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蘭看向自己的右手，“存在”、“空間”、“真理御座”三個完整的概念術式，在五指間互相旋轉、纏繞。
在這個三個完整的概念術式之外，還有幾個略顯殘缺的小一號魔法術式拱衛着，分別有“火”、“慾望”、“生命”等等。
這些是諾蘭目前爲止、所掌握的所有超位魔法術式的投影。
“超位以上的道路暫時還不好說，但在掌握概念這一塊，超位魔法師確實是比半神真靈更有優勢，也更接近根源。”
半神真靈是在超凡者本身超越物質世界極限的前提下，獲得世界根源的認可、融合了某一個概念的概念代行者，從本質上來說祂們和半真靈階段並沒有什麼區別，但在實力上，由於被世界根源賦予了半神的位格，而要比沒融合概念的半真靈要強大得多；
而超位魔法師卻不一樣，魔法師一旦達到超位的層次、對真理的掌握超越了物質世界的極限之後，就可以開始嘗試研究和掌握概念，並且這種掌握和半神真靈們的融合不一樣、是獨立於世界根源之外的真正掌握。
因此超位魔法師儘管沒有被世界根源賦予半神的位格，但只要自身解析、掌握了概念，在實力上就並不比半神真靈差，甚至像諾蘭這樣掌握了多個領域的不同概念的，比正在爲同源概念集合辛苦努力的真靈們實力還要強大得多。
“魔法師在超位以後的道路，不應該繼續侷限在世界根源的下轄範疇之內，而是要超出根源、獨立在根源之外……但這樣卻有一個相當重要問題需要解決：魔法師依靠解析根源、掌握真理而得到的力量，在超出根源之後是否還依舊存在？”
這其實是諾蘭一直以來都擔心的問題。
不論魔法體系再怎麼優於其他力量體系，但歸根結底，它的力量源泉依舊是世界根源所衍生出的概念以及真理，而諾蘭如果要嘗試在超位之後超越根源、嘗試獨立，就不得不面對魔法體系的力量在根源之外是否還適用的問題。
這就有點像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問題。
當然這麼說可能有些不太準確，用諾蘭的話來講就是：是世界根源衍生出的所有真理，還是虛空中本來就存在一套萬用的真理、世界根源只是由它衍生？
諾蘭搖了搖頭，現在想這些也沒用，猜想不是瞎想、解析不是亂編，這個問題不去親自嘗試並驗證過的話，是永遠無法得出答案的。
……
物質世界之外，圍觀看戲的太古真靈們紛紛心思活動了起來。
阿特尤斯是某個老傢伙爲了驗證成神道路某個疑問的產物，雖說祂本人只是一個也許對此一無所知的傀儡，但好歹是一個掌握了不止一個概念的半神真靈，正面交鋒的實力還是不錯的。
但實力放在太古真靈中也不算墊底的阿特尤斯，竟然慘敗與一個新晉的真靈，這卻是太古真靈們沒有料到的。即使是敗，也不至於敗得這麼徹底吧？連神格雛形都快要被打落了。
這些太古真靈們回想起那個名叫諾蘭的精靈魔法師剛纔施展的力量，發現他所施展的概念力量異常混雜，既有空間概念中關於物質壁壘和秩序場的部分，也有物質存在相關的概念等等，要不是清楚情況的話，根本看不出這些竟然是來自一個“賢者”。
“賢者”竟然包含了這麼多不同領域的概念？
想到“賢者”之中似乎包含有部分“魔法”，而“魔法”擅長解析不同領域真理，也許是因爲這樣才讓這個新晉的精靈“賢者”掌握有“魔法”所能掌握的概念的相關部分吧？
太古真靈們普遍都是這種猜想。
不過在祂們看來，這個新晉的真靈雖然看似實力強大，但卻有些可惜。
半神真靈想要凝聚神格、成爲真神，是必須要掌握一個內部邏輯自洽的完整概念集合的，這個概念集合則必然是與自己本源概念近似的概念。
而這個新晉的精靈“賢者”，看似實力強大，但使他晉升半神真靈的本源概念卻是混雜不堪，這意味着他日後晉升所需要掌握的近似概念，也將是一大堆混雜、不成體系的概念。
先不說數量這麼龐雜的近似概念他需要花多少個萬年來掌握，這些概念能不能形成一個內部邏輯自洽的概念集合都是一個問題，也就是說，這個新晉者的成神希望在祂們看來將非常渺茫、甚至於無！
因此在太古真靈們看來，這個精靈“賢者”纔會顯得可惜：空有強大的實力，但前路卻幾乎斷絕。
太古真靈們陸陸續續收回了注視物質世界的視線。
雖然是一個實力值得尊重的新晉者，但大家日後也不是一路人了，沒必要關注太多……
但並不是所有人都接受諾蘭故意給出的這個“答案”。
虛無中，人王所羅門依舊坐在自己的王座上，祂沒有像其他太古真靈們那樣收回視線，依舊觀察着物質世界。
祂的目光在魔法學院、斷牙山脈、長河平原和精靈之森之間來回掃過，甚至祂還注意到隱藏在世界之漏中的、之前的魔法結社、現在的秘法之域。
……
物質世界之內，新晉真靈們都被這一戰的結果給嚇到了。
戰神阿特尤斯的實力有多強大，這些年來祂們可都是深有感受的。
無論是“戰爭”還是“焚燒”，都是極具破壞力的概念，並且還是十分便於在凡俗中傳頌的概念，這使得阿特尤斯作爲一個晉升不過百年的真靈，實力就已經凌駕在幾乎所有太古時代之後的新晉者之上、成爲雄霸物質世界一片大陸的大佬之一。
而就是這樣一個強大的半神真靈，竟然慘敗於一個剛剛晉升的新人，就連通過凡俗社會上百年的信仰凝聚成的神格雛形都被動搖。
這樣的結果着實把這些對真神之路一知半解的新晉者們嚇了一跳，甚至有人懷疑這個精靈賢者是不是直接成神了……
不論外界怎麼猜測怎麼震動，通過槍打出頭鳥完成了自己“造謠”目的的諾蘭，則已經開始了下一項的研究：徹底解決靈魂源質和情緒源質的問題。
這個問題困擾諾蘭許久，但現在“賢者”概念已經被解析出來，諾蘭可以藉此壓制住情緒源質的反噬、時刻保持清醒，因此也是時候開始着手解決問題了。
“正好，幾個魔人也已經放養了一段時間了，我需要的實驗數據大概已經足夠了吧……”
諾蘭在已經空蕩蕩的實驗室中站起身來，精神力勾動意識海中的某個空間術式，一道空間之門在身前憑空勾勒顯現，同時諾蘭身上魔力的光芒亮起，元素分身‘霍恩海姆’從魔力光芒中分離而出。
‘霍恩海姆’一腳踏入空間之門，瞬間來到了瑞恩大森林南部與東部聯合交界的地帶。
這一片區域是當初原罪魔人進入文明界域的地方，也是後來他們各自的隱藏之地的所在，諾蘭分出分身來到這裡，就是爲了查看魔人們的現狀。
……
未完待續（先更後改……爲了找感覺，昨天把老滾5翻出來玩了一下，結果沉迷了在實驗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