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茂地區治安形勢一直處於良好的狀態,派出所的工作也都在緊張有序的正常開展,由於楊前鋒帶領所里民警始終堅持打早打小露頭就打的原則,轄區沒有再出現像來的時候那樣,一些人成羣結幫的在轄區各鄉鎮尤其在林茂街道橫行霸道的現象,有部分兩勞迴歸人員回來時還想像過去一樣繼續混,可到家後發現形勢完全不一樣了,總感到有一種無形而巨大的威懾力壓着他們,迫使一些人放棄了再混的念頭開始走上了正道,還有少數人就像陽光派出所楊帆所長常講的‘有家不歸,有事不做,吃喝玩樂,遊手好閒’慣了的還是那副德性,但他們都離開了林茂去金水城區混日子去了。
嚴打前林茂街道有倆個最厲害的狠人頭子,一個是阮大聖,一個是方林志,喜歡賭博和打架,他們都有一身蠻力,並且還跟會拳腳功夫的人學了幾招,所以打架從來沒有輸過,因爲他們不務正業,整日帶着一幫人東遊西蕩在林茂這一片混日子,不久他們成了這一帶的名人,老百姓都很怕他們。
最讓他們出名的是一次外地有一幫人到林茂來賭博,在賭的過程中這幫人在賭場仗着人多勢衆欺負林茂人,當時他倆很不服氣就說了幾句,由於話不投機雙方就動起了拳腳,可一場架打下來他倆放倒了對方六個人大獲全勝。這事以後,那些本來就很崇拜他們的人都想跟在他們後面玩,而阮大聖和方林志爲了表現自己,經常帶着跟在他們後面成年的和沒有成年的人上路攔停外地的貨車,向駕駛員或貨主要錢要煙,不給就用拳腳說話,他們的行爲當時簡直就成了跟在他們後面那些人的英雄和真正的大哥,同時也滿足了他們自己的虛榮性,可就在這時嚴打開始了,第一網就網住了他們並被判處有期徒刑十二年,當時他們也就十八九歲。楊前鋒調到林茂派出所後抓的那些人中大部分都跟在他們後面混過,只是他們當時年紀太小還不到負刑事責任的年齡沒有被抓起來而已。
轉眼十多年過去了,阮大聖和方林志刑滿到期釋放了,雖然他們到監獄勞動改造了十多年,但是他們的本性一點也沒有改,回來後那些和他們一到進去先出來的人,不論改好的和沒有改好的都請他們倆吃飯喝酒,他們突然感到做大哥的味道又回來了,酒桌上那些沒有完全改造好的小弟們勸他們帶着自己去城裡發展,說這裡的條子(指警察)太厲害。阮大聖用力拍了拍方誌林的肩膀說:“我們可不是怕林茂的幾個條子,只是這裡沒有什麼發展前途,要混就要到城裡去打一片天地。”說着端起一杯酒就把喝了下去,接着把杯子重重的往桌子上一放說:“這些條子一下把老子那麼多小兄弟都送進去了,聽說還很能打,我倒不信他們有這麼厲害,人要的是一種氣勢,明天我要去會會那幾個條子,我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不管以後我們在哪裡發展,都要讓他們不要小看我們,最好是讓他們見到我們就怕。”說完他和方林志同時陰險的哈哈大笑起來。
蘇來寧個子一米七二,烏黑的頭髮有點自然捲,長的有點偏瘦,白白的臉上沒有什麼肉,但五官端正,別看他勁不是很大,可頭腦特別靈活筆頭子快,審訊時很會觀顏察色掌握審訊對象的心理變化,並且很有耐心,善於和犯罪嫌疑人打心理戰和持久戰,很多情況下審訊對象在他面前都會敗下陣來,王衝把他和楊前鋒安排在一起也是想讓他們倆互相學習取長補短,因爲楊前鋒雖然在刑事業務和審訊上也有他的一套,也在他看來審訊肯定不如蘇來寧,而蘇來寧在各項治安管理上肯定不如楊前鋒。
星期一上午九點半,楊前鋒昨天回去休息了,上午他要到局裡辦點事再回所裡,張文傑帶李小波到鳳山鄉出警去了,蘇來寧正在他的辦公室整理一個卷宗,派出所突然來了四個人,他以爲是來報案的羣衆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走到門口客氣問:“你們有事嗎?”接着他就感到不對,因爲四個人的臉上都帶着一股說不清的凶氣並沒有理他,而是直接去敲所長辦公室的門,於是他不高興的說:“不要敲了,所長不在,有事我接待你們。”
阮大聖和方林志倆人把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搖晃着身體把臉轉向蘇來寧,阮大聖突然笑起來說:“你是蘇指導員?”
蘇來寧點點頭說:“我就是,有事嗎?”不過蘇來寧感到這人變臉變的太快,總感到那個地方不對頭,心裡有了點防備。
阮大聖對方林志眨了下眼睛走向蘇來寧,並伸出了右手說:“你好!你好!”說着就有和蘇來寧握手。
蘇來寧不認識這四個人,更不知道他們有什麼來頭,雖然心裡有防備,但握手總沒有什麼問題,於是他沒有多想就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那知道他的手一張開伸出就被阮大聖緊緊抓住了,立即專心的痛起來,他立即明白這傢伙來者不善,是想和自己較勁的,可手怎麼抽也抽不出來,阮大聖邊使勁抓着蘇來寧的手搖晃邊咬牙切齒的說:“我是上週才從裡面放出來的阮大聖,齊天大聖你知道嗎?就是那個大聖,只是姓不同,我是來報道的。”
蘇來寧強忍着劇痛,臉上都痛紅了說:“來報道就報道,你抓我的手幹什麼?放開,把手續給我。”這時其他三人都不約而同的哈哈哈大笑起來。
沈小輝聽到蘇來寧講話的聲音不對,就走出辦公室,發現三個是看着阮大聖握着蘇來寧的手在使勁搖晃而笑的說:“你們幹什麼?報道把手續給我就行了,快放開我們指導員的手。”
方林志哈哈大笑着說:“握手又不犯什麼法,我們也來一個。”說着就要抓沈小輝的手,沈小輝反應敏捷的一讓沒有讓他抓到。
沈小輝急忙邊走向蘇來寧走去邊嚴厲的警告阮大聖說:“剛放出來又想鬧事嗎?快放了我們指導員的手,否則我對你們不客氣了!”
而方林志轉身擋在沈小輝的前面又要和他握手,還說:“你的手那麼金貴握一個嘛!”這時楊前鋒正好走到派出所的大門外聽到了沈小輝和方林志的說話聲。
楊前鋒知道派出所肯定發生了什麼事,他一個箭步衝到門口,這時阮大聖還抓着蘇來寧的手在搖晃着說:“對呀!哪條法律規定握手犯罪了?”
楊前鋒進門發現蘇來寧臉痛的都變了色,就明白這幾個人是來派出所挑事的了,迅速上前一把抓住方林志伸向沈小輝的右手用全力一捏,痛的方林志眼淚立即滾了下來,同時楊前鋒用左手抓住阮大聖的左手用全力一捏,痛的他“哎喲”一聲本能的鬆開了右手,接着楊前鋒把他們拉的一轉讓他們倆背靠背,雙手就像鐵鉗子一樣把他們的手緊抓手中搖抖着說:“你們纔出來是吧!歡迎你們來派出所報道。”
方林志痛的淚流滿面,蹲了下來哀求的說:“放開我,我的手骨頭碎了……我的手骨頭碎了。”
楊前鋒進來就看到阮大聖最壞,故意要整整他,於是放開了方林志,這時他看到蘇來寧通紅的右手,氣憤的再次用全力抖動着阮大聖的手,邊抖邊說:“喜歡握手是吧!我是所長,我也喜歡和人握手,今天我讓你握過癮。”
阮大聖本來還強忍着痛,可這次楊前鋒的力用到了他一個人身上,痛的他實在受不了了,“哎喲”一聲蹲在地上大哭起來說:“我的手斷了,我的手斷了。”
這時邊上的另倆上來勸楊前鋒說:“所長手下留情,他們是阮大聖和方林志,是剛出來來報道的,只是來和指導員開個玩笑,開個玩……。”
第二個笑字還沒有講出來,楊前鋒就氣憤的大聲怒吼道:“開玩笑?看看我們指導員的手,有這樣開玩笑的嗎?”說着他擡頭一看剛纔說話是林茂鎮個體協會吳大林的大兒子吳勝利大聲的對他說:“你怎麼和他們在一起?你爲什麼不開這種玩笑?”
吳勝利本來是來看熱鬧的,他比阮大聖他們小六七歲,但他從小認爲阮大聖和方林志是這一片最利害的人物,在他心中楊前鋒根本不是這倆個人的對手,再說上次楊前鋒抓了他爸爸的賭心裡一直耿耿於懷,想看看楊前鋒狼狽的樣,可沒有想到來了沒有看到楊前鋒心裡還很失望,但看到把蘇來寧弄成那樣心裡別提多高興了,楊前鋒突然進門時心裡還感到竊喜,可轉眼他想象的一切都成了泡影,看到阮大聖那痛苦的樣子他硬着頭皮出來轉彎,可聽到楊前鋒的怒吼聲他嚇了一跳,愣了半天心虛的看着楊前鋒說:“我……我……我是陪他們來的。不是……不是聽說有……有安置勞動改造回來的人的說法嗎?想想……想叫你們幫……安排個工作。”
楊前鋒對阮大聖輕視的“切”了一聲說:“還想和人這樣握手嗎?”阮大聖連忙把頭搖得像撥浪鼓似的說:“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楊前鋒這時才把他的手一甩,嚴厲的指着阮大聖和方林志說:“你們倆立即向我們指導員道歉,否則你們別想走出派出所。”
阮大聖和方林志慢慢的站起來向蘇來寧鞠了一躬,倆個人像背書一樣的同聲說:“幹部,對不起,我們錯了,我們向你檢討。”說完倆人筆直的站在楊前鋒面前。
楊前鋒嚴肅的說:“你們已經是有過教訓的人,出來了還和我們來這一套,我告訴你們,我在這裡一天,你們就給我老老實實的靠勞動吃飯,不準好吃懶做,無事生非,擾亂社會秩序,否則我就對你們不客氣,另外就是我哪一天不在這裡工作,只要聽到你們敢和我的戰友們開這樣的玩笑,我就會讓你們多吃點苦長記性。”
阮大聖和方林志頭直點的說:“說的是,說的是,以後再也不敢了。”
楊前鋒看了下蘇來寧的手,蘇來寧感激的甩甩手笑着說:“我沒有事了。”
楊前鋒看真的沒有事,轉身對阮大聖和方林志說:“把勞改釋放證明交給我們的沈警官,辦了事滾蛋。”說着他去了所長辦公室,吳勝利膽怯的跟了進去說:“楊所長,這事你千萬不要告訴我爸爸,求求你了。”楊前鋒沒好氣的對他瞪,吳勝利嚇得立即退而出。
阮大聖和方林志本來就沒有安好心來的,也作了充分的心理準備,可沒想到當楊前鋒突然出現後,他們的準備是那樣的不堪一擊,同時感到楊前鋒那一身不容有絲毫侵犯的正氣,一下就服了。辦好事後分別到楊前鋒和蘇來寧辦公室門口打了招呼才低着頭走出了派出所。
這事讓蘇來寧這輩子想忘也忘記不了,阮大聖、方林志和吳勝利等四人更是一輩子也忘不了,同時他們的囂張氣焰在林茂派出所轄區和楊前鋒面前再也不敢張揚。
並且當天他們就離開了林茂去了陽光鎮混日子去了,後來也一直沒敢回林茂做個壞事,直到在城區又碰到了楊前鋒,當然這是後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