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人羣裡,牧天突然走了出來。
他絲毫沒有理會衆人的目光,自顧自的走到那兩名荒野人的面前。
“什麼便宜都想佔,這下好了吧,生死道消,徹底嗝屁!”
牧天嘆息着搖了搖頭,旁若無人的開始搜他們的身。
荒野上,死人不僅僅意味着危險,而且也意味着財富。
發死人財,在荒野上太普遍了。
可是,像牧天這樣堂而皇之的站在殺死他們的人面前搜身,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這幾個魂修可不是善茬。
那名切碎了荒野人的用劍魂修面色一沉,就要動手。卻被爲首的那人攔住。
他饒有興致的看着牧天一寸寸的搜索,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藏東西的地方。
“這人好像是我殺的。按道理,他身上的東西應該歸我吧?”
他突然淡淡一笑。
牧天的手微微一頓,卻出乎衆人意料的沒有停。
只是嘴裡不緊不慢的說道:“他們兩人欠我四根骨箭。原本我就是來收賬的。既然現在人死了,我當然不能虧本是不是?”
他將兩枚縫在屍體衣角的荒野黑狼獠牙握在手裡,又道:“放心,我只要我自己的那份。其他的我絕不會動。”
那人擺了擺手,“都給你吧,這種人身上能有什麼好東西?”
他頓了頓,突然湊近過來,“不如你來給我們當嚮導好了。報酬可比從死人身上得到的多很多。”
牧天搜走了四枚獠牙,有些遺憾的站了起來。轉頭道:“我還想多活幾年。”
“小子,別給臉不要臉!”
用劍的魂修一瞪眼,身上的魂力就隱隱波動了起來。
牧天冷哼一聲,“別說你們只有四個,就是有四十個,想要穿過百獸窟也難。”
用劍的魂修臉色頓時一沉。
爲首那人卻是眼睛一亮,“這麼說你曾經去過?”
牧天淡淡道:“去過幾次,遠遠的看着就逃了回來。”
那人頓時一喜,“既然如此,何不再走一趟?若是報酬問題,可以再商量。”
衆人不由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話的意思是在十個金幣上還能再漲?
天啊!
這些傢伙瘋了吧!
就在衆人以爲牧天一定會答應的時候,他卻果斷的搖了搖頭,“錢是好東西,可我怕有命掙,沒命花。你們還是另請高明吧。”
“你……!”
用劍的魂修剛剛說了一個字,就感覺旁邊有一道冷冽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他頓時臉色一變,不再說話。
“我叫杜新明。這兩天我們在鎮上補給。如果你改變主意,隨時可以來找我。”
爲首那人對着牧天淡淡一笑,招呼了一聲,四人就走出了酒館。
牧天微微一怔,猶豫了一下,仰頭對着杜新明的背影喊道:“我會認真考慮的。”
杜新明沒有回頭,只是嘴角微微揚了起來。
四人剛剛走出酒館,那名用劍的魂修就忍不住了。
他有些惱怒的轉頭,“師兄,你剛剛爲什麼要攔着我?那小子就是欠揍!”
“你揍他?”
杜新明笑了笑,眼眸深處有一絲光芒涌動。
“孔承,你真要衝上去,捱揍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聽到這話,這名叫孔承的年輕魂修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了起來。
“什麼?那小子雖然是元修,可卻只是一品悍兵。我會輸給他?”
“你們兩人也這麼認爲嗎?”,杜新明看着旁邊同樣無比驚訝的譚小同和宋昆。
這兩人顯然要比孔承沉穩一些。
既然師兄都這麼說了,肯定是看出了一些自己並沒有看到的東西。
宋昆沉吟片刻,“修爲上,那小子的確是一品悍兵。但大家都知道修爲其實並不一定能說明戰力。”
杜新明指了指前面有燈光的地方。
“今晚就住這吧,看着還可以。”
孔承頓時一愣,“杜師兄,我們當真要在這裡住下?”
“來荒野這麼多天,還沒好好休息過。我都有些累了。再說我們也的確需要補給一下。你當那小子剛剛在酒館的話是唬我們嗎?百獸窟的確非常危險。”
“可是,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孔承茫然的看着他。
“那也不急於一時。”
“杜師兄,你不會真打算在這裡等那小子吧?”,孔承突然反應了過來,目瞪口呆的看着杜新明的背影。
“你這反應也太遲鈍了吧。”,譚小同看了他一眼,搖着頭走了。
孔承的臉憋的通紅,轉頭面色不善的看着宋昆。
“你也這麼認爲?!”
宋昆搖了搖頭,“你一點都不遲鈍。”
“這還差不多。”
“你只是有點笨。”
宋昆從他身邊走過,輕聲說道。
第二天,一晚上都在懷疑自己的孔承剛剛起來,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慢悠悠的向這裡走來。
他定睛一看,這人正是牧天。
孔承蹬蹬蹬從樓梯上走下來,故意擋在牧天面前。
“你小子還真敢來?”
牧天淡淡一笑,“爲什麼不敢?各取所需而已。反正我也在這個地方待膩了。”
“昨天還毫不猶豫的拒絕,今天這麼早就趕過來。你小子明顯不懷好意!”
孔承繞着牧天打量了兩圈,“滾吧,我們這裡不歡迎你!”
“怎麼,四個魂修還怕我一個悍兵階段的元修?”,牧天冷笑。
“呸!不自量力!”
孔承大怒,“要不是因爲我們此行……”
“孔承,你起的倒是挺早的。師兄找你,快去吧。”
正在這時,宋昆突然出現了。
他一張口就打斷了孔承。
後者這才反應過來,指着牧天大罵,“想套小爺的話?”
牧天聳了聳肩。
“你們四個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我要是給你們做嚮導,就是在拿自己的命賭。問一問並不爲過吧。”
“小子,我殺了你!”
孔承的手中突然出現了一把劍,劍鋒直指着牧天。
他一晚上都不承認自己反應遲鈍。可剛剛若不是宋昆出言打斷自己……
一想到自己竟然差點着了這小子的道。他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一劍就向牧天斬下。
正是昨天切碎那個荒野人的那一招。
雖然有時候他反應慢了一些,可當他亮出自己的劍時,突然就明白過來。
他特意等了一下,也不見杜師兄出言阻止,就知道師兄是有意讓自己試試這小子。
既然如此,那就不怪自己了。
這小子要是個慫包,死在自己劍下,那也怪不得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