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幾分鐘的時間,這時間就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腳步聲再次響起。
這腳步聲,離這裡越來越近了。可是,腳步聲並沒有停留,而是迅速朝着另一邊過去了。
丁當睜大了眼睛,看着這房間的門。
師傅,徒兒我就在這裡啊,爲什麼你不過來找我啊?
他回過頭,發現狄仁捷也奇怪地看着自己。
他們兩個人都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剛纔那腳步聲是銀狐和徐衝的嗎?爲什麼他們沒有來到這個房間呢?
“他們已經走了。”高麗娟開口了。
“嗯,這裡他們是發現不到的。”高明亮笑了,“我們可以出去了,你們兩個,馬上給我站起來!”
丁當和狄仁捷又被搶頂着,站了起來,他們並沒有從剛纔進來的那個暗門的入口出去,而是直接從那大門走了出去。
走出大門,丁當回過頭,這才發現,原來,這個門竟然不是賓館的客房,門上寫着“儲藏室”三個大字,而這個大門也與客房的門截然不同。一般人經過這個地方,都不會進去看一看的。
也難怪,師傅和徐衝經過這個房間門口,竟然沒進來?原來,他們是被這假象給騙了。
“看什麼看,走啊?”高麗娟狠狠推了一下他們兩人,兩人只得被推着走了。
這時候,高明亮的手機又響了起來。
“噢?他們已經下去了,好,我這就下樓,我們從後門走。好!”放下手機後,高明亮笑了,“哼,銀狐也不過如此,他要是多一個心眼,到這儲藏室裡來看一看,也許少不了一場激烈的槍戰。可惜啊,我的手槍這次是用不着了。”
丁當的眼珠子轉了起來,他開始將所獲得的信息在大腦裡綜合了起來。
高麗娟和高麗萍住進這家賓館,看來不是偶然的。他們很熟悉這裡的環境,竟然知道這3008房間裡有一個暗門,就通往旁邊的“儲藏室”。而這“儲藏室”,擺明就是一個標準的客房,只是門口掛着羊頭賣狗肉,爲的就是不讓外人發現。
這樓裡,除了這兩個姓高的男女之外,還有不少於一個他們的同夥。他們負責在外面盯梢,一發現師傅和徐衝進樓,馬上就打電話報信。這,分明就是一個有組織的團伙。
而且,這個團伙對這賓館裡的環境很熟悉,甚至,很有可能,這賓館就是他們的地盤。
可是,這賓館不是江北市**駐江南市辦事處的賓館嗎?這可是**的賓館啊,難道,他們幕後的那個集團是**?
懷疑是一個地方**指揮這一對高姓男女去盜竊寶鏡,甚至綁架丁當他們,這未免也太荒唐了吧?可是,爲什麼這個賓館會有暗門、假的儲藏室這些明顯是用於藏匿的地方呢?
丁當越來越困惑了。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多少時間可以留給他去多思索了。
很快,他和狄仁捷就被帶到了一部貨梯裡,並通過貨梯到了地下一層的停車場。在那裡,早有一輛黑色美洲豹的高級越野車在等着他們,他們就被推上了車子。
“你們要把我們送到哪裡去?”一被摘掉嘴裡的棉布團,丁當就抗議了起來,“你們這是綁架,公然的犯罪,知道嗎?”
“哼,你是不是說我還有私帶槍支的罪名啊?”高明亮卻不理會丁當的抗議,“你們把他們的眼睛蒙上。”
兩個戴着墨鏡的保鏢模樣的人點了點頭,就將丁當和狄仁捷的眼睛給蒙上了。
“蒙上我們的眼乾嗎?你們這是要帶我去哪裡?”丁當眼睛被蒙上了,嘴巴卻在動着,“有本事,就真刀真槍地來一場,做這種偷偷摸摸的事情,有什麼光彩的?”
“我不想和你多廢話,你到了那裡就知道了。”高明亮頭也不回地說道,“你不是想見到那面魔鏡嗎?我這就帶你過去!”
“什麼?”丁當一愣,“那鏡子就在你們的手裡,不是在你們房間牀下的那個皮箱裡嗎?”
“呵呵,在皮箱裡?”高明亮冷笑了一聲,“那皮箱裡,放的只是一些資料和武器而已,我們怎麼可能把那麼貴重的東西放在賓館裡呢?實話告訴你吧,這鏡子其實早就到了我們的會長的手裡了。”
“會長?你們是什麼會的?是老鄉會還是同學會啊?”丁當試圖問出一些蛛絲馬跡來。
“你問的也太多了。”高明亮最後說了一聲,就閉上了嘴。
車子裡,再也沒有響起任何聲音,除了車子發出的聲音。
丁當也不做聲了,他知道自己這是要去見高明亮的主子,那個神秘組織的會長。
可是,那傢伙既然已經拿到了那面鏡子,爲什麼還要見自己呢?這傢伙完全可以把那鏡子拿到黑市上賣掉,就算不賣,他自己也可以放心地藏起來,他還非要見一見這鏡子主人一面?真是奇怪啊。
難道,他拿走這面鏡子,不是爲了賣錢?
丁當的後脖子突然涼了起來。
他一點也不害怕那些盜寶的盜賊,這些人,無非就是想把這鏡子賣錢,爲的是圖財。不過,財富到手了,這些人也用不着害命。
可是,那個會長既然已經拿到了鏡子,還非要見到自己,這又是爲何呢?難道,他還要害命?
可是,我只是一個小屌絲,值得讓他加害嗎?
丁當的心亂極了,他真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結果。
那面招魂鏡,馬上就要看到了,可是,自己也許也要因此而喪命了。死了,倒也沒什麼,可讓這些歹徒從此逍遙法外,自己真是不甘心啊!
不知道開了多久,車子停了下來。丁當和狄仁捷又被推着,走了一段路,這中間似乎還有什麼臺階,一層一層的。最後,他們才被摘下了蒙在眼上的黑布。
黑布被摘下來了,耀眼的燈光照得丁當睜不開眼睛。
此時,已經是午夜了,但這裡卻照得如白晝一樣。
丁當慢慢睜開眼,才發現這竟然是一座空曠的大禮堂,那燈光就是大禮堂裡的照明燈。他們就站在離舞臺不到十幾米的地方,身後就是一片空蕩蕩的座位,根本就沒有觀衆。
“你帶我們到這裡做什麼?難不成,要放電影給我們看嗎?”丁當轉過頭,看着高明亮。
“少廢話,我們的會長馬上就會出來了。”高明亮道。
“是嗎?他在哪裡啊?”丁當四處張望了一下。
“別看了,我們的好日子到頭了。”狄仁捷嘆了一口氣,“落入黑社會的手裡,那還有活口啊?”
“黑社會?”丁當看了一下。
也是,高麗娟和高明亮,還有他們身後的三個戴着墨鏡,穿着黑色西服的男子,真的好像是電影裡黑社會組織三什麼會的打扮。
難道,拿走我的鏡子的人,真的就是黑社會老大?那是什麼?白虎堂,還是一字門啊?
就在這時候,突然,舞臺上響起了腳步聲。
這腳步聲,啪嗒,啪嗒,啪嗒,在這寂靜的禮堂裡,顯得非常的刺耳。
一條長長的黑影,從舞臺的一側幕布邊延伸了出來,就彷彿是一個細細長長的鬼影一樣。
“會長來了。”高麗娟馬上站直了身子,目不斜視地看着舞臺上。
丁當和狄仁捷也緊緊地盯着那個黑影看去,沒有多久,一個穿着彷彿歐洲中世紀的僧侶纔有的那種黑色袍子的人,慢慢地走了出來。
他低着頭,走得如此緩慢,就好像是一個就要死去的老人一樣。他走得如此之慢,時間對他而言,彷彿被凝固住了,慢慢地從一點點的間隙中劃過。
突然,那個人擡起了頭。
可是,看到他的第一眼,丁當和狄仁捷都給嚇住了。
這,是一張千瘡百孔的臉。這張臉上佈滿了噁心的疤痕與皺紋,那眼睛也是歪斜的,被包裹得只有兩條縫隙,只能看到一點點的光亮。而那張嘴,則是斜吊着,左邊高右邊低。那個人從袍子裡伸出手來,那手上也到處佈滿着像被燙過以後留下的疤痕。骨瘦如柴的手臂,折射出此人的健康狀況很差很差。
“這就是你們的會長嗎?怎麼就跟一個骷髏鬼一樣?”丁當皺了皺眉頭,“我可從來沒見過這麼醜陋的人啊。”
“放肆,我們的會長也是你可以隨便議論的?”高明亮睜大了眼睛,瞪了丁當一眼。
“我說,你們這兩個俊男靚女,怎麼就甘心給這醜八怪做手下啊?”丁當搖搖頭,可是,他現在的手臂都舉不起來了,也根本無力做出更多的動作來。
那個“醜八怪”終於開口了。
“那個丁當來了嗎?”
“是,會長,我們已經把他帶來了,喏,這就是他。”高明亮推着丁當就往那臺上走去。
那個醜陋的會長站在那裡,挺直了腰桿,揚起了頭,他那醜陋的臉上,嘴角微微動了一下。
丁當就被高明亮拉到了這會長的面前,那會長直視着丁當,點了點頭。
“你做得很好,你先下去吧。”他那枯瘦的手一揮,高明亮點了下頭,就轉身下去了。
看着這個就跟死人沒什麼兩樣的會長,丁當頓時來了精神。
這傢伙,這麼瘦弱,好像奄奄一息的樣子。等小爺恢復了功力,一拳就把你打死,再把鏡子搶回來!
不過,他回過頭,卻發現狄仁捷依然被綁着,那幾個保鏢就在他的身邊。自己要是敢輕舉妄動一下,狄仁捷可就要遭殃了。
怎麼辦?丁當眼珠子一轉,計上心頭。
對,等我見到那面鏡子,就馬上下手,把這會長給劫持住,這樣一來,我就可以挾持他來和狄老哥做個交換,我們不就都可以從這裡逃走了嗎?
丁當笑了,他對自己這般機智而驕傲。
可是,現在的他很虛弱,即使面對這麼一個手無寸鐵,瘦得一陣風都可以吹倒的會長,他也無能爲力。
這藥效應該過去了吧?只要小爺的手臂能動起來,我馬上就把你抓起來!
丁當凝神,將意念集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這集中意念能夠讓他體內的血液迅速流動,只要打通了幾個重要的穴道,自己的身體就可以被重新支配了吧?
可是,無論他如何凝神運氣,這身體還是不聽使喚。
丁當暗自吃驚,沒想到那藥劑竟然如此厲害,這可如何是好啊?
快啊,快啊,馬上恢復體力啊。要不然,他們說不定就把我給殺了啊!
這時候,那個醜陋的會長又開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