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忘恩負義

“額啊!!”

“別打了!別打了!”

二月,在打砸聲與哭嚷聲中,蘇州城內的一條小巷被重重包圍。

巷外,一名身穿西廠黑色戎裝的男子騎在馬背上,身旁是平度州的守將。

男子不開口,守將也不敢貿然開口。

過了片刻,兩名身穿黑色戎裝的男子帶着十餘名兵卒走出,他們手中抱着文冊,兵卒肩頭挑着拓印的版片。

“大人,證據確鑿,這裡確實在印刷禁書,並準備將禁書售賣。”

一名黑衣男子開口,馬背上的那男子聞言低頭看向蘇州城守將:“王千戶,麻煩你的人動動手,把這個書場的人連帶其親屬盡數抓捕入獄,等待朝廷旨意。”

“是是是……末將現在就辦!”守將汗流浹背,連忙命人將巷內書場的上百名員工押出,並根據他們的地址去抓捕他們的家人。

不出意外,他們所要面臨的將是甘肅或大寧等偏遠地區的流放。

“我說這些日子不見他們動靜,合着他們早就知道這案子與自己無關,全等着看我笑話呢!”

韃靼和兀良哈不一樣,兀良哈本來就實力不強,即便如此也在漠東和朱高煦、朱棣兩父子打了十幾年擂臺。

換做其它地方的學子,恐怕早就夷三族了,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從韓州、長春、肇州、吉林、安東各地徵調十五萬民夫,每人每日工價二十文,等待朝廷調令集結。”

亦失哈解釋着北邊的情況,朱高煦聽後摸了摸自己的八字鬍:

正因如此,朱高煦纔會想着讓朱棣先出兵削弱一番阿魯臺,別等本雅失裡和阿魯臺匯合再動手。

“奴婢領教”

自己一手培養的渤海學子,就爲了二十貫錢把他給賣了,這換誰聽了都得吐血。

朱高煦只佈置了後勤,至於軍隊那不在他考慮範圍內,朱棣會自己搞定。

不是朱高煦,王平現在還是吉林船廠的一個普通軍戶子弟,一輩子只能待在吉林屯田。

如果算上瓦剌,那應該有百餘萬人口,能戰之兵十二三萬。

亦失哈勸慰朱高煦,可朱高煦卻氣笑了,他在桌案前來回渡步,口中唸唸有詞:

“把王平梟首,子孫五代不得科舉錄用!”

原本朱高煦還以爲,這件案子背後是江左或者浙西、江東的官員在搗亂,如果是這樣的話,他還能有個撒氣的對象,可現實卻給了他一個耳光。

朱高煦的盛怒來源於教材的傳播,而教材的傳播,則是來源於他口中那人的愚蠢。

“殿下,要不要借題發揮,反正江西和江東不少學子都買了教材。”

在哭嚷聲中,這一百餘人盡數被押走,而書場內的板片盡數被焚燬,禁書全部焚燒。

光是一月以來查抄的書場就高達五十六處,牽扯五千餘人。

亦失哈想讓朱高煦殺殺江南的威風,朱高煦聽後卻擡手:“責令購買教材的所有人歸還教材,朝廷按照市價退錢,敢有私下拓印者,夷三族!”

“殿下,您消消氣……”

相比較之下,能拉出五六萬甲兵的阿魯臺可以說是一個勢力強大的對手,更別提馬哈木、太平及把禿孛羅等瓦剌貴族了。

這還是中亞蒙古人沒有東遷的情況,如果等中亞蒙古人東遷,那估計韃靼、瓦剌兩大部真能拉出一百六十萬人口,近十五萬大軍來和大明打擂臺。

從朱高煦對王平和詔諭刑部的懲處來看,朱高煦沒把王平夷三族,已經是看在王平渤海吉林人的份上了。

山東平度州東城官學教習王平,渤海吉林人,只爲了五十貫錢,就將教材傳播了出去,而且是全套教材。

“給我傳教各地官學,把王平的下場給我張榜告示,讓天下教習們好好看看,他是怎麼爲了二十貫錢,讓朝廷耗費數萬人力物力的!”

此刻的阿魯臺有能戰之兵五六萬,部衆三四十萬口。

朱高煦消了消火,並開始關心北邊的北征事宜。

“北邊糧草調撥的如何?”

這興許是朱高煦提及“夷三族”最多的一天,饒是如此,他所殺之人也不過王平一人,其餘牽連的人都被他流放到了大寧都司的漠東三衛。

“眼下北征的難題,主要還是民夫的問題。”

這次大明要對付的,主要是盤踞在呼倫貝爾草原的阿魯臺部,並在擊退他們後留兵駐守在哈剌溫山脈西段,一點點向着斡難河上游進發。

朱高煦給了他機會,他卻直接背刺朱高煦。

“山東調運五十萬石前往遼東,遼東從民間買五十萬石北上鶴城衛。”

“再給刑部發教令,讓他們增添一條律法,但凡私下售賣官學教材,一律夷三族!”

如此情況,只是整個江南的一個縮影……

“是……”聽到朱高煦的話,亦失哈心底嘆了一口氣。

結果因爲個人的愚蠢,這批教材被人拓印賣出,現在傳播到了整個江南。

“漠東三衛已經開闢屯田七萬餘畝,產出在七鬥左右,當地有軍戶百姓近三萬,渤海和遼東也給當地陸續運了六十萬石糧,運抵四十八萬石。”

要知道這批教材,朱高煦光書寫就花費了兩年時間,花費的人力物力更是難以評估。

春和殿內,當朱高煦盛怒開口,亦失哈連忙作揖應下。

正因如此,也能從此看出朱高煦有多難堪。

以明初規模最大的兩次北征來看,分別是洪武北伐捕魚兒海之戰期間的十三萬,以及朱棣首次御駕親征阿魯臺,本雅失裡期間,約十二萬。

在遠離供給中心的境外,大明的最大規模出兵就十三萬。

當然,如果再狠一點的話,也許能湊到十五萬,但沒有那個必要,因爲蒙古人對陣明軍確實沒有勝算。

就朱棣親征阿魯臺來說,十二萬大軍加上三十幾萬民夫湊出的五十萬人,實際上運送到前線,只有朱棣身邊的兩三萬人。

即便如此,朱棣也憑着兩三萬人,將阿魯臺和本雅失裡的五六萬人給正面擊垮。

這還是歷史上的明軍,而眼下的明軍擁有火炮和火繩槍,戰力比歷史更甚不說,北征距離也直接縮短。

從鶴城衛到斡難河上游,只需要五萬軍隊和十五萬民夫就足夠。

趁着本雅失裡沒有東進,先把阿魯臺打得半身不遂,然後休息兩年再收拾瓦剌,把馬哈木、太平、把禿孛羅給打殘。

這麼一來,起碼能給大明爭取到十幾年的太平日子。

朱棣五次北征,後三次斬獲不多的原因就是因爲前兩次北征分別把韃靼和瓦剌本部給打疼了,這兩部見到朱棣就奪命狂奔,尤其是阿魯臺連糧車和牧羣都給丟了,導致部衆被凍死餓死者無算。

在朱高煦看來,只要北征兩次,保證漠東太平就足夠。

只要給大寧的漠東三衛十年時間,漠東三衛絕對能作爲日後的明軍西征糧倉,源源不斷的給明軍輸送糧草。

有漠東三衛做基礎,再加上日後掌控哈密,明軍完全可以從東西兩個方向夾擊韃靼、瓦剌兩部。

只要每年保持幾千人的野戰騎兵對兩部進行搗巢,用不了幾年兩部就得撐不下去西遷。

想到可以解決蒙古的問題,朱高煦原本因爲王平之事而生氣的心情都不由冷靜了下來。

“對了,河套怎麼樣了。”

深呼吸舒緩了情緒,朱高煦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詢問起了河套的事情。

“河套情況不錯!”提到河套,亦失哈都精神了幾分。

“林粟在抵達河套後,分別從陝西、陝西等地遷徙胡漢三萬餘口百姓在當地放牧、屯墾,興修水利。”

“從永樂三年到如今,河套之地耕地頻增,眼下已經有近五十萬畝耕地,算上當地的軍戶,也有三萬七千餘戶,近十八萬口人了。”

“再這麼下去,河套應該就能恢復爲州、府了。”

亦失哈的高興是有道理的,大明這四年來對河套的投入也算不計成本,光糧食就先後調撥四百萬石,火藥二百噸,水泥六百噸,煤炭四千噸,幾乎把每年山西的結餘都調給了河套的六個衛所。

正因如此,河套纔會恢復的如此之快,而且也建立起了自己的“工業”。

“我讓林粟弄的九原鐵礦,他經營如何了?”

朱高煦笑着開口詢問,亦失哈聽後立馬高興道:“奴婢要說的正是這裡。”

“自鐵礦開挖四年以來,每年產出熟鐵近百萬斤,成本不過每斤五文,售出卻足有三十文。”

“僅此一項收入,九原衛就能收穫兩萬多貫歲入,雖然還不能自給自足,但隨着時間推移,相信那一天也快到來了。”

“除此之外,九原衛治下的察罕腦兒衛(鄂爾多斯)也已經找到了您所說的煤礦,部分煤礦開採困難,可開採容易得煤礦也很多。” “按照殿下您交代的,當地千戶所軍戶專以開採煤炭爲生計,數千人每年可開採三萬餘噸煤炭。”

“眼下,山西布政使司和陝西布政使司就因爲此事爭吵了起來。”

“山西布政使司認爲當地隸屬山西行都司,故此自然歸屬山西。”

“陝西布政使司則是認爲,當地自古就隸屬陝西,故此自然歸屬陝西。”

亦失哈好像說笑話般的說出山西、陝西二省官員的爭吵,朱高煦聽後也輕笑:

“早年這裡還是不毛之地的時候,他們誰都不接手,如今這裡有了鐵礦和煤礦,他們反倒爭奪了起來。”

朱高煦摸了摸八字鬍:“不管他們,當地歸屬誰,我心裡自有定奪。”

“眼下還不是在對當地設府的好時候,起碼得等到第一次北征結束。”

“不過這地方的鐵礦和煤炭消息一旦走漏,那北邊的韃靼和瓦剌恐怕會想着佔據這塊地方。”

人類發動戰爭就是爲了爭奪資源,眼下曾經不毛之地的河套能夠產出鐵礦和煤炭這兩種大明必需品,那自然也會被其它人所覬覦。

韃靼和瓦剌如果能獲得現在的河套,那他們一年裝備幾萬套鐵甲不成問題。

這些埋藏在土地中的寶貝,如果沒有朱高煦的點醒,恐怕還需要幾百年才能重見天日。

類似這樣寶貝的地方,朱高煦還記得很多,例如南邊的呂宋……

“呂宋的情況和河套相比如何了?”

他詢問亦失哈,亦失哈也對這件事情做出回答:“下西洋艦隊一個月前纔將五百名工匠、七千名遷徙罪犯送抵呂宋城。”

“呂宋總督已經接到了您的令旨,指揮使蔣貴不日就會派出訓練了兩年的呂宋本土戰兵前往北邊修建道路,勘查金銀礦。”

“等會……”朱高煦擡手打斷,同時詢問亦失哈道:“你說那指揮使叫什麼?”

“蔣貴”亦失哈回答過後,以爲朱高煦認識,所以還特意說道;“他是燕府出身的。”

“燕府出身?”朱高煦臉上出現笑意,他還真的沒想到能撿到正統年間的名將。

“讓他好好幹,只要呂宋的金銀礦能找到並開採,我記他的功,調他回北邊。”

“是……”亦失哈不明白一個區區衛指揮使怎麼會讓自家殿下這麼高興,只當是朱高煦與蔣貴有舊。

簡單彙報了工作,亦失哈便命令班值太監傳膳。

朱高煦也因爲發掘了蔣貴,加上河套、漠東步入正軌而高興了起來。

在他高興之餘,比較他更高興的,則是重新回到了舊港宣慰司的鄭和。

“讓一讓!讓一讓!”

“前面的人讓開,不要擁擠在道路中間!”

永樂七年的巨港碼頭相較於鄭和剛剛抵達的時候,顯得更爲乾淨、整潔且繁華。

施進卿帶人迎接了鄭和、陳瑄、崔均等人,而樑道明則是在北上大明接受朱棣冊封后選擇返回了老家,與他一樣選擇的還有鄭伯。

眼下,舊港宣慰司僅有兩個衛,以及隸屬宣慰司下面的十二個土邦。

這些土邦的酋長都跟隨鄭和前往了北平,並接受冊封成爲了大明治下的土官。

“爾等諸衛的差發已經商量好了,你們也沒有什麼意見,既然如此,那就定每年的九月繳納差發給宣慰司衙門,有問題嗎?”

站在巨港碼頭上,鄭和與十二個羈縻土司面前與他們交談差發的問題。

大明對治下土司都會派遣差發,哪怕是三宣六慰也要定期繳納差發,而蘇門答臘島上的這十二個土邦自然也一樣。

鄭和根據他們的實力,讓他們分別繳納各種數量不等的香料爲差發,這些差發折色下來差不多就是每個土邦五十貫到一百貫不等。

當然,對於他們來說,這差發所需要的香料並不算多,也影響不了他們的生活。

只有給舊港宣慰司繳納差發,他們才能獲得庇護,避免被北邊的亞齊和南邊的滿者伯夷吞併。

“我等謹記……”

十二個土司紛紛點頭,鄭和見狀便對施進卿招呼:“派兵護送他們返回駐地。”

“是!”身穿衛指揮使官袍的施進卿畢恭畢敬行禮,沒了之前的桀驁,只有恭順。

這些日子他跟隨駐紮在巨港的南洋衛追剿過不少海盜,親眼看到了明軍火炮的厲害,自然沒了之前割據舊港的想法。

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立功往上爬,最好是做到舊港宣慰使的職位。

在鄭和交代過後,他立馬帶兵護送十二個土司返回駐地,而不遠處的陳瑄見鄭和說完,當下也走過來開口道:

“這巨港比我想象中的要繁榮多了,完全不輸於松江、揚州等地碼頭。”

陳瑄與鄭和說着,同時二人的目光也投向了碼頭上。

只見碼頭上擠滿了各種形態的船隻,小至漁船,大至貨船,船員們穿着五顏六色的服飾,辛勤地忙碌着。

碼頭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商販們利用這個繁忙的場所,挑着各種貨物,喊着叫賣,引得人們紛紛駐足。

這裡有披頭散髮的南洋女人在賣唱,也有穿着五彩斑斕服飾的雜耍表演者在耍雜技,還有賣藝的猴子和老虎,讓人們拍手叫好頻頻。

除了人們的喧譁聲和擁擠現場,還可看到許多特別之處,比如在船員和碼頭工人之間,安然處於“掌舵者”的位置的,是一批面容滄桑的馬來人。

他們在河上打漁了一輩子,有的年輕時也曾上船當過海盜,這些經歷豐富了他們的航行經驗和判斷力,成爲碼頭一道風景。

他們在這裡等待着,等着大明和諸國商幫的船隊僱傭,不過他們的如意算盤註定了要打空。

在艦隊南下前,鄭和就已經培訓過了商幫們的舵手,並且給每艘商幫的武裝馬船都配備了兩名經驗豐富的下西洋水手。

正因如此,整支艦隊從南下到現在,路上沒有發生一艘船隻擱淺的事件。

他們在杭州、福州、廣州、交趾、占城、滿剌加分別補給,直到抵達舊港宣慰司的巨港城。

在陽光照射下,巨港碼頭更顯得生機勃勃,不時有幾艘新近修繕好的船隻,順着巨港的母親河摩西河徐徐駛過,在碼頭邊小心地擡升着錨。

站在這裡,也可以看到一些隨時準備進港的船隻。

它們是來巨港販賣一些土特產的船隻,雖說大明禁止南洋私下民營貿易,但這個禁止主要還是針對三百料以上的福船,而非這種幾十料的漁船。

“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前往小西洋?”

陳瑄和鄭和走上了一輛馬車,乘坐馬車前往了曾經的三佛齊王宮。

那裡已經被朱棣批准作爲舊港宣慰司衙門來使用,故此他們可以居住其中。

“這裡的建設還不行,起碼得把從安南帶來的水泥作用於鋪設路面,讓城內和碼頭道路平整才能離開。”

鄭和坐在馬車上打開窗戶,示意陳瑄看看外面。

陳瑄看了看,街道上的道路雖然經過修整,但由於排水不行,現在已經開始出現了裂痕,不久之後恐怕就會垮塌。

“沒想到我都下西洋了,結果還要做這些民生事情。”

陳瑄爽朗一笑,鄭和也苦笑道:“我一開始下西洋時也是這麼想的,結果殿下給我的……唉!”

他嘆了一口氣,陳瑄卻笑道:“我算是知道你上次下西洋爲什麼會耽擱兩年了。”

“就這種情況,只耽擱兩年已經算是做的不錯了。”

“不過……”陳瑄頓了頓,將車窗給拉上的同時,小心詢問道:“這批商幫的船隻,我們需要收稅嗎?”

“我看他們現在已經熟練運用了船上的鐵炮,雖然我不覺得他們能給我們帶來什麼威脅,但我還是擔心向他們收稅時,這羣傢伙會想着暗算我們。”

自從在崇明島海戰被楊展暗度陳倉後,陳瑄看誰都不像好人。

鄭和聞言爽朗一笑:“不怪你,這一路上你沒見到我們用火炮打海盜船的場景。”

“放心吧,等出了滿剌加海峽,那些商幫見到了小西洋海盜的下場後,絕對不敢生出別樣的心思。”

“這麼自信?”陳瑄撫了撫自己的短鬚,但還是爽朗道:“反正你是正使,我就相信你了!”

“好!”鄭和也笑道:“有什麼事情我扛着,伱可別以爲我是個宦官就輕視我,我也是跟着陛下從屍山血海裡殺出來的!”

陳瑄聞言哭笑不得:“那不會,我還是你們的手下敗將呢……”

兩人聞言對視一眼,紛紛爽朗大笑,單論脾氣來說,他們還挺對脾氣的,都是對事不對人。

不多時,他們的馬車停在了三佛齊王宮的面前,待他們下車,那王宮的石匾已經被取下,新換上的是【大明舊港宣慰司】的石匾。

在這塊石匾下,兩人並肩走進了這處由王宮改爲衙門的城池中,在甬道內,那拉長的影子似乎在說他們將會是多年的戰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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