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盟歷86年12月1日，緣朱市港灣別墅區，11號別墅旁的訓練場裡，傳來了“砰砰砰”的連續擊打聲。
“呼，搞定，總算是漸漸適應了！”
外界已經漸入寒冬，‘人形態’蘇謙卻只穿着短袖短褲, 用毛巾擦拭着汗水走出訓練場。
剛纔他在適應和學習使用新學會不久的技能——百萬噸重拳Lv1和百萬噸重踢Lv1。
（百萬噸重拳：一般系物攻技能，威力80，用充滿力量的拳頭攻擊對手。）
（百萬噸重踢：一般系物攻技能，威力120，使出力大無窮的重踢踢飛對手進行攻擊。）
這兩個技能，學習的方式差不多, 只不過一個是用拳, 一個是用腿的差別，所以這段時間宅在緣朱市裡, 蘇謙索性將兩個技能一起學了。
升到55級以後，蘇謙體內的能量支撐這兩個大威力招式已經輕輕鬆鬆，毫無難度。
許多形態都能使用這兩個技能，但是大部分用起來都相當彆扭。
比如卡比獸形態用，倒是威力十足了，但是那短小的胳膊和粗短的大腿，實際上用起來節奏相當差，一招打出，想連上下一招就相當困難了。
再比如格鬥系精靈，使用起來節奏相當明快，拳如潮涌, 一浪接一浪，但是格鬥系的屬性與一般系招式相匹配, 威力又會差上許多。
結果試來試去，最後是靈魂本態使用這兩個技能最爲順手, 威力也強。
畢竟現在蘇謙的攻擊種族值高達100，用這兩招技能的時候，真稱得上是開碑手、金剛腿。
原本業餘拳擊的訓練基礎和現在愈發敏銳的戰鬥直感，也讓蘇謙在靈魂本態下的戰鬥得心應手。
至於原來需要精打細算的，學習技能的材料費、場地費之類的問題，現在對於蘇謙來說，只要是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那就都不是問題。
專用訓練場、最充足的訓練材料、最好的訓練設施，通通都被列入崇火教正常的教務費用開支。
況且附帶私人小型訓練場的別墅，壓根就是崇火教的教產。
穿過冬日寂寥的花園，蘇謙推開別墅主樓的後門，嗅着空氣中飯菜的香氣，沿着走廊來到一樓靠近西側的餐廳。
寬大的圓桌旁，穿着黑色修身薄羽絨，搭配着淡藍色牛仔褲的少女已經坐在靠背椅上。
面前的桌子上，擺放着一個半打開的四層漆木食盒，裡面的四個菜已經被取出，熱騰騰地冒着香氣。
兩人都不善廚藝。小璐是壓根不會做飯菜，而蘇謙會一些簡單的家常快手菜，但是實在懶得做菜。
雖然這個時代還沒有外賣軟件, 但緣朱市內所有的名店都爲崇火教的金焰留下了一份每月更新的菜單, 只需要按照菜單提前打電話過去, 自然會有人將飯菜送上門。
相比過去啃包子的日子, 蘇謙充分體會到了“有錢人的生活，就是這麼樸實無華，且枯燥”。
“今天你點了什麼？”蘇謙隨口問了句，拉開一張靠背椅坐到小璐對面。
“嗯，”小璐斜着臉，望向窗外的別墅區人工小湖發呆，似乎沒有聽到蘇謙的話。
“芙蓉蒸斑魚、金湯燴白菜、金蠔燜牛尾、清湖時鮮，唔……”蘇謙一個個將菜名報出。
這些菜不是不好，只不過是昨天晚上，蘇謙點的菜而已。
上午蘇謙在訓練場訓練，小璐壓根沒有看菜單，只是打了昨天蘇謙打過的訂餐電話，然後讓他們再來一份而已。
甚至連明天的早餐點都送來了，一般蘇謙點晚餐的時候纔會把明天的早餐順便點掉。
“挺好的，都是我喜歡吃的，”蘇謙眨眨眼，違心地誇獎道。
“那就好，”小璐捧起面前的飯碗，機械地拿起筷子開始吃飯，雙眼無神，像是失去了靈魂的玩偶一樣。
自從11月19日那天，與洛奇亞雲光一戰之後，小璐便一直是這樣的狀態。
那天雲光事件終結，又見到了炎離，將所有事情全部辦妥的小璐，很自然地想要去問炎離——答應她的復活可以做了嗎？
沒想到，鼓起勇氣來見雲光最後一面的炎離，看到小璐就和見到‘鬼’一樣，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
蘇謙又是無奈，又是想坑炎離，發動高速移動，就想帶着小璐追上去。
按理來說，現在的炎離是沒有自己飛得快的。
但是沒想到，炎離直接不要臉地召喚了小輔助比克提尼，速度瞬間拉昇，就跟裝了氮氣噴射似的。
沒一會便飛得沒了蹤影。
其他精靈走的走，散的散，獨留下蘇謙面對小璐。
不得已，蘇謙硬着頭皮將炎離的話轉述了一遍，然後就見到像是失了魂一般的小璐。
最殘忍的事不是沒有希望，而是給予希望後，再賦予絕望。
恢復記憶後的炎離早就預見到了這一點，怯懦的它當然不想自己告訴小璐，忙不迭地開溜了。
這之後，蘇謙帶着小璐回到緣朱市，一會作爲精靈，自己給自己制定訓練計劃；又一會變回靈魂本態，暗示那些崇火教的高級司祭自己是小璐的男朋友，並讓呆呆的小璐出面指定自己成爲崇火教的高級顧問。
蘇謙扒拉兩口飯，放下飯碗說道：“昨天司空青焰聯繫過我了，一會中飯後接我們去總社。希望你能夠出席下午的月初祭，只需要半天就可以，拿着虹色之羽亮個相，然後在那對人撒擊捧香灰就可以。”
前任金焰司空昕，在蘇謙的建議下，仍然在教內擔任要職。
有能力，有手腕，有膽識，熟悉教內情況，這樣的商業人才，蘇謙怎麼可能把他踢出去。
更妙的是，別看他是前任領導，經過白銀山的事件，司空昕完全失去了宗教合法性，只能依賴於神選金焰小璐才能在教內繼續立足。
完全不用擔心出現‘司空金焰復辟’這種狗血事件，這就是宗教組織與其他組織的不同之處了。
唯一推翻小璐崇火教內領導權的方式，是鳳王再現真身，指定另外的人選成爲金焰。但是現在炎離見到小璐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會再出現？
“哦，”小璐應了聲，一副任由蘇謙擺佈、指揮的樣子。
蘇謙忍不住提高嗓門：“小璐！”
就算是沒有了藉助鳳王復活柳茗他們的指望，但是不還有藉助暮晨社報仇的目標嗎？
難道不應該振作起來麼！
只見小璐揚起臉，茫然地望向蘇謙，紅色的大眼睛彷彿是破碎的琉璃，不完整到令人哀傷。
“最近虞處聯繫過你嗎？”
話到嘴邊，又更換了內容，蘇謙終究還是不忍心責怪她。
“沒有。”
“哦。”
想想也是，線索這種東西，哪有這麼容易獲得。
“下午我不能一直陪着你，沒關係吧？”蘇謙試探着詢問道，“12月了，崇火教下屬公司的年度經營彙報已經開始做預評估了，司空昕邀請我下午一起去聽彙報，多瞭解下情況。或者，要不要讓他推遲點，你也一起去？”
到現在爲止，蘇謙還只知道崇火教很有錢，但不是很清楚錢或者說資產是在什麼東西上。
被挽留下來，並繼續委以重任的司空昕也很識趣，看清形勢，對蘇謙投桃報李，主動邀請他來了解情況。
“你去就好了，”小璐對商業知識並沒有多少了解，興趣缺乏。
原先管錢是出於精打細算、節省的本能，現在完全不用考慮錢的問題以後，她反而對管理金錢毫無興趣。
“嗯，”蘇謙暫時找不到新的話題，低下頭，默不作聲地繼續吃飯。
先讓她消沉一陣子吧，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
而那隻怯懦的鳳王炎離，蘇謙早晚得找機會去靈界揍它一頓，讓它回憶一下什麼叫做嚴苛的父愛。
下午一點，那輛曾經在緣朱道館門口見過的加長型豪華轎車過來接走了兩人，去往崇火教的總社。
今天是小璐成爲金焰之後，第一次在信衆和教徒面前亮相。
早已目睹了鈴鐺塔的彩虹召集來傳說精靈們，又聽聞在白銀山火之神鳳王現世親自指定了新的金焰，信徒們早已對新任金焰久仰大名、望眼欲穿。
因此，前來參加月初祭的信徒人山人海，將偌大的崇火教總社前寬大廣袤的廣場擠得滿滿當當。
伴隨着悠揚的音樂聲，在壘起成高臺的祭壇前，美麗的少女身着繡有金色火焰的袍服，面無表情地舉起虹色之羽。
羽毛綻放出耀眼而絢麗的光芒，引得下方的信衆們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
站在遠處一棟建築的迴廊下，旁觀着這一幕的司空昕，笑眯眯地說道：“最好的金焰，不是嗎？”
“對誰而言？”站在他身旁的蘇謙，覷眼看向這位胖乎乎的前金焰。
沒了之前衆星捧月的架勢，現在的司空昕似乎就像是一位憨態可掬的普通教衆。
“對所有人，”司空昕指了指蘇謙，“您。”
又指了指自己，“我。”
隨後又指向外面的教徒們，“他們。”
最後伸手指向天空，“還有聯盟。”
“哦，聯盟怎麼說？”蘇謙饒有興趣地詢問道。
其他三類他都可以理解，但是聯盟確實是他沒有想到的。
“在橘子羣島發生的事情，聯盟也大概知道了一些。對於能夠和火之神建立良好溝通渠道的我教和小璐金焰，當然樂見其成。一些在政府的朋友聯繫過我，想要拜訪小璐金焰，我也不知道合不合適，”司空昕解釋道。
他現在對蘇謙完美表現了下屬的耐心，又隱隱用言詞表明自身的價值。
“哦，別見了吧，”蘇謙面色古怪，追問道，“聯盟對在橘子羣島發生的事情，是怎麼定性的？”
他敢肯定那種環境下，應該沒幾個人類訓練家有膽量去圍觀，畢竟雲光的攻擊可是超大範圍AOE。
（部分攻擊散射到蘇謙這邊是被謝米擋掉的，後面謝米走開，雲光也從起源形態退出來了。）
司空昕瞅了眼蘇謙的臉色，感到有些微妙，“鳳王拯救了橘子羣島，事情不是很清楚，麼？”
“沒錯，就是這樣，”蘇謙爽朗地展顏一笑，“走吧，請帶我去聽年度經營預彙報。”
“走。”
拯救個屁。
在蘇謙看來，炎離壓根沒考慮住在橘子羣島的人類和其他精靈會怎麼樣。
雲光是前世的它選定封印在那兒的。這次破封而出，又是炎離和雲光這對好基友的默契選擇，一個想要獲得解脫，一個選擇終結這段孽緣。
會議室裡，長條形的會議桌旁圍坐了十幾個人，這些都是前來彙報的各個商業板塊負責人。
蘇謙正坐在長桌的主位，手臂兩側堆滿了厚厚的文件，一邊聽取彙報，一邊翻看文件。
歷經近代的迅猛發展，崇火教很大程度上已經蛻變成了一個商業集團。
來自教徒、信衆的各項供奉、捐贈，實際上壓根不賺錢，甚至是倒貼錢的。
別看之前去往白銀山的各種募捐花樣多，但這些錢是被劃入所謂教務活動開支的，包括人員工資、各項費用，然後剩下的錢，會被劃撥到教友互助基金之中。
這些都是公開透明，名義上任何一個崇火教信徒都可以來查詢賬目。
正因如此，崇火教的教徒們捐贈一直很積極，相當於做慈善了，進而塑造了內部的凝聚力。
真正賺錢的是兩大板塊，都是自古以來的宗教衍生生意。
一類是滿世界經營墓地和喪葬服務。最關鍵是憑藉宗教影響力，拿地着實便宜，直接把最大頭的土地成本在很多地方給打下去了。
另一類是製藥和賣藥。自古巫醫不分家，隨着現代醫學的發展，崇火教也逐步建立了現代醫藥工業。
至於其他零零碎碎的，相比這兩樣生意，就不值一提了。
看了簡單報告，蘇謙不無惡意地想到，這豈不是把人安排的明明白白。
不幸吃崇火教的藥去世，最後安葬在崇火教的墓地裡。
一條龍服務嗎？
此刻，一位普晨藥業的高管正在侃侃而談。
“位於卡洛斯的實驗室取得了極大的進展，近期成功復活了一隻古代精靈，而且它擁有稀有的龍屬性。管理層認爲，將來不論是這些稀有的古代精靈培育合作，還是對外提供復活服務，都可以爲公司提供新的具有爆發力的業績增長點……”
蘇謙猛地擡起頭，“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