別用手去抓,我明天燒些藥草水讓你泡泡,就舒服一些了。”
拉起被子,嚴密地蓋住我,他親親我的臉:“好些睡吧。”
樓破邪在這裡,上官並不與我同牀,我知道,是怕他難過。他在外面和樓破邪一間房,用凳子擺着攤些草,再鋪上一些東西就可以睡了,他的用心,大家都心裡明白。
那天好早,上官雩就叫我起來,一起去靈寺,對樓破邪也沒有說,走的時候,他還睡着。我想,我回來後,我會告訴他的。
一上馬車,上官抓着我的頭,就猛地親着:“小丫頭,想死你了。”
“你,你好放肆啊。”臉都紅了。
“自己的夫君親自己的娘子,有什麼不可以的。”他又吻了二下,深深地聞着我的氣息。又輕柔地說:“來,我看看你的癡,把一些刮掉。”
“不要,好冷。”
“我抱着你,你還會叫冷。”他笑着叫。
我撫着他的臉,輕輕地在他的眉心一吻:“上官,謝謝你。”
“都是夫婦了,還謝什麼,要謝,就等你身體全好了,再給我生個娃娃。”
我點頭,我願意爲他生孩子。
我跪在墊上,誠心地搖着竹籤,一支竹籤就掉了下來。
上官雩扶起我,撿起那竹籤,就去解籤處。
“雙飛燕。”那老者叫了起來。
我有些害怕:“怎麼了?”
“沒,沒什麼?小姐,你是想求什麼?”他收起神色。
我看看上官雩,他給我鼓勵的一笑,我才嘆了一口氣說:“我替我的朋友,求姻緣,求他,和我,有沒有緣。”
“這雙飛燕,幾十年都沒有人搖出來過,小姐可知雙飛燕的意思,就是雙飛,必是和你有緣也。”
我有些怕,我抓緊上官的手說:“他是我的夫君。”
老者又撫着鬍子笑:“能看得出來,你們緣也有,錯過幾次,是吧,自你們的掌心便知,可另一者,卻又讓你們的連在一起了。”
竟然,說得都對。
“小姐,你知道前一位搖到雙飛燕的,是什麼樣的狀況。”
我有些害怕:“什麼樣?”
“雙飛,便是有二人隨你,和你過一世的意思。”
“三人。”我驚叫出聲。
上官,要樓破邪說出來那些過去,就是想如此嗎?這,我真的很難接受。雖說我和樓破邪也有過肌膚相親,可是,我不要這樣子,如此的尷尬。
在秦淮的時候,上官雩曾說過,你要是隨便嫁一人,倒不如我們把你娶了。
難道哪時,他就有這樣的意思了。
“是的,緣份深了,便難解了,不過,也不是沒有破解之法,這二人,一生就只有一次的緣分,倒是可以出家爲破解之法。”
我輕搖頭,心裡一陣痛,出家,真的要出家嗎?
“上官。”我輕輕地叫。
他牽着我的手下山,沒有說什麼話。
走了一會他才說:“初雪,你可以當沒有聽過,其實,我也是有這個本意,不過,我想看看,老天是怎麼安排的,經過那麼多,我不得不信命。每差錯一步,我們都不會在一起。”
當作是沒有聽到,不知道。
我點頭,這樣子,算什麼呢?
他抱着我的腰:“娘子,會不會看不起我。”
我搖搖頭:“無論如何也不會。”
我決定,將這些,都收藏在心裡,一句話也不說出來。
也沒有理好心,就和上官回到小院,可是,蔡婆告訴我們,樓破邪走了。
我心裡一急:“他的腳還沒有好清啊。”
“他是拄着棍子走的,我們怎麼攔也攔不住。”
上官雩拉着我跑了出去,走了好久纔看見,在那山間的路上,一個男子吃力地拉着棍子在走着。
“樓破邪。”我大聲地叫着。
他怔了怔,沒有回頭,而說:“我得走了,初雪,上官雩,你們幸福。”
你們幸福,那他呢?
上官雩拍拍我的肩:“初雪,告訴他吧,我願意和他一起擁有你。”
“我。”我睜大了眼睛。
話哽在喉嚨裡,一句也說不出來。
他拉着我過去,頭也不回,力氣大得很:“初雪我只有這一次有決心。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世俗是什麼?我們什麼也不要管,又不是要活在世俗的眼神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