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之前約定好的,本來他在這裡只需要演一場戲,把達克萊伊派給他的這支小隊全部消耗在這裡,而對面傷而不亡,然後逃跑,讓他這邊可以順利完成任務進一步獲得達克萊伊的信任。
可現在卻出現了意外,就是綠喬的出現。
如果不是綠喬而是換個人,梧桐就直接碾過去了,派出自家精靈一波推平就是了。
可他並不是一個不念舊情的人,如果有其它辦法的話……梧桐頻頻看向荼蘿,希望她能做點什麼。
可是站在綠喬後面的荼蘿,面對對面急切的目光,只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擡起手,在脖子上輕輕的帶了一下。
換一個場合的話,梧桐可能會向綠喬攤牌,但現在這裡不行,他不知道達克萊伊是否在看着。
所以在沒辦法的情況下,梧桐只能嘆息一聲,放出了一些他標誌性的精靈。
看到這幾隻精靈,特別是那紅色和粉色的身影,綠喬愣住了。
巨鉗螳螂和風速狗衝了上去,超音波幼蟲掀起音爆,差不多娃娃吼出巨聲,伊布發動了高速星星……
這一輪協同進攻,直接把近十隻的草系精靈打趴下了一大半。
“你……”
“你們已經輸了,正面也守不住的,還是趕緊離開這裡找個安全地方躲起來吧。”
梧桐沒理會她們是怎麼樣的表情,直接帶着精靈隊伍們走過去。
綠喬她們想攔,可是看向自己的精靈,卻發現它們已經畏縮着後退主動讓這條通往神廟的道路了。
“就算能過我這一關,你也絕對打不過前面的神廟護衛們的!”
綠喬對着那個背影大喊,她不明白,明明自己已經獲得了超級進化這麼強大的力量,爲什麼再次遇到這個人的時候,依然是心裡有一種完全沒辦法戰勝的挫敗感?
梧桐按照約定好的路線前進,路上沒有遇到任何稱得上困難的阻攔,幾個小魚小蝦一樣的野生精靈,都被隨手就打發了。
因爲神廟在森林深處,而主戰場是森林邊緣處,主要守衛力量在神廟裡。
達克萊伊給他的任務,是帶領着剛纔那支惡屬性的精靈小隊,繞過正面戰場前往神廟,然後引發黑洞吞噬萬物滅去攻擊神廟,這樣一來,即可以讓前方的時之國最後的一支軍隊們被後方異常干擾軍心,也可以逼迫時拉比不得不現身,給達克萊伊有埋伏偷襲的機會。
依靠索羅亞的幻影僞裝能力,梧桐順利的摸到了神廟附近,畢竟他在科爾堡住了半年多的時間,來神廟次數也不少了,熟悉這裡附近的地形環境。
是不是連這一幕,都被那個惡夢神考慮過了,纔會給出索羅亞的消息?
梧桐突然冒出一個想法,原本想好的行動計劃裡,立即有某個環節,他想要更改一下。
“娜娜,準備好了嗎?要開始了哦!”
梧桐輕拍身邊的小索羅亞,聲音溫柔,莉婭娜僅剩下的右邊藍色大眼睛眨了眨,認真用力的點點頭,表示它記住了心電感應裡的仔細交待。
放出一隻百變怪,然後梧桐讓它變成自己的樣子,再把自家的Z手環交給它戴上,接着讓阿利多斯夜影登場。
梧桐並不知道那個人精似的惡夢神有什麼打算,但以他一向的謹慎小心性格,反正就是防了一手再防一手就對了,規避掉所有可能踩中的坑。
在弄清楚Z招式的使用原理後,梧桐不需要隨身攜帶也同樣可以引發它的威力,只不過也僅有他這樣的超能力者可以做到了。
百變怪和阿利多斯開始共同施展出黑洞吞噬萬物滅,強大的能量波動下下子吸引了神廟裡的人。
這和原本預定的靜悄悄破壞行動不大一樣,由於是百變怪加夜影用出黑洞吞噬萬物滅,導致被這些神廟的人提前發現,他們紛紛指揮在神廟裡的魔獸們施展出防守技能,天空中的黑洞傳來巨大的吸力,不過這一次面對的是有充足防備時間,以及實力強大的一支神廟護衛隊,也就是一羣幾十人的強大魔獸使。
可是意外卻在中途發生了。
按正常的情況,黑洞吞噬萬物滅是要就這樣進入坍塌階段的。
可實際上,吸力卻忽然之間不受控制的加強了。
遠處的梧桐看得眼睛瞬間瞪大,看着百變怪和阿利多斯的身體開始顫抖,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它們體內的能量都在被那個頭頂上的巨大黑洞給進一步的汲取,做爲這個Z招式的能量源泉提供更多的燃料,來輸出更強的威力。
這一幕,看得他手腳冰冷。
如果站在那個位置的不是百變怪和阿利多斯,那麼現在正在被黑洞通過手環汲取生命的就是他和莉婭娜了!
這纔是真正的死亡陷阱!
無論是之前見面就送女僕,幫助他恢復容貌,又送莊園送精靈,還給他提供珍貴的索羅亞確切下落……全都是爲了他的命!
他在盯着別人給出的好處流口水,卻不知別人正在盯着他的命!
梧桐此時不敢想象,如果不是他一直以來都稱得上患有被害妄想症,這次還真的逃不了最終翻船的災難。
這時候,他才真的明白,時拉比曾對他說過那句讓他多加小心的提醒,到底是爲什麼。
看來果然還是老對手的時拉比,比他這個新人更瞭解那隻達克萊伊的本性。
它就是想要死的人越多越好!
不管是出於什麼原因,從被激發戰鬥狂熱狀態的狼島軍隊就可以窺出一些異常,似乎是狼島高層們不僅僅是要挑起戰爭,也不畏懼大量的士兵和平民死亡,甚至於還希望死人越來越多的感覺,之前很多場戰鬥結束後,都是根本不留下那些殘廢的俘虜,直接當場補刀解決的。
從這些跡象看,很有可能他在很早以前,就已經註定和那些戰爭中被用做炮灰犧牲的人同樣的角色,只不過是稍微養肥了些的炮灰。
如今百變怪和阿利多斯的慘狀,梧桐閉上眼睛不忍心繼續看下去,心裡對它們有愧疚,畢竟它們相當於成爲了替身,只希望一切事情結束之後,時拉比可以把它們給救活。
他可以感受到精靈球裡其它精靈們的震驚、憤怒與恐懼,最後的恐懼是來源於對死亡和那個達克萊伊的可怕手段。
梧桐自己並沒有太過於生氣,這種犧牲下面的人,來爲自己獲取更多利益的事情,他曾經也是那樣的人,只是在這個世界與精靈們相遇相處了這麼長的時間後,他發現自己漸漸不能再像以前那樣冷酷無情了。
強大的黑洞不受控制,隱約眼見就要把大半座神廟都吞噬進去。
這時候,異變終於發光。
神廟上空閃爍起像水紋一樣的波光,一種絢麗多彩的能量悄然無聲的出現,抵抗住了黑洞的強大引力。
隨着若有若無的美妙自然演奏的樂聲,一隻頭大身子小宛如夢幻精靈的神奇存在,從被扭曲了景象的絢爛光芒中鑽出來。
“森林之神!”
一衆神廟護衛隊和祭司等準備用生命守護神廟的人,見到這個身影的出現,都是紛紛立即跪在地上,更有甚者激動的流出了眼淚。
時拉比眼睛發着光芒,看向的方向是黑洞,看樣子是在控制和抵抗着那個被用了生命力來激發的黑洞威力。
十幾秒後,黑洞散發出來的強大引力在緩緩減弱,它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縮小着。
可是時拉比的臉上,卻露出了明顯很疲憊的神態。
對於這種攻擊,最好的辦法其實是先躲一波,只要離開了固定的攻擊範圍,它其實對時拉比造成的傷害是有限的。
因爲這就像有一塊攔在前進的人面前的大石頭,在可以繞路繼續前進的選擇對比下,最蠢的是直接拿錘石消耗盡九牛二虎之力來把它打碎。
撲通撲通!
突然之間,神廟裡的人們一個接一個的倒在地上,看樣子像是睡了過去,臉上卻露出痛苦的表情。
神廟四周,天空像是忽然變成了陰天,光線變暗起來。
絲絲的黑霧不知道從哪出現,很快在神廟正大門的外面形成了一具形體。
達克萊伊!
它一出現,沒有任何的廢話,立即朝着時拉比發動了襲擊。
趁你虛弱要你命!
達克萊伊出手就是一道強勁的惡之波動,沒有任何留手,現在這個局面是它苦心營造出來的,不容得浪費時間和意外。
用人類間掀起來的戰爭破壞自然平衡,然後用死亡的士兵與平民靈魂怨念製造強大的幽靈耿鬼對抗時拉比最有力的盟友龍族軍團,現在則是再利用那個面具少年的犧牲釋放威力強大的黑洞吞噬萬物滅,先讓時拉比登場就陷入虛弱狀態。
然後就是現在,達克萊伊覺得到了收割的時候了。
迷夢森林也是處處燃起了大火,時拉比做爲森林的守護者,此時更是難以向這裡的自然藉助植物的力量,原本它具有的超能力屬性和草屬性,後者頓時沒了主場優勢,前者則天生被對方惡屬性剋制,時拉比落入了完全的下風。
梧桐大氣都不敢出,儘量保持呼吸又深又底,暗示自己要像只蟲子一樣的小心翼翼躲在附近偷看這場神獸大戰。
奇異之風、定身法、電光一閃、催眠術、出奇一擊、惡夢、影子分身、黑霧、暗黑洞、詭計、食夢、惡之波動……
寄生種子、念力、自我再生、治癒鈴聲、神秘守護、魔法葉、原始之力、自然之恩、回覆封鎖、預知未來、飛葉風暴……
雙方技能連續不斷的一個接着一個,在神廟上空打來打去,光影特效震撼得梧桐和他的精靈小夥伴們目瞪口呆。
這兩隻神獸都不愧是神獸,簡直像是無限能量發動機,十幾種技能輪流扔了個遍,可是除了施展技能對身體的負擔是不可避免之外,使用這些技能的消耗,似乎還遠遠不到讓它們能量耗盡一半的地步。
但是隨着時間推移,時拉比不可越來越慘,身上傷勢越來越多、越來越重,連自我再生的恢復速度都已經跟不上了。
如果不是那個黑洞吞噬萬物滅由它硬扛了下來,時拉比雖然會在戰鬥中處於劣勢,但也不會像現在這麼大,幾乎是成了完全的一面倒的壓制捱打。
更讓人覺得無恥的是,那些被達克萊伊不知道用什麼手段給弄昏迷的神廟裡的人類和精靈們,它們在睡夢中的惡夢,似乎也在源源不斷的給達克萊伊提供着恢復能力,讓它現在幾乎是以一種無傷的狀態在全力戰鬥。
期間,時拉比試圖用治癒鈴聲來喚醒這些陷入嚴禁的人類和魔獸,可是達克萊伊緊盯着它,自然不會讓時拉比成功,利用惡系能量輕易的攔下了治癒鈴聲的治癒能量,使它們無法接觸到它的“糧食庫”。
【沒有必要再試圖掙扎了,乖乖投降吧,時拉比。】
【只要我還活着,你就休想染指時空波紋的力量!】
面對惡夢神的話,時拉比絲毫不帶半點遲疑的拒絕和譴責,它和對方有着巨大的對抗立場差異,這使得它幾乎不可能投降。
達克萊伊也明白這一點,之所以還勸降,只是從人類身上學到的話術手段之一,沒期望能產生多大作用,不過多少會有些影響時拉比心情的作用。
可就在上方兩隻大神獸戰鬥的時候,一個身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悄悄的摸進了神廟。
梧桐這時候覺得更加緊張了,在他衣服裡,脖子戴有一條綠色繩子系成的墜子,墜子是一塊樹葉形狀的晶狀物,約只有幾釐米厚,邊緣圓潤而不銳利,它貼着少年肌膚散發着盈盈綠光,一股自然的生命力從中溢出來,包裹住了少年全身,在對他的身體有着很大益處的同時,能夠讓他現在氣息幾乎與四周的自然環境融爲一體,更難被察覺異常。
這可以說是一種自然隱身道具,對於一些感知遲鈍的人來說,甚至於可能明明看到他,卻感覺沒有什麼異常,只是看到一塊平時隨處可見的人形石頭或者一顆樹木那樣,因爲他和四周環境很自然諧和,使人放鬆,難以提起警惕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