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之中比牧天修爲高的也有好幾人。
他們雖然心中不滿,可早已跑的沒有了力氣,哪裡還有餘力和牧天動手?
更何況,現在情況如此危機。
即使以這位城主夫人的力量,這光罩恐怕也堅持不了多久。
還有餘力的紛紛沿着繩索往上爬。
有那打腫臉想要充胖子的,會立刻被牧天抓住毫不留情的扔上去。
而且這些人多半會叫的更慘。
於是,很快就沒有人逞強了。
數十個呼吸之後,所有人都上了城牆。
牧天正要轉頭,就聽到啵的一聲,像是什麼東西破裂了一樣。
他臉色頓時變了。
可還沒等他回頭,就感覺脖子後的衣服被人提起,整個人騰雲駕霧直向上竄。
牧天往旁邊一看,秦思月此刻的臉蒼白的有些可怕,嘴角不斷滴血。
獸羣轟然衝到城牆之下,憤怒的魂獸仰頭望着秦思月,發出震天的怒吼。
就在這時,獸羣之中,一頭身長近四米的銅紋獸竄出來,強壯有力的後肢徒然發力,一躍而起。
此獸的跳躍之能竟是十分強悍,這一躍足有六米!
它張開血盆大嘴,露出長達近半米的森森獠牙。
牧天正要動手,秦思月卻輕叱一聲,柳葉彎眉向上一挑,左掌之上一股輕柔的力道緩緩壓下。
這股元力輕柔如絲,卻瞬間形成一條元力繩索,很快將這頭身長四米的巨獸捆成了糉子!
銅紋獸轟然砸落在地,發起一連串刺耳的嘶吼。
然而,牧天卻看到這位夫人的嘴角突然溢出了一大口血。
這股元力對一品星武根本算不了什麼,但此刻的秦思月顯然已經受到了元力的反噬,傷勢極重。
獸羣之中,突然發出噌的一聲,數片漆黑的鱗片閃電般射出。
“夫人小心!”
城頭上,文天急聲大喊。
卻是有人不放心,通知了坐鎮城內的他。
文天化形元力全力出手,可是卻僅僅只是擊偏了幾片黑鱗。
這些黑鱗的力量十分強悍,射入城牆後竟是全部沒入了巨石中。
文天頓時鬆了口氣。
可是他卻不知道有一片黑鱗因爲角度問題他並沒有看到,卻是被牧天發現了。
“夫人小心!”
牧天臉色大變。
見識了這些黑鱗的威力,他毫不懷疑如果被擊中,憑藉血肉之軀是根本擋不住的。
可是他轉頭一看,這位夫人的眼睛裡都滲出了血,精神格外恍惚,竟是已經到了昏迷的邊緣!
眼見秦思月就要被擊中,牧天猛一咬牙,突然摟住她的腰身,將她緊緊擋在自己的身前。
唔!
牧天悶哼一聲,咬着牙,右手狠狠刺入巨石裡。
他就這樣學着那些黑甲兵的樣子,爬上了城牆。
文天蠻橫的擠開那些上了城牆的元修,急忙扶住牧天。
後者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朝他笑了笑,就仰面向後倒去。
文天慌忙接着他,這纔看到他的胸膛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恐怖血洞。
他的心就是一顫,鼻子頓時有些發酸。
這讓自己該如何和樑布那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傢伙交代啊!
他又急忙轉頭向秦思月看去。
那枚黑鱗嵌入了夫人的鎧甲,不過並不深。看起來應該只是傷到皮肉,沒有性命之憂。
文天終於鬆了口氣。
他急忙命令幾名士兵將已經昏迷的秦思月和牧天擡了下去。
然後回頭冷冷看着眼前這些元修。
衆人被他看的心驚肉跳。
這位城主府的將軍智謀過人,所以很多人都已經忽略了他也是二品星武的元修。
顯然這位文將軍不僅能文,同樣也能武。
就剛剛他情急之下元力化形的那幾拳,在場幾位同樣是星武的元修都無比汗顏。
“城主大人受傷的事情誰都不許向外透露半個字。都清楚了嗎?”,文天平靜的說道。
衆人急忙點了點頭。
“都累了,回去休息吧。”
他擺了擺手,看着衆人轉身離開,突然又說了一句,“眼前的形勢你們都清楚。若是讓我知道誰泄露了,不要怪我不客氣。夫人和牧天拼了命救你們,我可不會!”
衆人渾身都是一顫,這纔想起這位文將軍可是出了名的冷酷無情。
當初嶽城主在的時候,訓練城衛營,他都能把人練死,更何況是現在?
城主夫人已經昏迷。
這位必定要來守南城門。
但正因爲如此,這個時候要是誰敢在背後搗鬼,必定會是雷霆手段!
……
先鋒營大帳之中,穆克冷冷望着鬍鬚大漢,周身元力隱隱而動。
“向天峰,我需要一個解釋!”
鬍鬚大漢笑眯眯的看着穆克,根本就不在乎後者語氣中壓抑着的憤怒。
“解釋?你想要什麼解釋?”
向天峰仰頭狠狠灌了口烈酒,豪氣頓生,偏頭瞥了一眼,“我御獸門行事需要向你解釋?你也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
穆克猛然向前一步,渾身氣勢暴漲,毫無顧忌的狠狠朝向天峰壓去。
“我是先鋒統領,宜城戰事我說了算。姓向的,你敢插手我的戰場?!”
圓瞪着雙眼的穆克怒目而視,眼神陰沉。
元力在他周身洶涌激盪,似乎下一刻就可能出手!
向天峰臉色頓時陰沉。
他冷冷一笑,從椅子上站起來,毫不示弱的瞪着穆克,氣勢也不斷攀升。
御獸門在澤熙王朝已經是玄品宗門,高高在上。無論是實力還是底蘊都不容小覷。
事實上若論實力和地位,玄品宗門已經相當於帝國的下品望族。是普通人仰望的強大勢力。
然而,穆克雖只是一個小小的先鋒統領,但他畢竟曾經是少帥褚秋霖的親衛。
見過的天階宗門都不在少數,自然不會覺得御獸門這個玄品宗門有什麼了不起。
兩人針尖對麥芒,彼此都看對方不順眼。
大帳之中,氣勢激盪,就連駐守在外的衛兵都能感覺到。
“夠了!你們當這是什麼地方?”
門簾突然被挑開,臉色蒼白的凌旬走了進來,狠狠瞪着兩人。
他的聲音不大,但兩人卻緩緩收起了身上的魂力。
穆克冷哼一聲,目光卻落在凌攸身上,神色不善,“先有天魅神音,後有御獸之法。你們還有多少事情瞞着我?”
向天峰抱着胳膊不屑一顧,“你不知道自然是因爲你的級別不夠,需要我說的這麼直白嗎?”
穆克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握了握,內心之中早已怒火沖天。
他不是傻子。
戰事一起,這一系列計劃之外的舉動都讓他感到很不尋常。
天魅神音不分敵我,御獸之法也是絲毫沒有考慮普通將士的生命。
雖說戰場無情,可如此做法和草菅人命有何區別?
若非他知道這一次的計劃出自少帥之手,只怕是早已爆發了。
這一次攻城,敵人固然損失很大,可他帶來的隊伍也是傷亡慘重。很多並不是死在敵人的手中,而是死在了天魅神音和獸潮的衝擊下。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這樣的結果怎麼能不讓他憤怒?
看着穆克眼中都要冒出火來,凌旬心中嘆息。
穆克只是一個帶兵打仗的耿直軍人。
雖然他在少帥身邊多年,但卻一點也沒有學到少帥的智慧和城府。
否則也不可能這麼多年了才只坐到一個不起眼的先鋒統領。
少帥不告訴他是對的。
有些事情眼前這個傢伙不知道比知道要更好。
這一次的計劃不僅對王朝至關重要。而且對於少帥也非常重要。
能不能重新獲得議會的絕對信任,就看這一次的結果了!
“讓你的人退下來修整吧,只留遠程火力支援即可。”
凌旬頓了頓,“我看這宜城守的頗有章法,想要一鼓作氣就攻破怕是不太可能。”
穆克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了幾次,冷哼一聲,掀起帳簾就大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