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和德國軍火商見面後,穆亞平有些心急欲焚。從西餐廳出來後,侯德貴的話更讓他無地自容。侯德貴說:“賢侄,你太性急了,賣家都沒有聯繫好,你就洽談軍火生意,未免操之過急了,你如此輕率讓老夫如何相信你。”
穆亞平說:“侯伯伯你放心,我的人很快就會帶來好消息。”侯德貴說:“那好吧!我等待你的好消息,不是我僑情,我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穆亞平雖然信誓旦旦,但是他不敢保證姜森和王德彪能滿載而歸。關鍵是這次軍火貿易失之交臂,他將錯過一次快速撈取大把金錢的機會,這是他內心焦慮的主要原因。
傍晚回到家中,他沒有吃幾口飯便回到屋內,晚秋關切說:“表哥,晚飯見你沒有吃多少,是不是身體不舒服?”這種事情是不能和晚秋說的,穆亞平敷衍了幾句,便早早躺在牀上難以入眠。他心裡暗忖:若是姜森和王德彪不能及時回來,若是沒有談成買賣,自己該怎麼辦?
穆亞平一宿都沒有睡好,早晨起來他草草吃了幾口,便馬不停蹄的趕往忠義武館。黃包車距忠義武館還有一段距離,穆亞平見魯川雄和陳佔山站在門前,翹首張望顯得很急迫的樣子。穆亞平心裡一樂,感覺有戲。
一見面魯川雄急迫說:“大少爺,姜森和王德彪回來了。”穆亞平問:“他們幾時到的,現在在哪兒?”陳佔山說:“他倆是半夜到的,現在正在睡覺。”穆亞平生氣說:“爲什麼不通知我。”魯川雄囁嚅說:“大少爺,深更半夜的怕打擾你休息。”
穆亞平二話沒說,擡腿就往裡走。睡眼朦朧的姜森和王德彪被喚起,穆亞平劈頭就問:“買賣談的怎麼樣?成了嗎?”姜森見穆亞平焦慮的樣子,以爲出現了什麼變故說:“買賣談的很順利,大少爺你這邊出問題了。”穆亞平心裡一塊石頭落了地說:“談談交易情況?”
姜森簡單敘述:“我們通過的王府管家,很快和德王見面。老德王聽說有快槍,沒有猶豫就要求購買。德王胃口很大,要求購買15000枝步槍,額外購買500萬發子彈。不過我擅自做主,把每支步槍的價錢提高到350塊大洋,外帶100發子彈。另外子彈的價錢是25塊大洋100發子彈,大少爺不知我做的對不對。”
穆亞平聞聽大喜說:“你做的很對,但是你們爲什麼回來這麼晚?”王德彪接過去說:“老德王盛情難卻,沒有辦法我們在德王府盤橫了幾日。說實話德王比我們還着急,他派管家和一名屬下與我們一起來到京城,查看武器彈藥。”
穆亞平又問:“蒙古人在什麼地方?”姜森說:“蒙古人被我們安置在客棧。”穆亞平馬上吩咐王德彪前往客棧,一定陪好蒙古人。接着率領陳佔山、姜森火速趕往中央銀行,取得侯德貴的首肯後,打電話給胡處長,讓他通知德國軍火商。
不久胡處長打電話告知,德國軍火商要求在東交民巷德國使館見面。穆亞平迅速判斷鮑爾曼把軍火放在德國使館,他猜測這名德國軍火商不簡單,背後竟然有德國政府的影子,這樣更好,或許軍火交易安全係數更大。
穆亞平等火速趕到德國使館,胡處長和軍火商鮑爾曼早已先期到達。在使館的一間屋子裡,一名使館的武官作陪。雙方簡單寒暄後,很快達成共識。穆亞平購買步槍20000枝外帶100發子彈,額外購買500萬發子彈。
經過雙方討價還價,最後鮑爾曼以每枝步槍優惠價170塊大洋、子彈以每100發20塊大洋成交。接着他們在那名武官的帶領下,進入使館內的地下室,查看武器彈藥,確定無疑後,侯德貴陪那名武館出去。侯德貴親自打電話,讓銀行把貨款劃入德國人指定的銀行戶頭。
鮑爾曼陪同穆亞平繼續驗貨,不一會兒侯德貴和那名武官又重新回到地下室。侯德貴和胡處長偷偷問穆亞平,蒙古人什麼價錢購買步槍子彈。穆亞平回答:“蒙古人已經派來人驗貨,我們商定的價錢是每枝步槍210大洋,子彈25塊大洋。”穆亞平自然不能說實話。
胡處長和侯德貴想到40塊錢的差價,迅速算出來自己應得的那一份是多少錢,臉上頓時露出笑容。二人望着穆亞平那張冷靜的面孔,不約而同想到,這小子年紀輕輕,竟然有如此膽量,頃刻之間他倆對穆亞平有了足夠的信任。
穆亞平擺弄了一會兒暫新的步槍,心裡不由讚歎德國人的製造水平,絕不是徒有虛名。當年穆亞平入伍參軍,在三個月的新兵訓練期間,進行過實彈射擊,因此他對槍械並不陌生。看到他熟練地擺弄步槍,當屬最吃驚的人是侯德貴,他想不明白大少爺什麼時候玩過槍。
穆亞平查看的差不多了,準備搬運。覓得發現在牆角有幾隻箱子,明顯和別的箱子不一樣。他上前細看,箱子方方正正,上面寫滿了德文。見穆亞平好奇,鮑爾曼上前解釋說:“這裡面裝的是德國產12響駁殼槍,你們中國人叫盒子炮。這是上次生意剩下的,總共50只。怎麼穆先生對手槍也感興趣。”
穆亞平說:“鮑爾曼先生,能否打開看一看。”鮑爾曼說:“沒有任何問題。”隨着箱蓋被打開,藍盈盈曾明瓦亮的駁殼槍顯露出來。穆亞平拿出一隻細看卻不會擺弄,姜森接過去熟練地張開機頭,隨着扣動扳機,槍膛發出的聲音很清脆。
穆亞平決定50只駁殼槍和剩下的10000發子彈他全部購買了,最後一口價穆亞平以120塊大洋連槍帶子彈成交,正好穆亞平懷裡揣着銀票。接着穆亞平當場拿出三隻駁殼槍,分別送給陳佔山、姜森、王德彪三人,三人高興的手舞足蹈,各自捧着槍愛不釋手。
鮑爾曼說:“穆先生,咱們應該舉杯慶賀,遺憾的是我們手裡沒有酒杯。這次軍火交易,穆先生是可以信賴之人。我明天就回國了,我給你介紹一位委託人,日後需要軍火和其他東西,可以直接找我的委託人。”接着鮑爾曼把使館武官隆重介紹給穆亞平。
正好使館內有兩輛卡車,鮑爾曼走後,使館那名武官非常熱情,親自指揮卡車搬運。這期間胡處長、侯德貴也心滿意足的回去了。幾個小時後,武器彈藥被轉運到忠義武館。看到這麼多武器彈藥,穆禾平有些嚇傻了,難道大哥要造反?但是看到大哥興高采烈的樣子,他又不敢問,他迷惑了。
當天晚上,蒙古人被請到忠義武館,接着查看了步槍、子彈,德王府管家感覺非常滿意說:“穆先生,步槍子彈已經查驗完畢,事不遲疑,我們要立即趕回去。下面我們商議一下交易的地點,另外德王讓我轉告你,銀元可能不夠,我們用黃金結算。”
穆亞平說:“交易地點我可以提供準確的位置,至於德王銀元不夠想用黃金結算也沒有任何問題。我的要求非常簡單,我們之間商定交易地點後,就不要輕易改變,”德王的管家信誓旦旦表示,蒙古人是最講究誠信的,他們向長生天保證決不食言。
當天夜裡,雙方商定好交易地點,蒙古人快馬回去報信。穆亞平吩咐王德彪回牡丹峰,把山上的弟兄們帶下山,擔任護送武器彈藥。徵得陳佔山同意,當天夜裡王德彪快馬返回牡丹峰,至於他如何下山,我們暫且不表。
次日穆亞平來到榮寶齋,以命令口吻讓佟寶生到京城車行僱10輛馬車。佟寶生不知道大少爺僱馬車幹什麼,他試探問:“大少爺,你前幾天已經花了幾千大洋,轉眼之間你又花了10000多大洋,我想知道你到底幹什麼。”穆亞平說:“佟師傅,我的事情你知道多了,沒有任何好處。我承諾你年底我會把虧錢的銀元全補上,既然我說出口就不會食言的,你放心我會讓你對老爺有所交代的。”
佟寶生見穆亞平真生氣了忙說:“大少爺,我佟寶生不是矯情,無論如何我是一個下人,在老爺和你之間,我沒有選擇,請大少爺理解我。”穆亞平說:“佟師傅,你對老爺的衷心我無話可說。但是我現在管理榮寶齋,榮寶齋到底虧欠多少,只有到年底才能見分曉,我希望佟師傅給我一個機會,如果年底我沒有成果,你再告訴老爺拿我試問。到時候是殺是剮我悉聽尊便如何?”
佟寶生猶豫了一下說:“大少爺,這可是你說的,到年底生意上的事情,我承諾不會告訴老爺,這期間我會鼎力相助你,希望大少爺好自爲之。”穆亞平知道佟寶生對於他的所作所爲十分擔心,他並沒有什麼惡意。
第三天,穆亞平率領車隊出京城,前往軍火交易地點,開始不尋常的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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