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青山仰起頭呆呆的看着那道無比醒目的光柱。
“你這是想讓他成爲衆矢之的?”
“看一堆人在那東找西找有什麼意思?這樣豈不是更好?難道你就不好奇,接下來這傢伙會怎麼辦嗎?”
穆青山不由點了點頭。
他不得不承認,牧天此舉的確讓事情變的更加撲朔迷離。
對林若言來說,得到有關寶物的線索固然可喜,可是頂着這樣的光柱招搖過市,自然會十分危險。
而對於其他人來說,看到這道光柱,他們又會作何反應?
畫面裡,微微愣神的林若言第一時間就想將玉簡收進元戒。可是牧天豈會想不到這個?
無法收入元戒,林若言就立刻將玉簡揣進懷裡。
可是這沖天而起的光柱卻無法阻擋,依然十分醒目。
“他可以把這東西扔了。”,穆青山突然道。
他這話剛出口,畫面裡林若言就好像能聽到一樣,直接把玉簡扔進了地上的土坑。
牧天搖了搖頭,“玉簡一旦被激活,這光芒是不可能熄滅的。除非過了規定的三個時辰。”
穆青山面色不善的瞥了牧天一眼,“你這傢伙還真夠陰險的。任誰要是突然發現這麼一個玉簡,都會以元力激發看看其中的內容。如此一來,就上了你的當了。可這東西又關係到最終的寶物,不要又是不可能的。果然是一塊燙手的山芋。”
兩人說話之間,就見原本向各個方向運動的光點大部分都開始向着同一個方向移動。
林若言猶豫了很久,終於是一咬牙將玉簡撿起來揣進懷裡。
他將地面上的土坑重新掩埋好,立刻就走。
“對了,你在那玉簡上到底寫了什麼?”,穆青山突然問。
“玉簡上是一幅畫。可以指引他到下一個埋藏線索的地方。”
“總共有幾個這樣的玉簡?”
“六個!只有集齊六枚玉簡,寶物所藏的地方纔會顯現出來。”
穆青山頓時一愣,“那豈不是從頭到尾都在搶奪?”
牧天聳了聳肩,“也不一定。萬一有人想和平解決呢?”
“怎麼可能?”
牧天腦海裡頓時浮現起方大同的影子。
若是這傢伙在,肯定會把玉簡賣了,而不是留着自己去辛苦的找什麼寶物。
不知道眼前這些人裡,會不會也有像方大同這樣的奇葩?
衆人追着光柱而動,林若言則按照玉簡中的地圖飛快的向下一個線索地狂奔。
個人賽剛剛開始,還沒有熱身,就直接進入了白熱化。
牧天左右看了看,突然低聲道:“等着看最終的記錄吧,你跟我去個地方。”
“什麼?”
穆青山擡起頭來,有些茫然的看着他。
“跟我來就是了。”,牧天說了一句,就當先朝山谷谷口方向走。
穆青山頓了頓,只好跟上。
片刻之後,兩人進了一片林子。
“小心,別留下腳印!”
牧天說了一句,就小心翼翼的朝前走。
“出了什麼事?”
到了這個時候,穆青山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
兩人很快走到一棵大樹下。牧天慢慢蹲下,指了指地面。
後者順着牧天手指的方向看去,地面的泥土之上有幾個淺淺的腳印。
穆青山面色微變,眉宇間浮現出一抹凝重。
“你讓我看這個是什麼意思?”
牧天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頓的道:“就是你心裡想的那個意思。”
“這不可能!”
穆青山搖了搖頭,可看着眼前這幾個腳印,他的內心其實已經相信了。
這段時間所有人都在訓練場訓練。這裡根本不會有人來。
可是,如今卻出現了腳印。而且看樣子應該是兩個人留下的。
有人在這裡密會!
北域圍獵事關重大,有人滲透進來搞提前偵查也不是不可能。
之前玄鷹城少主潛入陵城意圖對大小姐不利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
說起來,還要感謝牧天。
若不是他擋在令如玉面前,大小姐受傷是在所難免。
“你是怎麼發現的?”
“這些天我沒去訓練場,一直在忙元器刻畫法陣的事情。每天休息的比較晚。就在前天晚上深夜的時候,我突然感覺到有人在走動。於是就跟了上來。爲了不打草驚蛇,我沒敢靠太近。只看見兩個人影在這裡交談。”
穆青山臉色鐵青,“肯定是在接頭。”
牧天點點頭,“好在這段時間的訓練內容沒什麼可保密的。不過等今日選拔完,我制定的後續訓練計劃還是不要讓別人提前知道的好。這個人我們必須抓出來!”
穆青山重重點頭,“接下來的訓練肯定要你來抓。那這件事就交給我吧!”
他一邊說一邊仔細觀察後地面上的腳印。
“看起來,他們應該來過不止一次。”
牧天頓時一愣,有些詫異的看着他,“你連這都看的出來?”
“如果是前天晚上留下的,這些腳印的深淺應該是差不多的。但這裡還有這裡已經有些模糊。而且大多都是重疊的。”
穆青山頓了頓,擡起頭看向牧天,“這說明這裡就是他們約定見面的地方。以後他們應該還會再來。放心,我已經想到了辦法,肯定把這個吃裡扒外的混蛋給揪出來!”
牧天笑了笑,卻是意味深長的看着穆青山,“你能保證這些人裡就只有這一個人吃裡扒外嗎?”
穆青山頓時愣住。
他的眼中猛的爆發出一道精光,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兩人對視一眼,輕手輕腳的離開了這裡。
舉目望去,另一側此刻已經有三道光柱從山上衝天而起。
甚至能隱約聽到打鬥的聲音。
……
陵城,韓府。
書房裡,韓宗喻將手中的情報放下,臉上卻有些茫然。
“這麼長時間,他們就幹了這些?”
“是的。我們的人親口說的。他也有些想不明白。而且那小子這麼多天一直都在屋裡憋着,好像根本沒有另外尋找陣法師的意思。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韓宗喻臉上陰晴不定,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書房中間不停的踱步。
片刻,他突然問道:“陳瑾向那裡進行到什麼程度了?”
“聽說元器粗坯還沒有打造完成。”
“聽說?”,他的臉色頓時一沉。
管家急忙道:“他們訓練的強度很大。我們在裡面的人一直沒有機會接觸木屋。只是聽那穆青山偶爾提起。不過,按照陳瑾向的水平和他以往的速度,三十件元器粗胚應該也快煉製好了。接下來就是刻畫法陣,然後進行最後的淬鍊。”
“不找陣法師?難道那小子當真要自己弄?”
他眉頭皺起,一時間有些猶豫不決。
管家察言觀色,低聲道:“主上來信了。”
韓宗喻眉頭皺的更深,沉聲道:“說什麼了?”
管家小心翼翼的說道:“主上對咱們這段時間的工作不太滿意。我聽說在洛城的那位獲得了不少有用的情報。”
韓宗喻臉色頓時黑了下來。
洛城的那個傢伙也是陣法師,是他的死對頭。
兩人多年都暗中較勁。
他原本是想讓牧天那個毛頭小子知難而退。到時候主動上門請他,自己的地位必定水漲船高,也能獲得更多有用的信息。
可是誰能想到牧天根本就沒有任何來請他的意思。
這一下偷雞不成蝕把米,倒是讓他如今的處境極爲尷尬。
若非他未雨綢繆在那羣人裡安插了棋子,多少還能獲取一點情報,怕是早就被主上懲罰了。
如今已經離開,自己再主動貼上去,他可拉不下這個臉。
而且先不說那小子會不會懷疑。就是以他平日表現出的性格和在城主府的地位,也根本不可能這麼做。
“按情報你說的,今天應該是選拔之日吧?”
“是的。分個人賽和團隊賽。就是按之前的那兩種遊戲進行。”
韓宗喻點點頭,“現在看來那小子還真是有點水平。這兩種遊戲多少都有些選拔的作用。倒不完全是一無是處。”
“老爺,那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
韓宗喻猛的轉身走到書桌前,提筆在一張紙上寫下了一個名字。
“今日應該就會出結果。你速去打聽這個人的成績。不出意外的話,他應該會進入最後的名單。”
管家接過紙條,打開一看,眼中頓時爆出一團精光。
“他竟然也是您的人?”
韓宗喻嘆了口氣,“本來還要他繼續潛伏下去。可現在已經沒有了別的辦法。去吧,若是之前那人失敗了,就立刻啓用他。我要知道那小子的後續訓練內容。”
管家急忙道:“這人實力很強,肯定會進入最後的三十人名單。您就放心好了。”
韓宗喻點了點頭。
可是不知爲什麼,他心中卻隱隱感到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