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4 不拋棄不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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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景酒店今天只有一對新人舉行婚禮,就是紀筠珊和她的未婚夫劉子健,兩人並沒有像一般婚禮那樣,新郎新娘站在酒店門口收禮,而是按照習俗,新郎一個人站在門口招呼客人,新娘則暫時沒有露面。

一輛輛豪車來到酒店門前停下,走出來的人都是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劉子健的人面很廣,從來喝他喜酒的賓客身份便可以看出這一點。

就在賓客來得差不多的時候,一輛加長豪華林肯來到酒店門口緩緩停下,酒店服務員急忙上前拉開車門,看到那車的車牌,劉子健的瞳孔倏地縮了一下,然後穿着一身鮮紅禮服的杜龍走下車,繼而他轉到另外一邊,拉開車門,車內伸出一隻戴着雪白長手套的纖長玉手,杜龍扶着那隻手,從車裡走出一個身穿雪白晚禮服,美若天仙的女人來。

是樑美夢,她接到杜龍的短信,今天專程趕過來給他救場來了,以她的美麗,經過化妝師的仔細妝點,更是美得不可方物,一下車便吸引住了全場的目光,一些正在門口和劉子健寒暄的賓客,還有拉開車門的門童,都被她的美麗驚呆了。

這車是帝王珠寶公司借來的,杜龍他們下車之後司機把車開向酒店的停車場,杜龍則挽着樑美夢的手,炫耀似的向劉子健走去。

樑美夢的美麗也讓劉子健驚呆了一瞬,但是他比其他人恢復得快不少,杜龍和樑美夢來到劉子健面前的時候,劉子健已經恢復過來,他向杜龍熱情地伸出手,笑道:“杜警官,我在電視裡見過你,你穿禮服比穿警服還要帥氣,筠珊經常提起你,說認識你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今天我們第一次見面,今後還請多多關照。”

杜龍暗暗冷笑着伸手與劉子健一握,說道:“劉先生,說真的我很嫉妒你,筠珊怎麼都不肯答應嫁給我,卻答應了你的求婚,你真是個幸運的傢伙……你不會給她吃了什麼迷魂藥吧?”

劉子健哈哈笑道:“杜警官真幽默,你應該知道世界上不存在那種東西,小珊肯答應嫁給我,完全是因爲我苦苦糾纏,小珊才最終被感動了……杜警官,你不介紹一下你身邊的這位漂亮的女士嗎?”

杜龍緊了緊手臂,說道:“她是我的新女朋友,名叫樑美夢。”

樑美夢神色淡然的向劉子健點了點頭,劉子健見杜龍似乎不肯說出樑美夢的來歷,心中不由起了好奇心,都沒注意到杜龍一直握着他的手,他很有風度地望向樑美夢,笑道:“杜警官不肯說,樑女士自我介紹一下怎麼樣?”

樑美夢依舊淡漠地說道:“沒什麼好說的,杜龍,我們進去吧。”

杜龍向笑得有些尷尬的劉子健笑道:“美夢的身份說出來嚇你一跳,你還是別知道的好,我們先進去了,你慢慢在這站崗啊,對了,這是我和美夢給你們的紅包,別弄丟了。”

杜龍和樑美夢揚長而去,劉子健順手將紅包遞給了一旁負責管理紅包的人,心中悶哼一聲,暗道:“也許給他發請帖是一個大錯誤……”

帝景酒店裡面很寬敞,先來的賓客基本上都還沒入席,而是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聊着。

杜龍舉目望去,只見他一個也不認識,於是便和樑美夢找個地方坐下,一邊吃着酒店提供的小吃點心,一邊和樑美夢聊着,美人相伴,隔着絲襪輕撫着她的性感豐滿的大腿,杜龍的心情似乎也好了起來。

“你不是有女朋友嗎?爲什麼做這種事的時候居然想到了我?”樑美夢似乎對杜龍帶他來參加前女友的婚禮有些不滿,向他問道。

杜龍道:“因爲只有你肯幫我,你不是說過嗎?你可以爲我做任何事的。”

樑美夢說道:“哼,任何事不一定包括這一類,你打算怎麼做?待會見到新娘的時候好好羞辱她?”

杜龍笑道:“我改變主意了,本來的確是那麼想的……”

樑美夢皺眉道:“好像你最近經常改變主意啊,你又有什麼新主意?”

杜龍道:“祝福她咯,還能怎麼樣?她是個可憐的女孩……”

樑美夢輕哼一聲,說道:“只要是美女,在你看來都是值得憐憫的。”

杜龍笑道:“對啊,難道不是嗎?美女就是用來憐惜的,當然,她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我最愛的是你,是仙兒,冰楓她們……”

“真不服氣……”樑美夢按住了杜龍的大手,低聲說道:“我們憑什麼要被你這大壞蛋欺負……”

杜龍細聲安慰起來,樑美夢很快便回嗔作喜,過了一會杜龍突然問道:“美夢,若是有一天我突然變成了殺人惡魔,並且被判了死刑,你會怎麼做?”

樑美夢毫不猶豫地說道:“那是不可能的。”

杜龍道:“若是真的發生了呢?”

樑美夢想了想,說道:“你希望我怎麼做?”

杜龍露出讚賞的神態,緩緩地說道:“倘若真有那麼一天,你就當我這個人不存在,該做什麼就去做什麼,時間一到事情自然就會恢復常態。”

樑美夢皺眉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有人要害你嗎?”

杜龍道:“相信我,記住我的話就行了,是有人要對付我,我也要趁機收拾他們,你保持冷靜,不要受影響就行了。”

樑美夢道:“被判死刑?你不會吧,玩那麼大?”

杜龍道:“不玩大點怎麼能一舉將敵人摧垮?你放心,我已經有萬全的安排,這個事目前只有你一個人知道,你千萬別傳出去,否則我的計劃就玩不轉了。”

樑美夢道:“好吧,我可以替你保密,不過你一定要做好準備,千萬別弄巧成拙啊。”

杜龍信心十足地說道:“不會的,一切盡在掌握中,你瞧着吧!”

終於到了預計開席的時間,在嗩吶的伴奏下,劉子健以一個模仿傳統迎親的儀式將蓋着紅頭蓋的新娘迎接出來,接着兩人便開始拜天地,拜高堂,劉子健的父母接受了媳婦敬的茶,然而紀筠珊的家人卻一個都沒有現身,杜龍都在背後聽到有人議論說紀家的人太不像話什麼的。

雖然紀家的人沒出現,但是紀筠珊還是按照規矩向父母敬酒,只不過酒都倒到了地上,勉強算是敬過了。

也許劉子健希望杜龍早點滾蛋,因此在敬酒環節他選擇了從杜龍他們這一路開始,敬了幾桌之後就來到了杜龍跟前,乍看到杜龍,紀筠珊眼裡露出了複雜的神態,痛苦、羞愧的神情讓她的微笑看起來是那麼的假。

劉子健笑道:“小珊,你不是最想見杜龍的麼?現在見到了怎麼卻不說話?”

說着劉子健附耳在紀筠珊耳邊說了些什麼,紀筠珊眼裡閃過一絲茫然,接着她向杜龍勉強一笑,說道:“杜龍,謝謝你來參加我的婚禮,這位是你的新女友嗎?她真漂亮……”

杜龍舉杯與紀筠珊輕輕一碰,說道:“祝你幸福。”

大滴的淚水從紀筠珊眼裡涌出,她含淚微笑道:“我也祝你幸福……”

杜龍一飲而盡,然後他望着劉子健嚴肅地說道:“好好待筠珊,否則……你死定了!”

同桌的人都笑了起來,大家以爲杜龍是在開玩笑,但是劉子健卻感覺一股寒意從後腦勺瞬間傳遍整個脊椎,然後蔓延自全身,杜龍的威脅如有實質般讓劉子健感覺到了害怕。

劉子健振奮精神正要回敬的時候,杜龍卻一拉樑美夢的手,向紀筠珊道:“我還有事,得先走了,保重!”

劉子健和紀筠珊各自望着杜龍他們的背影一時無語,但是心情卻截然不同,紀筠珊的眼神中充滿不捨與痛苦,劉子健的眼裡卻充滿了令人畏懼的深沉。

“有意思麼?”樑美夢暗暗捏了杜龍一下,說道:“千里迢迢跑來參加婚禮,就爲了一杯酒幾句話?我都沒嘗幾道菜呢。”

杜龍笑道:“這種酒店的菜有什麼好吃的,你想吃的話我天天做給你吃,保證天天都有不同的花樣。”

樑美夢道:“你想得美,我怕看你久了對你就沒興趣了。”

杜龍笑道:“別撒謊了,我的雙眼不會騙我,你越看我就越癡迷,現在已經泥足深陷,就算長出天使的翅膀,你也飛不走,這輩子永遠都是我的人……美夢……我愛你……”

突然聽到杜龍肉麻的情話,樑美夢美美地一笑,轉念她突然說道:“阿龍,你發現了麼?那個劉子健給我感覺怪怪的,不像個好人的樣子,你猜他剛纔在你前女友耳邊說了點什麼?”

杜龍道:“我懶得去猜,你法眼無差,這個劉子健本來就不是好人,今天這個婚禮還真來對了,很多東西在資料裡面是看不出來的。”

樑美夢問道:“你看出什麼了?劉子健是幹什麼的?”

杜龍道:“表面上他是一個古董商人,這一行也的確給他賺了不少錢,不過……這個人額寬骨突,目如鷹隼、城府很深,所謂亂世奸雄、太平狗賊說的就是這種人。”

樑美夢撲哧一笑,說道:“你是因爲嫉妒人家了吧?說人家是壞蛋你得有證據啊。”

杜龍道:“我當然有證據,一個真正的刑警隨便都可以看出他的不對勁,他的手雖然保養的很好,但是明顯骨節粗大,曾經長期處於重體力勞作狀態,而且那是在童年至青少年時期遺留下來的,我和他握手的時候,發現他的手很有力,不是一般大少爺去健身房能夠練出來的,而且他還有意掩飾,這比他擁有粗大骨骼和強有力的身體更令人疑惑,還有,他的手曾長期使用槍支,尤其是手槍,手掌上還有殘留的老繭,一個古董商不可能整天在射擊場玩吧?”

樑美夢輕哦一聲,說道:“我還真沒看出來,這麼說我倒想起……嗯,那他會是什麼人呢?”

杜龍淡然道:“殺手,團結社的殺手,他們拿我沒辦法,卻把主意打到了我拋棄的女人身上,真是夠無恥的。”

樑美夢似乎並沒有覺得驚訝,她反問道:“是嗎?紀筠珊是被你拋棄的嗎?”

杜龍沉默下來,樑美夢歉然道:“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的。”

杜龍道:“沒什麼,我剛想到一個問題,也許她沒有拋棄我,我也沒有拋棄她,她根本就沒有移情別念,是團結社的人趁她單獨在北京學習的時候設法控制了她,剛纔你不是讓我猜劉子健在她耳邊說了什麼嗎?也許就是在威脅她吧。”

樑美夢道:“也許……你不會是在想辦法爲她開脫吧?”

杜龍搖頭道:“開脫什麼?她已經是劉夫人了,我和她,已經沒可能在一起了,不過作爲我這一輩子的初戀女友,我希望她能有個好的結局……”

樑美夢輕輕一嘆,說道:“我喜歡你重情義這一點,但有時也真無語……”

杜龍笑道:“人生就如白駒過隙轉眼就過,不要太過執着,開開心心地活着,做該做的事,愛該愛的人,這就足夠了。”

司機沒想到他們那麼快就出來了,結果杜龍他們在門口等了一會才上了車,司機問道:“現在去哪?”

杜龍笑道:“找個有好吃東西的地方去吃好東西,然後去有好玩的東西的地方去好好玩,今兒個咱們不回去了!”

杜龍和樑美夢的目的顯然並不是吃喝遊玩,他們招呼司機吃了一頓之後把租來的禮服還掉,兩人就手牽着手消失在北京街頭。

樑美夢的身體依然如此誘人,但是杜龍顯然有些心事影響了他的心情,等將樑美夢送入夢鄉之後,杜龍來到陽臺,點燃支香菸深深吸了一口。

他已經很久沒吸菸了,不過今晚他卻很想吸菸,久違的化合物刺激着他的神經系統,緩解着他心中的焦慮與煩惱、痛苦,背後傳來一聲輕嘆,樑美夢根本沒睡着,她站在陽臺門口,說道:“你今晚對我說的那些話是未雨綢繆嗎?既然你看到了未來,爲什麼不設法改變它?”

杜龍回頭看了她一眼,說道:“我已經在設法改變了,不然等着我的唯一結局是身敗名裂然後被一顆子彈終結掉小命,當然,我也可以從一開始就設法改變,這樣可以直接破局,但是抓到幾個小魚小蝦有屁用,不捨的孩子套不着狼,我用自己做誘餌,才能釣到大魚,冒點風險是值得的。”

“這件事你只告訴了我一個人?”樑美夢問道,“你怎麼那麼信任我?”

杜龍道:“我當然信任你,也最擔心你,所以才特別提前跟你說一聲,相比之下夏紅軍比較冷靜,不會亂來,胡雪梅在他的協助下也會平靜下來,白樂仙有嶽冰楓照應,傅紅雪她們各有任務,沒有我的命令也不會亂來,唯有你,有能力,有時也衝動點,我怕你受到傷害……”

“我有能力?衝動?”樑美夢對杜龍的評語似乎有些不滿意,她輕哼一聲,說道:“你的好哥們還有一個你忘了?”

杜龍笑道:“你說冰清啊,我也有些擔心他,那小子發起火來我都怕了三分,幾年前我吃虧的時候他居然帶頭辭職鬧事,真是替他捏把汗啊,不過最近他成熟了一點,遇事不會那麼衝動了……”

杜龍向樑美夢一招手,樑美夢來到他面前,杜龍摁滅了才吸了一口的香菸,將樑美夢攬入懷中,說道:“他們覺得他們的計劃天衣無縫,我偏要將它撕開個大口子,想陰我,他們打錯了算盤,不過今天你在團結社面前露了面,他們肯定會設法調查你的來歷,說不定會陰謀對付你,你要小心了。”

樑美夢道:“就像你說的,我很衝動的,他們敢來惹我,我就讓他們知道我的厲害!”

杜龍笑了,他愛寵地說道:“我不管你怎麼收拾他們,記住要保護好自己就行了,我等不到天亮就要走了,我們再睡一陣怎麼樣?”

樑美夢搖頭道:“不用了,你走吧,我沒那麼脆弱,我也要想些事情,想清楚了,我也該回去了。”

杜龍感覺到樑美夢心中的煩躁,他知道這是爲什麼,杜龍親了樑美夢一口,說道:“那好,我先走了,你適可而止,別鬧太大。”

“咦?”樑美夢驚訝地向杜龍望去,杜龍對她微微一笑,轉身而去。

樑美夢心中的確很煩躁,知道有人想傷害杜龍,她的心情比被別人傷害了還要憤怒,杜龍走了沒多久,樑美夢也拿着自己的東西,戴上只大號黑框眼鏡,離開了這片住宅小區,這是林雅欣的房子,人說狡兔三窟,這年頭多買點房子不會錯,違背現實與市場規律的任何調控遲早都是失敗的。

樑美夢裝出喝醉了的樣子,踉踉蹌蹌地離開小區,在北京街頭漫步走着,如今已經是深夜,路上行人不多了,不一會樑美夢就來到了一個前後無人的荒涼街區。

一輛白色本田車來到樑美夢身邊,司機按響喇叭朝樑美夢叫道:“美女,一起吃點夜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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