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寵壞你了

警花皇后 57寵壞你了!

欣妍拎着一打新鮮的花環,回到了她的寢居,幾個丫環立刻圍上來,嘰嘰喳喳地問道:“顧侍衛,這花環好漂亮啊,是你編的嗎?”

看着丫頭們驚豔的目光,欣妍微微抿嘴,說:“這些天,我見御花園裡的花開得漂亮,就每天採了些送到皇上的御書房。今日皇上批閱完了奏章,閒來無事,和我一起編了這些花環!你們喜歡,就每人一個分了戴去!”

“啊,是皇上親手編的!”衆丫頭們面面相覷,又愛慕又囁嚅着不敢動。“皇上送給顧侍衛的,奴婢們怎麼敢……”

“不值什麼,如果喜歡,我天天採了花兒讓他編去!給他找點兒事兒做做,省得他無聊!”欣妍大大方方地把那些花環分給了衆侍婢,看着她們又欣喜又忐忑的樣子,不由暗暗好笑。

哪個少女不懷春?正值豆蔻年華,她們愛慕君王就像是現代少女愛慕明星,更何況風落雪容顏冠絕天下,見過他的女子少有不動情的!

每個侍婢分到了一隻花環,卻捨不得戴,都緊緊捂在胸口,臉兒羞得飛紅。

“小姐,小姐!”秋菊慌慌張張地跑過來,在皇宮裡,只有她和春桃還稱喚顧欣妍小姐,其他的侍婢都稱欣妍爲顧侍衛。

“怎麼了?”看着秋菊慌亂的樣子,欣妍有些奇怪地問道。

秋菊走過來,附近欣妍的耳畔,壓低聲音說:“府裡出事了!”她所說的府裡,無疑指得是顧府。

不等欣妍說話,春桃先開口了:“你現在也糊塗了,小姐早就跟顧府脫離了關係,他們出事關我們什麼事!”

她們都是欣妍身邊最親近的心腹,欣妍的事情,她們倆大多都知曉,包括這次白府被抄家之事。顧府受到牽累,自然在料想之中。

秋菊到底年幼些,又從小在顧府長大,有些感情避免不了。

欣妍倒是平靜,淡淡地問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說吧!”

既然白家徹底完了,受其牽連,顧家當然得傷筋動骨!可是,聽到秋菊說出的一系列狀況,還是讓欣妍有些吃驚。

“聽說二夫人已經嚥氣了!顧府的房子被王管家抵押出去換了高利貸,逃得不知所蹤!大小姐跟表少爺鬧翻了,表少爺用刀子割破了大小姐的臉,被衙門拘進去了!現在顧家的房子被高利貸主收走,大小姐和小少爺只能流落街頭!”

“……”

果然是人性本惡!太平盛世之時,甜言蜜語,海誓山盟。等到大難臨頭,各自逃難,種種醜惡嘴臉作出種種令人髮指之事,令人作嘔!

沉默了一會兒,欣妍把手裡揉爛的花蕾丟到地上,淡淡地說:“你們倆出趟宮,替我找到顧華,幫他找家慈善人家寄養,每月所需費用由我來出!至於顧府的其他人……一概不用管她!”

顧華是白秀鳳的幼子,僅有七歲!雖然欣妍對這個幼弟並無印象也無感情,但他畢竟是個孩子,欣妍整垮了顧家,卻不想這個無辜的孩子成爲犧牲品,就讓人把他寄養在無子嗣的人家裡,每月給充足的生活費。

那戶人家也算小康之家,只是夫妻多年不曾生育,納了一房妾,也無所出。男主人盼兒子盼紅了眼睛,突然送上門一個白白淨淨的小男孩,而且還有大筆的撫養費,就像睡覺送來一個枕頭,喜不自禁,當下就答應收養顧華,並承諾待如己出!

安排妥了顧華,欣妍再無後顧之憂,每日陪伴着風落雪,幫他看看奏章,一起摘摘花編編草,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可是,欣妍知道,她和風落雪是沒有未來的!他們之間純淨的友誼終有一天會變質,那時就是他們分開的時候!不過,欣妍怎麼都想不到,那一天來得如此之快!

第二年,寒冬正月。

古代的冬天總是那麼漫長,欣妍最怕冷,像只眷戀爐火的貓兒,天冷的時候就想找個暖和的地方窩着不動。

風落雪對她十分寵愛,專門爲她修了供暖的熏籠,還特許她可以翹班,在寢居里待着,等天暖和了再上班。

欣妍感動得鼻子酸酸,多麼好的老闆啊,打着燈籠都難找。她在寢居里窩着,風落雪議完政事之後就來看她,順便給她帶些好吃的。

風落雪登基近兩年,樑國在他的整頓之下逐漸昌盛,國力增強,更是把樑文昌逼得節節敗退,蝸居在樑國北部的荒涼地區苟延殘喘。

“朕準備御駕親征!”風落雪揉着欣妍的柔軟秀髮,像逗弄着一隻懶貓。“你乖乖在宮裡等着朕回來還是陪朕一起去?朕這次定斬得樑文昌首級,凱旋之時,先祭拜母妃,再冊封你爲貴妃!”

欣妍懶洋洋地,對他凱旋歸來的打算並不是很感興趣。“怎麼突然要去御駕親征了!會有危險的!”

“呵,朕從小到大走過無次艱險,比這更危險的事情都做過無數次!其實,朕早就該御駕親征了,只是捨不得你!”風落雪眸光迷離地覷着欣妍,柔聲商議道:“你伴駕?”

“咳,”欣妍挪了挪身子,她怕癢,風落雪總喜歡摩挲她。“我怕冷啊!北部地區酷寒難忍,受不了!”

風落雪微微有些失望,許久,語氣略有些冷淡:“朕寵壞了你!”

哪個男人不希望自己的女人生死相隨,別說酷冬嚴寒,就算是刀山火海都不離不棄,這纔是真正的感情!關鍵時刻,顧欣妍表現出

鍵時刻,顧欣妍表現出的自私怯懦,讓風落雪很不悅。

“哎,”欣妍見他惱了,連忙打起精神,陪笑道:“我是怕拖累了你,你就不能專心擒拿樑文昌了!行軍作戰,你還帶着女人,影響軍心吶!不如我替你守着後宮,省得有人覬覦你後宮裡的美人,等你凱旋歸來,好封妃納嬪,盡享天下豔福!”

看着顧欣妍討好地模樣,風落雪鬱忿之意慢慢地散去,只是嘆了口氣:“其實,你在朕的身邊不必如此小心……朕既然寵你,自然會待你好些!你既怕苦不願隨朕行軍作戰,就留在宮裡吧!”

原本還在猶豫着要不要封她做皇后,現在看來是他多慮了!這樣的女子……封她爲妃也是擡舉了她!可心底仍然有個聲音在告訴他,顧欣妍不是這樣怯懦無能的女子,她敢愛敢恨,勇敢堅強,會爲了她的朋友愛人做任何事情!

她只所以不肯隨軍伴駕,也許只因爲她不夠愛他!

“朕不怪你!原本你就不喜歡朕,見到朕避之唯恐不及!機緣巧合,才留你在身邊!你願意做朕的女人,朕已經很高興,哪裡還會再苛求你什麼!”風落雪說得很是寬容,只是那雙狹長的魅眸卻泛起幾分冷意。

愛情就是這樣,誰先愛上了註定會不戰自敗!愛情更沒有公平之說,指望着同等的付出能換來同等的回報,那都是癡人說夢!他能做的,只是剋制自己的心,不要過多地留戀她。

只是一個女人而已!等他擒殺了樑文昌,坐穩天下,數不盡的美女供他享受,那時,也許他對顧欣妍就淡了吧!

“皇上寬容,是欣妍的福份!”欣妍笑着垂首,似乎有點兒不好意思。可是她垂下的臉的時候,眼裡的笑意也隱去。

風落雪突然變得這麼客套寬容絕不是好事!他原本就是個喜怒無常難以捉摸的涼薄男人,刁鑽古怪纔是他的本性,他從來跟溫良寬厚掛不上邊的!突然表現的反常,只能說明他對她起了戒心和猜疑。

伴君如伴虎,世上最涼薄的莫過於帝王心!最靠不住的莫過於帝王的恩寵!她能得風落雪厚待多時,這已屬不易,這男人該展露他殘佞暴戾的一面了!等到有一天他真得納她爲妃,發現她跟其他女人並無不同之時,他會後悔對她的付出。至於她的結果如何,根本不敢想象。

畢竟他們有過一段愉悅融洽的時光,相伴着走過來,此時想起來簡直是奇蹟。

可這一切都如鏡花水月般,靠不住的!稍稍有個風吹草動,就會激起風落雪性子裡的殘忍和多疑。那雙狹長美麗的眼睛,竟然像極了動物世界節目裡的豹子。

欣妍一直認爲,豹子是最美麗的動物。可是,美麗卻殘忍無情!

——她,沒有燕錚的本領,駕馭不了野獸!

好長時間,兩人就這樣對坐無語。不過,突兀聲音的到來,打破了這種略略有些難堪的沉默。

“皇上!大將軍有緊密國事稟報,請皇上速回議政殿!”內監走進來,急聲稟報道。

風落雪站起身,欣妍忙要起身相送。他卻按住她,柔聲說:“坐着別動!外面冷,小心凍着!”

如此體貼多情,任何女人都融化在他的柔情蜜意裡!欣妍仰首覷着他美麗的魅眸,笑得十分甜美:“你不生氣了!”

“我哪有生氣!”看到她笑,他也笑,甚至都不用“朕”的自稱,而是稱起“我”:“還以爲你生氣了!只是隨口說說讓你隨駕出征,你就鬧起小性子!再在我面前這樣敷衍,饒不了你!”說罷,親暱地彎起食指颳了刮她挺俏的鼻子。

多年後,每每回憶起他與顧欣妍最後一次溫馨相守,風落雪總是滿腔悲愴酸澀。假如一切都可以重新來過,也許很多事情都會換一種做法,就連他的人生都會換一種活法。

“呵,你的大將軍還在議政殿裡等着你商談重要國事呢,別耽擱了,快去吧!”欣妍笑着推了他一把。

風落雪深情地覷着她,然後捧起她的臉,輕輕一吻。

旁邊的侍婢、內監統統都轉過頭,裝作沒看見。

“快去吧!”欣妍再次推他,覺得這個男人越來越捉摸不透了!“國事要緊!”

等到風落雪離去,欣妍臉上的笑意慢慢冷去,緊緊擰起了眉頭。

“小姐,皇上對你越來越寵愛了!”春桃笑吟吟地端茶過來。

“春桃,秋菊,你們倆收拾收拾,陪我出宮一趟轉轉!”欣妍突然吩咐道。

秋菊有些奇怪:“小姐不是最怕冷嗎?這怎麼突然要出宮了!”

欣妍不由苦笑:“怕什麼冷啊!以前在刑警隊,颳風下雨寒雪霜凍,照樣列隊警訓!哪裡嬌慣過!不過是……”不過是,隨着風落雪領土擴張,逼迫樑文昌節節敗退,她意識到他一統樑國的時間快到了!“不過是,我覺得有些累了,才懶怠起來!”

她又要離開樑國,去別處流浪了!真得有些累了!在這封建男權的天下,她一介女子要想求得一處容身之地,找到一方終老的樂土,真得很難很難。

春桃體貼地笑着:“我就說嘛,小姐最是好動的,這突然懶怠起來,整天窩着不出門,都擔心你是不是生病了!想找太醫來給瞧瞧,又怕小姐罵我!今日雖冷,不過風不大,出去走走也是極好的!”

主僕三人都換了禦寒的皮衣,出了宮門後,就乘坐馬車到了

坐馬車到了滄州最繁華的街頭,給了車伕一吊錢,然後就沿街閒逛起來。

出來的時候,天色有點兒陰沉,沒想到不一會兒竟然飄下了零零星星的雪粒。

“又下雪了!”畢竟都是年輕的少女,小孩子心性,開心地在街上跑起來。

沿街攤位買了些玩物,遊逛着,發現雪越下越大了!

飄飄撒撒,搓棉扯絮一般,大雪紛紛揚揚,轉眼間,整座淪州城都籠罩在冰天雪地之中。

“小姐,雪下得太大了,我們找個地方避一避吧!”春桃提議道。

欣妍點點頭,正準備去附近的茶樓避避風雨,突然看到一個從茶樓裡被推出一個乞丐。

“滾!臭叫花婆!再跑來偷吃的,打斷你的狗腿!”店小二罵罵咧咧地,不停地踢打驅趕着。

那是個女乞丐,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凍得渾身發青。擡起頭,臉上幾道刀疤,縱橫交錯,看起來很嚇人。“求求大爺,賞口熱飯吃吧!快要餓死了!”

“臭叫花婆,還想熱飯吃,吃屎吧你!”店小二毫無同情心,像踢癩皮狗般,把那個女乞丐踢出去。

“住手!”欣妍喝止了店小二,丟給他一塊碎銀子,說:“給她幾個熱包子!”

店小二一見欣妍主僕三人穿着光鮮,又出手大方,當即換了張笑臉,“好嘞,三位小姐,裡面請!”

誰知,那個叫花婆竟然爬起身,跋腿想跑。可是又冷又餓,跑出去沒幾步又跌倒了。

“喂,你別跑啊!我們家小姐賞你熱包子吃!”秋菊跑過去,好心地扶起了女乞丐。

女乞丐卻拼命閃避着,似乎很怕跟秋菊打正面。

“啊,是……是大小姐!”秋菊失聲驚叫起來,回頭喊道:“是大小姐!”

這下子,欣妍和春桃也有些意外,便走過去,仔細打量那女乞丐,果然有點兒眼熟。

只是現在這個破衣爛衫,飢寒交迫的女乞丐,真得無法跟昔日那尊貴光鮮的顧家大小姐相提並論。

“大小姐,你怎麼……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春桃也確定了顧淑芳的身份,不由驚歎。

顧淑芳終於擡起頭狠狠地望向顧欣妍,一張骯髒的臉佈滿刀疤,眼睛裡迸射出垂死毒蛇般的陰狠:“看到我現在這副樣子,你很得意吧!都是你害得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欣妍怔了怔,今天在街頭遇到顧淑芳的確是意外,她根本就想不到她變成了這副樣子。一時間,有些說不出話。

“哎,你怎麼還是死性不改啊!”春桃最先回過神,她冷覷着顧淑芳,反駁道:“我們小姐哪裡害你了!毀你容貌的是白少顏,他可是你的表哥也是你的未婚夫!把顧家房契抵押出去換高利貸的是王管家,他是二夫人多年的心腹!你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都是你自己人害的你,小姐並未趕盡殺絕……”

“春桃,不必跟她解釋!”欣妍淡淡地開口了,她已經平靜下來,並不願再對顧淑芳多費口舌。這樣一個女人,曾對她幾度痛下殺手,絲毫不顧念骨肉親情,她對她是仁至義盡!“我沒有欠她的!她落到今日這步田地,咎由自取!”

店小二已經端來了熱包子,遲疑地請示:“小姐,這些熱包子還要不要打發給叫花婆!”

欣妍冷冷一笑:“倒給她!她願吃就吃,不願吃拉倒!”

店小二立即把盤裡的熱包子倒到了顧淑芳的跟前,粗聲粗氣地說:“小姐賞你的,快吃吧!”

顧淑芳猥瑣地拱着肩,眼睛裡射出貪婪。有多少天沒吃過一頓熱飯了,肉包子的香氣蓋過了一切,她抓起一個,一口咬掉半口,哪裡有昔日半分大小姐的矜持和尊貴。

“我們回去!”欣妍突然覺得意興闌珊,轉身就走。

兩婢連忙跟過去,不用多問,卻知道她突然決定回宮肯定跟遇到顧淑芳有關。

回到宮裡,春桃忍不住勸道:“大小姐落到這般境地,是她咎由自取……”

“不必勸我!”欣妍擺手打斷,不由搖頭嘆氣:“你以爲我是爲她難過嗎?我是爲自己……如果不小心錯許了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下場會很慘!”

還不等春桃再詳細問清她這話的意思,卻見一隊侍衛快步走過來,攔截住了她們的去路。

“顧侍衛,皇上宣你立即謹見,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