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城的夏天特別炎熱,今年更甚。
悶熱的天氣讓很多原本就煩躁的人更加焦慮,奈何有些焦躁,怎麼也逃不掉。
陽城市公安局,局長辦公室,咆哮聲似乎在熱浪中震出了形狀,震得整個樓道都在瑟瑟發抖。
“陳佳怡!陳大小姐!誰讓你擅自行動的?作爲一名警察!你眼裡還有沒有紀律!還有沒有我這個局長!啊?!回去,立即給我寫一萬字的檢討!是立即,別跟我玩捉迷藏!還有,三天之內把後面的麻煩給我解決好!否則,就另謀高就吧,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
嘭!
局長辦公室的門被重重帶上,一個面容姣好的女子一臉氣憤的走了出來。
修長的玉腿跨前一步,發出母老虎般的咆哮:“看什麼看!沒見姑奶奶被訓過?!”
一衆陽城警界的精英迅速手忙腳亂的假裝工作,整個屋子裡只有翻看資料的沙沙聲。
開玩笑,陳大小姐可是陽城警察系統出了名的霸王花,這時候又恰好是在她的氣頭上,誰願意去觸這個黴頭?!
“那誰誰,給姑奶奶倒杯水來!”
陳佳怡隨手一點,一個倒黴蛋剛好被點中。
那傢伙渾身一個激靈,只好擠出一個笑臉,三步並作兩步,小跑出去倒了杯水。
陳佳怡接過水杯,剛遞到嘴邊就勃然大怒:“這麼熱的天氣你還給姑奶奶倒熱水?!你想燙死我?趕緊,冷水,三顆……不,五顆冰!”
那傢伙抱頭鼠竄,突然回過頭來,哭喪着臉說道:“可是咱們那製冰機三天前壞了啊!”
“笨蛋,街口右轉不是有個奶茶店啊!哪兒有!”
陳佳怡二話不說就連杯子帶水扔了過去。
衆人不忍的閉上了眼睛,心想這小子肯定就要被砸成個落湯雞了。
陳警花的準頭,那可是拿過省級的射擊冠軍的。
“哎呀,媳婦兒你別生氣。生氣可傷肝傷脾傷身啊!”
一個溫柔好聽的聲音出現在了衆人的耳朵邊。
要不是這聲音說的話太過於吊兒郎當,說不定有一半的人都會喜歡上這聲音的主人,不論男女!
“你……何方……你是誰?!”
陳佳怡結巴的看着眼前這身着古怪的傢伙,一臉的不可思議,差點把妖道都喊出來了。
一個身穿簡潔道袍的青年,此時穩穩的端着陳佳怡扔出去的水杯,嬉皮笑臉的站在陳佳怡的前面。
“怡兒,我是楚陽啊!對了,楚陽是小名兒,我叫楚陽。唉,說來話長。這事先不談,剛纔誰惹你生氣了?給老公說,老公去給你揍他一頓出出氣,至於我們夫妻倆的事兒,晚上回家慢慢說。”自稱楚陽的青年一邊說着,一邊把水杯遞了過來,還微微地晃了晃。
陳佳怡本來很憤怒的,按理說這個不明來歷的傢伙這樣調戲她,肯定是要被打得滿地找牙的。
只不過,這傢伙說話的語氣雖然有些玩世不恭,但自己偏偏對他討厭不起來。
最重要的是,他手中的杯子滿滿當當,滴水未灑!
“放心喝吧,現在不是熱水了。”
楚陽乾淨的眼神彷彿有一種魔力,讓陳佳怡鬼使神差的接過了水杯。
沒想到剛纔還是發燙的水杯,這個時候居然變得透心涼!
“說吧,你……你找我什麼事。”陳佳怡心裡想着水杯的問題,說話都有些結巴。
水她是堅決不敢喝了。
“媳婦兒,下月就是丙申年乙未月了。對咱倆來說,這是這一個甲子中最好的黃道吉日了,我這不找你來了嗎?準備好好商討一下下月我們完婚的事兒。”楚陽一本正經的說道。
“完婚?!下個月!我壓根就不認識你了!”陳佳怡如同被踩着尾巴一般大吼了出來。
這什麼地方來的神經病,淨說這種稀奇古怪的話?!
該不是青山醫院跑出來的吧……
“哎,媳婦兒,我都說說來話長了,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吧!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當時我爺爺遇到了你爺爺……”
楚陽一陣碎碎念,不過立即就一個渾身透着匪氣的中年胖子囂張的口哨聲硬生生打斷了。
“劉——二——德!”
陳佳怡見到這個出現在警局的胖子,也顧不上胡說八道的青年,咬牙切齒地吼道。
“喲喲,這不是陳佳怡陳警花嗎?怎麼,你們警察的竊聽設備太老舊了,想讓哥哥我捐獻一批給你們?”名叫劉二德的中年胖子手裡拿着一隻雪茄,斜着眼對陳佳怡輕佻地說道。
在他身後,還跟着一個帶着金絲眼鏡的年輕男子,是他的律師。
陳佳怡死死的盯住劉二德,並不回話。
她之所以被局長訓了一頓,就是因爲這個劉二德發現了她的監聽設備,故意泄露出假情報,讓陽城警方蒙受了巨大損失。
“嘿嘿嘿,你要是乖乖地陪哥哥吃吃飯唱唱歌,說不定哥哥還真捐個八百一千的給你這破警局。跟老子鬥,你全身上下都還嫩了點!”劉二德把目光停留在陳佳怡雪白的大腿上,舔着嘴脣說道。
氣憤的警察們由於穿了一身警服,都一臉憤慨的看着劉二德,但卻不敢做什麼動作。
倒是身穿道袍的楚陽,又腆着一張笑臉貼了上來,用一副商量的語氣說道:
“媳婦兒,媳婦,這種腦殘先不管他,我們還是繼續說婚禮的事。雖然現在是新社會,但是老公我可是傳統人,這三媒六聘的必然不能少了。”
“三媒六聘是吧?好啊,你把他抓住,就算聘禮了。”陳佳怡此時被氣得不輕,雙手叉腰,胸前起伏不定。
“他?當聘禮?”楚陽指了指一臉淫笑的劉二德。
“對,聘禮!”陳佳怡認真地點點頭。
神經病打了劉二德,這事兒可就怪不得她了。
“這種小事啊?還在太簡單了。這種智障腦殘,垃圾貨色,根本就不配少爺我動手嘛!”楚陽蔑視地瞥了眼劉二德,自言自語地說道。
劉二德聽到楚陽說他腦殘,早就準備發作了,這時候又被這麼一刺激,再也忍不住了。
“那來的小雜……啊——”
可惜,劉二德碎字還沒出口,就感覺自己的牙齒碎了。
眼前一黑幾乎就要暈了過去,可是立即,一股清涼的感覺傳來,瞬間又恢復神智。
只是,此刻的他只想立即昏過去。
因爲疼啊!
雙手像骨折的一般疼痛,忍不住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
“搞定!”楚陽只用一根食指輕輕壓着跪在地上的劉二德,一臉輕鬆的給陳佳怡邀功。
原來,楚陽反問了一句之後,身體已經輕輕的滑了一段距離,迎臉就是一拳。
被打得眼冒金星的劉二德,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楚陽剪住雙手,按跪在地上。
“大哥!”
“大哥,你沒事吧!”
一直在劉二德身後的兩個西裝男子這才反應過來,連忙喊道。
二人也算機靈,在叫喊的同時,已經一左一右夾了上來。
碩大的拳頭虎虎生風,奔向楚陽頭部。
“小心!”
陳佳怡忍不住喊了出來。
那兩個保鏢一看就是練過的。
這種兇狠的力道,和攻擊的部位,要是以楚陽這樣瘦弱的小身板被打中,當場斃命都有可能!
“媳婦兒,你還是挺關心我的嘛……”差異在這個時候,不但不看兩人拳頭的方位,還反臉對陳佳怡笑嘻嘻的說話。
嘭!嘭!嘭——
先是兩聲脆響之後,緊接着就是一個重物落地的巨大聲音,震得樓層都搖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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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西轉男雙雙一同落地,扭曲的臉上除了莫名的驚愕,還有一個巨大的鞋印。
楚陽在和陳佳怡說話的同時,以左腳爲支撐點,輕飄飄的伸右腳。
那兩個保鏢好似把臉迎上來一般,撞在了
楚陽的腳上。
不過這看起來輕飄飄的一腳,那兩人卻宛如被小轎車撞擊一般,雙雙倒飛出去。
“乖乖怡兒媳婦,你給我這麼簡單的考驗不說,還擔心我的安危,果然是稀罕我的,下個月的良辰之時……”楚陽也不管衆人的神色多麼古怪,繼續和同樣驚愕的陳佳怡碎碎念。
“小子,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哼,陳佳怡,還有你!我告訴你小婊子,你們警局的人居然敢對我動手,等着明天被記者……”劉二德雖然還趴在地上,但渾然忘記了楚陽的警告,兇狠的威脅陳佳怡。
顯然,他把楚陽也當成了警察局的人。
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整個房間裡炸響。
楚陽反手一巴掌抽在劉二德胖臉上。
劉二德頓時眼冒金星,口鼻都冒出了汩汩鮮血。
楚陽二話不說,又一巴掌抽了回來,咆哮道:“奶奶的,不想活了!連小爺的媳婦你姑奶奶也敢亂罵?小爺今天就打掉你這不孝孫子的大牙!”
“住手!”陳佳怡看楚陽還想繼續打,連忙一把抓住他的手。
剛纔楚陽踹飛兩個保鏢那一腳,力道何止百斤?!
這劉二德一耳光就被他抽得口鼻流血,牙齒估計都掉了好幾顆,要是再打下去,那要是出了什麼事可不好。
這裡可是警局!
“這孫子罵你,媳婦……”楚陽見自己的手被陳佳怡死死拉住,有些委屈的說道。
“趕緊滾吧,這瘋子是我們從精神病院抓來的,一會兒他真打掉你的門牙,我們可不負責!”陳佳怡一邊拉住楚陽,一邊對劉二德說道。
“哼哼,早晚……嗚嗚……早晚讓你這賤貨死在我牀上!”劉二德一抹鼻子流出來的血跡,站起來對陳佳怡口齒漏風地說道。
“孫子……”楚陽聽到這樣的話,頓時火冒三丈,又要上前去揍劉二德。
奈何陳佳怡抓住了他的手,他只得滑稽的伸出腳去。
不過,他捨不得帶倒自家媳婦兒,終於沒夠着已經逃跑的胖子。
劉二德也算得上黑道梟雄了,知道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也顧不上風度,丟下地上不省人事的兩個保鏢,一溜煙跑了出去。
“小子,不把你手腳打斷眼睛戳瞎耳朵搞聾媳婦搞爛,我劉二德跟你姓!”
不去管邊逃邊放狠話的劉二德,陳佳怡恨鐵不成鋼的對楚陽說道:“笨蛋,要抓他是要找到他的犯罪證據,然後堂堂正正的抓。像你這樣暴力解決是違法的,懂嗎?笨蛋!”
“媳婦兒,我錯了!可是這混蛋命格帶煞,且目有殘色,肯定沒少幹壞事,他又敢胡說八道,我沒有直接把他殺了已經很給面子了。”
“你還說!”
“好吧,我知道,現在是法治社會,要講證據!哼,要收集他犯法的證據,其實很簡單。”楚陽一臉輕鬆的看着陳佳怡,彷彿收集證據這種事情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就在這時,局長辦公室的門打開了一個口子,局長大人的聲音從裡面傳來:
“陳佳怡!你搞什麼名堂,這麼大的動靜!我警告你,你還有三天時間!再解決不了你留下的禍根,要麼滾蛋,要麼就去交警隊外勤科報道吧!”
“你誰啊?敢這麼兇我媳婦兒,信不信我揍你丫的!”楚陽摩拳擦掌的準備走向局長辦公室,還好那邊大門立即重重的關上了,根本沒聽到他的話。
陳佳怡一把逮住楚陽的道袍,低聲說道:“不是要我和你結婚嗎?我告訴你,爲了這件事我可受了不少罪,連刑偵二隊的那些娘娘腔也對我冷嘲熱諷,我更不想去做交警,你要是幫我解決這件事!我就……我就答應和你戀愛。”
“不是……這佳期將近,時間緊迫,能不能先把結婚大事商討好,再說這些小事……”楚陽不樂意了,愁眉苦臉的說道。
“我說了要求你做不到,那可別怪我。”陳佳怡放開楚陽的道袍,雙手抱在胸前,眯着眼睛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