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卡曼三世打量紅旗軍的佈置時,雲辰和也在看着這座大城市。這個大城市太大了,根據這個時代重重記錄,從這個城市每年輸入的糧食消耗和各類民用品估計,這個城市的人口大約在六十五萬以上。這個時代可沒有宿舍樓這種容納人口的神器,也沒有自來水管道,供水神器。在地球工業革命前期時代,也只有南宋的臨安才能相比較,巍峨的城牆外是一片片房屋。((公元13世紀),倫敦只有2萬人,巴黎有4萬人,西方最大最繁華的城市威尼斯,也不過10萬人口。臨安保守估計在六十五萬人,鼎盛時期120萬)爲古典時代生產力下,人類城市所能到達的極限。
在這樣龐大的城市面前雲辰和覺得自己這三萬部隊,似乎有點兵力不夠了。這個任務基本上是穩贏,雲辰和在這個情況下,每一步軍事計劃都是在十足的把握下在進行的。然而現在,雲辰和有點不確定進入這個城市會是什麼情況,萬一對面的貴族戰鬥力爆表開始打巷戰,給自己帶來重大殺傷,豈不是在陰溝裡翻船了。
戰爭的目的是什麼?戰爭所要取得的目標是什麼?戰爭不是殺的爽,一年搶了多少土地,縱橫了幾百公里的戰線,來判斷勝負的,戰爭是利益衝突,誰能取得利益,誰就勝利了。
雲辰和現在掌握整個黎明公社的軍隊,但是軍隊是爲了國家發展的一部分,軍隊的一切戰略要符合國家戰略。雲辰和要顧及國家戰略,必須要問一下任迪,因爲任迪掌握國家生產力發展。雲辰和與任迪兩個人的在這個任務中設置的戰略規劃早就定下了。
任迪讓雲辰和將全面戰爭壓縮到三個月之內。雲辰和也就必須按照這個戰略來考慮。這次的大戰略是爲了繼續擴充地盤和人口。目前爲止,超過三千萬人口新人口進入了紅旗軍的控制,舊貴族的勢力已經被滌盪乾淨,這些人口只要進入黎明公社的社會體系中,那麼戰略上就已經贏了。
到目前爲止黎明公社一直勢如破竹,一路戰爭未有一敗。貴族過去縈繞在平民上頭的尊嚴已經被踐踏殆盡。大革命戰無不勝已經成爲定局,這時候要在帝都中遭到一場挫敗。那麼很顯然是讓黎明公社的統治威信大大消弱。
然而留着帝都也不對,因爲帝都象徵着最大的皇權,如果這個不推翻,那麼舊貴族統治的旗幟還不算倒下,效忠於皇帝的思想是根本剪不斷的。法蘭西大革命將路易十六送上斷頭臺,以及沙皇一家被殺害,在二十一世紀看來這兩個皇室的死,給暴力革命,蒙上了一股不理智罪名。但是真正身臨其境,用平民的鮮血的懲罰鑄就的奴性思維,必須要用一直標榜自己是主子的統治者的血來打破。二十一世紀看來統治者應該活下來,但是在一片不敢擡起頭直視王冠的人羣中的革命者,爲了讓人民敢於直視王冠,讓他們意識到人生來自由,只有一個方法,斬斷帶着王冠的頭顱。讓王冠的滾到每一個低頭者的面前。
所以接下來的戰略目標是保持大革命的氣勢,同時徹底讓王冠墜落。雲辰和已經有了打算,不必攻城,直接踐踏荊棘寶石帝國的尊嚴。
三萬軍隊就這樣保持着兵臨城下的狀態。如同刀鋒抵住咽喉一樣抵住了帝國的首都,這三萬兵力釘死了一個七十萬人的大城市,同樣是釘死了一個國家最高權力。其餘地方上的小貴族,面臨的是共和軍數十萬大軍控制,以及一個個年輕幹部下派掌握基層。卻束手無措。面臨這樣動輒幾十萬人的大力量,單一的一個個小領主,在沒有指揮下,根本形成不了一股合力,唯一能讓帝國地方小領主形成合力的帝國首都,已經自顧不暇,正在全神貫注注意着堵門的雲辰和部隊,哪有心思管其他次要戰場。
然而云辰和也不單純的是堵門,在帝都平原上,雲辰和索性修築其沙袋堡壘。架設起機槍火力點。修築其營房。拉傷一圈圈鐵絲網,一架架飛機飛到首都上空,拋下傳單。列舉了,帝國的反動集團的一個個罪狀。同時要求帝都人民深明大義,和卡曼三世等人劃清關係,遠離帝國皇宮,法師塔等地帶。
當然帝國皇宮法師塔等部位都是富人區,帝國的平常百姓根本無法靠近。就這樣等到了任迪到來。隨着任迪到來的還有五千名部隊,幾十輛大型運輸列車。
從這一個個列車上可以看到一個個長六米的碩大彈體在上面。十二枚這樣的巨彈運送到了這裡,按照雲辰和的意思,是讓帝都人民理解一下,什麼叫做新魔法毀天滅地的力量。
當然雲辰和看到任迪運來的大傢伙還是吃了一驚這個碩大無比的彈頭,裝載的炸藥可以達到1.5噸。當導彈運來之後,一大批新魔法師開始檢查導彈零件在運輸中是否有損壞,最後確定八枚可以發射。而其他四枚需要等待零件更換。
當任迪清閒一點後,雲辰和拉着任迪說道:“這個威力是否有點過剩了,我們在城市中可是有幾百個目標?”
任迪露出奇怪的神色說道:“你不是要決心震懾對手嗎?單發威力很重要。”雲辰和張了張嘴,點了點頭。
當黎明公社的軍團駐紮在城市七公里外的時候,帝國的法師也不是沒想過騷擾,然而依舊是舊魔法波動劇烈死穴。任何法陣只要發動,就必然遭到打擊。舊魔法的威力是有的,但是發動的人無法隱藏。就算可以隱藏個人波動,但是隻要試圖撬動自然力量,那就必然會散發劇烈的魔法波動。發現即使被摧毀。這是何等的悲催。
現在不僅如此就連魔法偵查傀儡都無法靠近紅旗軍的營地。因爲就是魔法傀儡也會被發現。一個火球術的波動對新法師來說就是龍威。新法師的敏感就決定着這場戰爭的勝負。
任何一個人都能拿着菜刀上街,擁有砍人的能力。但是一旦上街就會被警察發現。對於不想砍人的人來說不拿菜刀沒什麼,但是對於暴躁想過生殺予奪的瘋子來說。在他們眼中這個社會這種規則就是罪。
幾萬年來,施法者猛然發現自己可以施法殺人的力量將要被黎明公社所定下的新規則徹底約束。他們現在的心態就和無法帶着菜刀上街的瘋子一樣,只不過他們認爲自己沒瘋,瘋的是黎明公社,數萬年以來的下位者,今天竟然想狂妄的翻身。
看着遠處巍峨的巨城,任迪在這段給導彈注入燃料的過程中,嘆了一口氣說道:“有些自由,是不應該有的。”
在帝都內,一片片傳單灑下來,代表着新思想入侵這個城市——“高貴不能由血統而定,仰望星空觀察大地的權利誰都應該有。”
“人類因爲運用智慧而高貴,舊法師沉迷於力量肆意對眼中的弱者生殺予奪爲墮落。”
“偏袒貴族舊法師的法庭,法官必須公審。”
“卡曼三世必須對這個世界的迫害者下跪,並且用一生來贖罪。”
“所有曾經自稱爲貴族,必須接受審判,交出所有非法所得。”
當這一一個個在過去看來是不可理喻的話語,被一隻強大的軍隊秉持,一直打到面前時,這種審判就相當於末日宣判,沒有全城同仇敵愾的抗敵,整個城市中按照這個大革命劃分的兩個階層,紛紛思考,這場戰爭正義性。
在帝都內的新法師中至少對秉持強大力量的黎明公社是嚮往的,沒有力量的新法師集羣和凡人對智慧探索獲得力量竟然真的能在戰場上正面硬鋼舊法師和帝國的軍隊。各種強大的戰爭機器壓着平時高高在上的高能法師,不敢出頭。這場戰爭無疑是,新法師即將淘汰舊法師的名證。
沒有民族劃分的矛盾,整個黎明公社崛起的地帶雖處於四戰之地,但是就是帝國核心地帶。不存在鄉巴佬邊緣地帶的野蠻人,打進文明國度的罪名。如果帝都卡曼三世敢宣稱,黎明公社的人是域外野蠻人的話,那麼就相當當與黑了自己帝國直屬領地百分之九十的地方。
而黎明公社始終強調這場戰爭是新取代舊的戰爭,最廣大的先進力量打到自認爲高貴腐朽上層的戰爭。這場戰爭的定性無可更改。在這個定性下,帝國高層只能在這個方面和黎明公社進行爭論。帝國所能團結只有貴族和法師。黎明公社能團結的就是百倍千倍於此的新法師和普通人。這其實就是誰來統治的理念之戰。
紅旗軍戰機灑下的傳單,是讓帝都感到恐懼的。大量的士兵累成狗一樣到地上收集傳單,挨家挨戶的搜查,維持高壓統治。然而傳單不停的灑下來。這場宣傳上的戰鬥似乎非常漫長。
然而真正的強音會將真理奠定。卡曼三世非常憔悴,三萬大軍在家門口堵門,天天有飛機自己的上空灑下踐踏帝國威信的傳單。而自己卻無可奈何。一衆騎士衝擊敵軍陣地,卻在城牆上衆多貴族的期待中絕望,機槍交叉火力組成的火舌,讓騎兵猶如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
卡曼看着大臣們,以及衆多法師,他已經不想再問了。因爲問了也知道沒有辦法。然而卡曼突然聽到宮殿外大片的譁然之色。陡然皺起眉頭。這時候一位大魔法師闖了進來,用擴音魔法喊道:“陛下,你快出來看一看。”
巨大的液體火箭彈升空,噴射的尾焰託舉着十二噸重的彈體升空。遠在六公里外的駐守的帝國士兵看到了這個景象,猶如一顆流星從大地上升起。逐漸擡高,微微彎曲刺破蒼穹。看到這個奇異景象的人很多,城頭上大片警報被拉響。
當這個流星升空在天空中變成一個微小的發光物體是,可以看到肉眼可以看到這個尾部噴射火焰的物體,在前所未有的高空中轉動了一下,調轉身姿,直接俯衝而下,針對帝都方向,猶如天罰從天而降,彈頭由於速度過快,帶着可怖的光芒從天而降。這樣的俯衝的氣勢,帝都整個城市的人頓時感覺到自己被這個物體針對了。
隨着一聲劇烈的音爆,人類製造的物體首次突破這個星球高氣壓下的音障,巨大的彈頭以一道巨大流光直接撞擊到城市的一個部位,頓時整個城市都感覺亮了一下,似乎一道光從大地上蓬勃噴出。
然後一股讓耳膜有撕裂感的響聲傳遍了整個城市。很多家庭中的玻璃器皿,瓷器被這個聲波直接震碎。而帝國中的動物在這種恐怖的聲波下,直接像得了軟骨病一樣,萎縮在角落。目睹了這個場面的卡曼三世,感到身子有一點飄,不知道是不是地面震動的,還是別的原因。
城市中水池中頓時跳躍起無數細小的水紋。這一聲炸裂的巨響,似乎沒有什麼有這麼震撼的了,似乎巨龍咆哮面對於此也是柔聲細語。
導彈正中目標——一座最高最大的法師塔。整個上百米的法師塔不是倒塌,而是下半身直接粉碎,上半截塔身較爲完整,但是在半空中被衝擊波衝擊翻滾了三下後才撞擊到地上。嘩啦啦如同山崩地裂一樣粉碎。巨大的煙塵被衝擊波向着城市周圍吹拂。
孩子投石子的場面,擴大到十噸和十萬米的高度。竟然是如此驚駭。這似乎是衆多神話中神明才能玩的遊戲。這次染指這個並不是大魔導師,而是和凡人以及一羣和凡人沒什麼兩樣的微魔者。
帝國的神聖不可侵犯的大魔法師威嚴隨着這個法師塔的倒塌而粉碎。這是誰的時代?黎明公社用最直接的語言闡述了。新魔法,所謂的下位者到底能憑什麼高呼自由,荊棘寶石帝國首都的人,已經直觀的感受到了這些天的傳單,到底是夢話還是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