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自己不太喜歡這個女兒,但她怎麼說也是自己和摯愛妻子的親生骨肉,不說愛烏及烏,也應當是有感情的。四年前忽然傳來她卒死的消息,我不信,經過幾番打探,才得知她是被暴屍荒野。
其實這又何償不是一個好結果,荒野之中,若被人發現,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但若是當着大臣的面直接賜死,恐怕是無力迴天了。
“你說什麼?她…死了!可我明明…”
“尚書是不是想說,你明明派人打聽到她被人救了?”他頓時老淚縱橫,欲開口,楚月搶一步說:“不錯!她確實被人救了,可惜啊!傷勢太重,神仙也無力迴天了!”
望着父親痛苦糾結的表情,楚月只覺得好笑,原來?你還在意我這個女兒嗎?原來你還會爲我這個女兒難過?想當初你被人陷害,要不是我爲救父心切,就不會與澹臺燁有一場交易,一場毀了我幸福的交易。要是我當初心狠一點,就一點,對此事置之不理…可是,我還是去做了,或許是不想已逝去的母親難過吧!
“你到底是誰!”眼神陰狠,犀利,其中還夾雜着無盡的恨。
“我?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爲你女兒報仇!”如今,他是否犯有貪污罪已無關緊要。
“呵!殺我女兒的兇手可是當今聖上,莫非你想讓我做亂臣賊子。如果真是這樣,我到很懷疑你是他國的奸細,特來挑嗦我國的內鬨?”
“尚書真是異想天開,太過自信了!若我真是細作,你覺得你有那個本事看出來嗎?你認爲一個細作連隱瞞這種本事都沒有嗎?”
歷盡那麼多的人和事,飽嘗數十載的風霜,父親竟還是這樣的死板,也難怪總被人陷害。
“您的女兒的確是死在皇上手裡,但真正的兇手卻不是皇上!”她可沒忘記,他登基當日,文武百官的咄咄逼人。
他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須臾,恢復之後,道:“何以見得?”
“多年前,二皇子受教,本應由宰相授教,但華妃,也就是當今的太后卻不願宰相受教,而將二皇子送去了文部尚書家。此等對宰相的侮辱,宰相自然不敢怨太后,但對尚書定是恨之入骨。太后與尚書關係好,定然是想爲他的兒子選一個好媳婦,人選必然是尚書家的千金。
四年前新皇登基之時,便有欲立沐雪爲妃,那時宰相爲保自己的地位,勾結滿朝文武竭力反對立妃,並請求皇上將她賜死。而如今,您的二女兒爲後,宰相能不懷恨在心嗎?相信尚書的貪污罪,也定是此人挑起的,新仇舊恨,尚書您就不怨恨嗎?”
楚月的一席話撥開了尚書多年心中的迷團,他聽得目瞪口呆,但仍口是心非說:“你怎麼知道這些事?萬一你是編來騙我的怎麼辦?”
“我言盡至此,信不信是尚書的事,但人命關天,我怎會對尚書開玩笑,況且,蝶舞玉鐲不會說慌!”
楚月望了一眼天空,只見黯淡的愁雲已慢慢散開,想是太陽快出來了。
“快天亮了,我該走了,若尚書想通了,三日之後,貴府後花園見!”
尚書還未反應過來,眼前的人便已消失。
西宮。
正殿。西歡和西幽跪着,正前方,澹臺燁悠閒地品着茶,但他的話告訴別人他的內心並不悠閒。
“朕再問你們一遍!湮妃去哪了?”聲音陰冷,使躲在門外的楚月都感覺一陣冷意。
西幽被嚇得瑟瑟發抖,冷汗直冒。西歡故作堅強,道:“奴婢們真的不知道,昨晚奴婢看娘娘睡了便回房去睡,可是真的不知道娘娘去哪了!”
“不知道是吧!來人,將她們托出去,仗斃!”
楚月心中一顫,差點沒站穩,本以爲自己回來時西歡西幽還沒醒,可沒想到他竟然來了!難道他不照顧皇后了?
“皇上饒命啊!皇上…皇上…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啊……”西歡西幽拼命求饒,指甲抓得出血,腥紅的血順着指甲流出。
他不爲所動,繼續品着他的茶,眼神淡漠。揮揮手,她們就被帶下去。
“住手!”實在沒有辦法了,若再不出聲,恐怕就有兩條人命因自己而死了。
聞聲,澹臺燁喝茶的手頓了頓,因爲他聽出了她的聲音。隨即將手中的茶一飲而盡,望向門外。
“臣妾不過是睡不着到處走走,皇上何須如此大動干戈?”
“哦?愛妃到處走走,難道要一夜的時間嗎?何況愛妃不是感冒了,怎在外呆了一夜,卻一樣容光煥發,不見病姿?”
澹臺燁眯眼問,昨晚探子回報,湮妃身穿夜行衣出了宮,本來自己不信,但匆匆到西宮一探,才知如此!
楚月頓時臉色慘白,一夜?他什麼時候來的西宮,他怎麼知道她不在?“何況?愛妃這散散步,也需穿一身夜行衣嗎?”
“你到底去哪了?”輕嘲完又異常鎮定地問。“皇上說得沒錯,我確實不是去散步,至於我去哪了,我確實不能說!還請皇上恕罪?”
澹臺燁內心閃過一絲痛楚,是誰說,不想騙朕,如今,卻連一個真的事實都不願說。神情一怒,“朕都還沒有定你的罪,要說恕罪會不會太早了!”楚月不語,澹臺燁命令:“來人,將湮妃、打入冷宮,沒有朕的命令,不得出冷宮一步!”
“我看誰敢?”
“母后,你…”
來人的聲音猶如火上的春雨,來得及時,可楚月卻無絲毫的喜悅可言。
“昨晚哀家與湮妃暢聊了一晚,惹得皇上錯怪湮妃,按道理來講,恐怕要罰也是罰哀家吧!”
太后親臨爲楚月解圍,在別人看在,這個妃子甚受婆婆寵愛,但也只有她自己知道,這一切,皆是因她答應與太后合作。
“母后莫要爲難兒臣!”澹臺燁壓住自己的憤怒,平靜地說。
“這一切都是事實,何來爲難?”太后眸中毫無懼色。楚月冷眼旁觀,他們母子的關係,竟如此遭糕?
“哀家言盡至此,還望皇帝不要忤逆哀家?哀家還要去聽戲,就先行一步!”轉身前狠狠瞪了我一眼,似在提醒我。
“愛妃去母后那,怎不告知朕呢?若非如此朕怎會錯怪愛妃呢?”說完輕將楚月擁入懷裡,許久,拉着她的手走入寢殿,譴退了所有人。
“啊!”楚月只覺得自己的骨頭快要散架。澹臺燁將她拉入寢殿,便將她狠狠地摔到榻上,眼神由深情變爲冷漠,以致於冷血。母后是特意爲她解圍的,他又怎會看不出來?她們以爲和演一場戲就能忽悠他?
“朕以爲你與後宮女子不同,沒想到,你的城府竟如此深,竟能讓母后爲你出手?你把朕騙得好慘!”手狠狠捏住她的脖子。
楚月無奈的笑了笑,要說城府深,她的十個都不如她的母后。好啊!殺了她,他的國家就安全了,否則,她的終結,定要他用血來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