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川不知道中年女人在想什麼，他拿出證件，道，“我是洪洞市刑警隊的隊長喬川，我們過來是想問您一些有關張興業的問題。”
“阿業？他又做什麼犯法的事了？”中年女人似乎想多了，表情難以言喻的複雜，似乎是懊悔又似是恨鐵不成鋼。
李爾玉疑惑的看着中年女人，“您應該是張興業的媽媽吧？”
“對，我是，警官，我真的不知道……”還不等女人把話說完，李爾玉打斷她的話，“伯母，您的兒子沒有做什麼犯法的事。”
“沒有？”中年女人不相信，眼珠在李爾玉跟喬川之間打轉，眼神很明顯。
——沒有做犯法的事情爲什麼刑警會找上門來？
李爾玉嘴角一抽，她算是瞭解情況了，原來女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兒子遇害了嗎？
顯然發現這一點的不止李爾玉，喬川皺了皺眉，說，“伯母，張興業已經死了，我們過來是問一些有關張興業出獄之後的事情，希望你能配合我們提供線索。”
中年女人似乎是愣住了，好一會兒反應過來，突然就哭嚎了起來。動靜太大，屋裡其他人也被驚動了，連帶住在對門的那戶人家也開了門，見到喬川和李爾玉，也是一愣，不知道張家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會被刑警找上門。
張家屋裡兩男一女，女的很年輕，大概二十三四歲左右的年紀，兩個男的一個看上去比給他們開門的中年女人大一些，應該是張興業的父親。另一個男的年紀也是看上去二十幾歲，比那個年輕女人看上去要大一些，看面相倒是有些像張興業的父親，應該是張興業的弟弟。
“刑警？”年輕女人皺着眉看着喬川和李爾玉，“兩位有什麼事？”
在年輕女人說話的時候，迎出來的兩個男人扶着哭得痛不欲生的中年女人往裡面走。
喬川又把剛纔的話重複了一遍，然後看着表情愕然的年輕女人，道，“我們是來詢問一些有關張興業的事情，希望你們能配合我們，提供線索。”
年輕女人愕然過後，把兩人迎了進去。
進門之後，經過初步的介紹，喬川跟李爾玉弄清楚了這兩男兩女的身份。
中年男女是死者張興業的父母，父親名張峰茂，母親名王穎慧。年輕的男女是死者張興業的弟弟妹妹，弟弟名張文東，妹妹名張雪。
按照年齡，張興業排行老大，今年二十九歲；張文東排行第二，今年二十七歲；最小的是張雪，今年才二十三歲。
通常警方確定死者身份之後都會通知死者的家屬，這次估計是警局那邊太忙碌的緣故，暫時還沒有通知張家，這才讓張家措手不及，險些被喬川和李爾玉的到來給嚇蒙了。
“張興業出獄之後有沒有跟誰起過沖突，或者坐牢之前誰跟張興業有過節，這些你們有印象嗎？”李爾玉見王穎慧的情緒平復了很多，這纔敢開始問話。
王穎慧擦着眼淚，不說話。
張峰茂也摟着妻子不停的低聲寬慰，倒是張雪跟張文東鎮定許多。
“我大哥出獄之後跟誰有過過節我是不大清楚，這個月公司特別忙，我經常加班到很晚纔回家，通常我回家的時候我大哥都還沒回來。他出獄之後跟坐牢之前沒什麼兩樣，幾乎不着家，弄得我媽提心吊膽，生怕他又跑出去作案了。”
說話的是張文東，張文東看上去斯斯文文，帶着一副度數不高的黑框眼鏡，帶着一股書卷氣質，說話也很溫和。
“那你大哥脾氣怎麼樣？”李爾玉繼續問道。
張文東臉上露出幾分厭惡的情緒，“說真的，我真不想認他這個哥哥，不是丟臉，而是他根本沒把我們當家人。他經常不着家，回來倒頭就睡，也不吃飯，我媽擔心他身體吃不消，他還動手打我媽，連媽都打，他還有沒有人性？”
張文東對死者這個大哥沒有絲毫感情的樣子，言語中提到張興業，除了厭惡還是厭惡。
另一旁的張雪冷笑一聲，“他除了姓張，哪一點像我們張家人了？我爸是大學教授，我媽也是高中老師，你我都是京大畢業，他連個高中都沒讀，哪裡像我們張家人？”
李爾玉若有所思的看着張雪，張雪長得很漂亮，顏值都比得上李爾玉那個損友江雅美了，要知道江雅美可是表演系的美女，還是X大的校花，所以張雪這個顏值拿出去都能當女神了。
兄妹兩個挖苦自己的大哥，張峰茂夫妻明明就坐在一旁，聽得清清楚楚，卻沒有指責兩兄妹。
這情形着實有些古怪，李爾玉總覺得還有什麼內情。
“張興業跟左鄰右舍的關係怎麼樣？”李爾玉沒有貿然的追問她懷疑的事情，很顯然對這兄妹倆來說，死者張興業完全就是個陌路人，甚至比陌路人還不如，陌路人不會招他們厭惡。
看來張興業確實人品不怎麼樣啊，同胞的弟弟妹妹對他居然有這麼大的厭惡感。
做人做到連親人都嫌棄厭惡的份上，張興業也是個人才。
“他？就他這種人，左鄰右舍誰看得起他？他當年坐牢，還連累了我跟二哥，連帶我爸媽都被人瞧不起。他就是個禍害，死了也是活該！”張雪越說越氣憤，白皙的臉氣得漲紅。
張文東扶着眼鏡，低喝了一聲，“小雪！”
張雪收了聲，但還是有些憤憤不平。
“張雪，你好像特別恨你哥哥，爲什麼？”李爾玉的注意力都被張雪的激動吸引了過去，她總覺得張雪的情緒這麼激動，或許有什麼原因，這個原因或許對破案有幫助？
張雪深呼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激動的情緒，纔開口說道，“他把我最好的朋友強姦了，利用我，騙我最好的朋友跟他出去，然後……”張雪眼眶都紅了，“我朋友纔剛滿十三歲，他是個畜生！”
李爾玉被震驚了，她雖然之前聽說死者是個強姦犯，強姦了九名少女，但並不知道這九名被強姦的少女的年齡。現在聽了張雪的話，她對死者都起了濃濃的厭惡之情，這人哪裡是畜生，分明是畜生不如。