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玉容搖頭苦笑:真是個笨丫頭,這不是要引起公憤嗎?
果不其然,小菲陰陽怪氣的聲音:“對啊,我忘了,姑姑平日裡最疼的可就是你了,怎麼了,姑姑要是被皇上冊封了,你是不是打算接位子上去當嬤嬤啊?哈哈,我忘了,沒準你也能接了姑姑的班子,等姑姑老了以後,跟皇上……”
“夠了!”彩霞一拍桌子:“平時大家關係好,說幾句閒言碎語也就罷了,小菲,你今天可沒喝酒吧,別在這裡說夢話!”
“呦呦呦,彩霞姐姐這話我可不明白了,小菲她也沒說什麼啊,你怎麼就急眼了呢!”小翠平時跟小菲關係好,兩人私底下沒少說三道四,這是女人的通病,但是彩霞性子暴烈,直脾氣,不懂得變通,方纔那番指責顯然是讓小翠上了心!
彩霞冷哼一聲:“我再說一遍,別人的事我不管,誰敢說姑姑的不是,我第一個不答應!”
“嘖嘖嘖,看看,姑姑可還沒當上主子呢,彩霞,你這番忠心表給誰看啊!”小莊一邊嗑着瓜子,一邊笑着說道:“咱們都是昭陽殿的老人了,大家平時一起對外,好不容易過個年,聚在一塊說說笑,也沒什麼吧,你看你,還急眼了!”
“說說笑笑?”彩霞急了:“你們拿姑姑的傷心事說說笑笑,你們還算是人嗎?”
“怎麼不是人了?”小莊斜眼看着彩霞:“誰也沒說姑姑不好啊,那她年紀大了,是不是事實?她長得一般化,是不是事實?她以前伺候過瑾皇后,如今卻跟皇上那什麼,是不是事實?小菲話糙理不糙啊,你當的哪門子青天大老爺啊!”
“就是!”小翠得意洋洋:“咱們都是奴才,你別真以爲醉兒姑姑和玉容姑姑對你好,你就跟我們不一樣了,告訴你,就算是玉容姑姑和醉兒姑姑,也不過是太子殿下的奴才罷了,什麼時候玉容姑姑爬上高枝了,你再來教訓我們,也不遲啊!”
“你……混賬東西!”彩霞似乎怒了,“我今天還就不饒你們這一個個沒良心的小騷蹄子了!竟然這麼說姑姑!”
“嘿嘿嘿,怎麼還動手了,彩霞我跟你說,你可別犯渾啊,今兒是除夕,哎呦喂……你打我幹嘛啊,我又沒說什麼!”小莊雞飛狗跳的跳起來:“嘿,你還打!”
“哎呀,彩霞,你幹嘛?說不過就動手,你活該粗魯的嫁不出去,你別打我了,哎呀……”小菲捂着頭髮:“你幹嘛啊,撒什麼酒瘋啊!”
“就是,就是,彩霞你夠了,你別以爲我們不敢還手啊,我們不想以多欺少罷了,哎
呀,你……你快點住手你這個瘋子!”
真冷啊!
花玉容抱緊了懷裡給玄冷墨做的裘皮大襖,抱緊了自己,卻還是覺得冷得發抖!
推門進去,花醉兒奇怪地看着她:“你不是叫小文子去給墨兒送衣裳了嗎,這麼久了還沒去啊,哎呀,這手怎麼這麼冰啊!”
花玉容搖搖頭,出了一口氣:“沒什麼!”
“到底怎麼了?”花醉兒一看就知道不對勁嘛,拉着花玉容:“說話啊,剛纔遇見誰了嗎?怎麼臉色這麼蒼白?”
花玉容抽出手,看着花醉兒:“姐姐,我是不是很傻?”
“這是怎麼話說的,好好地,誰又惹你了?”花醉兒被問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誰又惹你了嗎,你倒是說話啊?”
花玉容像是一尊雕塑一樣坐在那裡,一動不動,良久,似乎累極了:“我沒事!我今夜不守歲了,反正也沒有父母家人,無謂這些了,姐姐守吧,我去睡了。”
“哎,怎麼了嘛……”花醉兒叫着!
可還是花玉容似乎已經用盡了身上所有的力氣,緩步離去!
“到底是怎了這是!”花醉兒看着花玉容遠走的背影,低聲喃喃!沒有人回答她!
就好像沒有人能夠理解花玉容此時此刻的悲涼無助!
她一直是一個理想主義者,以爲昭陽殿是她們的家,所有的宮女太監都是一家人,不分彼此,互相關愛!
事實上,她真的一度以爲是這樣的,也許有一天,那些宮婢會被放出宮,嫁人生子,太監們也可以頤養天年,大家都會幸福快樂的生活着,不會再有傷害!
可是她錯了,真的錯了,不是真心就能換來真心的,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是沒有真心實意的,就好像狐狸,總是會被貌似忠厚的獵人擒獲一樣,她真的錯了……
正月初一!
難得出了太陽,倒是極好的陽光,看的人心裡暖暖的!
花玉容一大早就被吵醒了,外面是鬧哄哄的笑聲和說話聲!
“你這小蹄子,慣會取笑姑姑我的,快別笑了,趕緊收拾收拾,一會玉容姑姑醒來了,一起吃餃子!”這是花醉兒的聲音!
“奴婢可不是取笑姑姑,姑姑過了個年,看起來真的精神了不少,就連皮膚看起來也是白裡透紅,美得就像是畫裡面走出來的仙女一樣啊!”是小翠的聲音,花玉容皺了皺眉,想到昨晚這些人和平日裡不一樣的模樣,心裡覺得冷冷的!
“就是就是!”小菲
的聲音不甘示弱的擠進來:“姑姑,今兒可是大年初一,雖說宮裡有規矩,不能讓咱們這些做奴才的在皇祠露面,可是咱們昭陽殿有兩位姑姑,尤其是醉兒姑姑您,以前可是伺候過瑾兒皇后的,皇上一定更加看重您,您在皇上面前求個情,咱們也去皇祠求個吉利唄!”
花玉容眉頭蹙成了川字,這個小菲,實在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自己是什麼身份都不記得了嗎?大年初一,皇上會帶着文武百官前去皇祠,祈求國運昌隆,風調雨順,祖宗規矩不允許宮婢前去,只要太監們相隨,難不成要醉兒爲了她一個小小的宮婢跟皇帝張這個嘴?
簡直可恨!且不說皇帝會不會答應,要是被太后娘娘知道了,這就是打死都不爲過的罪,她誠心想害死醉兒不成!
彩霞冷哼一聲:“你大白天的做什麼夢,皇祠是什麼地方,你一個小小的宮婢也妄想去那裡?簡直不知天高地厚,還想連累醉兒姑姑,你安的什麼心?”
“我怎麼了?”小菲不甘示弱,聲音尖利:“我不就是想看看皇祠嗎?再說了,我求的是醉兒姑姑,醉兒姑姑都沒說什麼,輪得到你教訓我嗎?醉兒姑姑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你不敢辦的事情,可不代表醉兒姑姑辦不到,是吧姑姑!”
花玉容起身,只是覺的腦子昏漲麻木的很,看了看外面,起身穿好衣裳,洗臉的水已經準備好了,將就着洗漱完,走了出去!
“大清早的吵什麼?”花玉容的眼神像刀子一樣直直的射向小翠、小菲,驚得二人心虛的低下頭:“姑姑早!聽說夠昨夜沒守夜,可是身子不爽?要不要傳太醫啊?”
“……”花玉容沒有理會,也沒有搭腔,徑直走向花醉兒:“姐姐,昨夜守歲一夜,怎麼也不休息一下!”
“嗨,還不是這幾個丫頭,一大清早的就來請安了!咱們呀,到底是老了,不比這些孩子們,熬夜什麼的根本撐不下去了!”花醉兒笑着說道,“對了,你怎麼樣?我看你今早睡得香甜,反正閒來也無事,不如就叫你好好休息一會,所以也沒叫你起來!”
“我睡得很好!”花玉容笑了笑,這才把眼睛投向身後的人:“你們方纔誰說要去皇祠來着?”
小菲臉上一紅,看着小莊子、小翠都不敢擡頭,自己顫顫巍巍的舉手:“姑姑……是,是我!”
“哦?”花玉容走上前去,打量着她,“你來昭陽殿多久了?”
“回……回稟姑姑,奴才來昭陽殿四年了。”小菲不知道花玉容是什麼意思,小聲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