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新鮮帶着芳香的空氣瀰漫進亨利的房間,他與佐伊都還在美夢中。
夢裡:
漫山遍野美景被冬雪覆蓋,空氣中傳來重重的呼吸聲。
穿着厚厚冬裝的亨利站在冰凍的小溪邊,小溪對岸是白雪皚皚的一片,不知那裡冰雪融化後會是什麼樣子。
他看到眼前漫天飛舞的白雪,想起某個時刻。
他對一個叫奧莉維亞的女孩說過:你若想見雪花,將來我可以帶你去。
那是對奧莉維亞說的話,奧莉維亞,那個在別人眼中普通,在他眼中卻特別的女孩。
這時亨利的身後傳來厚重的腳步聲,他緩緩轉身卻看一個即陌生又熟悉的聲音。
是她!
是出現在他夢裡無數次的奧莉維亞!
亨利激動的走上前站在她面前,想伸手掌在她雙肩卻不敢擡手,他只是無比激動的看着她,她並沒有表現出多少情緒。
他不知她在想什麼。
她有心事,卻不告訴亨利,雪花片片晶瑩的落在兩人身上,寒風中兩人相對而立。
亨利想和她說話,終於鼓足勇氣要拉住她時,她卻就此消失在眼前,突然得讓他難以置信。
“不要,別走!”
亨利驚醒着從夢中醒來,他才發現一切都是夢境。
他的叫聲將身旁的佐伊驚醒,她立刻抱住他:“亨利,你做噩夢了,我在你身邊,別怕。”
她迷糊着抱着他,說這些時連眼都沒睜開。
亨利順口氣,看向在懷裡的佐伊。他怎麼能將夢見奧莉維亞的事告訴她,現在他與佐伊已經成爲夫妻,他不應該讓佐伊傷心。
他再無睡意,平躺在牀上回想一切。
他很明白奧莉維亞的父親做過什麼,如果不是庫克霍爾怎會被海賊傷害。可是他始終無法將這一切怪罪到奧莉維亞身上,就算她的父親是殺害霍爾的罪魁禍首,他也無法恨她。
也許是他太懦弱,也許只是他心裡早就有她。
亨利默默的想着這些,身旁的佐伊將他抱得更緊,他與她早就不陌生,但離熟悉卻還差那麼一步。也許時間能改變一切,他連奧莉維亞是否還活着都不知道,他又能做什麼?
這時門外響起嘭嘭嘭急切的敲門聲。
不知是哪個不識好歹的傢伙,這麼早就來打擾他休息。亨利正想起身時,聽到門外傳來約翰的聲音:“殿下,國王被綁架了!”
國王,赫伯特,被綁架!
亨利瞬間清醒,他起身下牀從地上撿起他的衣褲利索的穿上,這時聞聲醒來的佐伊見亨利如此慌張,立即問:“亨利,發生了什麼事?”
她已經跟隨亨利的動作起身穿裙。
此時亨利穿戴好,他走到還在爲穿衣忙碌的佐伊身前,鎮定道:“舅舅被綁架,我去就可以。你再休息一會兒!”
說完,他主動親吻佐伊的小嘴。
她很滿足,昨晚的委屈已經被她拋到九霄雲外。
不過此時她無心貪戀,佐伊緊跟亨利走到門口:“讓我跟着你,我不能讓你獨自面對。”
對佐伊而言,她已經是亨利的妻子,就有義務幫助自己的丈夫,與他同甘苦,共患難。
亨利沒再反對,而是開門與佐伊走出房門。
見到約翰,亨利再問詳細情況:“國王是被誰綁架?他就住在芙蘭城堡,難道昨夜有人進入城堡?”
他不免想到霍爾的事,當時霍爾也是半夜被帶走,竟沒有一個人發現異常。現在赫伯特又遇到這樣的事,那芙蘭城堡還安全嗎?
約翰將手中的信紙交給亨利並說道:“這是國王的貼身侍衛塞德里克送來的,國王昨夜並沒有住在芙蘭城堡,而是去狼堡視察三眼狼,卻不想突然失蹤。”
聽聞約翰的話,亨利將手中的信件拆開:
如果想讓你舅舅活命,就用你自己來交換!落款:易萊哲。
亨利沒有聽說過易萊哲這個人,他是誰,竟然敢公然帶走麥普納的國王!
他追問約翰:“這個易萊哲究竟是誰,有派人去尋找舅舅的下落嗎?”說着話時,亨利已經順着長廊朝樓梯處走去。
佐伊與約翰都趕緊跟在他身後。
匆忙中,約翰回答:“殿下您還記得伊薩遭遇意外時有過一條巨蟒嗎?聽說易萊哲就是巨蟒克拉倫斯的主人,克拉倫斯接的活全部都由他管理。”
此時三人已經迅速來到樓梯前,亨利走在最前,佐伊怕他太心急而出事,趕緊走在他身後,跟隨他的腳步。
伊薩的事亨利自然記得,只是沒想到這後面還有一個叫易萊哲的人,當初伊薩的事定義爲意外,他並沒有多想,現在看來這個易萊哲是有備而來。或許伊薩的事也是他指示所爲,就算不是他,也是他的僱主要求如此。
很快三來走下樓梯朝外走去。
約翰再說:“塞德里克已經帶人去尋找國王的下落,如果易萊哲非要用您交換國王,那我們該怎麼做?”
這話一出,三人頓時停住腳步。
直率的佐伊最先說:“交換是最愚蠢的方法,亨利可是王子,他今天就要成爲國王,怎麼能去交換!”
約翰自然不敢發表意見,他只是聽命而已。
亨利看佐伊只是聽到交換就嚇住,他安撫她:“不用擔心,我們先派人出去尋找舅舅的下落,如果找不到再做別的打算。”
他與她的對話在佐伊看來始終帶着一種距離,說不清道不明卻讓她心裡有刺。
就像昨晚他沒有回答他是否愛她一樣,她的心覺得他們越來越遙遠。雖然他們已經住在一起,但佐伊明白,他並不愛她。
他對她的關心只是出於責任。
既然亨利不會馬上同意交換,那她就不着急。
這時聽聞的幾位封王都趕來,他們原本今天要參加亨利的繼承大典卻不想這時候赫伯特被綁架,那繼承大典就無法實施,亨利就暫時無法成爲國王。
最先走來的是火急火燎的傑弗裡,他的衣服還有半截被夾在褲子裡,還沒有扯出來,確實能看出他對這件事情很好奇。
傑弗裡來到亨利面前,直言開口:“亨利,赫伯特爲什麼在這個時候被綁架,是不是不想讓你成爲國王!”
他可不會關心赫伯特的安危,只會揣測赫伯特是不是有什麼不良居心。
這時阿普頓也趕來,他知道克拉倫斯曾經出現在赫伯特舊居的事,現在赫伯特又被克拉倫斯帶走,他的疑惑更深。
傑弗裡更大的是看熱鬧的心情,阿普頓則是想探究事情真相,幾人中目前只有亨利擔心赫伯特的安危。
不過他深知既然易萊哲想讓他去交換,至少現在赫伯特是安全的。
亨利沒再說一句話,而是轉身走向城堡外的廣場,他要親自去找赫伯特。
見勢頭不對,佐伊趕緊追上去,猛的拉住他:“亨利,難道你要親自去找國王嗎?別忘了,易萊哲有條殺手巨蟒,巨蟒連狼堡都能進去,你覺得如果它要傷害你,你能平安無事嗎!”
與其他事情相比,她最關心亨利的安危。如果亨利出什麼意外,那她王后的位置還保得住嗎?
這時其他人也追上來,一羣人站在廣場上,聽聞的班尼與卡洛兒也慌忙追來。
傑弗裡堅持自己的見解:“既然是被巨蟒帶走,那表示是易萊哲接的活,那他的僱主是誰,爲什麼要在這個時候綁架赫伯特,無非不想讓亨利繼承王位!”
無時無刻傑弗裡都在暗示大家這一切都是赫伯特自導自演,目的就是不願將王位讓出來,甚至還想將亨利置於死地。
班尼則說:“我想幕後僱主的目標並不是國王,而是殿下你,你是不是做過什麼錯事?”他將目光移到亨利身上,衆人也都將視線轉移到他身上。
亨利明白幕後僱主的目標是自己,但爲什麼對方要先綁架赫伯特,這又代表什麼?
佐伊不願班尼在此危言聳聽,用犀利的眼神看向班尼,並帶着怒火訓道:“班尼封王,說話注意一點,不要無憑無據隨意開口!”
她的話一出,班尼竟被她的氣勢嚇到,沒想到佐伊竟然如此維護亨利,連話都不能隨意說。
見佐伊對班尼劍拔弩張的架勢,亨利寬慰道:“我想班尼說得不無道理,我會回想這些年是不是做過什麼事。”他側身看向佐伊:“每個人都可以有不同看法,不用這麼在意。”
倒是心思清晰的阿普頓問到:“關於易萊哲我所瞭解的並不多,傳說他神出鬼沒,幾乎無人知道他的住所。他會將國王帶到什麼地方去?”
這才讓衆人將心思迴歸到正題上。
易萊哲並沒有要求時間地點來交換,那他們又怎麼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陰謀?現在瞭解更多易萊哲的消息纔是關鍵,以便亨利能更加準確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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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大家對易萊哲的瞭解都只是皮毛,這個人簡直就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無人知曉他的真實面目。
見無人開口,亨利明白他對於這個對手知之甚少,更不可能從易萊哲口中得知幕後僱主是誰。
這時霍根與歐尼斯特在侍女的攙扶下趕來。
好歹也算是重要的事,爲什麼要在這樣的地方商議,怎麼也該在議會廳裡才行,難道亨利有在廣場議事的愛好?
沒多想,霍根與歐尼斯特就來到人羣中。
歐尼斯特趕緊說:“亨利殿下,我認爲您不應該去交換。”他沒再說原因,只是用長輩慈愛的目光看向亨利。
亨利不解:“有什麼緣由?”
歐尼斯特對麥普納忠心耿耿,當然不願亨利去交換。再說對他來說赫伯特只是代理國王,並沒有王族血統,今天是亨利繼承大典的時間,他馬上就要成爲麥普納真正的國王,這時候亨利怎麼能因爲舅舅出事就去交換呢?
歐尼斯特這樣不顧赫伯特的死活或許無情,但在他看來這卻是對麥普納最好的方法。畢竟現在王室中只有亨利一人,霍爾與索菲亞都已經成爲過去式。
作爲一心擁護王室的歐尼斯特怎麼不爲亨利着想。
佐伊自然贊同歐尼斯特的話,他與佐伊的想法一樣,不要去交換,不要去冒險。
但聽亨利追問:“歐尼斯特,給我一個不用交換的理由,難道要我眼睜睜看着舅舅被巨蟒吃掉嗎?”
歐尼斯特不能說出真實想法,他只是說着:“我們並不知道易萊哲的幕後僱主是誰,但並不保證僱主是想將赫伯特與你通通處理掉,也許這只是一個圈套。他不能同時將你們兩人抓獲,所以用這種方法引你上鉤。”
佐伊更加贊同歐尼斯特的說法:“歐尼斯特封王說得很對,也許對方是想把你一起帶走。”
事情陷入迷霧中,亨利想用自己交換赫伯特,但其他人似乎不願意。
這時瞎眼的霍根慢吞吞說起:“說起易萊哲我與他倒有些淵源,他出生於我管轄的格里奎爾,在一個小山村,我見他時他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夫,我與他有過一面之緣。”
班尼低聲嘀咕:“一面之緣也能記住,你能看見人的時候那不得幾十年前,還能記得!”
他的話被身旁的卡洛兒聽見,她只是輕瞥他一眼,班尼就自動閉嘴。
只見霍根摸索着走到人羣中:“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爲我喝水時從他手中接過水壺卻感到他手上一陣冰涼,那時候可是大熱天。”
衆人都爲此疑惑。
突然班尼想到什麼驚呼:“難道他就是傳說中的異族,人與蛇的後代?”
佐伊還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她只是緊緊抓住亨利的手臂,嚇得目瞪口呆。
人與蛇的後代,她不敢想象。
阿普頓追問霍根:“霍根,那你當時就沒有懷疑什麼?有沒有像班尼這樣想過?”說着時,阿普頓走近霍根,將他攙扶住。
霍根露出自責的表情:“我當時並沒有在意,只是後來聽說出現一個叫易萊哲這號人物時才察覺事有蹊蹺,於是我派人去村莊尋找卻不見他和家人的蹤跡,那之後就再沒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