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章 兄友弟恭
“聽說這次閱兵有十萬人呢。”
“這麼多人?我們能排到隊嗎?”
“這個不知道,反正跟着過去看看就行。”
“哈哈,好不容易回來,一回來就遇到這種事情!”
北京東站,在嘈雜熱鬧的火車站裡,朱瞻壑的耳邊不乏衆人對閱兵典禮的討論。
“瞻壑,走慢點,你大伯我這身子可跟不上你。”
朱瞻壑的腳步因爲身後傳來的聲音而停頓,他回身看去,果然看到了自家那個臉色煞白,走起路來氣喘吁吁的大伯。
頂着二百多斤的體重,朱高熾整個人雖說在這個時代也算高的,但總歸因爲當年不運動而氣喘吁吁。
站在他身旁的朱瞻基等人扶着他,跟在身後的朱高燧則是走上來樂呵呵笑道:“老大,你這些年沒少在女人肚皮上耗費精力吧。”
“哥哥不如你,聽說你有好幾個妃嬪,你二哥送你的那個樂班都快成你的內院了。”
朱高熾雖然很累,但懟起人來戰鬥力依舊很高。
“二位叔伯,都少吵鬧些吧。”
朱瞻壑瞧着這兩個活寶,哭笑不得的安慰二人,並與朱瞻基一同將朱高熾扶着走出了火車站
火車站外,十幾輛四輪馬車翹首以盼,當看到朱瞻壑他們走出來的時候,當即上前將他們接上車,並給朱高熾準備了扇子。
“這北方還是涼快啊,比雲南涼快多了。”
放鬆下來的朱高熾這般說着,旁邊年紀最小的朱瞻埏則是拿着扇子不斷爲他扇風。
“我們是先去看伱爺爺還是去哪啊?”
朱高熾詢問同乘一車的朱瞻壑,朱瞻壑搖頭道:“爺爺吩咐了,讓先去十王坊休息,明早去大明宮用膳就行。”
“也好,累死了……”朱高熾氣喘吁吁,瞧他那模樣,總感覺要不了多久就會背過氣去一樣。
“大伯,您這可得減肥了,昆明的醫生都說了,再胖下去真就藥石難醫了。”
朱瞻壑好心提醒,朱高熾卻擺擺手道:“那些都是騙人的,這口腹之慾怎麼是人能抵擋住的呢?能抵達住還叫口腹之慾?”
不讓朱高熾吃吃喝喝,這與殺了他沒有什麼區別。
儘管張氏一直管着朱高熾,但這廝偷吃的辦法也五花八門,漸漸地,張氏也管不住朱高熾,只能讓人弄些不容易吃胖的東西給朱高熾。
這件事情在去年還傳到了宮裡,朱高煦聽後,也主動詢問了漢王府的食譜,隨後親自編寫了一本食譜,叫人送往了昆明府給朱高熾。
朱高熾給朱高煦的回奏是正在按照食譜來吃,但實際上朱高熾依舊我行我素。
雖然只是藩王,但朱高熾的飯桌可比朱棣和朱高煦都精彩得多。
就去年來說,朱高熾一個人就消耗了十六牛肉、二十二隻羊、五頭驢、一百二十四頭豬,另外還有從北方高價買去雲南的十二隻狍、三頭鹿、三百多隻野雉、一百多隻野兔……
此外,還有從交趾命人加急送往昆明的海鮮,以及雲南的山餚野蔌等。
單是一份主食,朱高熾也要求要有蒸香稻、蒸糯米、蒸稷粟、稻粥、薏苡粥、西樑米粥等。
麪食要有鮮花、木樨、果餡、油糖,並細分爲發麪、燙麪、澄面等做法。
哪怕朱元璋、馬皇后、徐皇后的忌日這幾天需要吃素,朱高熾也十分挑剔。
小菜只吃野生的苦菜根、苦菜葉、蒲公英、龍鬚菜、蒜薹、匏瓠、苦瓜、齏芹、野薤等。
小食有稷黍棗豆糕、倉粟小米糕、稗子、高粱、艾汁、雜豆、苜蓿、榆錢等。
除此之外,每個月王府的人都要在雲南各地採買各類水果,凡是鄭和下西洋帶回的蔬菜水果也都要由他親自品嚐,好吃的就灑在山上,總之吃就得吃野生的。
他明明如此挑剔,卻依舊能吃到這般肥胖,可見他攝入量有多大。
“這北邊雖然涼快,但還是不如雲南豐富,來到這裡想吃點野菜野果都沒有,更別提什麼山珍海味了。”
坐在馬車上,明明在火車上才狂炫了幾斤水果的朱高熾又開始唸叨着吃吃喝喝。
朱瞻基坐在一旁汗顏,朱瞻壑也勸導道:“您還是少說些吧,若是爺爺瞧見您……”
“不就是捱罵嘛……”朱高熾倒是也心知肚明,他摸摸自己的肚皮:
“我告訴你們,這做人啊臉皮得厚,你看老爺子臉皮多厚,這五次北征每次都是他要去,可這民間都在說是陛下逼着他去的,你們說說,老爺子這臉皮……”
朱高熾嘖嘖幾聲,同時也誇讚自己道:“被罵也沒事,你們明天看着吧,老爺子肯定拿我當涮嘴來罵。”
“可惜,我這心態好,你爺爺只要還能罵人,那我就高興,恨不得他能多罵我幾年,一直罵到他一百歲去。”
他樂呵呵笑着,心裡也確實是這麼想的。
興許對於朱瞻壑、朱瞻基他們來說,他們着實不理解爲什麼會願意被人罵,可對於朱高熾來說,如果朱棣能罵他罵到一百歲,那他反而很高興。
能罵到一百歲,就能活到一百歲。
對於朱高熾來說,他每日擔心的除了吃什麼外,剩下的便是朱棣的身體。
朱棣已經六十六歲了,這次召朱高熾前來,朱高熾也想勸勸他別北征,他很擔心朱棣北征出了什麼事情,導致父子二人連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他也知道自己攔不住,可他還是得說。
“殿下,陛下召漢王殿下和趙王殿下入宮。”
忽的,馬車外響起一道聲音,朱瞻壑聞言也看向朱高熾。
朱高熾點了點頭,朱瞻壑便迴應道:“知道了,改道吧。”
“是!”聞言,馬車開始改道向西華門走去。
這時朱高熾打開了車窗,車窗外是北京城寬闊的道路,以及那人聲鼎沸的熱鬧與繁華。
“這北京現在有多少人了?”
“差不多七十六萬了。”
朱高熾詢問,朱瞻壑回答,而得出的數目讓朱高熾忍不住嘖嘖幾聲。
“聽說父親準備擴建北京城,不過這次不再修建城牆,而是以房屋爲城牆,周長約一百二十里,比南京略小。”
“另外,聽說這次還要修建一條繞行整個北京城的鐵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朱瞻壑將北京擴建的消息說了出來,朱高熾聞言嘖嘖道:“你爹還真是有錢,不過我不是聽說國庫沒什麼錢了嗎?”
“只是我爹不捨得動用金庫罷了。”朱瞻壑輕笑迴應,朱高熾聞言也不再多說什麼,改換話題與朱瞻壑聊起了他在隴川的趣事。
當他得知隴川那邊可以種植甘蔗與榴蓮的時候,他當即便開始流起了口水。
從鄭和帶回榴蓮算起已經有二十年曆史,對於這種水果,民間喜歡吃的人並不多,可朱高熾正好是爲數不多的那羣人。
故此在聽到這消息後,朱高熾便對朱瞻基說道:“瞻基,你得替爹記着,回去之後讓人去隴川弄點榴蓮來吃。”
“交趾不是也有嗎?”朱瞻壑好奇詢問,朱高熾聞言則是笑道:
“每個地方和每個地方一個味,我到時候嚐嚐隴川和交趾、南洋榴蓮的區別。”
如此說着,朱高熾也不免期待起來。
在他期待的時候,馬車也緩緩停了下來,而這也代表他們來到了紫禁城的西華門。
兩大家子十幾號人先後下車,雖說朱高燧好色,但他的子嗣卻比較少。
十六個小子中,有十三個都是朱高熾所生,剩下三個纔是朱高燧所生。
此外,朱高燧所生的三個兒子都有些體弱多病,去年一場風寒,差點要了十五歲的趙世子朱瞻坺性命。
如果不是朱高煦爲趙王府配備了醫術精湛的醫生,估計朱瞻坺已經去世了。
正因如此,趙王府的朱瞻坺、朱瞻塙、朱瞻培三人都十分消瘦,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一樣。
朱高燧這次來北京,除了參加家宴,其次便是想請朱高煦派御醫爲自己這三個兒子診斷。
衆人一下車,便見到了數百人站在十幾個步輿旁等待他們。
“陛下有旨,請諸位殿下上步輿!”
外廷太監洪保唱聲,朱高熾等人見狀也只能硬着頭皮乘坐步輿。
數百人擔着他們前往了紫禁城內,並經過繞行前往了武英殿。
由於小孩子居多,故此有些吵鬧。
武英殿內的王回聽到嘈雜的吵鬧聲,不由得皺了皺眉。
待他起身看向殿外,瞧見十餘名乘坐步輿而來的時候,他這才坐下與四周的徐碩、楊榮等人開口道:“太子、漢王與趙王殿下來了。”
聞言,五位殿閣閣臣紛紛起身,等待朱瞻壑他們下步輿走入殿內後行禮道:“臣等,參見殿下……”
由於不是太子就是親王、郡王,故此一聲殿下倒也足夠稱呼了。
“好大的宮殿啊!”
“上面那個大位置看上去好氣派!”
“誒誒誒,那可不能隨便議論,那是陛下才能坐的。”
瞧着兒子們這模樣,朱高熾連忙交代起來。
“都收聲!”朱瞻基皺眉開口,瞬間十幾個弟弟便都閉上了嘴巴。
一時間,武英殿內安靜了下來,而偏殿內也響起了腳步聲。
只是呼吸間,一道人影繞過了偏殿的屏風,直接出現在了衆人面前。
“臣等,參見陛下……”
霎時間,衆人紛紛躬身作揖。 朱高煦身着一身銀白色的圓領袍,頭上沒有戴着翼善冠,而是簡單的用玉冠束着。
“平身!”
他的聲音低沉有威嚴,整個人高大挺拔,饒是漢王府那羣娃娃首次見到他都不免收起了聲音。
“老大,你怎麼胖成這樣?”
朱高煦一開口,朱高熾就忍不住在心底翻了一個白眼,心想你這濃眉大眼的傢伙也開始這麼說我了。
只是面上,朱高熾還是尷尬笑道:“這昆明是個好地方,四季瓜果蔬菜都有,不免就吃胖了些。”
“爹瞧見你這樣,恐怕你又得捱罵了。”朱高煦無奈搖頭,一看就知道朱高熾沒有按照自己給他的食譜吃。
“先入偏殿坐下吧,我叫了太醫院的人來爲你們聽診。”
朱高煦示意他們前往對面的偏殿,那裡是他讓人特意收拾出來,暫時招待這兩大家子人的地方。
他率先走向那偏殿,朱高熾與朱高燧也帶着各自家裡的娃娃緊跟他的腳步。
待他們走入殿中,楊榮不免唏噓道:“這才就藩多少年,居然都有這麼多子嗣了。”
“無礙,宗祿早已改制,生多生少也與朝廷無關。”楊溥收回目光,王回等人也同樣紛紛收回目光坐下,繼續處理起了那堆積如山的奏疏。
在他們安靜處理奏疏的時候,偏殿之中座無虛席,朱高煦將目光看向朱瞻坺等趙王府的三個王子。
三人的情況,饒是他淺薄的醫術水平都能看出有先天性的疾病纏身,不然不會如此消瘦。
不過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與朱高熾等人聊道:“現在居住昆明、長沙可還習慣?”
“昆明挺好的,就藩已經習慣了。”朱高熾樂呵呵笑着,對於他來說,四季都有水果野菜和山珍美味吃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長沙太悶熱,那湘江也經常氾濫,就連我的趙王府都被淹了一次。”
相比較朱高熾,朱高燧就對自己的就藩地有些不滿了。
不過對此,朱高煦也安撫道:“這湘江已經在治理,用不了幾年就能安穩下來,至於悶熱,那便只能多在王府的冰庫中存冰了。”
雖說古代沒有冰箱,但漢人夏季用兵的歷史卻很漫長,到了宋明時期,更是有專門賣冰的商人,以及製作冰飲的小攤販。
他們在冬天最冷的時候取冰,隨後運送到指定的冰庫,用黃泥和磚石之類直接封死冰庫。
因爲春天是用不到冰的,所以要等到夏天最熱的幾天再開窖取冰。
開庫之後,冰庫裡的冰會迅速賣光,哪怕賤賣也得賣光,因爲冰庫外面的空氣在進入冰庫後,冰庫之中的冰會化的越來越快,如果不在短時間內用完,那這些冰就全變成水了。
這也是爲什麼古代皇帝在夏天總是要給大臣賞賜冰塊,因爲皇家冰庫存的冰太多了,皇帝也用不完幾萬斤冰塊,所以不如做個順水人情。
朱高煦倒是很少給大臣們賞賜冰塊,因爲水泥出現後,修建一個冰庫便沒有以前那麼昂貴了。
花個幾貫錢,就足夠在自家修建個足夠容納幾萬斤的冰庫。
“我聽說遼東和北直隸、山東那邊有人賣冰塊去國外,這是不是真的?”
朱高熾突然開口詢問朱高煦,這個問題好似天方夜譚,但卻是真實的事情。
當由於冰庫開始普及,所以冬季採冰的人也越來越多,許多人甚至做起了遠洋的冰塊生意。
幾十萬斤冰塊從冬季存放到夏季,然後在夜間被運上船,漂洋過海幾千裡運往朝鮮、日本、南洋、印度和阿拉伯等地區的國家。
這聽上去不可思議,但卻真實存在於歷史上。
歷史上的美國在國家建立之初,就靠着遠洋販賣冰塊來賺取外匯。
由於歐洲那時已經開始第一次工業革命,許多河流都被污染,所以歐洲的許多國家從美國進口冰塊。
他們認爲美國的湖水無污染,並且比較純淨,所以寧願購買遠洋冰塊,也不會購買本國採冰工人販賣的冰塊。
在蒸汽輪船還沒普及前,美國就已經將北美的冰塊運往了歐洲、中東和印度。
其中運往印度的三噸冰塊,最後只融化了不到三分之一。
“確實是真的,一塊百斤冰塊在北直隸售價不過二百文,販賣到朝鮮就是三百文,日本四百文,南洋六百文,天竺和河中、波斯地區的價格更高。”
朱高煦點頭承認,朱高燧聞言卻道:“朝廷不是不準大明在東洋和南洋做生意嗎?”
他這話一出,朱瞻基便看向了自家父親,卻見朱高熾閉口不談,顯然他已經猜到了自家二叔準備幹嘛。
“呵呵,總歸得給他們一些活路。”朱高煦輕笑道。
雖說大明不准許百姓在東洋和南洋做生意,但他們通常用貨船需要配重,不然空船抵擋不了大風浪爲藉口來販賣冰塊。
對於這件事情,朱高煦也是心知肚明,不過他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經過十幾年海上貿易發展,現在活下來的民營商幫只剩下了十六家,因此他們販賣什麼商品,大明很容易就能查到並處罰。
賣冰塊沒有什麼,可一旦賣了一些與朝廷財政息息相關的商品,那就得面臨剝奪貿易資格的結局了。
在朝廷強勢的這個時期,還沒有什麼商幫敢做這種事情。
甚至可以說,朱高煦讓他們賣冰塊,本就是在釣魚。
一旦他們覺得賣冰塊不會被朝廷發現,轉而販賣其它商品的時候,那就是朱高煦出手的時候。
這十六家大商幫,一家少說都有上百萬貫的財富,都足夠朱棣在北邊打兩個月了,都夠自己修建一條二百多裡的鐵路了。
想到這裡,朱高煦都希望這羣人膽子大一些。
他的想法,在朱高燧詢問出問題的時候,便被朱高熾猜到了,但他選擇裝傻充愣不說話。
展現一定的政治能力,這對於他來說可不是一件好事。
渤海諸將沒對他下手可不是因爲仁慈,而是因爲他識趣。
如果他在當初展露一些政治才能,做出要和朱高煦爭儲的事情,那他估計都活不到永樂年間。
裝傻充愣,是他能活到現在還那麼滋潤的保命手段。
“其實要按照這麼說,那這冰塊也能賣到西北去?”
朱高燧眼神閃爍,朱高熾見狀便猜到了他的心思,連忙打斷道:“哈哈,這冰塊能賣也是朝廷的事情,和我們沒什麼關係。”
“怎麼沒關係?”朱高燧依舊政治頭腦爲零,甚至因爲多年的安逸生活而喪失了警惕的心理。
他似乎忘記了當年朱高煦的那一腳,居然開口道:“二哥,我能不能做做這販賣冰塊的生意?”
“你想做?”朱高煦笑着看向他,朱高燧居然還點了點頭。
“些許俸祿確實不夠花,雖說二哥你給的足夠多,但現在不是不準購置田地,只能管朝廷發給的莊田。”
“那幾千畝莊田每年也就一千多貫的收入,維持王府都做不到。”
瞧着朱高燧居然敢談條件,朱高熾只覺得這廝腦袋裡塞了大便。
朱高煦對宗室的管控是很嚴格的,雖說他似乎很少對宗室出手,但一出手就讓人無法抵抗。
楚王朱楨病死後沒多久,他手中的護衛就被朱高煦削的只剩下了一個。
除此之外,秦王和晉王的護衛也被他以各種理由給削了。
朱濟熺和朱尚炳或許不畏懼朱棣,但他們一定畏懼朱高煦,畢竟在大本堂時沒少被朱高煦按在地上錘。
面對朱高煦要對付他們的局面,他們也很難有什麼抵抗的手段,顯然已經對朱高煦有心理陰影了。
故此相比較朱棣在歷史上收拾秦晉一波三折,朱高煦收拾他們可謂是一波帶走。
現在朱濟熺和朱尚炳在西安和太原老實的不行,生怕惹出點什麼事情就被朱高煦下旨改藩,亦或者直接廢爲庶人。
就連在朱棣治理天下時不服的齊王朱榑,在捱了朱高煦派下去的幾十板子後,現在也老實的不行。
可以說,朱高煦當上皇帝,除了平頭百姓和性子比較直的官員高興外,其餘人都不是很高興,但他們沒辦法。
眼看朱高煦乾的越來越好,那種滋味比殺了他們都還難受。
他們現在似乎只剩下了熬死朱高煦,或者被朱高煦熬死這一種選擇。
“其實我這幾年也在考慮,感覺給你們的俸祿雖然高,但你們繁衍子嗣的速度也很快,所以我在想,要不要放開一些事情來讓你們做。”
“二哥,還得是你!”
朱高煦一開口,朱高燧便連忙拍馬屁,朱高熾則是被他這番話給震驚到了。
以他對自家二弟的熟悉程度,但凡有口好吃的他都是自己吃,他對藩王的態度跟對百官的態度完全一樣,怎麼會讓藩王吃口好的?
“我近來在崑崙洲的地圖中看山點礦,因此發現了一處規模比較大的金礦礦脈。”
“故此,我在想要不要讓諸藩去崑崙洲開採金礦……”
朱高煦一開口,朱高熾便平復了心情,果然老二還是那個老二,這東西在萬里之外的土裡,想吃到嘴裡就得花錢,自家二弟估計是想讓藩王去開荒,然後直接接手。
“不行,自家可不能做這個冤大頭……”
想到這裡,朱高熾笑道:“這件事自然是好的,不過我體弱多病,瞻基也得照看我,所以這事情我們就不摻和了。”
“我幹!”朱高燧腦袋一熱,心想老大真是傻子,有金礦都不去爭取。
“呵呵……”朱高煦輕笑,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老大,隨後才繼續道:
“這件事情的章程我會擬好,能不能辦還是得諸多叔叔和兄弟同不同意。”
“應該不會耽擱太久,也就是這兩年罷了。”
話音落下,朱高煦還沒繼續往下說,便見班值太監在偏殿門口作揖道:
“陛下,太醫院的御醫來了。”
“宣!”朱高煦迴應了一聲,隨後看向朱高熾和朱高燧:
“行了,先看病吧,我看你們倆臉色都不對勁,看看御醫檢查檢查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