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野中的湖泊並不常見。
因爲這種地方通常都有大量實力強大的荒獸聚集。
然而此刻正是上午,眼前這處湖泊卻是靜悄悄的,看不見任何一個荒獸的影子。
距離湖泊近千米之外的一處草叢裡,兩個人影正瞪大眼睛,緊緊盯着湖面。
“發現什麼了嗎?”
“有個屁的發現!都盯這麼長時間了,有動靜的話早就有了!”
“這裡原本是三階荒獸水象獸的棲息地。絕不應該如此安靜。”
“我聽說水象獸雖然體型不小,卻會潛水。”
“那也不會全都潛水吧?”
“這誰知道呢?你看着湖泊可不小。就算是全都下去,應該也沒什麼問題。”
“別抱僥倖心理!從白雲峰下來的時候,咱們這隊還有五個人。可現在只剩下我們兩個。爲什麼?還不是因爲上次心存僥倖,以爲那些混蛋不會在大路上埋伏。結果呢?三個兄弟爲了拖住敵人,全都死了!”
“特麼的,鎖雲峰上那麼兇險的情況,都活着過來了。結果死在了那些該死的混蛋手裡!這要是讓牧隊知道了,恐怕會心疼死。”
“牧隊會不會心疼死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要是聽說我們丟了三個兄弟,一定不會輕饒了我們。”
“能不能活着回去都是問題。輕不輕饒的又能怎麼樣?”
“要是這一次老子真能活着回到陵城。我一定讓這些王八蛋付出代價!”
“嘿!你林若言竟然也罵起人了?”
“我爲什麼不能罵人?”
“你行!要是我也能活下去,算我呂大川一個!等老子晉升古將,把這羣王八蛋的腦袋扭下來當球踢!”
“噓,有動靜!”
兩人立刻噤聲,趴在草叢裡一動不動。目光卻緊緊盯着對面。
“樹林裡有人!”,林若言低沉的說道。
呂大川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左右兩側警惕的掃過。
如果敵人真的在這裡有埋伏。他們周圍恐怕已經不安全。
人影漸漸清晰起來。
不過一會兒,就從樹林中走了出來。
“是……是穆隊和許飛!”
一直盯着對面的林若言面色大變,內心無比震撼。
“他們怎麼會跑到我們這裡來?”,呂大川揉了揉眼睛。
沒錯,的確是穆青山和許飛。
他們看起來有些狼狽,身上也有傷。不過並不像是被人脅迫。
林若言看着他們竟然還在往湖邊走,頓時就急了。
他的目光飛快的在周圍掃視,不放過任何一點風吹草動。
突然,一叢灌木讓他的心沉入了谷底。
那個方向他記得非常清楚,原本根本就沒有什麼灌木叢!
敵人!
有敵人埋伏在附近!
這些人原本應該是在等他們上鉤。可沒想到沒等到他們,卻等來了穆青山和許飛。
“怎麼辦?”,呂大川顯然也看出了問題。
周圍的樹林原本兵不算茂密,可現在卻突然間多了很多灌木叢。
林若言看着兩人,沉聲道:“看這樣子,只怕跟着他們的其他三個兄弟也已經凶多吉少。”
“你是說我們來的時候三十個兄弟,到現在就只剩下我們這四個了?”,呂大川愣了愣。
林若言沒有理他,冷哼一聲,“這些狗東西還真是好耐心。不見兔子不撒鷹啊!”
呂大川微微擡頭,就看見周圍的樹林裡,不斷有人走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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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間就有數十個修者向穆青山和許飛兩人圍過來。
“還真是意外之喜!”
“等另外兩個小螞蟻,沒想到等到的竟然是你們兩個。”
“正好!”
“說!那件靈魂元器在你們誰身上?”
“交出來饒你們不死!”
“交出來!”
“交出來!”
十幾人把穆青山和許飛兩人逼到湖邊,不斷叫囂。
“怎麼辦?”,呂大川焦急的又問。
實際上,他心裡清楚,這個時候就算是他們衝出去,也救不了穆青山和許飛。
這十幾人修爲都不低。
其中有三個氣息特外強大,應該已經是巔峰離士。剩下的也是一品離士或者養魂境後期的修爲。
這些人原本是各自爲戰,代表着不同勢力。
不知爲什麼,竟然被人整合到了一起。
上一次三位兄弟之所以犧牲,就是因爲被這羣人給伏擊了。
呂大川看着林若言,“怎麼辦?你倒是說句話啊!”
“走!”
“什麼?”,呂大川愣了愣。
他實際上聽到了林若言說的,可是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我說走!我們走!”
林若言雙眼通紅,幾乎是咬着牙一字一頓的在說。
“可是……可是穆隊他們……”
林若言突然一把抓住呂大川的衣服,死死盯着他,“我們衝出去就能救他們嗎?只會是白白犧牲!別忘了我們的任務!我們要是全都死在這裡,就沒有人爲大小姐和牧隊吸引目光了。你懂嗎?”
呂大川怔怔出神。
他最後看了穆青山和許飛一眼,一扭頭就要和林若言緩緩退去。
然而就在這時,兩人的耳邊卻傳來一聲讚許。
“不錯!不枉牧天讓我來救你們。”
兩人愣了一下,眼前一花,突然就出現了一個老人。
“您……”
“等等,解決了那些人。我自然會告訴你們,我是誰。”
老頭淡淡一笑。
沒見他有任何的動作,一眨眼,他人卻已經到了湖邊。
“你特麼是……”
爲首的那名巔峰離士顯然腦袋裡缺根弦。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如此“憑空出現”的一個人,實力該要強大到什麼地步。
不過他身邊的人中卻並非都像他那麼傻。
好幾個修者臉色已經大變。
然而,不等他們有任何動作,老頭猛然一揮手,就見一道火光閃過。
這十幾人全部化成了灰燼!
穆青山和許飛臉色蒼白,心情猶如過山車一般。
林若言和呂大川死死的看着眼前這無比詭異的情景,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傻了。
“還在那發什麼呆?人已經都解決了,過來吧!”
兩人被老頭近在耳邊的聲音驚醒,立刻激動的向着穆青山和許飛跑去。
後者也是無比激動。
不過,他們總算還是忍住了相互擁抱的衝動,一起對着老頭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
“多謝前輩出手相救!”
“行了,要謝就謝牧天那小子吧。要不是他,我可不會跑這麼遠來趟這趟渾水。”
衆人眼前頓時一亮。
這位前輩認識牧隊?
而且聽着意思,竟然是牧隊求他來救他們的!
“前輩大恩,怎能不報?”
林若言又躬身再次行禮。
他知道,以牧隊的性格,必定是付出了十分巨大的代價才請動的這位修爲恐怖的高手。
畢竟是救命之恩。這代價恐怕不是牧隊能夠承受的。
若是這人情能落到自己身上,牧隊那頭的壓力應該就會小一點。
然而,老頭卻是看了他一眼。彷彿就看穿了他內心的想法。
“放心吧,這救命之恩我已經記在牧天頭上了。既然他說你們都是他的兄弟。替兄弟還幾個恩情,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幾人面面相覷。
老頭卻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帶上樹林裡那那傢伙。隨我立刻走!你們還有兩個同伴更加危險。去遲了,我可不敢保證還能救的回來。”
“是方統領和大小姐!”
幾人面色一變,不敢怠慢。
穆青山和許飛急忙向着對面樹林走去。不一會兒就揹着一個人走了回來。
“是聶熙!”
林若言和呂大川無比欣喜的迎了上去。
可是聶熙臉色蒼白,昏迷不醒。
“他怎麼樣?”,呂大川急忙問。
穆青山陰沉着說道:“左臂廢了,失血過多。不過命算是保住了。”
林若言想了想,突然走到老頭面前,“前輩時高人,想必一定有藥可以救我這位兄弟。”
老頭饒有興致的看着他,“是又如何?”
“還請前輩賜藥!”,林若言立刻躬身行禮。
“藥我又,可憑什麼給你呢?”,老頭看着林若言,淡淡一笑。
衆人面色頓時微變。
林若言卻是笑了笑,毫不客氣的說道:“憑我是牧隊的兄弟!這筆賬您完全可以記在牧隊的頭上。”
老頭微微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的攤開手掌。
“這是一粒百鍊回春丹。給他服下吧。不過,他這手臂想要接回去就沒那麼容易了。”
“不……不用!”
一個微弱的聲音突然在許飛的背上響起。
聶熙慢慢的擡起頭,“謝……謝前輩賜……藥。手臂不……不用……接了!”
林若言急忙接過老頭的百鍊回春丹,給聶熙服下。
後者臉上立刻就變的紅潤了一些。
等待片刻,他竟然就可以說出完整的話了。
“藥效好強!”
衆人不由感嘆。
聶熙從許飛背上跳下來,單膝跪地,“多謝前輩救命之恩!”
“你這手臂雖然被斬斷,但也不是不能恢復。”
“不用了!”
聶熙看了一眼自己已經消失的左手,堅定的說道:“多謝前輩好意。我要留着它,時刻告訴自己必須變的更加強大!”
老頭再次一怔。
心中不由對牧天更加好奇。
這個傢伙不僅自己非同一般。就是他身邊的這些人也絕非普通的修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