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龍已經沒有了氣息。
牧天剝下其中一人的衣服,小心翼翼的將它的幼崽包好。
沒有到分娩的時間就被取出來,這隻幼崽又瘦又小,而且一直沒有醒。
“從今天起,你也和我一樣是孤兒了。以後就由我來照顧你吧。”,牧天將衣服包好,牢牢捆在背上,自言自語。
他掃視戰場一眼,握着鬱金槍就往山頂走。
或許因爲黎明小隊的追逐鬧的太厲害。他一直沒再遇到和地龍實力相當的息獸。一路上竟然非常順利。
看着山頂上這間不起眼的小房子,他有些遲疑。
“難道進入這裡,就可以通往第三層空間?”
片刻之後,他搜索了整個山頂,也沒有找到別的有用信息。終究是推開了房門。
然而,房門剛剛打開一點縫隙,卻沒想到裡面竟然傳來一股強大的吸力。
他根本來不及反應,就被吸了進去。
周圍到處都是耀眼的光芒,讓他睜不開眼睛。
隱隱約約,他似乎看到了幾個人影向他走來,然後就不省人事。
……
牧天猛的驚醒,就覺臉上,頭上和身上都是冰涼的水。
“該醒醒了!”
他眨了眨眼睛,就看見薛玉站在自己面前。
“大公子?”
他下意識喊了一句,突然一愣。
自己坐在一張特製的椅子上,身上竟然帶着沉重的手銬和腳鐐。
“這是怎麼回事?您爲什麼要抓我?”
牧天臉色頓時變了。
他急忙打量周圍,面色更是一沉。
四面的牆壁都是巨石堆砌,而且沒有窗戶。
這應該是一間牢房!
突然,他想起了地龍幼崽,急忙轉頭想要看看背後。
可是坐在這張特製的椅子上,他根本轉不了身。
“我背上的包袱呢?我的包袱呢!”
他猛的轉過頭來死死盯着薛玉,沉聲大喊。
薛玉冷笑着走到牧天面前,狠狠抽了他一巴掌,“看來你還沒搞清楚狀況。對我大喊大叫?”
“你把它怎麼了?我問你把它怎麼了?!”
牧天的嘴角都流出了血,他卻死死的盯着薛玉,一遍一遍的重複着剛纔的問題。
“它被強行從母體裡取出來,太虛弱了。我已經讓人小心看護,你放心,不會有事的。”
一個女子緩緩從背後走到了他面前。
她身着綠色長裙正看着自己。
柳葉般的彎眉下,一雙動人的眼眸彷彿會說話。黑白分明的顏色讓他想起清澈無比的湖水。
牧天稍稍鬆了口氣。
不知爲何,他感覺到這個女子話中的真誠。
牧天轉頭看向薛玉,“大公子千辛萬苦把我帶到這裡來,有何吩咐?”
“姐姐,可以開始了!”
薛玉沒有理會牧天,反而轉頭對年輕女子說。
牧天微微一怔。
這年輕女子是薛玉的姐姐?
來薛府這麼久了。牧天雖然沒見過幾個薛府高層,但這些信息總還是知道的。
更何況在演武場訓練的時候,就聽說這位薛府大小姐心地善良,美若天仙。
心地善良,他沒看出來。美若天仙倒是一點都不誇張。
薛瑩從下人手中接過一個藥箱。頓了頓,還是打開了。
看到藥箱裡的東西,牧天瞳孔頓時一縮。
瓶瓶罐罐的不少。但讓他心中不安的卻是裡面好幾把只有手指長的小刀。
刀身上閃動着冰冷的光澤,一看就是鋒利無比。
“你們想幹什麼?”
“放點血而已,別害怕。”
薛玉眼神示意,立刻就有兩個護衛走上前來死死按住他。
“他說的沒錯,就是取一點血液樣本。你別擔心。”
薛瑩看了牧天一眼,左手拿着一個小瓶子,右手從藥箱中取出一把小刀,飛快的在牧天的手指上劃了一刀。
幾滴鮮血落到了瓶子裡,薛瑩點了點頭,兩個護衛才鬆開他。
薛瑩收起藥箱,面無表情的看着薛玉。
“別忘了你承諾過的事情。”
“放心吧,他現在可是咱們薛府的寶貝。”
薛瑩這才轉頭看向牧天,“那頭地龍幼崽在我那裡很安全,你放心,沒人敢打它的注意。”
牧天沉默着點了點頭。
薛瑩走了片刻,牧天正對着的那面牆壁突然發出轟隆隆的聲音,緩緩打開。
這竟然有一個暗門!
兩個穿着黑色全身鎧甲,甚至連臉上也帶着面具的人走了出來。
牧天臉色一變,頓時感到不妙。
“開始吧!”,薛玉冷笑一聲。
其中一人立刻走上前,死死按住牧天的胳膊。另一人用針扎入他的手腕,鮮血頓時流了下來。
那人早有準備,取出一個和剛剛薛瑩拿的差不多大的瓶子接住他流的血。
“你們在幹什麼?”
牧天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極力掙扎。
可是,黑甲護衛的力量大的驚人。
他感覺自己的胳膊不是被手抓住,而是被一把巨大的鐵鉗緊緊的鉗住了。
根本就動不了!
“告訴我,爲什麼?”
他猛的看向薛玉,“爲什麼要抓我?爲什麼要取我的血?”
“你還真當薛勇是對你好呢?真是天真!”,薛玉冷哼一聲,就不再理會他。
牧天怔怔出神。
過了片刻,黑甲護衛接滿兩個瓶子,另一人就飛快的給他手腕上針刺的地方塗抹了一點不知名的藥膏。
神奇的是,原本流血的傷口竟在數秒鐘後就止了血。
兩人也沒有說話,只是朝薛玉點了點頭。
後者看了牧天一眼,就和這兩個黑甲護衛一同從暗門離開。
牧天望着空蕩蕩的牢房,疑慮叢生。
爲什麼?
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他們抽自己的血準備幹什麼?
爲什麼自己面容已經大變,他們卻依然知道自己是誰?
牧天的眼眸漸漸變的冰冷。
連這位幾乎從不露面的薛府大小姐都出現了。很明顯,這根本就不是薛玉和薛勇之間的私人恩怨!
應該是整個薛府的陰謀。
只是他還不知道這陰謀是他來到薛府後才設計的,還是從彌泉山的礦洞就已經開始了。
與此同時,從暗門走出來的薛玉三人已經到了一處面積不小的暗室。
所有的薛府高層都在暗室中靜靜的等待。
他們的目光落在薛玉手中的小瓶上,呼吸略微顯得急促起來。
誰能想到有一天,薛府的未來會系在這樣一個小小的血瓶上?
“開始吧!”
大長老薛靖華的聲音都有些微微顫抖。
對帝國的忠誠終究抵擋不住上品世家的百年誘惑,薛府高層終於在幾經猶豫之後選擇了自己的道路。
他們拿到了魂殿溶血術,但也要爲此付出巨大的代價。
人羣中走出一個年輕的元修。
他盤膝坐在地上,毫不猶豫的劃破手指,插入血瓶之中。
然後開始運轉溶血術。
所有人的目光都緊緊盯在他的身上。更確切的說是盯在他手中的血瓶上。
整個暗室鴉雀無聲,都靜靜的等待着。
澤熙王朝所修的是魂力,和雲豐帝國元力體系截然不同。
雖然那些和他們做交易的人說了,溶血術只是血脈學說的成果,可修煉體系無關。
可是,衆人多少還是有些擔心。
隨着溶血術的運轉,血瓶之中的血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年輕元修的臉上漸漸泛起潮紅。
當所有的血液都被吸入體內時,他的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衆人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眼。
溶血術有轉移血脈的作用,有點副作用很正常。
現在是關鍵時刻。
一旦完成溶血,這位年輕的家族弟子就會脫胎換換。成爲薛府歷史上第一位血脈元修!
他的實力將得到突飛猛進的提升。
薛靖華的拳頭上青筋蹦起,忍不住鼓勵道:“堅持住!”
可他話音剛落,年輕元修的臉色頓時發白。淒厲的慘叫聲在整個牢房迴盪。
他的臉上露出極爲痛苦的表情,整個身體詭異的不停顫抖。渾身上下彷彿燒紅的烙鐵,衣服突然都燃燒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