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人族,精靈族慶祝塞納之戰的勝利之時,與人族隔着精靈族的薩滿族王宮,現暗黑軍團的老巢。
正有一股強大的力量蠢蠢欲動,那股力量試圖衝破牢籠的束縛。而那牢籠的主人,正是一個人。
王宮底部,原本沉睡的薩滿老王猛地從夢中驚醒。噴出一口血。
“你終於醒了,這次又有什麼預言到了?我的好父親!”新任薩滿王站在薩滿老王邊上陰陽怪氣地笑着問道。
薩翀聞此,想坐起身來,然而發現自己四肢和脖子都讓鎖鏈牢牢地綁在石頭牀上,他想擡頭都不能。
恥辱,羞愧的眼淚從他眼角滑落下來。薩翀氣得一陣猛咳“你這個逆子,你會遭報應的。咳咳咳。”
他這一生總共就生了這麼一個兒子,還是他一時糊塗,跟那女人造的孽。沒想到如今......當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而那逆子卻邪魅一笑,將頭靠近薩翀耳朵道“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你給那女人說的那個預言,藍眼白髮,所謂的神之使者,各族救星。我三百年前在千年預言會上就已經代替你,以薩滿王的身份,告知給了大陸各族,你高不高興?”
那逆子沉吟了半響,笑着道:“不過不是原預言,而是,精靈與人類的結合,藍眼白髮女妖現,各族災難始。哈哈哈。如今,人人都知曉了這條預言。若是那孩子出生,你猜她能活多久?剛剛你應該該是預感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吧?否則你應當不會這般情緒激動纔對。”他意味深長道。
每過一千年,夢神就會給擁有正義並含有純正薩滿血脈的薩滿王託夢。夢裡會出現下一千年會發生的重大變故。歷屆薩滿王接受到神的啓示,便會召集各族使者,說出這預言。
然而薩翀沒想到是自己跟妻子所說的,真正的預言居然讓這逆子完全篡改.....難怪他剛纔夢到滿地鮮血,那女子也屢遇險境。
薩翀失望地看着眼前的人,難以置信他就是自己從小乖巧的兒子。他居然,居然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來。
眼淚劃過眼角,他悔不當初。“你,你,你......造孽啊,造孽!”
只聽那逆子惡狠狠道:“報應?那種東西是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纔會相信的東西,而我早就不是了。三百年前,我就已經照着我的親生母親留給我的法子,將大魔穹的魂魄招到了我的身體裡封印起來,我早就擁有了無上魔力。哈哈哈。傳說中的魔王都呆在我們的身體裡,無法動彈。你們又能奈我何。”
薩翀先是感到毛骨悚然,那女人.....。隨後又恍然大悟。難怪,難怪他能號令暗黑軍團,把他鎖在這暗無天日的地方。電光火石之間,一切都已經有了答案。
一股怒火攻到了他的五臟六腑,他感到自己整個肺腑異常灼熱。他朝着這逆子吼道“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三百年了,難道還不足以消除你的不甘?我知道,當年你瞥見我殺你母親,這都是我的過錯,但你又何必遷怒於整個大陸?這個大陸毀了,你就開心了?你現在已經是族長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那逆子的表情變得猙獰起來,咆哮道:“你讓我怎麼滿意?你毀了我的母親。在我母親剛去世不久,便引回來一個大着肚子的女人,俗稱我年紀還小需要人照顧。你背叛我母親也就罷了。我最不能忍受的是那個孽種長大之後,還打算把王位也傳給他。憑什麼?明明我纔是這個王國裡的大王子,我纔是血脈純正之人。憑什麼你要把王位傳給那個孽種?就憑他那個還活着的妖精娘?還是憑他比我更有聰明才智?”
薩翀聽逆子提起他的親生母親,他和那個女人的過往一一從腦海閃現而過。
那時他還是薩滿王子,他所愛的,是精靈族的艾鄔。奈何她喜歡的人並非他,而是召喚族的一個男子。
他眼見着他們在同一間屋子呆了一晚上纔出來,便不抱希望。
聽聞人族釀的酒能解千愁。年輕氣盛的他便信以爲真。
第二日,他去了一趟人族,買了許多酒回來。
當晚他在叢林中找了一處無人之地,自飲自酌起來,喝着喝着便感覺自己意識有些模糊了起來。
第二日醒來,便見身旁多了一位赤着身子的紅眼白髮女子。
那女子啜泣着,只道自己自外鄉而來,偶經此地,不想竟遭此凌辱。
他讀過史書,自是知曉暗黑精靈的。
那髮色,那瞳孔,是暗黑精靈無疑。
書和現實果真不同,那女子居然像個正常女子一般,會哭會笑會委屈。
他本欲殺了那女子,但當時,她睜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嚎啕大哭,說他欺負她。
可能是人類所說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吧。
那日他居然動了惻隱之心。不但沒有殺那女子,還悄悄把她安置在一處僻靜之所。
他給那女子起了個名字叫樂姬。
後來他繼承了薩滿王,便揹着衆人把她納爲了妾室。
然而大錯也在那時築成了。
有一日,樂姬說自己懷孕了。他那時還擔心,那孩子生下來會長得像暗黑精靈。若是那樣他只能動手.....
後來那孩子出生了,但那孩子並不像樂姬那般紅眼白髮,而是像他一般,是個正常的薩滿族人。
他這才放下心來。薩滿族因可通神,正統血脈一直是一脈單傳。那孩子是他的希望。
他給那孩子起名叫薩爾川。“川流不息,淵澄取映”盼望着薩滿族公平正義的德行能延及子孫,像大河川流不息。希望薩爾川能像薩滿歷代先祖一般影響世人,像碧潭清澄照人。
他向衆人宣佈那孩子是薩滿族的大王子,並向衆人撒謊,孩子的母親難產而死。
實際上.....
然而他的“好兒子”不等他再細細回想,便又說道“可能你還不知道吧,我給你換住的地方啦,我利用獸人軍隊在王宮下面,建了一個地牢。也就是你現在住的地方。我還派了獸人攻打各族,雖然塞納之爭輸了,但是沒有關係,還有下一次,下一次我會親自出手,帶着這無上的魔力。哈哈哈哈。現在你那二兒子和那妖婦是你的鄰居了。我每天換了法兒的折磨他們,那女人如今不知輪了多少人。怎麼樣現在開心了吧?哈哈哈”他一邊撥弄着自己長長的指甲,一邊表情猙獰地對那老者道。
薩翀目眥欲裂,想不通爲何事情會變成現在這樣。他只感覺到怒火朝着心間而去。他終是噗的噴出一口血來,眼淚禁不住撲簌簌落下來,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他瞪着眼睛對薩爾川道:“薩爾川,原來.....你都是.....這麼想的。你的母親.....從來都不是.....我毀的。薩滿族的純淨血脈.....終是斷了.....神之預言.....不會再有,況且......況且.....也不再需要.....將來.....你會後悔.....後悔你所做的一切。”他嚥了咽喉嚨裡的血,雙眼空洞道:“註定的是.....無法改變,該發生的……終究會發生,你所期盼的.....終將是一場空。我們……我門都只是……只是那條路上的沙礫。你是我的骨血.....是我沒有教導好你.....在最後的時刻.....我選擇原諒你,寬恕你的罪孽.....放過你弟弟和你繼母吧.....他們是無罪的.....不要再錯下去了。哪怕黑暗吞噬大陸.....光明將會再現.....人類,精靈.....都將因她.....因她...."話未說完,他就覺得喉嚨像卡了東西,再難吐出一個字來。
老薩滿王就這樣逝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