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Chapter 368

藍光森林。

諾維雅與黛布拉拉着喬茜到森林南邊的哨塔來找塔伯。

黛布拉將塔伯與喬茜的事情告訴諾維雅之後, 諾維雅就把拉攏兩人作爲最近的目標。當然主意都是黛布拉出的,畢竟她在這方面經驗多些。

哨塔內,只有三人, 塔伯巡邏還未回來。

既然事情都說開了, 諾維雅也不扭捏, 拉着喬茜說:“哎呀, 你到底喜不喜歡塔伯?!是好朋友就說心裡話, 我的心事都跟你們說,你別瞞着我啊!”

黛布拉抿了抿嘴,用手指將口紅塗抹得更加均勻, 湊過來說:“又不是小女孩,扭捏什麼啊!”

既然如此, 喬茜只能點頭承認。但她說:“但是塔伯似乎對我沒那個意思, 我們都是朋友, 如果說出來說不定以後朋友都沒得做,見面的話會多尷尬。”

諾維雅不屑的說:“朋友又怎樣?能成情侶最好, 不能成的話就少個朋友唄,缺他一個朋友又死不了,要我我纔不會和一個喜歡的人做朋友呢,天天見面卻要隱藏內心,那還不是當仇人!”

黛布拉認可的點點頭, 教育道:“諾維雅說的有道理, 你怕啥啊。再說了, 我真的可以跟你保證塔伯是喜歡你的, 你說你兩要不這麼磨嘰, 孩子都能跑了!”

這麼一說,喬茜倒臉紅了。

諾維雅與黛布拉你一言我一語, 把喬茜弄得不知所措,最後丟下一句:“那,我都聽你們的。”

黛布拉痛快的抱緊兩位,響亮的說:“那就好,我會讓你們在一起的。”

諾維雅卻補刀:“別出當初幫我的那些招數哦,不管用的!”

黛布拉一把把她推開,嫌棄的說:“哎呀,現在就把功臣拋棄了,好你個諾維雅啊,別以爲自己是精靈王的女人我就拿你沒辦法啊!”

“哈哈。”諾維雅笑道:“精靈王的女人,我喜歡,不和你計較了!”

“誰稀罕你計較不計較呢!”

三人正高興,克里斯蒂娜來了。她對諾維雅說:“麥普納送來信件,是給你的,古斯塔讓我請你回去。”

諾維雅納悶:“我?”

要說從薩尼特來還好點,畢竟諾維雅給索菲亞有書信往來,她將自己成爲精靈的事情告訴了好友。索菲亞也將她在薩尼特的事告訴諾維雅。

但麥普納?

似乎沒有誰和她關係好到要特地送信來吧。

諾維雅對好友說:“那我先回去了。”她看向黛布拉,交代道:“喬茜的事就交給你了,一定要完成任務哈。”

黛布拉做了加油的手勢就嫌棄的把諾維雅趕走了。

諾維雅來到石屋,古斯塔和比爾都在裡面。她好奇的走過去,問道:“是誰給我的信啊?”

古斯塔將信交給她,看着上面的名字,諾維雅很意外,她一邊拆信,一邊對比爾說:“是寫給若拉的,她不在了,那就我們看看吧。”

展信,內容呈現在諾維雅眼前。

親愛的若拉:

我日思夜想的女兒,我不知該怎麼告訴你這離奇的一切,我不是莎莉斯特,我是詹妮弗·費斯,你的母親。不知爲何我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出現在莎莉斯特的房間,隨後被抓,後來是索菲亞公主求情我才被放了出去。但是……我被權貴毆打,被一位叫伊撒的法師救了,他將我和莎莉斯特融合在一起,從此我就不再擁有自己的容顏。

其實這些可以省略,你、諾維雅和比爾,我從來沒想到會在這個世界見到你們。我知道我再也離不開莎莉斯特這個身份,永遠沒有和你相認的一天。女兒,對不起,我不該丟了你,媽媽做錯了很多事情,對不起。

詹妮弗

唸完信,諾維雅難以置信的拽緊信紙,身體都在顫抖。

莎莉斯特不是真的莎莉斯特,而是詹妮弗。她知道若拉找她,卻不敢相認。

諾維雅抑制不住的抱着比爾,大聲吼道:“怪不得她知道我喜歡吃什麼,她請我吃東西,比爾,她是詹妮弗,是若拉一直在找的母親啊!”

比爾的眼睛溼潤,他緊緊的抱住諾維雅。腦海中不斷浮現一些他未曾見面的畫面。火車車廂裡教育諾維雅的高大身影、在別墅前帶領家人見到花生先生的場景、在別墅四處參觀的他、到處尋找失蹤女兒的頹廢男人……

記憶如泉的涌入腦海,將比爾包圍,他顫抖得說不出話。

見狀的古斯塔上前問:“比爾,你怎麼了,比爾?”

諾維雅意識到什麼,擡頭看向父親,發現他緊閉雙眼,用力的咬着嘴脣。她擔心的叫道:“一切都過去了,比爾,沒事的,詹妮弗和若拉不希望你這麼難過。”

比爾緩緩的睜開眼睛,看着不再那麼調皮的女兒,輕輕的說:“女兒,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天哪,我們一家都經歷了些什麼!”

啊?

諾維雅握緊父親的手,抑制住內心激動的情緒,安慰道:“都是菲奧娜那個壞蛋,不過幸好她死了,爸爸,結束了!”

父女兩相擁而泣。

比爾哽咽:“我的小若拉,詹妮弗,傑克啊……他一個人留在家裡,過着怎樣的生活……”

想到弟弟,諾維雅也情難自禁,當時她沒把傑克死在冰原的事情告訴父親,現在到了不得不說的地步,諾維雅看着眨眼間不再高大的比爾,說道:“傑克,他也來到這裡。”

比爾突然擔心:“在哪裡?”

諾維雅低着頭:“他葬在冰原。”

葬?

比爾失聲痛哭,不管不顧周圍的情景。諾維雅也傷心起來:“都是蘭斯害的,哦不,是蘭斯和菲奧娜一起害的。沒有菲奧娜我們都不會到這裡來,是菲奧娜!”

比爾:“帶我去看看他,好嗎?”

“好。”

————

冰原上一片白茫茫的景象。

比爾第一次來這裡,但他情緒低落,毫無神采。古斯塔、諾維雅和比爾三人來到冰原,在班森與伯納父子的幫助下,找到傑克的小小墳墓。

站在墓前,比爾淚眼婆娑。他的兒子啊,從出生就疼愛得很少的兒子,就這麼沒了。

葬在這冰天雪地的地方,葬在這寒冷的沒有溫度的冰原之上。

伯納看不下去,獨自走到一旁。

諾維雅在古斯塔懷裡,抓緊他的衣角,死死不願鬆開。她是一個不知道怎麼安慰人的性格,此刻她不知怎麼安慰父親,這個自從恢復記憶臉上就失去笑容的男人。

是啊,若拉、詹妮弗和傑克都是他最親的親人,他又怎麼笑得出來。

沉默了好久,比爾對身旁人說:“我們走吧。”

回到冰凍城,古斯塔一行收到冰原首領布萊恩的熱情款待。精靈王到冰原,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布萊恩邀請古斯塔等人觀看冰上舞。

看臺上,諾維雅坐在高腳椅上,身旁是陪他的伯納。

伯納問:“索菲亞還好嗎?晝夜恢復之後冰原有很多事情要做,我沒能有機會去看她。”

諾維雅無心看舞,哪怕場上的獸人動作嫺熟的將夥伴扔來扔去,她也提不起興趣。她答:“索菲亞去薩尼特繼續當封王了,她在那裡每天都很忙,事情多得不得了。”

伯納微笑的點頭:“她一定每天都過得很充實。現在亡靈被滅,晝夜更迭,一切都恢復正常。”

諾維雅不語。

班森聽到兩人的對話,走過來說:“可有很多謎團未解,比如菲奧娜和兩個兒子怎麼突然就消失在這個世界,他們是死了還是去了哪裡?還有……我聽說三眼狼莫名其妙的跑了,不再聽命霍爾才造成霍爾的慘敗,這又是怎麼回事。”

諾維雅搓搓手,無奈的說:“我也不知道。不過這裡本來就是一個無法解釋的世界,我們又何必多想呢。”

她仰起頭,責問道:“班森先生,你聽說了那麼多,有沒有聽說我現在是精靈了呢?”

“哈哈哈!”班森笑着說:“我忘記了,恭喜你諾維雅。”

伯納也說:“恭喜你,我們能當很久很久的朋友。”

諾維雅故意揶揄:“我以爲只有索菲亞纔是你的朋友呢,伯納?”

伯納撓了撓脖子,說道:“哪裡,我們也是朋友啊。索菲亞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不僅僅是朋友那麼簡單。”

見伯納尷尬,諾維雅得逞的笑道:“和你開玩笑的啦,你真可愛伯納!”

伯納:“……”

就在兩人邊上,站着一個不被人們看見的身影。

若拉聽到兩人的對話也不由得笑起來。當她聽到諾維雅念詹妮弗的信時,她就和比爾一樣,臉上不再有笑容。跟隨着一起來冰原,看了傑克,看了冰上舞,現在第一次露出笑容。

原來詹妮弗就是莎莉斯特,莎莉斯特就是詹妮弗。

終於可以解釋,莎莉斯特深邃的眼神代表的是什麼,她對若拉的關心又源於何處了。

只是,一切都來不及了。

因爲,她和詹妮弗,都死了。

————

格里奎爾。

深秋季節,落葉滿地。

恩特街上,吉恩邊走邊抱怨:“破阿爾瓦,說好照顧我的,竟然讓我自己照顧自己,說什麼他死了我就得靠自己之類的,哼,簡直沒有責任心!”

身旁的若拉揚起笑容,吉恩啊,還是這樣。

吉恩回到在恩特街上住處,開門後看見阿爾瓦將自己的東西搬了來對吉恩說:“我要住在這裡。”

吉恩不願意,將東西扔到地上,先去霸佔了牀:“憑什麼,雖然這房子是你的,但你說了給我住的。再說,你不是說你要死了嗎,我可不想和將死之人住在一起。”

“我可沒說我要死了。”

“呵呵,你是沒說。但你的樣子已經證明一切了,你對生命已經沒有追求了。”

阿爾瓦坐在牀上,“吉恩,我們相處也一年了,你爲什麼和我說話的語氣總是這樣呢。”

吉恩毫不猶豫的答:“因爲你對不起若拉啊!”

阿爾瓦不說話了。吉恩自知說錯話,立即轉移話題:“你說亨利國王到底在搞什麼鬼啊,他的兒子都出生了,爲什麼還不娶奧莉維亞?”

阿爾瓦緊了緊身上的衣服,看向窗外,回答:“不是不娶,只是沒到時候。”

吉恩好奇的問:“什麼時候?”

阿爾瓦:“等到麥普納下雪的時候。”

“呵呵,麥普納就下過一次雪,他在想什麼啊!”吉恩不明白,吐槽道:“根本就是藉口,他不願意唄,肯定覺得奧莉維亞沒有佐伊漂亮!”

阿爾瓦:“亨利將佐伊趕出麥普納,如果她再踏進一步,就將她流放。我聽說,當年他答應帶奧莉維亞去看下雪。”

“哇?這麼浪漫?”吉恩難以置信。

阿爾瓦:“如果有機會,我也願意這樣。”

見阿爾瓦傷感,又看他身體越來越差,吉恩嘆息道:“唉,你別想了。你和若拉是有緣無分,你還是好好照顧身體,別連這個冬天都過不了。”

阿爾瓦自嘲的笑了笑:“也許真的過不了。”

“呸呸呸!”吉恩吐着口水:“別亂說話,你自己要有信心,再說了若拉不願意看到你這樣的。雖然不想說,但不得不承認,她到最後心裡都想着你,你該好好活着,而不是自暴自棄。”

阿爾瓦不語了。

晚上郊外。

莉莉絲的墳前長滿了雜草,只是此時此刻已經枯萎。

若拉站在旁邊,心中不斷涌現與莉莉絲在一起的畫面。

囚島的時光,到麥普納的種種都令若拉難過。莉莉絲,葬身異鄉。她的家人都在海對面的火山羣,而她卻孤獨的在這個陌生的地方。

而若拉,可以四處走動的若拉,回到這裡,陪伴她最好的夥伴,最真的朋友。

莉莉絲,你不孤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