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5.Chapter 185

就在這時, 莎莉斯特慌忙跑到兩隊人中間,對兩人的矛盾既驚訝又習以爲常。

既然莎莉斯特來,若拉不願將事情擴大, 她讓吉恩與莉莉絲退到身後, 算是給對方臺階。諾維雅也從精靈的保護中抽身出來, 站到莎莉斯特的另一邊。

莎莉斯特看向諾維雅, 心平氣和的問:“不知小姐叫什麼, 家住哪裡,家中有些什麼人?”

若說諾維雅的身份,莎莉斯特是早知道的。

諾維雅第一次與莎莉斯特面對面交談, 她禮貌回答:“我叫諾維雅·費斯,我來自藍光森林。”

諾維雅·費斯?

若拉心中一緊, 不免多看一眼對方。難道她是諾維雅?

諾維雅沒注意, 繼續說:“我家裡……我的父親叫比爾, 母親叫詹妮弗,弟弟叫傑克。”

她沒提若拉。

若拉看着諾維雅, 終於相信這女孩就是她沒血緣關係的妹妹,長大後的諾維雅。仔細看看,諾維雅與比爾有些神似。

莎莉斯特又問到若拉相同的問題。

若拉實話實說:“我叫若拉·沃爾伯格,來自惡龍羣島。”

若拉·沃爾伯格?

這次換諾維雅驚訝了,她張大了嘴不敢相信這一切。隔着距離盯着若拉的臉龐仔細打量, 注意到她的眼睛, 天哪, 她真的是若拉!

而若拉並沒回答後的問題, 不再開口。

莎莉斯特沒再說, 告訴兩人天黑要注意安全。希望大家各自散開回到自己房間,然後離開了。

若拉與諾維雅也沒繼續, 而是各懷心事的回到房間。

一路上吉恩都覺得若拉忽然沉默不語似乎有些不對勁,回到房間後在吉恩的一再追問下,若拉告訴他:“那個諾維雅是和我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

吉恩差點一口氣沒接上來年紀輕輕就喪命。

好一會,他纔回過神,問到:“不是吧,若拉你在這裡還有親人?可看上去你們的關係並不好,否則剛剛爲什麼沒有抱頭痛哭?”

若拉也在想這個問題,爲什麼她就這麼回來了,沒與諾維雅多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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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諾維雅的房間,黛布拉與喬茜也追問她爲何到現在都還一副失魂的樣子,難道是被火焰嚇到了?可諾維雅向來就不是那種會承認自己害怕的人,通常如果真被嚇到她肯定各種掩飾,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失魂落魄。

諾維雅縮進被窩裡,靠在牀頭繼續發呆。

喬茜與黛布拉一人一邊湊在她身旁,黛布拉:“你怎麼了,說句話,別嚇人。”

諾維雅緩緩說道:“剛剛那個女孩是我繼母和前夫的女兒。”

這麼說就是親戚了?

可看諾維雅的表現,似乎關係不太好。黛布拉繼續:“那你怎麼變成這模樣,像見到鬼一樣,難道她實際上已經死了嗎?”

黛布拉還真不嫌事大,這時還有心思開玩笑。

諾維雅張開雙臂攬住黛布拉與喬茜的肩膀:“她說她來自惡龍羣島,我想她之所以來到這裡可能是因爲我。”

這一點諾維雅無法釋懷,不管怎樣都忘不掉。

喬茜與黛布拉更迷糊了,喬茜問:“到底怎麼回事?”

諾維雅將當初的事告訴喬茜與黛布拉,兩人知道事情的原委。

黛布拉站在理性的一方分析:“這麼看她和你一樣也是通過油畫來到這裡,而且很有可能是你讓她去到惡龍羣島。好吧,站在客觀的角度上她不原諒你是應該的,畢竟你說你們本就關係不好,你還害她與父母分離,她不理你很正常。”

喬茜有不同意見:“但你們終究是親人,如果你覺得你做錯了,就去向她道歉,和好之後你在這裡就有家人了。”

諾維雅惆悵了,她還恨若拉搶走比爾的愛呢,也沒見若拉向她道歉呀。那她憑什麼道歉,況且若拉明顯知道自己是誰,還裝作不認識,那她何必熱臉去貼冷屁股!

這麼想,諾維雅打定主意不與若拉再有瓜葛,道歉……反正現在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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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原冰凍城。

天寒地凍的冰原地界,蘇瑞已經趕來。多年以後她終於再次踏進這片雪白的世界,帶着她曾經的承諾,那句她會將寶石歸還。

只是時間流逝了太久。

夜空下的冰凍城顯得蕭條寂靜,沒有冰川暗影的困擾,獸人們的生活豐富多彩。

這麼想,蘇瑞覺得赫伯特至少做對過一件事,那就是帶着三眼狼來幫助獸人趕走暗影,雖然這代價是赫伯特被暗影咬傷。

穿着厚厚的外套,帶着毛茸茸的帽子,蘇瑞從雪橇上下來付費後朝城門走去。

到城門時被獸人攔下,說明來意後被邀請進入冰凍城。

邁進城門,蘇瑞才發現記憶中的冰凍城模糊了,再次見到時一切才從腦海深處被喚醒。

這裡她曾來過,雖然是幾年前的事。

跟着獸人站到升降機上,滑輪慢慢轉動,蘇瑞與獸人漸漸離開地面,朝冰凍城的第五層而去。

來到第五層,蘇瑞被安排到會客區等待,獸人去通報冰原如今的首領。

四周是高高的冰牆,可蘇瑞感覺不到任何涼意,甚至因爲高牆擋住外面的寒風覺得溫暖不少。

沒過多久,一位身形高大的獸人出現在蘇瑞面前。他身上棕色毛髮十分濃密,眼神也很清澈。

蘇瑞行禮,仰頭問:“您就是布萊恩首領?”

布萊恩點點頭示意蘇瑞起身,他看上去慈眉善目,很好說話的樣子。

蘇瑞迫不及待:“伯納關在哪裡?我想他可以和家人團聚了。”無法用輕鬆的語氣說出這些,氣氛是沉重的。

布萊恩打量蘇瑞,疑惑道:“你的本名應該不叫蘇瑞吧,我想你應該是索菲亞。”

蘇瑞抿抿嘴,沒想到這位布萊恩這麼快就知道她用的是化名。

布萊恩也不拐彎抹角,直言:“我想先看綠寶石,畢竟它離開冰原太久。”

蘇瑞從懷裡取出盒子將其打開,閃耀的綠寶石瞬間將四周照得更加明亮,綠色光芒讓夜色更美。

布萊恩要伸手拿盒子卻被蘇瑞輕易避開,將盒子揣回身上。她有自己的顧慮:“我想見伯納。”

布萊恩退後半步,走到外面吩咐了什麼再回到蘇瑞身邊。他滿意的笑道:“很快就能見到了。”

時間慢慢流逝,短短的時間裡蘇瑞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終於門外響起聲音,她衝到門口看到伯納與他緊緊相擁。

此時蘇瑞終於不用再堅強,她哭得大聲放肆不管不顧。甚至哽咽着抽泣到無法說出完整的句子。

但她嘴裡一直在說對不起,對不起。

也許沒有任何一句話能夠彌補對伯納對班森的傷害,可對不起是必須說的,除了這句之外蘇瑞也不知該用什麼言語來表達此刻的感受。

伯納抱着蘇瑞,自己也忍不住落淚。他始終相信索菲亞不會偷走寶石,現在就證實了一切。

布萊恩走到兩人身旁,打斷兩人斷斷續續的交談,說道:“請把綠寶石給我吧。”

布萊恩的語氣很好,他甚至有些動容,畢竟到眼前的女孩也才十幾歲而已。

這些年她經歷的事,恐怕不是理解與同情就能概括的。雖然傳聞她偷走寶石,但麥普納幫助冰原趕走暗影的事實擺在那裡,布萊恩就算見到蘇瑞也不會對她怎樣。

何況他也不會對一個小女孩如何。

綠寶石已經回到冰原,那伯納就獲得自由。現在要做的就是與班森會合,可現在班森在哪?

伯納領着蘇瑞離開冰凍城,急着去找班森。

夜色中兩個小小的身影走在冰川大道上,走在前面的蘇瑞依然覺得愧疚。她說道:“伯納,你知道你的母親芬妮去世的事嗎?”

蘇瑞不敢保證伯納聽到這個消息時會是什麼反應,畢竟去世代表着永遠不能再擁有。

伯納表現得很平靜,他沉聲回答:“我知道,不要把這也算到你頭上。”

這樣蘇瑞更無地自容,不論如何她都會盡力補償,找到四處漂泊的班森,讓他們父子團聚。

靜靜的夜空下兩人不再說話,而是一步一步緩慢的走着,離冰凍城越來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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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襲的暴雨吹走煩悶的氣息,山林的空氣更加自然清香。

瑪麗打開窗戶看着房外瓢潑大雨不知如何是好,原本今日她該將做好的東西送到鎮上順便買些生活用品回來,可現在的天氣可不是出門的好時機。

但瑪麗與鎮上的店老闆約好是今天,如果雨一直不停,那她就得食言了。

她可不想做一個食言的人。

這時奶奶從房裡出來熟練的找到自己的位置,坐在椅子上聽着屋外淅瀝的雨聲。

忽然奶奶開口:“瑪麗,奶奶記性不好,你今年多大了?”

奶奶伸手摸到桌上的茶杯自己給自己倒杯水。

瑪麗走到奶奶身旁接過她手中的茶壺給奶奶盛水,將水杯放在她手裡。半晌纔回答:“我今年二十歲。”

奶奶輕聲呢喃:“二十歲是該給你找個人家了,奶奶眼睛看不見,給你造成很多不便。”

對此奶奶是自責的,女孩子二十歲未嫁,她又生活不能自理,真是一件惱人的事。

瑪麗坐到奶奶對面,心裡很無奈。嘴上卻很凜然:“奶奶,我會一直照顧您,不要趕我走。”

是啊,離開這裡瑪麗又能去哪?

奶奶老淚縱橫,不再說話,瑪麗趕緊換個話題:“您想吃什麼?我買回來。”

奶奶哪有心思再說其他,只是默默地落淚罷了。

瑪麗也不再多言,她知道奶奶需要一點空間。耳畔的雨聲漸漸遠去,瑪麗看向窗外,雨停了。

這樣最好,今日的計劃不用更改,因爲突襲的暴雨,瑪麗必須儘快出門,否則日落前無法回家。

她與奶奶交代幾句,揹着裝滿頭花的行囊匆忙出門。

來到小鎮瑪麗將東西交給飾品店老闆,換取銅幣後在鎮上買些生活用品。奶奶喜歡喝點小酒,她買了壺酒回去。

因爲大雨的關係,小鎮上的行人很少,泥濘的街上也沒幾個人。

瑪麗購買好東西準備回家時看見幾個小孩拿着棍棒在打鬧,遠遠看去就是小孩子的遊戲,可離得越近,瑪麗聽到孩子們情緒高漲的吵架聲,原來是一羣小孩聚衆鬥毆。

瑪麗是不願惹事的人,可走近時她發現孩子們是一羣欺負一個,而且那男孩還誓死不從的樣子。

真是個倔強的可憐孩子,他怎麼鬥得過其他男孩。

瑪麗站在路邊叫道:“要下雨了,快回家吧。”她希望孩子們能散去,那被欺負的男孩能離開。

可孩子們興致正濃,怎麼會因爲路人的一句話就散開。

再加上現在太陽已經出來,孩子們纔不會相信又要下雨這樣的蠢話。

瑪麗沒接觸過這樣的事,不知怎麼勸說,但她不敢走,如果小男孩受傷,她怕自己會後悔離開。

所以她就站在旁邊觀看。

其他男孩注意到她,其中領頭的男孩叫囂着:“快走開吧,戈摩族的女孩!”

眼罩如此明顯,誰都知道她是戈摩族人,這羣孩子見她的裝扮更不會怕她。

誰讓戈摩族已經沒落了呢。

瑪麗當沒聽見,繼續站在原地。她也不知爲何要這樣做,按照這些年的行事風格,她應該儘量避免與外界接觸纔對。

可那小男孩根本就抵不過一羣孩子的欺辱,可還倔強的不求饒。瑪麗知道結果,所以無法走開。

這時那位男孩舉着手中的棍子說道:“這是我的,我不會給你們。”

瑪麗順着望去,那東西似乎……瑪麗覺得她見過男孩手裡的棍子。不,那決不是普通的木棍。

一羣男孩將男孩團團圍住,要搶他手裡的木棍。

“這是我最先看到的,憑什麼給你!”

“這是我撿到的誰也不能拿走!”男孩誓死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