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今天的天氣很晴朗,天空藍的就像那個人的眼睛。

林逸飛的車奔馳在前往華盛頓機場的高速上,車子的廣播里正放着他聽了無數遍的新聞。

“今年剛獲得奧運會男子佩劍冠軍的23歲美國運動員克里斯?奧茲本於昨天早上車禍重傷,送醫院救治無效於當日中午12點30分逝世……”

啪——地關掉廣播,林逸飛的肩膀顫抖着,眼睛開始模糊起來,按耐不住在路邊停下,他趴在方向盤上眼淚不住落下。一分多種後,他擦掉眼淚繼續前行。

兩個小時前他接到克里斯的父親打來的電話時,還以爲這一切都是玩笑,只是爲了嚇唬他要他早點返回紐約。可是當新聞裡廣播裡都是這個消息時,林逸飛知道這一切都是事實。

克里斯?奧茲本,他最好的朋友真的不在了。

趕上最近一班飛回紐約的航班,所有的雜誌報紙林逸飛都不敢看,他只是死死閉着眼睛期待着降落的那一刻。

在紐約機場迎接他的是凱文?菲爾,克里斯在賽場上的頭號強敵,也是林逸飛的好朋友。

“林……奧茲本先生仍然在悲痛中,所以由我來接你。”凱文一向慵懶而玩世不恭的表情被凝重所取代,接過林逸飛手中的行李,帶他走向停車的地方。

“到底怎麼回事?怎麼會突然出車禍?”林逸飛仍然無法接受克里斯的離去,“他是一個非常冷靜謹慎的人!他不可能……”

“根據警方的初步判斷,因爲有記者在後面追他。你知道克里斯這個人很內斂不喜歡被記者這樣跟着就想甩掉對方,誰知道有一對騎着機車的小青年從對面違規行駛,克里斯想要避開……結果撞在電話亭上整輛車翻了過去……”

林逸飛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我還能看他一眼嗎?”

“可以……奧茲本先生特地爲了等你沒有蓋棺,延遲了葬禮。”凱文朝林逸飛無奈的一笑,“因爲你是最特別的。”

“我……嗎?”林逸飛看着窗外不斷倒退的景色,就像不斷流失的時光。

奧茲本家族非常富有,但是克里斯卻並不是含着金鑰匙出生的。他的母親原本是一個音樂學院的大學生,後來因爲懷了奧茲本所以輟學,生活變得艱鉅。爲了維持母子倆的生活,她不得已站上了街頭受盡屈辱,而克里斯直到小學畢業的時候才被奧茲本先生帶回去的,而他的母親也沒過上什麼好日子因爲太過辛勞肺病去世了。環境造就了克里斯的銳利和冷漠,曾經也有朋友開玩笑說,克里斯唯一的一點溫柔全部都給了林逸飛。這讓林逸飛覺得好笑,那是因爲他比別人更瞭解克里斯硬殼下的脆弱。

克里斯的告別儀式是在紐約一家很有名的教堂裡舉行,但是到場的都是克里斯的親友,沒有媒體也沒有多餘的人。他的教練坐在克里斯父親的身旁,一直閉着眼睛。克里斯是他教練生涯中最光輝的一筆。而克里斯的父親奧茲本先生顯得非常沉靜。他很愛克里斯,儘管現實使得他和兒子之間的隔閡猶如鴻溝,克里斯也從來沒有原諒過他拋棄母親的行爲。年過半百在商場上經歷了許多風浪的奧茲本先生,此刻只是望着躺在那裡的克里斯,彷彿兒子只是睡着了而已。

大家輪流送上花束,林逸飛來到了克里斯的身邊。

這傢伙依舊俊美,高雅的鼻骨深刻的眉眼,林逸飛不知道多羨慕他的長相,以前一起念大學的時候吸引了多少女生,還有畢業舞會上,託這個傢伙的福,自己連個舞伴都沒有。

前兩天打電話的時候,這個傢伙還拽拽地說世錦賽上會把自己從四強的位置上挑落,還說不會給機會讓他進入決賽和凱文?菲爾一對一,真是極度欠扁。可是如果克里斯能夠活着,林逸飛願意天天都被他這樣氣。

葬禮之後的晚宴,林逸飛不想參加,他不打算一邊喝着香檳一邊和別人討論克里斯生前的事情,因爲他知道克里斯的個性,而且他也不打算把自己和克里斯之間的點點滴滴拿出來與其他人分享。

“嘿,林……”奧茲本先生走了過來,淡淡地一笑卻難掩哀傷,“我想你更願意和我來一下克里斯的房間,

“當然。”林逸飛跟着奧茲本先生上樓,當他們打開克里斯的房門,看到的是簡潔而典雅的房間,就像克里斯的個性。

“他的東西我們都沒碰過,我想有些你可能願意收藏。”奧茲本先生打開一個抽屜,拿出了一個相冊,“克里斯的相冊只有兩個,一個是小時候同她母親的,我把它留下作紀念了。另一個就是這個,很厚……全部都是和你在一起照的。”

林逸飛將相冊翻開,第一張就是他剛加入大學擊劍隊的時候的搞怪照片,把T恤撈起來,肚子上畫着一隻豬。林逸飛笑了笑,“真不知道這傢伙從哪裡找來這張照片……”

“只要是屬於你的點點滴滴,克里斯都會珍藏。”奧茲本先生的話讓林逸飛心中一顫。

“奧茲本先生……”

“也許你一直沒有發覺,你對於克里斯而言並不只是‘特別的’。如果你只是特別的,他不需要因爲你找不到合適的教練而奔波,也不會因爲你的排名進入了世界前七而欣喜。好吧,就算這兩樣好朋友都會。但是因爲你交了女朋友而悶悶不樂呢?也許克里斯很恨我這個父親,但是我卻很愛他,關注着他的一舉一動。”

“你……是說……”林逸飛的腦中一片空白。

“他愛你。他不是那種會把愛掛在嘴邊的人,一切都要你自己去體會。也許事到如今讓你永遠保留着克里斯是你好朋友的印象也許會更美好,但是作爲他的父親,我很想你知道。請不要因此而討厭他,畢竟他已經走了。”

林逸飛愣在原處,相冊滑落在了地上,正好是克里斯獲得佩劍世界冠軍的晚上,他們倆爲了躲避記者逃出了擊劍館,在麥當勞裡吃漢堡的時候用手機照的。

那個時候的克里斯,笑的很溫暖。

林逸飛這纔想起,原來克里斯真的不常笑,只有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才笑過。

晚上,林逸飛就住在了奧茲本家的客房。

凱文離開的時候,林逸飛送他到車庫。

“看你的樣子,奧茲本先生是不是告訴你了。”凱文倚着車門看着林逸飛,眼中的笑意點點。

“……就連你也知道?”林逸飛有些驚訝。

“和你們走的近一點的都知道不能打林的主意,因爲克里斯會發瘋的。我們都不說,以爲你遲早會明白。像克里斯那個傢伙,是不會允許我們把他的心事說給你聽的。”凱文打開車門坐進去,“林,克里斯已經走了,我忽然覺得整個擊劍賽場很孤獨。你要加油,下一次的世錦賽要打進決賽,代替克里斯贏過我吧。”

說完,車子馳騁而出,駛向一片夜色之中。

原來你喜歡我嗎?是這樣的嗎?

林逸飛嗤笑了一聲。

你以爲我遲早會明白,但是我明白的太遲。

回到自己的客房,林逸飛知道自己不可能睡得着。枕邊就放着那本相冊,他一遍一遍翻了很多次。也許克里斯將自己的心事隱藏的太好,如果沒有人告訴林逸飛,哪怕今時今日,他還以爲自己和克里斯只是純粹的朋友。

Wωω▪ттκan▪C〇

樓下的客廳忽然傳來了爭吵聲,林逸飛本想下去看看,但又想到隨着克里斯的離去,奧茲本家應該有很多家事,自己不方便出去。

只是這種爭吵聲越來越激烈,甚至還有瓷器被摔碎的聲音,而奧茲本先生的怒吼着,情勢劍拔弩張。

林逸飛還是決定下去看看。

只是一走下樓梯,就看見奧茲本先生摔坐在瓷器碎片中,手掌也出血了。而他的對面,是克里斯的表妹伊麗莎白和她那個不務正業的男朋友約翰。約翰的手中拿着槍,指着奧茲本先生,大吼着,“憑什麼!麗茲是你唯一的侄女了!你竟然把克里斯在華盛頓的擊劍館留給一個外人!”

“沒有爲什麼!克里斯的財產完全是依照他的遺囑來分配的!”奧茲本先生一臉正色站了起來,看見林逸飛站在他的身後不禁露出擔心的神色,擺了擺手意思是要林逸飛馬上上樓,“我勸你別再鬧了!管家已經打了電話!”

果然,窗外已經響起了警車的聲音。

“你這個老東西!”約翰一個緊張,不小心扣動了扳機。

“砰——”地一聲,整個空間都在震動。

林逸飛愣在那裡,奧茲本先生大叫着撲過來,但是卻晚了一步。

“林——”奧茲本先生大力捂住林逸飛的胸口,他低下頭來,這才發覺那一槍打中的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

很痛,彷彿要灼燒血肉。

“林——你不可以有事!”奧茲本先生扶着林逸飛躺下,而林逸飛的呼吸艱難了起來。

奧茲本家空曠的屋頂讓林逸飛感覺到暈眩,視線開始變得蒼白,眼前展開的畫面是自己在大學的擊劍館裡第一次見到克里斯。

他穿着白色的擊劍服,手中握着佩劍,一個優雅而銳利的行禮,彷彿世界因他而停止。

“我在等你。”

林逸飛微微笑了起來。

“我來了。”

奧茲本先生痛苦而內疚的呼喊聲逐漸遠離,所有呼吸都抽空,思想滿溢而出。

如果,我是說如果再來一次,我和你會有怎樣的結局?

我開坑了,儘量保持一週更五次……工作還沒搞定,前途還在迷茫。大家多給我留言啊。

另外我文案無能,看了的朋友如果有感覺的話,就幫忙寫個文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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