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很快的語速將自己的姓名等等一系列的情況,噼裡啪啦地說完,然後靜靜地站在那處,沒有做下,反而舉着手,嘴脣微張,正準備將自己發現的恐怖事情告訴對方。
但她卻沒有想到,郝任並沒有讓她說出話,反而揮了揮手,對她說道:“小杜同學說完了,那就請坐下吧,有請下一位同學。”
杜淑寧對於郝任這種岔開話題的做法,感到十分的不滿意,心中頓時變得悶悶不樂的。她重重地坐在自己的板凳上,故意地將板凳腿和地面摩擦,發出很刺耳的噪音,以此發泄自己心中的不滿。
看着小女生悶悶不樂地坐在自己的座位,郝任的嘴角有一絲笑容閃過。他之所以將杜淑寧的話打斷,是爲了引蛇出洞。
他在心中猜測,若是這一切的背後真有一個神秘的鬼怪在作祟,那麼那個東西一定會在時時刻刻的關注着這所學校裡面所有的事情。他沒有讓她說話,就是爲了避免打草驚蛇,以免引得背後那個神秘的生物的察覺。
他是一個局外人,本身就是這個小鎮格格不入,很容易就會被潛藏在背後的未知生物察覺出來,而且當他和杜淑寧見過面之後,這種被察覺的可能性就更加的大了,因爲她是這個故事當中,唯一可以見證人。
其實他進入新杭中學,本身就是一種冒險。
如果背後的生物,真的如他所猜想的那樣,可以操控時間、空間,那麼他進入新杭中學,就等於將自己****裸地暴露在對方的眼皮底下。但是凡事有弊必有利,房間裡面最陰暗的地方其實就是燈下,若是一般人,知道學校裡面潛藏着莫大危險,肯定會遠離學校,在學校外面進行調查。
但他就是要反其道而行,深入虎穴。
只有越深入危險的地方,才能越探知事情背後的真相。
他在賭,賭自己可以僞裝的十分好,能夠讓那個幕後的鬼怪分辨不出來自己和小鎮世界其他人的區別。
……
初中的課程是單調而乏味的,尤其是這種以催眠爲性質的語文課程,教室裡面溫暖的暖氣,彷彿爲裡面的學生提供了一個良好的睡覺場所,幾乎是整個下午,大部分的學生都在昏昏欲睡。
一下午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下課鈴響了之後,大部分的學生就像是如同沒有了頭的蜜蜂一樣,揹着自己早已經收拾好的書包,嗡的一下子便擠了出去。
杜淑寧坐在左後一排,並沒有像其他人一樣,很早就收拾好自己的書包。等到下課的時候,她才磨磨蹭蹭的往自己書包裡面裝書。在裝書的時候,她的眼睛卻是在偷偷的瞥着郝任,她心裡並沒有放棄透露出自己發現的秘密的想法,即便自己這個想法,在別人看來,只不過是瘋子間接性突發神經質一樣,她還依舊要說出來。
因爲她在恐懼,若是自己不早一點說出來,當整個學校裡面只剩下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又該說與何人聽。到了那個時候,孤零零的一個人,呆在空無一人的學校,那纔是真正的恐怖。有時候孤獨纔是最大的魔鬼,它令人恐懼與悲傷。
郝任在講臺上收拾自己的公文包,但是同時,他也在用自己眼角的餘光觀察者杜淑寧,或者說,觀察對方身邊的空間。
在故事背景當中,每過一天,初二二班就會少一個人,也就是說,在每一天的放學,失蹤的現象就已經開始出現了。
郝任的手放在講桌下面的抽屜,將它拉開,發現了一張初二二班的全體合影。那張照片靜靜地躺在抽屜裡面,但是上面的人數卻是十分的怪異。那張合影上面,連帶着上一任的班主任在內,一共是二十五人。
但是,這二十五人卻是排成了四列。每一列並不是整整齊齊的,而是間隔分部。比如第一排一共是十人,但在第八人和第九人的當中,卻是有一個可以容納兩個人間隙。這樣的情況,在第二排、第三排以及第四排都存在。若是將那些間隙上的人數都算上,整個初二二班最開始的人數應該是五十三人。
“果然是已經被抹除掉了所有蹤跡。”看着這張角落沾染墨水的照片,他心中泛起一絲寒意。
但同時,他心中卻是升起了一個疑惑:“如果真的可以抹除痕跡,背後的那個東西,爲什麼不將照片上的人數重新排列?到底是不願還是不能?”
正當他在思考的時候,杜淑寧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講桌旁,口中幽幽說道:“他們分明存在過,但是所有人都失去了記憶。”
就在她的話剛剛說出口的時候,郝任確實感到冥冥中有一種特殊的存在盯上了自己,那是一種十分冰冷的氣息,哪怕強大如他,在感知到這種感覺時候,身體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
“杜同學,你的情況我已經瞭解,這只不過是你的幻覺,你看,因爲你的事情,已經讓上一任班主任遭到了校長的批評,派遣回家了,這件事情以後不要再想了。”郝任趕緊岔開她的話,否則讓她再繼續說下去,自己就有可能暴露了。
就在他話說完的時候,他感覺冥冥中那種注意力已經漸漸從他身上消散。
“林老師已經回家了嗎?”聽到郝任說自己上一任班主任已經被校長請回家了,杜淑寧愣了愣,突然間想到了一種不好的事情,臉色隨即暗淡下來,口中用很微弱的聲音說道:“難道林老師也消失了?”
她雖然用很低弱的聲音在呢喃,但郝任卻是一絲不差地將其全部聽在耳裡。聽到此話,他眼神頓時一凝,心中快速的轉過一個念頭,似乎隱隱約約撲捉到了一個線索,只不過那個線索閃過的太快,他一時之間又無法抓住它。
杜淑寧神色恍然地向着教室外面走去,就在她即將出教師門的時候,卻突然聽到郝任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杜同學,你書包的拉鍊開了。”
杜淑寧愣了愣神,回過頭來,卻發現自己書包的拉鍊什麼時候開了,只是她剛纔明明記得自己是將拉鍊拉好的,不知道爲什麼它又開了,難道自己真的忘記了。
就在她準備放下書包,將拉鍊拉好的時候,郝任卻是搶先一步,走到她的背後,替她將書包的拉鍊拉好。
因爲正在拉拉鍊,杜淑寧自然回不了頭,而趁着這個機會,郝任則是快速的將手指上夾着的一粒高性能紅外微粒攝影機貼在了杜淑寧的耳廓裡面。
他的動作很快,放置的動作十分的微小,杜淑寧只是感覺到自己的頭髮吹拂到了耳朵上,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已經被郝任佈置了高科技探測儀。郝任爲了掩藏身份,自然不能動用源風間的言靈來監控杜淑寧,那麼只剩下的唯一方法,就是a80製造出來的高科技紅外微粒攝影機。
看着對方慢慢遠離的背影,郝任突然想起了自己剛纔忘記的事情是什麼,他立即聯繫a80,對他說道:“查一下初二二班上一任的班主任。”
在說這話的時候,他心中隱隱約約產生了一個不好的念頭。
果然,a80發過來的信息,讓他頓時心沉谷底。
“初二二班只有你這一個班主任,現在是,以前也是,將來或許還是。”
看着這樣的話,他的面色有些難堪,身體如置冰窖。失蹤的事件來的如此之快,令他猝手不及,他沒有想到竟然會由於自己的原因,導致另外一個人的消失。
他的思緒如同光線一般變換,忽然之間,有幾個詞彙一直在他的腦子裡面打轉,他眼睛盯着黑板,他口中一直在念叨着:“替代品,消失。”
他感覺自己似乎觸摸到真相的門檻,和真相只隔着一層輕紗,但就是這層輕紗,卻彷彿是十萬八千里之遙,將他拒之門外。
“有什麼特殊的發現嗎?”將自己的念頭壓下去之後,他對a80發了一信息。
“沒有。”a80回答道,“我已經將整個小鎮上的戶籍信息輸入我的硬盤,明天這個時候,我會再次和小鎮上警察局裡面戶籍信息進行覈對,看除了學校以外,是否還有其他人已經消失了。”
郝任輕輕頷首,回道:“這樣最好了。”
A80沒有迴應,反而將一組畫面傳遞到了他的腦海。那是他放在杜淑寧耳廓上面的攝影機返回來的信息,經過了a80的CPU處理,形成了三維畫面。
他靜靜地倚靠在二樓的欄杆,微眯着眼睛,心神卻是全部集中在腦子裡面浮現的畫面上面。
畫面上的小女生低着頭,沿着護欄馬路,一直在向着家裡走去,透過畫面,郝任可以清楚地看到,她臉上落寞的神色。
對一個十四歲的少女來說,承擔這樣一個恐怖卻不能同其他人交流的秘密,無疑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她一路上行走,神情十分恍惚,有好幾次都差點撞到路邊的車上或者白樺樹上。
她很快的就回到家中,脫掉鞋襪,站在沉香木地板上面,靜靜地發呆。忽然,她似乎想起了什麼,慌忙跑進自己的臥室裡面,從櫃子連忙找出一個筆記本,用黑色的中性筆在上面認認真真的寫上了三個字——林老師
而在“林老師”三個字的上面,筆記本的其他地方,密密麻麻的寫着其他二十八個名字。
顯然,那些就是已經失蹤的那些學生的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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