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睡着的御雅突然醒了過來,他問道:“現在幾點了?我們在哪?”
一直在御雅身邊寸步不離的嵐鳳說道:“現在是凌晨一點,我們還差一個小時到西貢。”
御雅說道:“看樣子不去醫院不行了,到了西貢就叫我醒來。”
“是。”嵐鳳說道,御雅昏昏然又睡了過去,沒走多遠,前面那輛車突然一頭栽進一個大坑裡,御雅乘坐的越野車和後面的一輛車都急忙剎車。
這兩輛車剛停穩,只見他們的車底下強光一閃,從地底爆出的強大氣流瞬間將他們的車子掀翻,越野車裡躺着的御雅頓時也變成了滾地葫蘆。
道路兩邊都出現了十多個身穿黑色戰鬥服的人,他們用槍瞄準着倒翻在地的車,其中兩人對着車窗通通兩聲開火,將三顆催淚彈發射出去。
催淚彈撞破車窗落到車裡,濃煙頓時在車內瀰漫,車裡的人無法呼吸雙眼也沒法張開,否則就會被嗆到,或者是流淚不止。
事實上催淚彈一打進去,車裡面就有人開始咳嗽,估計淚流滿面也是免不了的。
四周十分靜寂沒有人說話,更沒有人喊繳槍不殺之類的話,反正那些設伏者一點都不不急,着急的,是車裡的人。
“咳咳……”沒過幾秒,就有人受不了,打開車門衝了出來,守在旁邊的人立刻開槍,只聽噗噗聲響,那些槍裡射出來的分明是麻醉針,埋伏者很顯然要全部活捉這些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的人。
人力畢竟無法與毒煙抗衡,車裡的人也知道自己撐不了多久,他們立刻做出決定,閉着眼睛朝着車外胡亂開了幾槍,接着便分頭踢開車門,向從車內滾了出來。
這些殺手經驗很豐富,他們一直閉着眼睛,並沒有受到毒煙影響,只是在車裡沒辦法睜眼並且呼吸而已,一旦滾在地上,他們立刻睜開了眼睛,從滾出來到找到敵人並且拔槍,對這些殺手而言只不過是一瞬間而已。
不過他們快,還有人比他們更快,四周傳來幾聲槍響,那些殺手大聲慘叫起來,他們的手掌或者手腕紛紛中彈,手裡的槍要麼被打飛,要麼脫手落地,他們的反擊夢想瞬間破滅了。
‘噗噗’聲完全被槍響掩蓋,麻醉針只比子彈慢了半拍就打在那幾個殺手的身上。
殺手們前赴後繼地從車裡衝出來,不過他們的努力收效甚微,旁邊埋伏的人比收割稻子還簡單地收割着敵人的自由,那些殺手的衝擊只維持了幾秒鐘,然後就紛紛受制倒地,現場又安靜了下來,只有催淚彈還在繼續絲絲地向外噴着氣的聲音。
“我投降!”越野車裡傳出嵐鳳的聲音,接着車門被推開,嵐鳳掙扎着爬了出來,接着她站起來雙手高舉,喘了口氣之後說道:“我身上沒有武器,我投降!請不要開槍!”
嵐鳳話還沒說完只聽噗地一聲響,緊接着嵐鳳的脖子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嵐鳳心中焦急,然而卻無可奈何地漸覺昏眩,嵐鳳向地面趴了下去,免得待會摔倒,趴下去的同時嵐鳳心中還在想着:“這些究竟是什麼人?他們究竟是毒刺還是撒旦的人?他們怎麼知道我們的行車路線?可憐的孩子,什麼時候才能回到爸爸媽媽身邊……”
嵐鳳隱約看到一個人走到自己面前,將自己打橫抱了起來,動作十分的溫柔與小心,嵐鳳心中存了一絲希望,她昏睡了過去。
將嵐鳳抱起來的人是杜龍,他掃了一眼確認車裡已經沒有還醒着的敵人,於是吩咐道:“已經安全了,清理現場。”
藏在兩邊隱蔽處的人紛紛現身,他們戴着防毒口罩和護目鏡,毒煙對他們毫無影響,他們進入車中,將還在冒煙的煙霧彈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同時將車裡陷入昏迷的人打了針拖出來。
除了嵐鳳之外的所有人都被拖到了路邊陰暗的隱蔽處,經過統計,這一次抓獲的團結社成員共計十五人,包括那個病蔫蔫的御雅在內。
“是他麼?”杜龍用手電筒照着御雅的臉問道。
劉子健仔細地看着御雅,過了好一會他搖頭道:“雖然長得很像,不過……我覺得應該不是他。”
杜龍哦地一聲,說道:“這還真是令人失望啊,讓我來瞧瞧……”
杜龍掀開地上躺着的這個御雅的額際頭髮,仔細觀察之後發現了淡淡的痕跡,這個御雅果然是假的,是整了容的。
杜龍說道:“你確定他是假的嗎?”
劉子健道:“至少八成把握吧,弄醒他三句話我就可以確定他是真貨還是假貨了。”
杜龍道:“看他這個樣子病的不輕,一時半會醒不了,我們先回西貢吧!留一隊人把現場清理一下,其他人跟我走。”
杜龍回到西貢,只帶回了御雅和嵐鳳,其他俘虜都轉移到了別的地方。
御雅被送去一個私人診所打吊針,嵐鳳則躺在賓館的牀上,杜龍準備讓她慢慢自己醒。
嵐鳳靜靜地躺在牀上,但是她不時眉頭緊蹙,眼珠在眼皮底下快速活動,顯示出嵐鳳正在做夢。
杜龍懷抱憐兒,就坐在嵐鳳的牀邊,杜龍想讓嵐鳳醒來時的時候可以第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女兒,憐兒還在睡,杜龍的手在她的後腦和身上幾處重要穴道上按摩着,既然幫了忙,那就幫到底吧,杜龍用他目前還遠沒恢復的內力給憐兒疏通身上的經脈,得益於小孩子的經脈比較容易疏通,而且杜龍目前對內力的控制和利用達到了一個相當的高度,因此做起來還算順利。
同時杜龍還爲憐兒灌頂,將一些畫面傳輸到憐兒腦海中,增加她對夏紅軍與嵐鳳的印象,等她醒來之後自然會對自己的父母特別親密,至於憐兒養成的一些壞習慣,杜龍只是做了點正確的引導,憐兒還小,還有很大的可塑性,不用着急。
杜龍忙裡偷閒瞧着昏睡中的嵐鳳,只見她比上次見到顯得有些憔悴,不過她只要回到夏紅軍身邊且有女兒陪伴,很快就會振作起來,哪怕現在正處於她的人生最低潮,嵐鳳依然是那麼的性感與漂亮,同爲三姑六婆之一,嵐鳳似乎比虹鳳及煌鳳更加出色,杜龍也不知道這感覺是真實的還是心理作用。
在很多人的心中得不到的纔是最好的,杜龍有時也難以免俗,不過嵐鳳是夏紅軍的女人,杜龍對她只是遠觀欣賞一下,沒有半點褻瀆之心。
嵐鳳足足昏睡了四個小時才漸漸醒來,不過她依然保持着一動不動的姿勢,只是她身上的這點小變化可瞞不了杜龍,杜龍微笑道:“醒了?不想看看你的女兒嗎?”
“杜龍!”嵐鳳第一時間認出了杜龍的聲音,她驚訝的翻身而起,向杜龍望去,然後她的目光落在了杜龍懷裡正在熟睡的小憐身上。
嵐鳳難以置信地望着小憐,她既期頤又怕失望地問道:“她……真的是我的女兒……?”
杜龍抱着小憐向嵐鳳走去,說道:“嗎自己看吧,如假包換。”
嵐鳳接過女兒,認真地看着她的小臉,只一眼嵐鳳就肯定懷裡抱着的這個女孩就是她的女兒,那鼻子,那下巴,雖然小憐沒有睜開眼睛,但是活脫脫就是嵐鳳自己小時候的樣子。
杜龍說道:“紅軍已經見過小憐,不過他暫時還不知道你獲救的消息,這個事我們待會再討論,你先和小憐親近親近,我去看看御雅醒來沒有。”
嵐鳳雙眼含着熱淚,她激動地用力點頭,眼睛眨也不眨,生怕自己已閉眼女兒就不見了,對吃盡苦難的她來說,她全身的每一個細胞裡都充滿了幸福的感覺。
杜龍悄悄地走了,他來到那個離賓館不遠的診所,御雅已經醒來,不過他一動也不敢動,因爲左右各有一隻槍口對準了他,只要他稍有異動旁邊那兩人就會毫不客氣地幹掉他。
“御雅,咱們終於見面了,”杜龍笑道:“這一天我可是期盼了好幾年哦。”
御雅悶哼一聲,說道:“原來是你,我還說誰呢,你竟敢襲擊我,看來夏紅軍是打算拋棄他的女兒了。”
杜龍將手機在御雅面前一晃,說道:“看看這是誰?”
御雅一見臉色頓時微變,隨後他眉頭一皺,說道:“這算什麼?隨便找個小孩來抱着就說是夏紅軍的女兒?夏紅軍也未免太好騙了吧?遲早他會意識到自己被騙的,到時候就好玩了!”
杜龍笑道:“謝謝你現場驗證了一個諺語,煮熟的鴨子,嘴硬!劉子健,快來瞧瞧你的孿生哥哥。”
劉子健走入病房,御雅看到他就惡狠狠地罵道:“叛徒!”
劉子健冷冷地說道:“你沒有資格說我,九歲那年我失足落水,差點淹死,你若是忘了,我可以幫你回憶一下,是某個罵別人叛徒的人把我推下去的!”
御雅輕哼一聲,說道:“胡說八道!”
劉子健冷笑着對杜龍道:“他是假貨,毫無疑問,當年是我不小心把御雅推到了水裡,御雅隨時都會拿這事來威脅我,我這麼說御雅肯定會暴跳如雷或者冷嘲熱諷,這個假貨只想敷衍過去,一下就露餡了。”
杜龍笑道:“既然已經證實他是假貨,那麼你可以去做那些事去了,事情早些辦完你也可以早些獲得自由,這個假貨嘛,我看看還有什麼利用價值……”
劉子健一點頭,轉身走了,杜龍帶來的人裡頭有兩個隨即跟了上去,劉子健如今只是個空殼,體力還不如普通人,他的雄心壯志早已被磨滅,如今只想儘快獲得自由回去做個普通人而已,那兩個人的作用除了盯着劉子健之外,更多的其實是輔助。
病房裡的御雅被拆穿身份之後就泄了氣,因爲他已經沒有半點價值,杜龍要殺他只是一聲令下的事。
杜龍瞧了他幾眼,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最後見到御雅是什麼時候?”
御雅無奈答道:“我叫張慶陽,我也是被迫的,我若不聽他的,他就要殺我全家。”
杜龍才懶管張慶陽原來是什麼人,他再次問道:“你最後見到御雅是在什麼時候?”
張慶陽道:“前天晚上,他和我交換了身份,然後就再也沒看到他。”
杜龍道:“這麼說昨天早上接我電話的人是你麼?”
張慶陽茫然道:“電話?昨天早上我沒接到什麼電話。”
杜龍眉頭一皺,他說道:“你知道御雅去哪了嗎?”
張慶陽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御雅做什麼事從不告訴我的,我只是奉命行事。”
杜龍道:“看來你沒什麼價值了,這樣的話……”
張慶陽忙道:“不要殺我,你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
杜龍斜瞥着張慶陽,問道:“你能幹什麼?給我端茶送水拖地掃廁所嗎?我還怕你偷偷搞點什麼鬼呢。”
張慶陽道:“不會的,雖然我很少頂替御雅,但是我偷偷觀察他,知道他不少秘密,我可以幫你找到他,或者……我可以幫你去把他的手下都引出來,讓你把他們一個個地幹掉。”
杜龍點點頭,說道:“好吧,也許你有點兒用處,那就暫時留着吧,你自己好好想想能幫我乾點啥,明天等你好點了,我們再慢慢聊。”
杜龍回到賓館,只見嵐鳳還在抱着女兒在那愛不釋手地看着,杜龍笑道:“還沒看夠啊?”
嵐鳳道:“那是永遠都看不夠的……她怎麼睡得那麼沉?不會是病了吧?”
杜龍笑道:“她沒病,只是昨天見了爸爸太過興奮,我給她按摩了幾個穴道,讓她好好地睡一覺,你耐心等一等,再過兩個小時估計就該醒了,等她醒來,保證你會大吃一驚的!”
“大吃一驚?”嵐鳳苦笑道:“只要能見到她,我就滿意了。”
杜龍微微一笑,說道:“你這樣一直抱着也不是辦法,把她放牀上躺着,我們有些事得談談。”
嵐鳳把小憐放回牀上,問道:“你想談什麼?”
杜龍道:“你打算就這麼去見紅軍?”
嵐鳳一愣,她垂下頭,想了一會才落寞地說道:“對,我不能這樣去見他,我再陪女兒一會,然後我就離開……”
杜龍道:“開什麼玩笑,我花了那麼大力氣把你們母女救出來,就是希望你們一家團圓,你現在走了,我怎麼跟紅軍交代?”
嵐鳳道:“我會給他留一封信,你替我交給他好了。”
杜龍道:“別說這些廢話,我知道你爲什麼不想見紅軍,不就是被御雅那個混蛋欺負了幾次嗎,紅軍那麼愛你,他不會計較的。”
嵐鳳激動地說道:“可我計較!我的心每時每刻都在提醒我自己,我已經不乾淨了!”
“小聲點。”杜龍說道:“別吵醒了你女兒。”
嵐鳳冷靜了一些,她低頭含着淚說道:“杜龍,謝謝你救了我和我女兒,不過我真的不能去見他,他應該娶一個安安穩穩能給他操持家庭的好妻子,我不配,我不配做他的女人,杜龍求求你,放過我吧。”
杜龍說道:“你知道紅軍有多想你嗎?你若是走了,對他,對你女兒有多殘酷你知道嗎?紅軍給你女兒起了個小名叫憐兒,你希望她以後繼續做一個沒有媽媽的可憐蟲嗎?”
嵐鳳回頭看着自己的女兒,淚水不停地滾下。
杜龍嘆了口氣,說道:“就算你要走,你也得見過紅軍再走,不過他肯定不會讓你走,他跟我說過,這一次就算綁着也要把你留在身邊的。”
嵐鳳垂淚不語,杜龍說道:“其實你是深愛着紅軍的,否則也不會這麼難過,你知道嗎?我第一次跟紅軍見面的時候他跟一個女人打得火熱,他還是主動的,你是被迫的,相比之下你根本就不該責怪自己。”
嵐鳳說道:“他是男人,逢場作戲很正常,可我是女人,女人的身子一旦髒了,就洗不乾淨了!”
杜龍說道:“想不到你的觀念還挺封建的,這更證明你對紅軍的愛是真摯的,我們也別爭了,我這裡有個兩全其美的方法,你想試試嗎?”
嵐鳳眼淚汪汪地擡起頭來,問道:“怎麼兩全其美法?”
杜龍說道:“據我所知御雅對你施展了催眠術,而我對催眠術也有一些瞭解,我可以幫你解除他對你施展的催眠術,順便幫你把那些不好的記憶隱藏起來,你看怎麼樣?”
嵐鳳搖頭道:“這豈不是在騙他?我不能這麼做。”
杜龍道:“這不是你在做,是我在做,這叫善意的欺騙,懂嗎?我早知道你不會同意的,所以我早就準備強制執行了,剛纔說那麼多隻是想盡一下人事而已……嵐鳳,你看過那部叫做《人鬼情未了》的電影嗎?”
嵐鳳的雙眼突然一直,眼睛裡的神采消失了,她呆呆地坐在那裡,杜龍說道:“嵐鳳,御雅是一個性無能,他從十三歲開始就沒碰過女人……”
不知過了多久,一縷陽光照在嵐鳳的臉上,嵐鳳擡手擋住陽光,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只見憐兒正拿着一面化妝鏡在窗前反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見嵐鳳醒來,憐兒歡呼一聲,合身撲倒嵐鳳的身上,將她緊緊抱着,連聲叫道:“媽媽、媽媽媽媽……”
嵐鳳緊摟着女兒,也不停叫着她的名字,杜龍出現在門口,說道:“嵐鳳,你醒了?我們一起去讓紅軍大吃一驚吧!”
嵐鳳欣然點頭,說道:“我梳個頭就下去。”
杜龍離開之後,嵐鳳坐在化妝鏡前,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她突然疑惑地想了想,似乎忘記了點什麼,不過在女兒的催促下,她很快就把那念頭給拋到了腦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