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之劍跟人之劍一樣,是用天外隕鐵打造的,通體發黑,在夕陽之下,反射着有些微涼的光芒,似月光,卻又不是月光。
“鐺!”
淵紅和地之劍撞擊在了一起,就像是晨鐘暮鼓一樣,發出了陣陣耳朵清鳴聲。聲波以它們相撞的地方爲源點,就像蕩起漣漪的湖水向着周圍擴散出去,撞擊在了一旁的樹葉之上,樹葉當即變成粉末,發出沙沙的聲音。
兩把劍在一剎那間有分離開來,劍刃相互摩擦起來,在一瞬間從割裂的地方迸發出火花。火花濺射到樹木乾枯的表皮之上,炙熱的溫度當即就將其燃燒,發出黑色的薰煙。
郝任快速抽劍,單手握着劍斜壓着身子,將自己全部的力氣都壓在了淵紅的劍身之上,以巨大的力道試圖將地之劍逼迫下去。
地劍冷冷地衝他一笑,而後雙臂陡然間暴起,青筋就像是一條條的小蟲密密麻麻地分部在上面。他的雙臂用力一揮,直接將地之劍當做槓桿,令其劍尖翹起,萬斤之力直接透過地之劍,將郝任挑飛,那力道之大,甚, 至已經讓地之劍的劍身變得彎曲起來。
巨力從讓郝任的身體失去了平衡,欲要直接飛出去,他當即在空中翻身,身子向後退去,試圖找到下一個可以平衡自己身體的地方。
但他剛退,地之劍就緊隨而來,鋒利的劍芒劃破即將暗下來的天空,向着他刺來。它就像是一條最爲陰險的毒蛇,一直咬着他不放,無論他走到走到哪裡對方都會追到哪裡。
就在這個時候,叢林當中忽然傳來了慘叫聲,地劍聽到這聲音,臉色忽然變得寒冷。
那些悽慘的聲音是從他派出的那些韃子口中發出的,他微微回頭,卻發現馬車此時依舊安然無恙地站立在原處,而他派去的人卻全部橫屍當場,沒有一個人是站立的。
他看着馬車附近交戰的餘波,看到了一條青色的雲痕還停留在空中,那道痕跡有些像手指,又有些像虹橋,連着馬車和那些已經死去的韃子屍體。
“安神指!”他看着那道殘餘的痕跡,臉色神色更加的冰冷,沉默了片刻之後他轉過頭來看着郝任,微眯着眼睛說道:“想不到你竟然能夠找到殺人名醫的弟子前來,不過可惜,你今天死定了。”
這是他第四次說死定了,雖然郝任現在身上已經受了嚴重的傷勢,卻依舊還活着好好的。
郝任嘴角雖然有着血跡,但卻是在微笑着,似乎在嘲諷。
地劍眉頭微皺,心中十分厭惡郝任的笑容,他身子再次動了,如清風飄起,握着地之劍躍了起來,而後從天而降,如同天降隕石向着郝任的頭顱狠狠的斬去,欲要將後者一擊必殺。
郝任雙腿分立而站,舉劍在頭頂,在對方躍到空中的時候,而後嘴角露出神秘的笑容,輕聲說道:“雲爆!”
這道聲音很微弱,微弱到了從天而降的地劍僅僅只是注意到他的嘴脣在動,不知道他在說些什麼。不過後者沒有在意,他不會認爲郝任會用出什麼樣出乎自己的東西。
萬安神谷的那一戰,所有參與者幾乎都死在了那裡,就算是他們的屍體也被倒塌的石塊掩埋,故而並沒有任何人知道那一戰的結果,也沒有人知道其實郝任使用最終版的雲爆之後,會一舉秒殺八位小逍遙鏡的武者。
地劍沒有在意他說什麼,神色依然冷峻,手握着劍殺了過來。
他的劍斬在了郝任的淵紅之上,巨大的力道如騰蛇一樣,經過淵紅竄到了他的手臂。他手臂上的衣服承受不住磅礴的力道,在一瞬間之內爆炸開來。他的毛孔被力道擠壓,開始溢出一絲絲的鮮血。
巨大的力道從郝任的手臂蔓延到他的雙腿,彷彿泰山壓頂一般,直接令他雙膝彎曲,他被迫的彎下了腰,雙膝陷入了泥土當中。
見到這個情形,地劍當即冷笑,而後再次揮劍,帶動着疾風而來,欲要將郝任將郝任的頭顱直接砍下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一股磅礴的能量從郝任的身上散發出來,能量在一瞬間轉化成爲波,在不停的震動,它就像是波當中的王者,令空氣都在恐懼,在微微顫抖着。
地劍面色一寒,當即反映過來,知道自己似乎中了對方的奸計,處於生物最本能的直覺,他當即將劍抽了回來,而後身子立即暴退,向着後面掠去,試圖拉開和郝任的距離。
可是已經晚了,雲爆的擴散速度幾乎可以比擬光,它在一瞬間將所有收集起來的能量爆發出來,就像是核彈的鏈式反應一樣,連續不斷的擴散出去。
光的速度是極快的,接近傍晚的天空忽然在這一瞬間亮了起來,在地劍還沒有來得及轉身的時候,只見到一道絢麗到幾點的光芒閃過,那種光亮程度,哪怕是夕陽見到都黯然失色。
那股波暴動了,擴散了,撞在地面之上,整個叢林當中煙塵飛起,大部分的落葉在一瞬間能量波及,而後剎那之間被絞得粉碎,混合在粒子風當中如同雪花一樣飄落在天空當中。
郝任在輕咳着,血跡從他口中灑了出來。
這次雲爆產生的後果,並沒有上次那麼的強大,他不敢將周圍所有的天地元氣吸納一空,因爲這一次,旁邊還有其他人,他一旦使用之後,自身便會陷入危險的局面。
可即便這樣,他只是超出最原本的雲爆那麼一絲絲的能量,他的身體還是受到了反噬,雖然很輕,但是還是受了傷。
當煙塵消散之後,地劍從泥土裡面站了起來。他的身上雖然衣衫襤褸,皮膚上有一道道的血痕,但是並沒有受多大的傷勢。
郝任見此嘴角微微苦澀,心想地劍不愧是大宗師的弟子,自己即便是使用雲爆,也無法將其打成重傷,僅僅只是破了對方的護體真氣而已,傷到其皮毛、
他這個時候身體已經受了重傷,又如何應對來勢洶洶的地劍呢?
……
白衣少女揮劍上前,臉色漠然的衝着白髮鬼殺去。
白髮鬼默然不語,雖然少女虛弱的可能隨時可以倒下去,但是他心中卻絲毫不甘升起輕視之心,因爲之前的戰鬥着實令他大爲震驚。
他從來沒有想到,這個外表看起來文靜的少女,骨子裡卻是那麼的瘋狂,那麼嗜血。
他已經用獨腳銅人將她擊倒了十三次,可她卻硬生生的站起了第十四次。
他的武功雖然在白衣少女之上,但是在對方這一次次的不要命衝殺過程當中,也是受了嚴重的損害,他握着獨腳銅人的腳腕,心中微冷。少女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式,令他有些心悸,他不在打算給這個少女機會了,要將其一擊必殺。
白髮鬼再次舉起獨腳銅人,將自己所有的真氣灌輸進去,發動最強一擊。
獨腳銅人的身上散發出來一道道紫色的光芒,並且瞳孔在對方將真氣輸入的時候,有那麼一剎那亮了起來,雖然時間很短暫,但是卻令它變得無比邪異。
白髮鬼雙手握着銅人的獨腳,揮舞起來,向着白衣少女砸了過去。
白衣少女握着雪花劍,身子如同輕盈地從樹林當中滑翔而過,彷彿叢林當中最美麗的蝴蝶,可她手中的劍卻是發出最爲凌厲的氣勢,令這隻蝴蝶身上添上了冷色。
劍光閃動,她的劍直刺獨腳銅人,但在快要接近的時候在空中忽然轉變的了方向,以一個角度偏離原先位置,而後在白髮鬼錯愕的眼神當中,擊中了對方的手腕,挑斷對方筋脈。
獨腳銅人哐噹一聲掉落而下,沉重的身體將地面砸出一個凹痕。
鮮血滴答滴答的從白髮鬼手腕處落下來,他面色慘白,有些難以置信的看着少女的劍。他雖然不是用劍的,但是卻也沒有聽說過,誰的劍竟然可以這樣變換。
每一個高速運動的物體都是有着難以想象的慣性,要在空中改變它的走向,除非先將其停止下來,而後變向。
但是白衣少女的劍絲毫沒有減速,就是在空中那麼硬生生轉了方向,而且還不是微小的偏差,是直接偏轉了近乎四十五度。
轟鳴的聲音忽然在兩人的耳邊響起,白衣少女默然回頭,卻是看着了一陣難以想象的能量波席捲着落葉向着自己這裡撲來。
她用手掩住自己的面,用殘餘的真氣化作一道屏障護住自己,躲避過這道洶涌而來的能量波。
在能量波消退之後,她看到了郝任無力地跪倒在叢林當中,她當即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捨棄隨時可以擊殺的白髮鬼,而後向着郝任那裡趕去。
她就像是輕盈的小鳥一樣在叢林滑翔而過,手掌一伸,直接將抱起郝任的手臂,帶着他向着馬車附近飛去。
地劍見此,臉色微冷,同時心中對於白髮鬼產生了一點惱怒,心道對方堂堂關外五鬼的老大,竟然連一個小小的女娃娃都搞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