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Chapter 73

這時文特沃斯也匆忙趕來,他蹲下身看諾維雅的腳確定沒有受傷後才放心。晚上在湖的另一端過夜的菲奧娜蹣跚着腳步走近三人。

諾維雅知道兩位精靈都不怎麼喜歡菲奧娜,她也不敢說什麼。

菲奧娜走近三人後對古斯塔說道:“洗刷我冤屈的時候到了,讓她進去吧,裡面沒有你要找的藍寶石。”她用一切都與自己無關的語氣說着,就當這一切只是一個笑話。

文特沃斯向諾維雅交代:“只要走遍湖底她居住的地方就行,如果水袋脹鼓鼓的你就找找周圍有沒有寶石,好嗎?”他還是不放心,交代得很仔細。

諾維雅不在意的回答:“知道了,我先去了,放心吧。”說着她拿着牛皮水袋向文特沃斯和古斯塔道別,跟着菲奧娜向湖邊走去。

菲奧娜走得很慢,諾維雅都等不及想去湖底看看了,她急切的說着:“我們快點吧,你家住在湖底嗎,太神奇了!”她充滿想象力的幻想起湖底究竟是什麼樣子。

菲奧娜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終於諾維雅跟着菲奧娜走到湖邊,剛剛走近那條昨夜菲奧娜從湖底出來的水波階梯又出現了,她知道她該將腿邁上去,可她這時候竟慫了不敢。

要是掉進湖裡怎麼辦?算了反正也會游泳諾維雅瞪大眼睛沒敢鬆懈半分就快速站到水波階梯上。站穩之後她僵硬的身體才放鬆起來,看來確實不會掉下去。

她順着水波階梯一層一層的往下走着,離湖面越來越遠。而菲奧娜見她進入水波階梯則轉身朝古斯塔和文特沃斯走去。

等菲奧娜走到兩位精靈身邊的時候黯然湖裡已經恢復平靜,沒有任何泛起的水波更沒有什麼臺階。

古斯塔並不想與她多言,轉而看向別處。而菲奧娜似乎有意要與他說什麼,文特沃斯當然看出來,他走到一旁遠離兩人。

就剩下兩人後菲奧娜對目光一直停在湖面上的古斯塔問道:“她長大了一定很漂亮吧,你會娶她嗎?”

古斯塔沒想到菲奧娜竟問出這樣的問題,這麼私人的問題他不會回答。

菲奧娜並沒奢望古斯塔會回答她,她繼續說着:“我對你的對不起都是真心實意的,古斯塔。你不應該對我如此冷漠。”她露出悲傷的表情,可古斯塔並不在意她是否悲傷。

他繼續一言不發。

菲奧娜知道這些問題他都不願理會,轉而將話題轉移到諾維雅身上:“我看你和文特沃斯都很寶貝她,她長大後的樣子一定很美吧。”

未婚精靈可以看到年幼的孩子長大後的模樣,他們可以決定將來是否對其求愛,如果得到肯定的答案便將在精靈王的見證下成爲夫妻,這是藍光森林的傳統。

古斯塔還是沒有回答她一句,任由她自說自話。

菲奧娜回憶起當年來:“記得你父親當年見到你媽媽的時候她才10歲,不過你父親看到她長大後的模樣就決定非她不可了,以後纔有了你。”

“閉嘴!你有什麼資格談論我的父母,你知道你給他們帶來了什麼嗎?”他終於說話,只是話語裡充滿了□□味。

菲奧娜惹怒了幾乎從不生氣的古斯塔,她這次識趣的沒再繼續。

古斯塔索性遠離她朝湖邊走去,等待諾維雅回來。

另一邊走完水波築起的階梯之後諾維雅來到一個密閉的空間,這裡能夠看到水底游來游去的魚兒,還有水草和一些掉落在湖底的雜物。

她將手裡的水袋放在胸前,希望它能如她希望的那樣鼓起來,那樣就能幫古斯塔找到藍寶石,那樣他就不會像現在這樣冷漠了。

諾維雅走進菲奧娜居住的地方,這裡亂糟糟的,倒和她的風格挺像。頭頂吊着各種各樣的瓶子,裡面裝着一些五顏六色的水還是別的什麼東西。諾維雅走過一張用亞麻色粗布做的吊牀,她伸手一推,吊牀就發出咔吱咔吱的聲音,這麼老了還睡這種地方,身體怎麼能好。

她又走到一堆雜物的地方,空杯子,舊木板什麼都有的雜物區。諾維雅着實將這個空間的每個地方都走了一遍可手裡的水袋也沒有任何反應,她不禁有些失落,難道是古斯塔錯怪菲奧娜了?

她不想就此放棄將腳步放得慢了些,眼睛也不斷的關注着四周的情況。她不願就這麼安靜的等着水袋發生變化,索性將水袋別在腰間伸手在雜貨區翻看起來。

雞毛撣、咖啡杯、髒的抹布、空盒子……

諾維雅將雜物區翻個遍也沒有見到傳說中應該閃着耀眼光芒的藍寶石,難道真的沒有在這裡?她有些失望,跨過被她弄得更亂的地方往回走。

她又走到菲奧娜的吊牀前,有些累了,諾維雅索性睡到吊牀上。這個東西還挺適合她的,她得好好享受享受。

一時間諾維雅忘記自己是來找寶石的事情,在吊牀有些迷糊的想睡覺,都怪晚上在野外露宿,她沒有睡好也情有可原,加上剛剛翻那些舊東西也挺累人。

然後她像是做夢了。

這個地方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是哪裡?

她想不起來,她聽到了比爾的聲音,真的是比爾,爲什麼是比爾!她究竟在夢些什麼?

“詹妮弗,別擔心,我們會找到兩個女孩的,好嗎?我們不能奔潰掉,明白嗎?”

“可是我好擔心,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她們的蹤跡我怕她們遭遇不測。”

“不,不會的,諾維雅是個勇敢的女孩,若拉也很聰明,我們應該相信她們。”

“比爾,我很害怕,現在我只剩下你和傑克了,我不能再失去什麼……”

不,這是什麼,不!

諾維雅從夢中驚醒,夢醒時,她才明白自己是在落班新搬的家裡,怪不得眼熟,可那些比爾和詹妮弗悲痛的聲音又是從何而來,她沒有見到他們的模樣,只是聽到兩人的聲音。

詹妮弗說兩個女孩,難道若拉到現在還沒有回去嗎?難道她跟自己一樣來到了這個陌生世界?天哪,諾維雅嚇得直哆嗦,她都做了些什麼!

後背發涼的諾維雅馬上從吊牀上起來向來時路跑去。

她記得若拉和那幅惡龍油畫一起消失了,她還沒有回去嗎?不,這不是真的,這只是一個夢,剛剛只是做夢,她爲自己尋找着各種藉口,一切可以讓她覺得好受的理由!

夢境並不等於真實,她還夢見自己擁有滿屋子的布娃娃呢,諾維雅強力讓自己清醒。她朝水波臺階跑去,直到她看見天空,看見遠處的山脊,然後她看到站在岸邊的古斯塔與文特沃斯。

她驚慌的跑到文特沃斯身邊緊緊的抱住他並害怕的說道:“我做了一個噩夢,噩夢!”

文特沃斯將她抱得緊緊的問道:“夢不是真實的,別怕,有時候正好相反,那說明你夢境裡的壞事並沒有發生,明白嗎?”他寬慰着諾維雅弱小的心臟,不讓她去想那些讓她難受的事情。

他的方法很管用,聽到文特沃斯的話諾維雅就像被一語驚醒的夢中人一樣,她突然大聲說道:“那太好了,不是真的就太好了!”

她找到出口,可以不用將情緒堵在心口難受的出口。

這時她纔想起正事,離開文特沃斯的懷抱拿着水袋走到古斯塔面前低落的說着:“我找遍了菲奧娜住的地方,裡面沒有藍色的寶石,水袋也沒有動過。”

她擡頭看古斯塔的表情,也許他會失望吧。

古斯塔從驚魂的諾維雅手裡將水袋接過來,對文特沃斯和她說道:“我們走吧。”既然藍寶石不在黯然湖裡,那他們就沒必要繼續呆在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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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菲奧娜緩步走近她也不打算多麼熱情的與三人告別,她只是說道:“我的嫌疑洗清了,你們走吧。”

說着她又轉身繼續往湖邊走去。

諾維雅問到身邊的文特沃斯:“她要回去湖底嗎?”

文特沃斯望着菲奧娜漸漸遠去的身影回她:“不,黯然湖晚上纔可以進出,白天不能進去也不能出來。”

她馬上疑惑着說着:“爲什麼我白天進去了又出來了呢?爲什麼!”她歪着腦袋看向身邊的文特沃斯。

他這才解釋:“對菲奧娜而言就是我說的那樣,你是人類,與她不一樣不是嗎?”說完,文特沃斯抓住她的手,跟上已經先行離開的古斯塔的腳步。

隨後諾維雅在大石塊邊將她的兩個小箱子收拾好等文特沃斯施法將它們隱藏起來之後便跟隨古斯塔的腳步離開了荒無人煙的黯然湖。

接來下的安排古斯塔也不知他們究竟該去往哪裡,從寶石失蹤之後他就找遍了整個大陸,如今連最後一片有可能的地方都沒有藍寶石的蹤跡,難道它憑空消失了不成?

他準備帶諾維雅好好去玩玩,也不打算再用精靈的飛行方式帶着她遊山玩水,而是讓她像個正常的人類一樣尋找馬匹馬車任何一種交通工具,他與文特沃斯不再用任何魔法幫助她。

他們轉而來到去往麥普納的東西向大道上,如今離出門已經過去了十天,離女王去世的煙火發佈已經十一天了。

白色駿馬上諾維雅坐在文特沃斯前面興高采烈的跟着駿馬的就腳步漫步悠揚的走着,身後的文特沃斯手握繮繩沒有一絲放鬆。

古斯塔騎着馬走在他們前面,諾維雅忍不住後傾身體問道:“爲什麼離開黯然湖之後古斯塔就不飛了呢,我們總是走路或者騎馬,雖然騎馬很好玩,可是路很顛簸也會很累……”她小小的抱怨起來。

文特沃斯明白古斯塔的心情,最後一塊有機會找到寶石的地方沒有任何收穫,他心裡一定很急很無奈吧。

現在這樣不過是想讓諾維雅體會作爲人類應有的疲憊讓她明白享受艱苦也是一種收穫。如果什麼事情都像精靈一樣可以隨手可得那又能記住多久呢,將會被諾維雅很快的遺忘。

他只是回答:“這幾天你不開心?難道對騎馬厭煩了?”

諾維雅也不再說什麼,畢竟現在剛剛接觸到駿馬她還沒有這麼快就將這些新奇的東西徹底弄個明白,就繼續這樣吧,反正也是騎馬她也不會很累。

她回道:“那我們就按照這條大道到麥普納就行了,那裡的街上一定有很多我沒有見過的東西吧,到時候你可要給我買哦,不要捨不得。”想到這諾維雅就忍不住嚥了咽口水,肯定有很多她沒有吃過的東西,還有肉!

文特沃斯只是在她耳畔細軟的笑笑,算是答應了她。

而騎馬在前的古斯塔心事重重,他要想的更多,寶石究竟在哪裡?諾維雅肯定見過寶石,否則寶石的光澤不會散落在她身上,可她很堅定的告訴古斯塔她從未見過藍寶石。

古斯塔也相信她,若是見過那麼珍貴耀眼的東西她不可能不記得。

這一切他都想不明白,更是將自己的思緒擾亂。與其如此不如帶諾維雅好好玩玩,等女王的葬禮結束後再做別的安排。

————

幾天後,離女王去世的煙火發佈已經過去了十四天。

麥普納,夜。

赫伯特正與亨利享用着晚餐,佐伊也被赫伯特邀請到芙蘭城堡與他們一起享用美食。

有赫伯特在佐伊不敢與亨利多說話,她心底雖然有很多問題想問,但都忍住沒有發言而是悶着頭心不在焉的吃着晚餐。

亨利更是沒有任何享用美食的心情,母親莎莉斯特的屍體都沒有找到,她將用衣冠下葬。

如果她不去藍光森林,至少幾個月後因爲生病離去的話她還能好好的被安葬,可如今,母親的屍體都被風暴捲入不知名的地方,他們無法找到。

他只覺得自己沒用,對母親有太對的對不起要說。

爲了讓沉默不語的三人有些一家人應有的氣氛,赫伯特說着:“亨利,很快惡龍羣島就會送回一個靈魂得到救贖的犯人回來,你到時候可以好好看看對方,那是你母親寬恕的靈魂。”

亨利想起赫伯特前幾日跟他提過這件事情,不知事情進展如何,這時赫伯特又提起,他總是要問問:“舅舅,此事進展如何,去接的船隻出發了嗎?”

赫伯特見他關心此事擦擦嘴角後說着:“出發有幾日了,你不用擔心,你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各地的部落派人來參加姐姐的葬禮,你得好好款待他們,其他的事情我都會替你去辦。”

亨利感激得不知再說什麼,他一個哽咽心中的酸楚就像親泄的洪水一樣氾濫開來:“謝謝你舅舅,沒有你我真的不知該如何面對這一切,怎麼度過這難熬的時間。”

赫伯特伸手拍拍他的後背,示意他挺直腰桿:“亨利,你會慢慢學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