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47年·佑心市·帝瑞爾公寓
雖說與現在的大多數手錶風格都不盡相同,但那隻手錶的氣質卻碾壓一切周圍之物,彷彿它纔是這片空間的真正統御者,這也許是一種錯覺,或者更是一種現實。
而黑衣青年卻並不太在意那隻放於茶几上的手錶,他好像感覺不到從手錶上散發出的威壓,更覺得它只是一個普通物件,習以爲常。
在黑衣青年看着電視機裡持續報道的同時,那茶几上的手錶第一個錶盤裡的一處指針卻怪異的移動了一下,那種移動很不正常,並非真正時間的流動,而是跨度較大的偏移了。
青年男子好像有所感覺,側目瞟了一眼那隻手錶,然後也並未理會,直接拿起蘇打水又猛灌了一口。
如果讓視覺從側面只看到那被拿起的蘇打水罐而遮擋了沙發一側的角度本來是空無一物,但當身着黑襯衫的青年把蘇打水罐放下的瞬間,視覺就變得豁然開朗,在高檔沙發上赫然又出現了一個人!
正是在黑衣青年身旁剛剛從側面視覺被蘇打水罐擋住的那個位置,突然出現了一位身着白色連衣裙且神態沉着的少女,但這少女兩眼裡有一些血絲,更多的則是空洞,面色慘白,全身皮膚也都呈慘白之色,沒有一絲血氣。
見到其白色連衣裙的腹部有大量血漬,但她也不以爲然,好像也感覺不到疼痛。
如果拋去這些打扮與慘白的膚色,她恬靜溫潤的氣質再配上認真有神的雙瞳,長髮襲腰,其實還算是一個小美人兒。
黑衣青年好像知道她就坐在身旁,但他比她還更不以爲然,又喝了一口蘇打水,看也不看這位詭異少女,繼續盯着電視機,眼神冷漠。
詭異少女輕輕地說道:“她倆死亡的痛苦跟我好像啊,我能感受到她倆當時的恐懼。”
這位瞬間出現的少女也是語出驚人,她對待素未謀面的死者好似說得像親臨過兇殺現場一樣。
只是她自個自得的表述着,那黑衣青年好像也沒想理她的意思,瞅都不瞅,但從黑衣青年的表情來看,他應該是聽到了那少女所說的內容。
十幾秒後黑襯衫青年又準備調頻道時,身旁的詭異少女又開口說道:“看了這麼久,微生,你是可憐那兩個小女孩?還是你天生就對這些事有着變態一樣的俯視感覺。”
身着高級黑色定製襯衫的男子並沒有回覆那詭異少女的直接問題,而是問起了其他事情:“你休息好了?”
這詭異少女小小的慘笑了一聲,然後發出既沙啞又虛弱的聲音:“嗯,你這屋子陰氣匯聚的挺好,我狀態還可以。”
黑色襯衫男子沉默了十幾秒後,慢慢說道:“有什麼需要就說。”
詭異少女:“呵呵,你這是在體諒我嘛。”
黑色襯衫男子:“你說是,那就算是吧。”
詭異少女僵硬的臉上費勁的擠出一些笑容:“你還沒回答我剛剛的問題呢。”
身着黑襯衫的男子聽到後也一直沒有看那位少女,接着看電視。
他並沒有馬上回復詭異少女提問的打算,這詭異少女好像也非常瞭解這個男人的脾性,不着急也不生氣,跟着他一起看電視機裡的內容,面色蒼白的同時好像還帶着一些笑意。
整整十分鐘過去了,電視裡的節目已經演了兩個小情節和一些廣告,少女還是沒有任何額外的舉動,就這樣陪着男子靜靜的看電視。
黑襯衫青年此時方纔開口:“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麼自負或者崇高,我只是想讓自己過得舒服些,僅此而已。”
詭異少女:“我還以爲你有什麼大計劃,呵呵。”
身着黑襯衫男子:“你也呆了很久了,何時想通了,我就渡你。”
詭異少女:“你是不是嫌我煩吶,準備要徹底滅了我。”
身着黑襯衫男子:“不,是引渡你去往生,根據你的業數來選一些好的地方。”
詭異少女:“呵呵,我開玩笑的,看你認真的樣子,真逗。說來,難得我的怨力、戾氣對你毫不影響,你好像對我還不是特別的討厭,我就再呆一段時間吧,看看這人間。”
身着黑襯衫男子低首慢慢地說道:“你只是沒有想通罷了。”
詭異少女:“我如何能想通,但我知道,恨與怒都沒有任何意義,正如你平常所說的那樣,一切的一切最後都會歸入命運的河、歸於能量的源,我太渺小,好渺小。”
身着黑襯衫男子:“你也不用這樣悲觀,你只是在經歷不同的階段罷了,都會過去的,好好養養。”
詭異少女失笑,但那空靈的笑聲此時聽起來有些尷尬,想必這世間只有極少數類似於這青年的人物才能不以爲然的聽着、看着。
詭異少女:“你說啊,我怎麼生的時候不認識你呢?”
黑衣男子聽到這樣的內容,沉默着,不想多回復,因爲沒有什麼意義吧。
那位少女好像對於逗這位身着黑襯衫的男子很感興趣,也不管他回不回答他的問題便也接着說道:“這就是你所說的命數嗎?嘻嘻,生來不相見、死後有緣識。”
身着黑襯衫的男子失笑了一下,在那俊冷的面孔下難得會露出一點笑容:“看來你今天心情不錯。”
詭異少女:“只有你能看得見我,聽得到我說話,還能偶爾開開玩笑,我當然...當然覺得幸福了。”
身着黑襯衫男子:“......”
詭異少女看了一眼他,慢慢地說道:“每次看你桌面上的那隻手錶,我就覺得好害怕,我能看到紫黑色的灰燼不斷的從它表身上散發而出,那恐怖的力量好似一瞬間就可以寂滅我。”
身着黑襯衫青年聽着詭異少女的感嘆,眼睛也順勢看向了那隻手錶,不過僅僅看了幾秒鐘後便收回了目光,接着盯着電視說道:“不用擔心。”
詭異少女:“我真奇怪你是什麼體質,怎麼會佩戴這種恐怖的東西。”
青年沉默了十幾秒,隨後緩緩地開口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也許它覺得我可以戴着它?”
詭異少女有些恍然大悟的神情,但其實還是有些玩味的意思在裡面:“哦~”
此後她好奇的看了看那隻手錶又看了看身旁這個青年,在蒼白的臉上微笑了一下並問道:“微生,我知道你微信裡的聊天內容,你準備去幫你那個朋友嗎?”
身着黑襯衫男子並沒有馬上回答,停了十幾秒後說道:“不一定吧。”
詭異少女:“那人很信任你呢。”
身着黑襯衫男子:“有時候,那種信任不見得是好事。”
詭異少女:“被人信任還不好,我一向都是被人揹叛的。”
身着黑襯衫男子有些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其實也不要老記着這個,心情會不好。這世間大多的事,固然有命數於其中,但你終究還是要看開一些,若有來世,也許你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我想我會記得你。”
聽完這個冷漠男人非常意外的說出這些話,詭異少女馬上僵硬地扭頭看向他,表情上出現了久違的活人少女那般感動的表情,但只是彷彿而已,只是一瞬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