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璞順勢拽住了翟易心的衣領:“喝你大爺!臭小子,是不是你給那姓賀的出主意讓他娶那個小娘們!是不是你!”
翟易心的臉上鋪滿了方璞的口水,他努力的擠出一絲微笑搖了搖頭:“小弟哪敢,方姐誤會了。”
此時此刻方璞只不過是想拿翟易心出出氣而已,但轉念一想這多年來翟易心着實對她不錯,索性便鬆了手。
她輕輕轉過身拾起地上的鴛鴦刀抱在懷裡低下了頭:“姓賀的,要是有一天這小娘們不要你了,記得來找我。不管多久,就是十年八年我都會等下去!”
她走了兩步忽又停下了腳步:“我近日秘密打探到一個消息。百里川聯合衆人正在四處搜尋顧懷彥的下落。想必是看上了他手裡的驚鴻斬。聽說你的好哥們鍾離佑跟那顧懷彥甚是友好,只怕百里川會找他的麻煩,你有機會就去提醒一下你的好哥們吧!”
說罷此話,方璞才大步流星的再次向前走去。
賀持追上前喊道:“我替鍾離謝謝你!”
也不知這句話方璞有沒有聽到,或者是她裝作沒有聽到。總之,她再也沒有回頭。
賀持心裡擔心鍾離佑的安危,但他更擔心薛良玉。
薛良玉在雲家堡住了十幾年,處處受人尊敬,哪裡遇見過這樣的人?果然,方璞走後沒多久,薛良玉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幸虧賀持及時抱住了她,但賀持此刻是心亂如麻。
那邊百里川也沒有閒着。
誠如方璞所說,他偷偷將蔣昆、漆雕建文、孫泰、肖成昊四人聚集在他的仁義山莊。所議之事正是如何從顧懷彥手中奪得驚鴻斬。
“今日我只叫了四位來,是因爲我們有共同的目標。我不喜歡兜圈子就有話直說了,試問在座各位誰不想得到驚鴻斬和驚鴻訣呢?這兩樣雖說是他顧驚鴻的東西,但他死都死了。現在的武林盟主是我!就算那顧懷彥是他兒子又怎麼樣?誰有本事刀和刀譜就是誰的!”
百里川這次終於露出了真面目,當真是世上最不要臉之人,可嘆這等虛僞小人居然穩居武林盟主寶座十餘年!
當然,那四位的野心誰也不比百里川小,如今連武林盟主都這麼說,其餘的人自然也就膽子大起來。
孫泰、漆雕建文、肖成昊紛紛表示爲百里川馬首之瞻。只有蔣昆提到了雲樹,雖然現在蔣連君與雲秋夢解除了婚約但他從內心深處對雲樹還是又敬又怕。
百里川輕蔑一笑沒有回答,倒是孫泰拍了拍他的肩膀:“這雲秋夢早就是別人家的兒媳婦了,你還顧忌他做什麼?連賦死的時候他有爲你們蔣家說過一句話嗎?再說了,蔣兄你不要忘了現在誰纔是武林盟主!”
漆雕建文開口道:“孫兄說得對!他雲樹算個什麼東西。堂堂七尺男兒,整天滿腦子想的竟是怎麼和他老婆風花雪月。要是他有一點雄心壯志這武林盟主之位……”
漆雕建文的話才說了一半便被一旁的肖成昊制止住了:“漆雕兄今日是喝了酒纔來的嗎?”
隨着一陣尷尬的笑聲,漆雕建文默默的向後退去。
所有人都知道當年雲樹讓賢於百里川之事。
於百里川來說,他雖貴爲武林盟主卻時時刻刻都被雲樹的威名踩在腳下,還要不可避免的被拿來和顧驚鴻作比較。這麼多年來,百里川心心念念着等到驚鴻斬出世之際將它一舉拿下,卻不料顧懷彥憑空出現。
本想借着蔣連賦之事剷除顧懷彥,卻被鍾離佑攪了局。
事到如今,這百里川是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等了。他要滅了顧懷彥,讓他從此在這個世上消失,他要堂堂正正做驚鴻斬的主人,做這個武林盟主!
他是見識過驚鴻斬之威力的,也深知憑他一人是無法達嘗所願的。所以他找了四個幫手,而且是四個和他一樣表面正義、內在卻無比渾濁的幫手。
早在顧懷彥在絕跡寒潭現身以後,百里川就和周空密謀着一件上不得檯面的大事——殺人越貨!
他的計劃是利用蔣昆四人同他一起圍攻顧懷彥,得到驚鴻斬和驚鴻訣後再將其殺害!這顧懷彥好歹也是名門之後,何況他手裡還有大家都想要的東西。他若死了勢必要在武林掀起一陣血雨腥風。
到時候百里川只要放出話,是他們四人殺了顧懷彥。自己再打着爲顧懷彥報仇的名義殺了他四人。不僅刀和刀譜都是自己的,還能獲贊盛譽。
到了那一天,自己練成驚鴻訣又有驚鴻斬在手,就是雲樹也牽制不住他。屆時,他這個武林盟主就更加高枕無憂了。
漆雕建文話中暗指他的武林盟主之位是雲樹讓出來的,不管他是有心還是無意,都算是得罪了百里川。
但百里川知道他們四個都還有利用的價值,就是殺也不是現在。所以他心裡雖然不快,但臉上依舊保持着笑容。
“在下保證,只要顧懷彥死了,這個天下咱們五人平分!驚鴻斬和驚鴻訣每人輪流保管半年!”
百里川開出如此誘惑人的條件,那四人當即欣然允許。
蔣昆方纔還在糾結着要不要通知雲樹,現在聞聽此話已是喜不自勝。他當真以爲自己日後可以分到五分之一的天下,那雲樹當然也要來巴結他了。
蔣昆頭腦簡單隻會想到這。其餘三位也是各懷鬼胎,單純的想要幫助百里川的恐怕只有蔣昆一個。
試問,誰不想坐擁天下成爲武林盟主?誰不想獨吞驚鴻斬?
都想。
但是大家都知道,以一人之力這簡直就是白日做夢。可憐那蔣昆還真的信了他們的鬼話。
這些都是後話,現在說都太早。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顧懷彥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計劃。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想起了一個人——鍾離佑。
以鍾離佑的聰慧和他與顧懷彥的關係,若是直接相問只有空手而歸的份兒,只怕還要得罪了鍾離凡傑。但這是唯一知道顧懷彥下落之人,決計不可放過。
入夜,鍾離佑正在月色前讀書,一隻綁着信箋的箭就這樣飛到了他手裡。“欲救顧懷彥,速來望月亭。”
讀完了信箋上的兩行小字,鍾離佑“噗嗤”一聲笑了:“我佐佐遠在樂昌,怎麼會落到你手裡。不過我很好奇,到底是誰這麼會玩兒。既然你找上門,那我就給你個面子。”
說罷,鍾離佑乘着月色便趕到了望月亭,卻是四下無人,一片寂靜。
鍾離佑笑道:“既然邀我賞月,爲何不肯現身?”很快,便從草叢中跳出五個黑衣蒙面人來。
那五人正是百里川他們。他們幾乎與漆黑的夜融爲一體,與身着白衣的鐘離佑形成鮮明對比。要不是各有一雙滴溜溜的眼睛,要尋人只怕要費一番心思了。
鍾離佑故意裝出吃驚的樣子舉着紙條問道:“哇……你們有這麼多人,那這到底是誰寫給我的呢?”
百里川皺着眉毛說道:“少廢話!說出顧懷彥的下落,饒你不死!”
鍾離佑又將紙條舉得高了一些:“哎呀呀……這上面明明寫着‘欲救顧懷彥,速來望月亭’。該是我問你們要人才是,這變化的也未免太快了一點,你們還講不講道理了?”
百里川哼哼了兩聲道:“鍾離佑,你是個聰明人,知道我們在說什麼。”
鍾離佑敲了敲自己的頭笑道:“我最近晚上總要被人約出來,睡的極差。所以現在我腦子頓的很,實在聽不明白你們說什麼。要不這樣,五位摘下面罩咱們坐下聊聊如何?說不定咱們認識呢!”
說罷,鍾離佑竟然向他們走了兩步,衆人皆心虛不已,不自覺地把面罩向上提了提。
百里川后退了兩步:“好心勸你趁早說出顧懷彥的下落,不然這武林第一才子之名只怕要易主了。”
鍾離佑仰天笑了兩聲:“你這意思是我不說就得死咯?”
百里川得意的點了點頭:“你也可以不死。”
鍾離佑指着衆人問道:“我要是堅決不說的話,你們誰先上呢?”
百里川道:“當然是我們五個一起上了!你以爲這個時候還會有人和你講江湖道義嗎?”
鍾離佑點了點頭:“你們確實不像講道義的人。依我看一定是缺德事做太多了見不得人,所以纔會把臉蒙起來。”
百里川怒道:“臭小子,你找死!”百里川向其餘四人使了一個眼色,衆人會意當即與鍾離佑動起手來。
只是鍾離佑還未出招,那倒黴的蔣昆便被一腳踹翻在地。
那出手之人正是柯流韻,“五個打一個,你們還要不要臉了!”
百里川陰險的笑了笑:“我當是誰呢,原來是玉面狂刀柯流韻。我們要不要臉是我們的事,我倒是想知道你小子還要不要命!”
說罷,百里川又向柯流韻打去一掌。
鍾離佑還來不及與柯流韻說上話,就被其餘四人圍在了中央。儘管鍾離佑不願意妄動干戈,但情勢所逼,無奈之下也只能出手。
但鍾離佑每出一招都奔着對方臉上的面罩而去。因爲害怕會被鍾離佑扯下面罩,每個人都在出手時小心翼翼的躲避着鍾離佑。
這偷偷摸摸就是永遠也比不上正大光明。
雖說這五人功夫都不算太差,但是誰也不敢使用自家的武功絕技。唯恐一個不小心就被認出來,到時候誰也別想在武林混下去。
儘管是以二敵五的局勢,但由於他們武功有所保留,反倒讓鍾離佑和柯流韻佔了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