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鴻答應了一起參加祭典之後,便被老者指揮着一羣人擁簇着換上了一身寬鬆的潔白絲綢長袍。
長袍左右,還有着用藍色絲線繡出的瑪麗露麗形象。模樣活靈活現,即使是觀鴻也不得不爲之驚歎。
“這就是美娟村的祭祀服嗎?比我小時候在村子裡見過的粗布祭祀服漂亮多了!”
佳子作爲觀鴻通行的夥伴,在老者指定觀鴻一起參與祭祀之後,便被請了過來。
看到換上新衣的觀鴻,便驚歎的說道。
在她身後,粟生也跟着過來了,目光同樣盯在觀鴻身上。
不過相較於佳子關注穿上新衣後的觀鴻,他的關注點就純粹多了,只是單純的打量着那一襲新衣而已。
而爲觀鴻送來絲綢長袍的美娟村人,一位年六十許的老婆婆,在聽到佳子的話後,滿是褶皺的臉上神采飛揚。
“那是當然,我們美娟村從來都是出最好的絲,制最漂亮的絲綢!”
“其他村子,哪能和我們比!”
老婆婆一邊自豪的說着話,一邊幫着觀鴻捋平長袍衣角的褶皺。後退兩步,滿是愉悅的看着。
在她的腳下,兩隻背脊赤紅如玉,身材節節圓潤的刺尾蟲,一左一右站着。
像動作同步一樣,擡起有着黃色利刺的腦袋,一起看着觀鴻。
“確實很完美!”
觀鴻笑看着好似小孩子般得意的老婆婆,滿是認真的說道。
他能感覺到,對方那蒼老的面容下,純淨如赤子的精神。而伴隨着她左右的兩隻刺尾蟲,也露着他從未見過的溫和模樣。
和這樣的老人呆在一起,可比和那些鬧騰不停的壯年村民舒服多了。
“這就是美娟村的刺尾蟲啊,果然看起來和野外的刺尾蟲完全不一樣呢!”
粟生在老婆婆開口說話的時候,目光便從觀鴻身上轉到了那兩隻刺尾蟲身上。手上拿着不知什麼時候掏出的筆和記錄本,刷刷的開始給兩隻刺尾蟲畫像,還不停的在一旁備註着什麼。
“怎麼,美娟村的刺尾蟲很出名嗎?”
觀鴻聽到粟生的自言自語,好奇的問道。
“出名的話,相對來說吧。對於普通訓練家,美娟村的刺尾蟲基本是默默無聞的;但對精靈研究員來說,這裡的刺尾蟲堪稱神奇。”
“他們在美娟村村民的時代相傳的培育手法下,幾乎不會進化,將一生全部的潛力花在吐出各式各樣的絲線上。”
“有研究員懷疑,如果在持續百年,美娟村的刺尾蟲可能會失去進化的能力,成爲一個獨立的新精靈。”
粟生頭也不回的刷刷畫着,同時語氣極爲迅速的說道。
好在他言語清晰,語速雖快觀鴻他們也能聽得清。
“失去進化能力?”
觀鴻聽了這話,看向那兩隻刺尾蟲的目光倒是有些驚了。
在他的瞭解中,進化對於精靈來說就是成長的過程,是一種生命最基本的本能。
能夠人爲的控制,甚至逆轉這種可能,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是啊,那將是一種徹徹底底的改變。對我來說,就是人與精靈互相影響的最好實例。”
“只可惜來到美娟村這麼就,我多次向老村長請求近距離觀察,但卻每次都被拒絕。”
“沒想到今天居然有機會看到!哈哈!”
粟生一臉激動,在說起被老村長拒絕請求的時候,還帶着一點委屈。
但話說道最後,一切情緒都被那發自內心的笑聲所沖淡。
“刺尾蟲帶的地方,可是我們村裡女人才能進入的蠶房。你提這種要求,老傢伙沒喊人把你打出去都算是看在你研究員的身份了!”
老婆婆原本在一旁任由粟生對自己的刺尾蟲畫像,在聽到那句鬧騷後,當即笑罵道。
粟生聽到這話,不由撓了撓頭。他出生在關都的大城市之中,那裡相對自由開放,所以還真沒想過這一點。
“只有女人才能取得蠶房嗎?我小時候好像挺奶奶說過這種地方,沒想到還真的有這啊。”
“不知道待會兒我能去看看嘛?”
佳子看着尷尬的粟生捂着嘴笑了下,然後語帶好奇的向老婆婆請求到。
“你是女孩子,進去的話是沒什麼問題。”
“不過這段時間,我們村子收留了不少橙華森林不能進化的刺尾蟲。”
“那些孩子在森林裡遭遇過無數險惡,性格都很是偏激,沒有從小與刺尾蟲打交道的經歷,可是很危險的哦。”
老婆婆聽到佳子的話後,笑眯眯的轉頭看向她。也沒有拒絕她的請求,只是用陳述的語氣說着。
收留無法進化的刺尾蟲?
觀鴻聽到婆婆說出這個,頓時想明白了一些東西。
所謂的美娟村的先人,或許就是出於心善救助了一隻不能進化的刺尾蟲,然後藉着刺尾蟲的吐絲之能開始紡織絲綢。
一代代累積下來,纔有着如今的美娟村村民。
同樣,一代代無法進化的刺尾蟲在美娟村村民的幫助下繁衍生息,也就出現了粟生口中研究員不能進化的語言。
這樣想來,原本無法存續下去,作爲不能進化失敗者的刺尾蟲,在人類的幫助下存活了下來。
而原本應該普普通通,隱沒與森林之中的村民,也因爲刺尾蟲的繁衍,漸漸成爲一個遠近聞名的大村莊。
兩者的結合,鑄就了現在的美娟村。
或許,相比白天在村頭所見到村民祭祀的森林之神與雨之神,這些刺尾蟲更有資格成爲這個村莊的神吧。
旁邊的粟生也同樣發現了這個關鍵,開始仔細的詢問着老婆婆關於美娟村收留刺尾蟲的細節。
觀鴻也在一旁饒有興致的聽着,只可惜還沒聽到關鍵,就有人來告訴他祭典開始了。
作爲被老村長特別邀請的客人,現在已經到他上場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